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_第8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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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夫人眉开眼笑,忍不住瞥了眼前头看戏的范同知,有些羞涩道:“他对我是挺好。”说完,瞧瞧赵馨兰,急忙又道:“不过我瞧着孙通判对孙夫人也是很好呢。”

赵馨兰扯扯唇角,淡淡道:“嗯,是不错。”

范夫人察言观色,见她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便笑着说起前头演的戏来。赵馨兰也打叠精神,和范夫人说笑几句。

待宴席散去,范夫人随范同知回府,谈及此事,颇有些奇怪赵馨兰暧昧不清的态度。范同知早暗地里打探过项渊和孙骏这对连襟的事,隐隐约约听到过一些风声,见范夫人奇怪赵馨兰突然状似亲密的谈论这些话题,便吩咐范夫人不要再沾惹这事。

“两家私下里瞧着也并不亲密,虽为连襟,却还不如关系近的下属。日后那孙夫人若再拉你说事,你找个借口敷衍一二便是。我冷眼瞧着,他们怕是没打什么好主意。”

范夫人急忙应下。

果然,只一日功夫,通平府上层圈子里就开始流传一个谣言。说项知府的正君本是赵家庶子,自幼便喜好钻营,极爱黄白之物。为人心机颇深,因不瞒主母订下的婚事,又瞧中那时项知府的学识,便暗地里使了手段,抢走自幼便与项知府定亲的自家姐姐的婚事,如愿嫁入项府。而被陷害的姐姐,虽大病一场,结果反而因祸得福,嫁入了书香门第孙家,成为如今的通判夫人。

之前项知府仅是七品县令,同是从五品的通判相比,职位低了不止一级。那赵正君便没脸在自家姐姐面前炫耀,很是消停了一阵子。熟料仅将将一年的时间,七品项县令就成了从四品项知府,这下子,赵盛君扬眉吐气,洗尘宴上,对自家姐姐根本不屑一顾。孙夫人主动上前打招呼,也是不冷不热,态度极为轻慢。

谣言一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整个上层圈子。大家伙像打了鸡血似的,对能探听到知府内宅阴私兴奋不已,津津乐道。不出两日,不同版本都传了五六个。

项渊这几日正忙着审阅衙门下属递交上来的述职禀帖,一连见了几份誊抄上来的衙门职权备录,心里头窝了一肚子火。伺候的下人见他脸色阴沉,越发不敢把外头的风言风语讲给项知府听,于是,项渊便一直蒙在鼓里,全然不知外头因着他意外的沉默,反而谣言越发甚嚣尘上。

赵慎之前也不晓得,只不过这两日抱着项大壮出房门晒太阳,总是见着这头新招来的下仆眼神躲躲闪闪,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心里头奇怪,便招人问了问。这一问,便把外头五六个版本都问了出来。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还能以这个方式出把名,赵慎心情颇复杂。意外的,对外头诋毁他的言语却没什么脾气。清者自清,无需理会。左右谣言也禁不住,越发在意,反倒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只是,细想这次谣言的内容,赵慎心底却有些异样。能这么清楚换亲之事,又把他传得如此不堪,不是他阴暗,而是除了同样在通平府的他的姐姐赵馨兰外,他真的想不到别人。

联想之前赵馨兰几次面对项渊那副奇怪的模样,赵慎突然有些明悟,继而便沉默下来。

这是终于看到淙子的好,于是不甘心了吗?

赵慎心底蓦地很不舒服。在赵府时,因赵馨兰并不曾为难他,所以对这个姐姐,赵慎感情虽淡,却也没恶感。却不料,在如今俩人都已出了赵家门,各有各的归宿时,赵馨兰会在背后这样诋毁他。赵馨兰是不是以为若是没有被赵夫人强硬的换亲,现在享受着淙子如此温柔对待的人,就是她了?

掰掰手腕,眼底一层层变冷,赵慎心底泛起一股戾气。淙子是他的夫君,是壮壮的爹爹,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唤来内宅管事,赵慎开始着手打理自己的生意。他很庆幸,遇到的是淙子,心胸大度,许他出门做自己喜欢的事。不然遇到此事,他怕是也只能憋在内宅,或束手无策或如妇人般也耍些阴私手段,这不是他想要的。

外间后头发生的事,项渊此时仍一无所知。把所有禀帖瞧完,该怎么给这些惫懒惯了的属官一个教训,心底也有了腹稿。

下头的人全伸长脖子等着他这个新官烧火呢,那就不负他们所望,放一把大的,瞧他们中有几个挺得过来。

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是才是庸,一试便知。

*

这日,又是知府衙门属官齐聚。大家趁着知府没来前,聚在一块窃窃私语,相互问起禀帖的事,有几人心照不宣的笑几声。

范同知端着茶杯坐在云石靠椅上,任凭左右你一言我一语,许久未发一语。

前日洗尘宴,越发叫他了解这个年轻的知府,手腕心机怕是都不简单。试想,项知府不过是寒门小户出身,可对着通平府那些高门大户的当家人,却毫无一丝卑怯,反而瞧那气度谈吐,比之百年之家教养出的老爷都要不俗。面对众位老爷或明或暗的打探,话里机锋打来打去,愣是不落下风不说,最后还反倒把各位老爷给饶了进去,愣是不知为何就同意大家伙一起出资,把通平府通往河间府的路给重修拓宽一下。

范同知冷眼旁观,瞧那些老爷回过神后懊悔不跌的模样,不知为何就想发笑。之前他还为自己年长于项知府,却要对年少的项知府俯首帖耳而暗自郁闷不平,此刻却全无了郁气。他自认不如那几位老爷有手腕心机,人家没几个回合都掉坑里了,他这点微末伎俩还是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为好。

所以,这次项知府要求的禀帖,范同知愣是憋在书房整整两日,期间还找来客卿,仔细商讨,费了老大劲,终于写出个满意的稿子递上来,心底才松口气。

出头椽子,他可不做。

同样沉默不语的,还有孙骏。只不过不同于范同知的悠然,孙骏自打坐在那开始,脸色就没和缓过,一味阴测测的,活像谁欠了他银子没还。

项渊大步进来,身后跟着手捧禀帖的随从。环顾四周,各位属官便自觉的闭嘴回到各自座位上。

把禀帖全摊在桌子上,项渊开门见山道:“本官未入仕途时,一心以为为官者定然很不容易。上至朝堂一品大员,下至地方七品县令,每日所忙之事,定然数不胜数。如今瞧了各位递交上来的禀帖后才发现,本官果然是太年轻。这做官也分怎么做,若像各位这般做法,本官倒觉得每年朝廷给的俸禄,还真是多给了!”

说完,伸手从一堆禀帖里拎出来一个,摊开,指名道姓诘问:“卢推官,先不说你递上来的禀帖如何简洁,只说其中一个,靖安十年,有关讼狱朝廷重新做了调整,凡庶人百姓诉讼者,均不许各府各县收取讼费,有违者,以贪腐罪论之。怎么本官瞧卢推官递上来的禀帖里,居然还有这一项的收入?”

卢推官不想项渊竟然连刑典都晓得,登时慌了手脚,勉强定住神,边抹汗边站起身惶恐道:“大人明鉴,这,这确实是下官一时疏忽。不过下官以性命担保,那讼费收入,下官真的分文未取,全部一一登记造册,衙门里有备案可查的。”

“便是分文未取,卢推官就不觉得有错?朝廷明文规定,无视旨意仍旧收取讼费的,超过十两者,革职查办;超过五十两者,流放岭南;超过百两者,论罪当诛!卢推官不如仔细算算自个收了多少银子,该定什么罪名呢!”

卢推官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涕泪交加,悔恨不迭,连连告饶,声称自己是一时疏忽,忘了查阅朝廷指令,还望项知府手下留情。

项渊毫不动摇,只悠闲的端坐在上面喝茶,眉眼一片冷然。

卢推官直告饶了两刻钟,各种保证悔过的话说了一箩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声音也哑了,项渊这才慢悠悠放下茶盏。

“本官向来心软好说话,不是什么大事,本官是能不追究便不追究,毕竟大家共事一场,也是缘分。只是”

这一停顿,卢推官的心都快跳出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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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卢推官你的事,却不是什么小事了。唉,罢了,本官到底心软些,论罪暂且就免了,即日起,卢推官把手上的事项与乔司吏交接一番,先回去歇歇吧。”

卢推官此时只为能保住官职和性命大喜过望,丝毫没认真考虑项渊话里的意思,一迭声应下,感激涕零的说了好几番话,这才退下去。

那乔司吏本是科举无望的读书人,通过知府招募考试才当上司吏,一直都在卢推官下头做事。突然间被项知府点名,又被委以重任,登时惊在原地。经人提醒,这才急忙躬身上前拜谢。

打发掉卢推官,项渊又开始慢悠悠翻检起桌上堆着的禀帖。

而下头坐着的衙门各属官,眼瞅着盏茶功夫,项知府便打发掉一个正七品的推官,末了那人还感激涕零,登时个个都神情紧绷起来。特别是那些胡乱誊写衙门备案递上来的属官,此时背脊一层层出着冷汗。

瞧项渊翻检禀帖的动作,活像在一一清点他们犯过的错,好琢磨着按个罪名呢。

一时,府厅内,鸦雀无声。

第65章 亡故

“咔哒”一声茶杯盖扣上的响动,把下边噤若寒蝉的各属官登时惊出一身汗。偷眼朝上瞄去,就见项知府老神在在的放下茶杯,似随意般伸手捡起两张禀帖,打开,眉眼一挑,似笑非笑道:“来,大家伙瞧瞧这两份禀帖,都说说感想。”

随从把禀帖接过传下来,范同知第一个查阅。打开刚看了个开头,他忍不住就在心里头暗骂一声蠢货。

这两份禀帖分别是织染局和常丰仓大使递上来的,这两个蠢货平日里也不知都干什么吃的,你说抄就抄吧,你至少抄的准确些也说得过去啊,这两个蠢货竟然把高祖时定下的规矩抄了过来!这得眼瘸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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