第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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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元旦,与以往不同,这年的新年气氛特别浓厚,然而,当人们还沉浸在节日欢乐的时候,位于内蒙古狼山一处边远的小山村,却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村里出名的酒鬼白金龙不见了……

出事的小山村叫大牛庄,地理位置偏僻,自然条件极差,人口分布稀疏不均。

这个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小山村,突然发生人口失踪“大事”自然是全村轰动。

纯朴好事的山里人,纷纷嚷嚷,却说不出个所以。

更令人们吃惊的是,傍晚时分,一辆呼啸而至的警车,把白金龙家人全带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巴彦淖尔盟,杭锦后旗公安局刑侦大队,第一审讯室里灯火通明,提审官刑天,正仔细翻阅白家成员的档案材料。

女书记员刑小红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聚精会神的刑天,笑问:“爸爸,今天又要审什么案子?”

刑天抬起头,看着女儿俏丽的圆脸,笑道:“你这个书记员是怎样当的,连这也要问?”

小红咕哝着嘴:“人家刚从盟里学习归来,还没歇脚,局长就让我来找爸爸,说是什么‘新年第一案’,一定要我协助爸爸办好,作为打倒‘四人帮’的一份献礼。我听了,水没喝一口便匆忙赶来,想不到却挨了爸爸一顿批评,真冤枉。”

刑天放下手中宗卷,看着女儿,呵呵笑道:“小红责怪起爸爸来了?好好好,是爸爸不对,爸爸现在就向你陪礼道歉,行了吧。”

“那又不用,我本来就没有要责怪爸爸。是了,听局长说,爸爸这几天不舒服,怎会这样的?有看医生吗?”

“爸爸没事,只是胃有点疼,老毛病,过后就好,不用担心……”

刑小红紧咬嘴唇:“陈军他没有来看爸爸吗?”

陈军是刑小红丈夫,在旗法院工作,是审判庭的庭长。

刑天苦笑道:“可能最近工作忙吧,没空来也是正常的。”

刑小红眼泪差一点流了出来。

声音哽咽的说:“他哪里是没空,只不过是没心罢了。”

“小红,你跟陈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隐瞒,快告诉爸爸。”

刑小红呜咽道:“他……他知道了我跟爸爸的事,本来说好旧事不提,但……但想不到,他是一个眼里藏不了沙子的小气鬼……”

刑天感觉天旋地转,脸色苍白吓人,愧疚的说:“小红,都怪爸爸不好,爸爸好后悔,当年不该喝酒误事,是爸爸害了你,是爸爸不好,爸爸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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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小红一脸晕红,擦去泪水,蚊声道:“我从来没有怪责爸爸,自从妈妈跟坏人走后,我就决定要照顾爸爸一生一世,爸爸没有错,错的只是我不长眼,嫁了个没气量、小心眼的男人。”

“小红不怪爸爸,爸爸很高兴,但陈军说到底都是你的丈夫,你打算怎办?总不能老这样拖下去啊。”

刑小红替父亲倒上一杯开水,然后坐在他身旁,拿起宗卷,边看边说:“有什么好打算的,合不来,离婚便是。”

刑天不敢相信会女儿会说出这种话来,劝说道:“婚姻不同买菜,不好掷掉了事,离婚是件大事,不能闹着玩,小红要谨慎考虑清楚才好。”

刑小红合上宗卷,看着父亲,很认真的说:“爸爸不用再劝我了,这件事我已考虑再三,陈军是一个气量狭隘的人,我和爸爸的事,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今天,陈军或许还能容忍,这因为他需要我的肉体,明天,当我人老色衰,我的肉体不再吸引的时侯,怎么办?我感到很害怕,不知道这个矛盾会在那一天爆发。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太累了,结婚这么多年,有那一天是开心的?这种日子我不想再过了。再说,爸爸年纪也大了,需要有个人照顾,就让我照顾爸爸你日后的生活吧。”

面对女儿的执着,刑天不知是悲是喜。

刑小红知道父亲心事,羞涩的说:“爸爸,这些私事咱们回家再谈好吗?现在办公事要紧。”

刑天从纷绪中清醒过来:“小红说得对,公事要紧,那些材料你都看过吗?”

刑小红点点头。刑天精神一振:“好!我们就开始吧!”

审讯开始,女警首先把白金龙幺女白三喜带进审讯室。

出于职业本能,刑天再次拿起宗卷,仔细核对身份。

档案材料上写着:白三喜,女,汉族,农民,1958年5月15日生,未婚,身高170cm,文化程度高中,居址:内蒙古杭锦后旗、四支镇、沟门乡、大牛庄……

刑天合上材料,一言不发看着白三喜,仔细观察她面部表情的细微变化,以及身体的每一个姿势动作。

他是一个有着三十年办案经验的老公安,从解放区时期到新中国成立,经他手办理的大案要案,不下千例。

今天,他仍象往常一样,一言不发地审视着嫌疑人,这是长年养成的习惯。

他知道,这种沉默更能突破对方的心理防线,对案件的侦破,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白三喜神情古怪,紧张中流露出一种不易被察觉的焦虑,象是等待着压抑的最终解脱。

经过短暂的环境适应,白三喜紧张的情绪逐渐松弛下来,表情木纳的静坐饮泣。

刑天走上前,递上一片面纸,白三喜用微微发抖的手接过,擦去腮边泪水。

刑天重新坐下,按程序问了姓名、年龄、职业、住址等问题。

白三喜很合作,一一作了回答。

刑天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水,突然目光如电,直盯白三喜,单刀直入的问:“你的悲伤已经告诉我,你知道白金龙的下落,他在哪里?是生是死?凶手是谁?你要老实交待,不得有丝毫隐瞒,我们国家的法律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放过一个坏人。”

白三喜低垂着头,身体剧烈颤抖,良久,抬起头来,泪眼模糊看着刑天,回答说:“我爹是让妈和来喜弄死的。”

刑天意想不到案情进展这样顺利,心中甚喜,脸上却不露半丝痕迹。

白三喜擦去泪水,忐忑不安看着刑天,似是担心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直至刑天向她示意点头,才松口气。

刑小红给白三喜倒上一杯开水,白三喜说声“谢谢”接过握着却没有喝。

刑天严肃的说:“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不同儿戏,更不容许参杂个人恩怨,趁机污蔑陷害。事实真相怎样,你要考虑清楚才回答,如果证实你所说是谎报,你将会受到法律的严厉惩处。”

白三喜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身体不住发抖,猛的站起来,象疯了似大声嘶叫:“我没有冤枉他们,爹是他们弄死的,是他们弄死的呀!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不相信我啊,呜呜……”

站在身后的女警冲上前,将白三喜摁回原位。

刑天没有说话,只是平静注视着她。

白三喜虚脱般瘫痪椅上,表情虽然痛苦,但泪水却已停止往下掉,就象河水忽变干涸。

社会心理学家说过,人在极度悲伤的时侯是无声无泪的……白三喜看似悲泣无泪,其实内心却在滴血。

刑天等她安静下来才说:“从个人感情上讲,我相信你的话,但作为一个执法人员,我更清楚,法律是公正无私的,法律讲求真凭实据,你既然知道是谁杀害你的父亲,就应该把实情说出来,你要相信我们国家、相信法律一定会给你作出,公平、公正的裁决。”

白三喜情绪逐渐恢复平靜。

刑小红提起钢笔,开始记录她所说的每一句供词:“去年12月29号,来喜把一百块钱交给妈,说是农机站发的半年奖,妈很高兴,说一定要用这笔钱,过一个丰盛的新年。”

吃晚饭的时候,爹满身酒气,提着酒瓶,摇摇晃晃撞进屋来。

妈看到爹这副模样,很生气,掷下碗筷大骂:“你这老不死,不在那骚狐狸家呆着,死回来干什么?”

爹摔破酒瓶,大声骂道:“操你娘的臭屄,老子喜欢住哪就住哪,用不着你老骚货管,滚!别惹老子生气。”

爹平常不会招惹妈,更不敢这样凶狠的骂。

妈被爹臭骂一顿,搁不下面子,抓起饭碗向爹砸去:“你这没卵旦的老狗,竟敢骂老娘,想造反吗?”

爹被碗砸中,额上冒出鲜血,顿时大怒,冲上前扇了妈一个耳光:“老子就是要造反,你能怎样?狗日的,老虎不发火当病猫。”

妈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当即掀翻桌上饭莱,滚爬地上,又哭又闹的撒野。

来喜从凳上跳起来,一把揪住爹衣领,恶狠狠的说:“你这老猪狗,一定是吃饱撑闷没事干,竟敢打我妈?你那几斤老骨头一定很久没动,生锈了,好!老子今天就给你松松筋骨,免得时间久了走不动。”

爹忽然从腰间拔出一把杀猪尖刀,插在桌上,哈哈大笑:“好畜生!来吧,给你老子松骨吧!如果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姓白。”

来喜看到锋利的尖刀,面露怯意,嘴巴却硬:“老猪狗,别以为你拿着刀子老子就怕你,你敢再撒野,我白来喜一样能杀你。”

爹拉开衣襟:“好,不愧是我白金龙的儿子,来吧!如果有种,就朝这里捅,老子如果后退一步就是龟孙子。”

来喜被爹撩得兴起,双眼冒火:“好!老子今天就剐了你。”

说着拔起尖刀就要向爹刺去。

妈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摁住来喜的手:“来喜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这只老狗喝醉了,在发酒疯,别理他。”

爹哈哈大笑:“想杀我?嫌我阻碍你们,想除掉我这块绊脚石?好啊!我就在这里,有种就把老子杀了,不然你们别想有好日子过,老子今天回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在大喜家担惊,在这里受气,活得这样累,做人还有什么意思,老子早就不想活了,来吧,杀吧!你们不杀我,到时可不要后悔!终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爹说着哭了起来,随后又哈哈大笑,又哭又笑象疯了一样。

来喜好几次要冲上前去揍爹都被妈摁住,但我发现,妈眼里射出一道恐怖的凶光。

爹这时大叫:“三喜,爹的好闺女,快拿酒来,爹要喝酒,快!爹要喝酒。”

我早被吓破了胆,躲在墙角哆嗦,哪还敢答应。

爹见我不答应,又催促几次。

我还是不敢答应。

妈忽然瞪着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把酒给爹,我不敢不听,从柜子里拿出一坛酒,递给爹,爹掀开盖子,牛饮一口,大赞好酒。

一坛酒子下肚,爹醉得不醒人事。

妈对我说:“地下的饭莱不用收拾了,你先扶这只老狗上炕睡,记住别把他吵醒了。”

说着把来喜拉过一边商议起来。

来喜问:“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揍那老狗?”

妈说:“你老子疯了,你怎跟他一起疯,你看不到那只老狗的凶样吗?一副拚老命的架势,刀子没眼,打起来误伤了你怎办?”

来喜说:“我倒不怕他,只是觉得奇怪,这只老狗,今天怎地这般神勇了,象不怕死的。”

妈说:“神勇个鬼,只不过是借酒壮胆罢了,酒气一过,还不是那副死熊样。我听人说,供销社好象出了大事,一定是建明要回来,那只老狗不能再呆在大喜家,所以才会喝酒搞成这个鬼样。”

来喜晦气的说:“有他在,这个新年又要白过,真他妈的扫兴!”

妈恶狠狠的说:“不能再让这只老狗疯下去,有他没我,有我就不能有他。”

来喜问:“妈说咋办?我听你的。”

妈眼里闪着凶光:“杀了他!”

来喜吃惊的问:“把他杀了?”

妈说:“你怕了?”

来喜道:“我怕什么,只是奇怪,妈这次怎肯下这个决心。”

妈说:“如果这只老狗不是太过份,我原本也不打算跟他计较,让他跟着大喜那骚货算了,想不到这狗杂种,给脸不要脸,刚才你也看到了,这只老狗竟然敢打我,老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不能再仁慈了,趁今晚搞定他,再过新年。”

来喜问:“杀他容易,但尸体怎样处理?弄不好,让人知道这可是杀头的事。”

妈说:“你不用担心,办法我已经想好,后山菜园有一口荒废枯井,到时我们就把尸体扔到井里,盖上石头,这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我听到他们商量杀人计划,吓得双腿筛糠,抖个不停。

爹醉在梦中,不知死神己经逼近,捉住我的手,不停呓语:“三喜别焦急,慢慢找,会找到好单位的,爹己叫大喜托建明帮手,你放心,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

来喜听到爹说话,吓了一跳,看到是爹说梦话才放下心来,对妈说:“妈,我看这事不能再拖,以免夜长梦多,现在就动手吧。”

妈说:“先别着急,天还没黑透,只怕有人看见,等今晚鸡叫三遍再动手吧。”

来喜看着我,眼里充满杀气,问妈:“三喜咋办,我怕她乱说,不如把她也杀了。”

我听到要杀我,吓得哭了起来。

妈打了我一耳光,目露凶光的说:“你敢吵醒那老狗,老娘真的杀了你。”

说着抓起一只破鞋塞进我嘴里,让我叫不出声来。

来喜说:“就这样放过三喜?只怕她会坏事。”

妈看着浑身筛糠的我说:“算了,你看这骚货,一听到杀字就吓个半死,这种怕死的人说不出什么来,不用担心。再说,同时失踪两个活人亦难说得过去,那只老狗是村里出名的酒鬼,还可以编说喝醉酒,掉进山谷摔死。三喜年青力壮,怎样编造?总不能说她被野狗叼去吧。算哪,就放过她这一回吧,等过了风头再说,如果这骚货真敢乱说,到时再杀她亦不迟。”

妈拿出另一坛酒塞进我手里:“你把这坛酒,给我全灌进那老狗嘴里,敢说个不字就宰了你。”

看着酣睡梦中的爹,我心如刀割,爹是一个好父亲,在梦中还牵挂着女儿的工作,但我不但不能救活他,相反要帮凶害他,这跟畜生有何两样。

我悲痛欲绝,但又不敢不听妈的话,不然她会把我杀掉,求生本能让我忘掉一切,甚至父女亲情。

我双手颤抖,把酒送到爹的嘴边,爹本能的张开嘴喝进肚里。

人说酒醉三分醒,爹这时竟然睁开眼,醉眼朦胧的说:“三喜真是好闺女,给爹喝这样好的酒。”

我暗自高兴:“爹醒来哪!爹!爹!快醒醒,快醒醒,有危险。”

然而爹头一歪,又睡死了,无论我内心怎样叫喊,都没有再醒过来。

我的心在哭诉:“爹,今晚你就要走了,三喜无能,救不活你,爹别见怪,你的养育之恩,三喜只有来世再报答了。爹,你再多喝几碗,今晚上路时就不会感觉痛苦了。”

我心神恍惚,一合上眼就看到爹鲜血淋漓的惨状,我不敢入睡,这是爹在人世间最后一晚,我想陪他静静度过……

鸡叫三遍,妈和来喜动手杀人,我吓得小便失禁,尿了裤子。

妈嫌我碍事,踢我一脚说:“滚到外面把风去。”

我哆嗦滚下炕,回过头望了爹最后一眼,看到他已被妈用绳索套住脖子……我不敢看下去,连滚带爬逃出屋外。

天很黑,起风了,很冷!

然而我的心更冷,我很想放声大哭,但又不敢惊动邻里。

这时屋里隐约传来打斗声,听到妈在尖叫:“来喜快来帮手,妈就要支持不住了,快拿刀子戳他,怎么搞的,不是叫你准备好的吗?算哪!用镰刀劈吧,快点劈,别等他回过气来。”

随后传来爹绝望的惨叫声:“老子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卷起,吹得飞沙走石,把所有的声音全遮盖住。

风沙过去,屋里己听不到任何声响,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包括爹的生命……我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心里不断祷告:“爹,永别了,你一路走好,以后每年清明,我都会多烧纸钱给你的。”

过了不久,妈和来喜抬着爹的尸体走了出来,爹满头是血,双眼圆睁,样子十分恐怖,我把手塞进嘴里,不让自己哭出来。

妈浑身是血,满眼凶光,恶狠狠的说:“骚婊子,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进去把血迹擦干净,如果我回来时你还没清洁干净,把你也杀了。”

说着瞪我一眼,和来喜一起抬着尸体向后山走去。

我跑进屋里,看到满地是血,可以想象刚才打斗的激烈,我一边哭,一边擦洗四处飞溅的血迹。

心里充满懊悔,我恨自已软弱,害了爹的性命。

半小时之后,妈和来喜气喘喘走进屋来,来喜埋怨说:“为什么不让我多扔几块石头,要是那老狗还未死怎办?”

妈擦着脸上血迹:“你听不到没声音了吗,还扔什么石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来喜问:“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妈说:“先梳洗一下,然后换过衣服,再去大喜、二喜家,告诉她们爹失踪了,要她们帮手分头去找。”

来喜担心的说:“只怕她们不肯相信。”

妈说:“事到如今,我们已没有退路,只能这样做了。”

妈和来喜洗过澡,连夜赶到大姊、二姊家去,临行前,妈把沾满血迹的血衣掷给我,阴沉沉的说:“把它烧了,如果你胆敢捣鬼,小心你的狗命。”

白三喜叙述着父亲被害的经过,眼里仍不时流露出惊恐神色。

刑天问:“张玉兰跟白来喜是什么关系。”

“母子关系。”

刑天心想,这个女人神情痴呆,一定是被父亲的惨死吓疯了。

他耐着性子说:“你听清楚,我是问张玉兰跟白来喜,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正当的关系?”

白三喜终于明白刑天的意思。她说:“妈和来喜经常做灰事。”

“母子乱伦?”

“是的。”

刑天没有再问,他经手办理的案件无数,其中涉及人伦的也不少,但都只是些表兄妹、堂姐弟、继父母之类的案件。

有着真正血缘关系的乱伦案很少,“母子乱伦”今天是首例,而因奸谋杀亲夫(父)的母子乱伦案,更是前所未闻,他想:这到底是一件怎样的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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