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1)
“宁静?大江盟和慕容世家都杀得血流成河了,你丫的还说江湖宁静?!马屁也没有这么个拍法的呀!”躺椅里的蒋迟一边喝着冰镇酸梅汤,一边不满地道。
“不管我说什么,白澜也和江湖无关了,何必吝啬几句赞美的话呢?再说了,皇上明见万里,眼下江湖什么样子,怎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丫的,拍完了白澜又拍皇上,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大马屁精?”
“你是不满我没拍你马屁吧!”我心底一阵黯然,脸上却挂着笑容,扬了扬手中厚厚的两大本名录:“好了,东山,别废话了,有了这份名单,咱们就可以按图索骥,重新组织起江湖情报网。”
经过一百多年的经营,朝廷已经在江湖布下了庞大的情报网,从十三布政使司到各府各州各县,从少林武当这样的名门大派,到车船店脚牙娼这些下九流的营生,无不闪动着朝廷线人的身影。
为朝廷服务的线人多达五千余人,许多家庭已经成了线人世家,其间虽经几次大的江湖动荡,但基本能保持情报网的完整,就像快活帮与十二连环坞一战,虽然损失了近三百名线人,但在白澜接手之后,已渐渐补齐了。
除了京师之外,其他十二省每省都有一名头领线人,一名执法线人;府县各有一名头目线人,头领线人和头目线人负责统领全省、府县的情报系统,将情报按等级或快或缓地报给朝廷统领江湖的执法者;执法线人则负责处置本省那些违规的线人,而且直接听命于江湖执法者。
至于京畿重地,因为事关皇上安全,线人向来由皇上心腹锦衣卫统领亲自掌管。
由于有朝廷的暗中支持和畅通的情报来源,那些头领线人和头目线人大多发展成了当地颇有势力的豪强。
其中不少线人头领的地位都是代代世袭相传,就像高七的生父就是苏州的头目线人,高七的大哥就继承了父亲的职位,而高七天生的线人本事,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老话的最好诠释。
当然,朝代更迭,岁月变迁,许多线人世家没落了,甚至一夜之间就灰飞烟灭——在朝廷和江湖的夹缝中求生存,他们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风光。
但由于他们在当地大多根深蒂固,历任江湖执法者多是采用安抚手段与他们合作,只是在事关切身利益的几个地区换上自己的人马。
白澜出身南海,妻子宜伦是蜀王的妹妹,因此广东、四川两省就是他经营的重点,曾经在武林名噪一时的南海剑派被他一手剿灭了,唐门南下的念头也被他扼杀在萌芽中。
不过,由于南直隶关系错综复杂,加之不欲引起皇上的猜忌,虽然他在应天府待了十几年,只与南直隶的头领线人保持着密切合作的关系。
“别情,那你准备从哪儿着手?”
“当然是南直隶了,我老家扬州、现在的居所苏州都隶属南直隶,大江盟、慕容世家的主战场也是南直隶,南直隶局势一稳,不仅我大后方安全了,江湖也平静了。何况,南直隶又不是白澜的心腹地盘,更换头领线人他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瑞孚祥林家?这可是个很难缠的对手喔!”蒋迟边翻看名录边沉吟道:“呵呵,还跟我沾亲带故呢!我媳妇叔爷的三房是林家的姑奶奶……哦,这还有一个,林家的二小姐是我岳父侄子的小妾,嘿嘿,别情,这事儿可不好办,我那老岳父很护犊子啊!”
“别人不好办,可在东山你手里,却是好办的紧,只要弟妹修书一封,讲明其中利害关系,自然手到擒来。”
“……利害?”蒋迟小眼眯了起来。
“东山,看到这份名录,你该明白咱们手中的权力究竟有多大了。你也知道,我是个性情疏懒不求上进的人,爱好的是金钱美女,而不是这手中的权力,干个两三年,囊中丰厚了,房里女人也收集足了,我就该告老还乡,过我的放荡淫靡生活去了,届时接替我的,必然是你蒋东山。当你成为江湖执法者的时候,林家头领线人的身分对你来说,是利大还是弊大呢?”
“多谢多谢!”蒋迟遽然一惊,坐直身躯,拱手谢道:“皇上最忌恨的就是上下串通一气了,老子可不想触这霉头。”旋即眨了眨眼,笑道:“不过,你这恶人的身分也跑不掉,总得给我媳妇一个写信的借口吧!”
“那索性把浙江的王仁也捎带上,大江盟这两年发展的如此迅猛,而白澜得到的情报却相对滞后,我怕这丫的早就被大江盟收买了。他家中有军方背景,我出面搞掉他麻烦的很。再说了,杭州是我岳家的根据地,总要给点好处——人家也不能白嫁个女儿给我吧!”
应天林家和杭州王家随后的遭遇竟有天壤之别。徐公爷与王家的后台本就有矛盾,正好借机将其拉下马去,打翻在地;而林家虽然辞去了头领线人的职位,但新人没有继任之前,他还负责着南直隶的情报工作。
当然,这一切我并不知晓。事实上,那段时间,我和蒋迟也不在京师,而是去了山东。
山东因为靠近京畿,虽有土匪响马,但公开活动的江湖势力并不庞大,而且大多遵纪守法,线人们的工作轻松愉快而有序,正适合初出茅庐的我和蒋迟。
头领线人韩德重是济南府有名的大地主,精明但不失豪爽,一下子就博得了我俩的好感,而他也倾囊相授,将他如何管理头目线人、头目线人又如何管理线人,如何分辨情报的真伪、如何判断情报的轻重缓急、如何传递紧急情报,甚至如何利用得来的情报发家致富都一一道来。
我俩则用他这个实例来与白澜讲解的精要相互验证,大致了解了线人的管理流程。
忽倏进了八月,我俩终于完成了此行的任务。十几天下来,两人在济南府住的已经有些厌烦了,便不多停留,即刻赶往京师。
这倒不是韩德重有意怠慢,相反他已是刻意逢迎,甚至还买了几个伶俐丫头服侍我俩。可蒋迟正在修炼洞玄子十三经,不敢开荤,而我则对那些庸脂俗粉完全失去了兴趣。再说,一听到鲁人那大葱腔调,我俩就什么欲望都没有了,济南府又不比京师繁华,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和我们一起上路的是老马车行的二掌柜老张。我在离开京师的时候,就给孙不二书信一封,向他透露了合作开办车行的想法,请他有时间来济南一趟商议合作事宜。
孙不二却精明的很,给了老张五万两银子让他便宜行事,自己却根本不露面。
老张虽然憨厚,可毕竟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又极明白孙不二的心思,说钱可以用,他老张人也随时听我差遣,甚至让他在新车行里管个事儿都可以,但想打着老马车行的旗号则一切免谈,我和蒋迟见孙不二人情面子都给足了,倒不好让他太为难,只好把老张留了下来。
老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哪儿有好吃的、哪儿有好玩的,他无不知晓,蒋迟就像捡了个宝贝似的,稀罕的不得了,一路上,问东问西,颇不寂寞。
不过,老张嘴里江南女子的妩媚妖娆、西域胡姬的异国风情,也把蒋迟撩拨的欲火中烧,离京师愈近,他愈见兴奋。
“奶奶的,憋了一个月,我他妈的现在看见头母猪都兴奋。”
“可你并没有变成一头公猪啊!”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蒋迟修炼十三经满一个月。歇脚的沧州虽然地方不大,可挑出几个美人还不成问题,然而蒋迟却没有一丝寻花问柳的意思,让我大感惊讶。
其实十三经有个二十天打基础也就够了,当初是怕蒋迟连二十天都坚持不下来,故而多说了十日,没想到他真发起狠来,也是个坚忍不拔的主儿,这也颇出乎我的意料。
“媳妇优先、媳妇优先。”蒋迟嘿嘿笑道:“她也馋了一个月了,好东西怎么着也得给她留着啊!”
凉风徐徐吹过,蒋迟适意地眯起了眼睛,只是他猥亵的笑容里依然残留着一份真情,这让我不禁想起了竹园和京城的诸女。
是啊!媳妇优先!我暗叹一声,这话糙理不糙,我从浪荡的淫贼变成洁身自好的正人君子,恐怕也不单是因为绝色美女吃多了的缘故,心底不知什么时候生出的那份责任感才是主要原因吧!
不过,被一阵环佩叮咚声吵醒的蒋迟很快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那副猪哥面孔证明他只是对母猪具有抵抗力而已。
而我的头则立刻变得老大,因为从客栈别院门外走进来的那个宛如天仙的绝色佳人不是别人,正是六尺须眉唐三藏。
“什么,他有了郡主就抛弃你了?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美人,看本少爷替你讨回公道!啊?别情,你不用这么看我吧……好好,我怕了你了,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慢慢聊,少爷我累了,睡觉去也!”
见蒋迟讪讪离去,我才苦笑道:“三藏,你怎么扮女装扮上瘾了?”
唐三藏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道:“别情,我是来跟你道别的。六叔已经答应和我爹全面合作了,唐门在京中的人马除了六弟之外,也已经全部撤离,只是还有些尾巴,我只好拜托给你维护周全了。”
“你放心好了。”我点点头,缓缓道:“有我在,就有唐门在。”
白澜并不晓得我和唐门的关系极其深厚,在私下给我介绍江湖形势的时候告诉我,官府已经摸到了关于唐门贩卖七连环的一些线索,甚至陆眉公和他已经搞到了相当数量的七连环,只因为唐天运为人谨慎,在加大了贩卖数量的同时,也改变了七连环的药性,结果始终没有抓住他的手脖子(注:北京方言,意即没有抓到犯罪现行)。
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通知了唐三藏,他自然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开始着手将唐门人马撤离京城,而这也很可能成为了他说服唐天运的重要筹码。
出于个人的目的,也因为七连环涉及诸多王公贵族的隐私,白陆两人并没有公开七连环一事,反而把它隐匿了下来,并把白澜手中的全部七连环用在了龙潭镇众豪身上,至于大圣门孙章的死只是狡兔死走狗烹而已,陆眉公缉凶更是贼喊捉贼了。
名义上说,是为了给我接班创造条件,其实我心知肚明,白澜和陆眉公是需要一个平静的江湖好体面地退休,而且他们并不敢真正面对唐门惨烈的报复。
对他们而言,唐门远比大江盟、慕容世家可怕的多,大江盟只要齐放父子一死,树倒猢狲散的前景可期;而慕容虽称世家,历史也不过四五十年。换言之,两者都是十足的冒富,在江湖并没有多少根基,全靠强势人物的个人武功和魅力维系帮派的团结,与唐门那种血脉相连的百年世家根本无法相比,唐门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白陆两人恐怕就睡不安生。
他们真正寄予希望的,是我这个身怀绝强武功的江湖执法者能将唐门连根拔起,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我才不会惧怕唐门的血腥报复。
“让我对付唐门?白澜这次可是错打了如意算盘。”在心中暗忖的同时,我望着对面的唐三藏,他那张只比自己的亲妹妹、江湖第一美女唐棠略逊一筹的娇颜上隐约透着一丝奇异的情绪。
“那眼下就只剩下我大伯这一个难题了。”唐三藏也不道谢,只嫣然一笑:“他若肯隐居起来不问世事,那是最好不过了,可三弟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全部希望,三弟一死,谁也无法预测大伯会有什么反应,六叔不肯南下去劝大伯,只好我去苏州了。而此去苏州,无论结果如何,我怕是都要在蜀中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唐天威精通毒术,唐三藏此去实是吉凶未卜。
输则恐怕连命都保不住;赢则唐天文很可能借机摆脱唐门数权分立、门主势弱的境况,唐门内部必将有很大的整肃动作,这必然需要唐三藏回蜀中助其父一臂之力。
何时唐三藏真正掌握住唐门了,他才可能重出江湖,而这可能是一年半载,也可能是三年五年。
于公于私,我都该助唐三藏这一臂之力,于是提笔写了封信交给他:“你拿着信去秦楼找我干娘,她应该能给你一个很好的建议。”又解下随身的玉佩塞进他手里:“听雨儿说,你十月就成婚了,这个权当贺礼了。对了,你未来岳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女生外向。”唐三藏无奈道,把岳家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两句,旋即一笑:“别情,你对我还真有信心啊!”
“废话!”我正色道:“我在江湖没几个朋友,你可别让我失望哦!”
“走了?”“走了。”“你怎么忍心让她走了呢?!”“他要去苏州,你说我能拦着吗?”
“闹了半天,她还是乖乖做你小老婆去了!”蒋迟一下子泄气了:“丫的我怎么就没这等艳福呢?!小白脸就是他妈的吃香啊!”
“好了好了,别惦记着我媳妇了,真想找几个丫头乐呵,等我京都秦楼开业吧!”
蒋迟顿时来了精神:“听说你干娘是训练姑娘的高手,不知道这次秀嬷嬷能带几个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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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超过五个。”我回道:“松江秦楼才开业,人手本来就调配不开,而且绝大多数的姑娘并不愿意离家乡太远——北方的天气对江南女子来说残酷了些。”心里却隐隐有种担忧,虽然给六娘去函说京城这边需要白秀,可就像六娘无法完全掌控她一样,我也不能完全看清楚这个江湖顶级女杀手的心思,除非我能在京城见到她的身影。
“说得也是。”蒋迟该是想起了自己的媳妇,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可很快他就淫亵地笑了起来:“那……宁馨家乡大同府的姑娘可是天下闻名,嘿嘿,不如让你大舅哥我姐夫替咱张罗张罗,没有棒尖儿的姑娘,那妓院还开个屁呀!”
“这事儿不能急,在把宁馨娶回家之前,我不能给未来的老泰山留下任何不良印象。”我立刻拒绝道,不过原来走马章台的经验很快起了作用:“东山,这沧州地界的白洋淀也是出产美女的地方啊……”
没等我把话说完,蒋迟已经一拳捣在我身上,冲外面喊道:“伙计,把你们老板给我叫来。”
盘古庙既是沧州一景,也是沧州最大的集市,据说这里既可以买到全沧州最好的金丝小枣,也能买到最好最便宜的姑娘。
漫步在集市中,我心情渐渐沉重起来。在京城我也亲自买过丫鬟,不过她们都是牙婆带来的,牙婆希图卖上个好价钱,于是每个人都被打扮得干干净净,看着并不如何凄苦。
而这里卖身的姑娘们显然不同,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几乎是每个女孩的共同特征,那久违了的关于童年困苦生活的记忆此刻又重新回到我的脑海里。
“这里的姑娘没一个能看得上眼的,那老板是不是言过其实啊?”
蒋迟皱着眉头道。
“非也。”我摇摇头:“明珠亦有蒙尘日,吹尽黄沙始见金。这集市上至少有两个女孩,养上半年,就会脱胎换骨,再在秀嬷嬷手里雕琢两年,即便比不过小凤仙,也不会相差太远。你注意看煎饼摊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别看她瘦得像根杆似的,可你看她的身材极其匀称,脖颈上的肌肤在这么毒的阳光下,还有白皙的痕迹,她的眼神更是藏着一股春意……”
“哦,她看你就是春意盎然,你丫的还真会自吹自擂啊!”
其实集上这些女孩关注蒋迟的目光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整个集市上再也没有比我俩衣着更光鲜、气派更非凡的了,而在那些穷苦人的眼里,一件价值十金的湖缎长衫远比相貌来得重要多了。
“五……五十两银子。”女孩旁边的中年汉子一边小心翼翼地望着我俩,一边结结巴巴地喊出了一个价钱。
“五十两?!”
我明白蒋迟的惊讶来自于这女孩的廉价——五十两银子,还不够小凤仙半个月的花销,在这儿竟然能买上一个人了。
他并不知道,五十两银子对于一个农夫来说,意味着他可以买几亩好地,或者几头大牲口,或者舒舒服服地过上三五年;而对于一个动辄七八个乃至十几个孩子的家庭来说,与其让儿女们饿死,还不如找个大户人家把多余的儿女特别是女儿给卖了哪。
不过中年汉子显然误会了蒋迟的意思,脸憋得通红,言语也更结巴了:“昨儿隔、隔壁家的七丫和……和老李家的四妮儿,还、还卖了五十两哪。”
“骗人!”蒋迟是个极精明的人,他立刻就猜到了中年汉子的报价显然偏高:“最多二十两。”
“俺齐老实从来不骗人!”那汉子顿时急了:“昨儿一个女的,在集上一杆子买了二十几个女孩,每个都是五十两,俺寻思她今儿个没准儿还能来,就和俺妮儿一大清早赶了三十里路来集上等她。”
旁边煎饼摊的老板也证实道:“昨儿是有这么个妇人来着,忒有钱,还忒大方,花了上千两银子都没皱一下眉头。”又压低了声音道:“集市上牛莽子哥几个看人家生的水灵,就想调戏人家,结果四个打一个,反被一个妇道人家打得不是胳膊断了,就是腿折了的。”
我和蒋迟不由对望了一眼,能一人对付四个地痞,这女人身上定然有些功夫,可听集上当地人的意思,显然从前并没有见过她。
买了春丫儿等七个女孩让老张带回客栈,我和蒋迟去了牛莽子的家。验了几个人的伤,我心下已经明了。
“剑鞘上灌注着内力,所以皮肤上仅留下一点淤青,然而骨头却被震断了,这女人是个练家子。”
“那这女人武功有多高?在名人录里能排多少名?”蒋迟对武功一窍不通,在他心目中,大概只有名人录才是衡量武功高低的唯一标准。
“这点小事,眼下宁馨也能做得到,所以名人录上的所有女子都有嫌疑。”听牛莽子哥几个的描绘,那女子倒与白秀有几分相像,可老马车行传递消息的速度再快,六娘调整人员接手白秀打理的松江秦楼也需要一段时间,白秀这么快就到达沧州,未免有点匪夷所思了。
“那……干脆请求沧州府帮忙,查一查契约文书,看看究竟谁是买家。”
没用多久,沧州府就送来了结果,那买家的名字叫做练青秀。
“练青秀?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武当清风的俗家姓名可是叫做练青峰的。”
“不错,练青秀正是清风同父异母的弟弟。”而那女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该是百花帮的帮主易湄儿,不过,她和清风的关系是我对付武当的王牌,眼下还没有告诉蒋迟的必要。
“虽然练青峰、练青霓都是一派掌门,好像练家反而不是在江湖讨生活的,你说他买这么多女孩干么?”蒋迟沉吟道:“会不会是和咱俩一个想法啊?”
我顿时醒悟过来,因为知道易湄儿的身分,我反倒被引入了歧途,以为练家此举是为了扩展百花帮的实力。其实,想把这些女孩训练成手,怎么也得五七年光景,那时候江湖大局早已定了。而且,练家有争霸江湖之心,在江东暗中经营多年,根基雄厚,人手方面想必不是主要问题了。
真正让他们心有所忌的,一是因为大礼一案,练家在朝中的势力损失惨重,二是摸不透我这个江湖执法者的脾气,京中有关江湖的消息又被我封锁得严严实实。
在京城开上一家妓院,既可接近朝中大臣,掌握政局变幻,又可伺机打探我治理江湖的方略,以期博得先机,实在是很妙的一招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还没进京,就被我发现了。
“东山,你说得不错,咱们这回可是遇上新对手了。”心里却冷笑一声——练家,哼,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那咱们就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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