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公子断个袖_第14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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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起

京城正处在特殊时期,封锁消息,对进出城的人严格到几乎是空前绝后,甚至从军营中调了精兵镇守。

这么严格,但还有那么一星半点的消息露出去,被人知道了。

斐济看着手中来信,面上说不上是喜是忧,最终只勾着嘴角道一声,“天助我也。”

江家出事儿了。

这消息从鹤山内部开始蔓延,然后送到斐济手里。江家出事儿,江落青后面没了人。

斐济手上用力,柔韧的纸张瞬间变成了粉末,他心情颇好的对站在一旁的人道:“把消息先拦下来,怎么也不能让落青知道。”

他对于江落青的性子清楚的很,如果江家出事儿,江落青绝不会还因为一点小事儿而对他们避而不见,他会赶回京都去尽绵薄之力帮忙,把自己性命赔上也在所不惜。

可他斐济还要跟江落青一生一世呢,京都格局风云变化,稍微弄错一点满盘皆输人头落地,江落青这时候回去完全是相当于送死,他倒不如把消息拖一拖,等一切都成定局,再告诉江落青也不迟。

斐济并不关心江家人如何,他关心的是江落青这个人。

江家人这几年的目光已经慢慢不再放在江落青身上了,这是大家族常有的行事,江落青很明显被放弃了。

斐济看的清楚,所以他对于江家人并没有多少怜悯之心。

江落青对于风云变幻的局面一无所知,他搬了一个长椅放在屋檐下,窝在上面看端端正正的挨着他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瓷盘,上面有小盒子,里面分装着不同的药粉,他修长的手指捏了一点药粉,仔细的配药。

江落青歪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的开口道:“你经常弄药,身上是不是都是一身苦味?”

鸩书动作一停,他道:“有吗?”说着抬起袖子闻了闻,皱眉困扰道:“好像真的有。”

江落青被他这样子逗的不行,失笑道:“苦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鸩书点点头,若有所思。

第二天江落青过来找他,还没开口,就闻到一股子苦香味,那种味道很奇特,闻得久了有种神思舒缓的感觉,而且也并不是单纯的只有苦味,那是一种苦后回甘,雨后新竹的味道,非常棒。

江落青抬着鼻子嗅了嗅,凑过去自然的搭上鸩书肩膀道:“什么味道?”

鸩书放下手里的东西,露出一个淡笑,“不苦了吧?”

“还是有点苦。”江落青道:“不过很好闻,这是你新配出来的药?”

“不是你嫌苦吗?”鸩书无奈道:“我配了一个安神的药包带在身上,不过味道好像有点大?”他伸手把腰上的药包解下来,放在手心给江落青递过去。

江落青拿起来放在眼前晃了晃,他道:“味道不大,这是我鼻子比较敏感。很好闻。”他说着凑上去又闻了一下。

鸩书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忽的红了一下。

他磕巴了两下道:“那,这,这个做起来也不难,我教你做。”

这药包的确有安神的功效,而且效果很不错,江落青有兴趣,也没拒绝。

于是就坐在一旁,鸩书手把手的教他一次弄多少,怎么弄,哪道程序该怎么做。

弄到一半,鸩书手上动作不停,垂眼道:“你之后打算去哪里?”

“嗯?”江落青抽空看了他一眼,又把头低下来,他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干脆停下手里的动作,沉吟好一会儿才道:“我应该会往京都走吧,这么些年来一直匆匆往返,还没仔细看过一路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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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他想慢慢走,如果半路想反悔去其他地方,那也行。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思考,想想要不要回去。

“你家在京都吗?”

鸩书随口道。江落青偶尔会跟他讲讲京都和鹤山的事儿。

他和江落青的人生轨迹好像很相似,或者说,两人对于某些事儿的做法很相似。

这么多年,他待在药谷,除了很珍贵的药材他不放心假手他人,亲自出去,其他时候他就没出过药谷。跟那些每隔一两月都偷偷摸摸溜出去的师兄弟完全是不同的人。

而江落青这么多年下来,只在京都和鹤山里,偶尔出山还是在鹤山周围完成门派任务。

他们二人身在红尘俗世,却又远离尘世喧嚣。

鸩书真的是越了解江落青,越觉得这人就是他的知己,他哪怕就这么待在这人身边,两人不说话,他也丝毫不会觉得别扭不适,反而觉得时光静好,想着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

江落青低头捏着药粉,嘴角带着淡笑,他觉得他和鸩书应该就是听闻中那些侠客的感情,生死之交,满身意气。

两人对于感情都是懵懂,一点点的摸索探知,找到了他们自以为最正确的点,然后固步自封。

江落青道:“对,等什么时候我带你去京都好好看看。”

鸩书道:“就这次吧,不用等了。”他抬头看着对面的人道:“不行吗?”

江落青愣了下,道:“可以”就是好像太快了?可是不过是带友人去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看看而已,有什么快不快的?

于是这个约定,轻描淡写的就决定好了。

江落青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经历什么,他兴致勃勃的拉着鸩书规划路线,说他们要去哪儿,那时候阳光正好,清风微荡,落叶金红,天地间都是美好的颜色。

江落青是撑着油纸伞去赴约的,他身上披着一个厚厚的披风,这是鸩书见他出去,外面下着大雨,怕他寒气入体,所以翻箱倒柜给他找出来的。

的确很暖和,他露出一个淡笑。

大雨从天上瓢泼而下,落在地上又跃起,打湿了他的衣摆。

前面是斐济的院子,江落青走到屋檐下合上伞,轻轻抖了抖,那伞上的水珠便连成线往下落。

有人接过他的伞,江落青抬脚往里面走。

推开小侧厅的门,斐济正坐在里面一杯杯给自己倒酒喝。

有侍从想上来帮他把沾着湿气的披风去了,江落青摆摆手,自己伸手把披风解下来放在臂弯里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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