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大人撩夫日常_第5章(1 / 1)
方脸秀才揽住项渊肩膀往里带人,大声吆喝道:“淙子,你可得好好谢谢你的两位救命恩人啊。若不是博之和秀林送你去了医馆,这会子你估计都去阎王那喝茶了。”
方脸秀才话音落下,圆桌旁一个坐着、一个临窗站着的两个秀才一起看过来,坐着的人,笑容和煦,气质温润。项渊知道,这个是林弘,林博之。那个临窗坐着,神色冷然的,就是张彦,张秀林。
“广宇就别打趣淙子了,想来任谁见到淙子受伤,都不会置之不理的。”林弘站起身,冲项渊一拱手,“淙子想必大好了?”
“多谢挂念,已经大好了,只是还饮不得酒。再过几日能饮酒了,我在醉仙楼订一桌席面,答谢博之和秀林,也请各位务必赏光,咱们一起小酌几杯。”
方脸的李广宇笑呵呵的替其余的人答道:“一定一定。”
“淙子难得大方,请的还是醉仙楼,这样的好事可不能错过。”
一直坐在桌前写字的许文林放下笔转过身来,似笑非笑道:"只是最后可别又累得咱们掏银子才好。"
气氛猛的一滞。
项渊暗地皱眉,脑子里忆起原主做过的一件奇葩事来。一年前的端午节,潜心社秀才聚会,论理,该是项渊做东。
这里要先说下潜心社的规距,每次聚会,都要有个做东的,出个几钱到一两银子买些酒水茶点类的供大家消遣,所费不多,一般都出得起,也无人为这个争论。可原主好面子,被许文林刺了几句,脑子一热,去年端午节便定了醉仙楼最贵的包间,叫了一桌子好菜,偏他又是个囊中羞涩的,回过味来不仅没反省自身的问题,反而暗恨许文林挑事,左思右想,这货憋出个馊主意,狠灌自己几大杯黄酒,装醉硬不付帐。许文林是几人家境最好的,没法子只得忍气付帐,安慰自己就当提前做东。他到没把这几钱银子太放在心上,可这样被逼着掏钱,心里总是不痛快。从此原主算把许文林得罪了,逮到机会就对他冷嘲热讽。
项渊理清前因,顿时脸黑了一层。
林博之出来打圆场:"淙子来得正好,我们今个聚会可是有个大好事。来来,你看,这可是今年最新的策论,还有文渊公写的呢!布局大气,言语犀利,传承转合,浑然一体,学子中可都传遍了。"
项渊接过林博之递来的一迭简单装订的泛黄册子,认真翻看。没注意自林博之打圆场说这话,场中氛围就有些凝滞,其他人脸色都不太好,张彦脸更冷了,许文林更是哼出声来。不过项渊看多了许文林傲娇样,根本没在意。反倒是林博之像忆起什么似的,脸色显出尴尬来。
李广宇见此,笑着上前解释道:"因你伤着,大家不好打搅,所以这次便没使人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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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项渊一篇篇翻看,着重看了文渊公的那篇宣扬时下文人要多关注民生时事,少些纸上谈兵,不由道:“文渊公果然不负大儒的称号,文章不仅文采斐然、造句精妙,而且立意新颖,情思质朴,是我辈之楷模也。”
“可惜文渊公自寅卯年受诬遭贬,心灰意冷之下就辞了官职,至今再未入朝。”
林博之摇头叹息。
“如今世家打压寒门,同气连枝,一致排外。像我等寒窗苦读十年,不及世家子弟一纸荐书,若不是心里存着出人头地的一股气,我早就弃文从商,至少可以衣食无忧。”
张彦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旁边的李广宇脸色微变,急忙止住他的话头,皱眉低声道:“慎言!这茶馆酒楼的,不知有多少耳目,你这般放诞,若是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就别想出人头地了。”
张彦心有不甘又顾忌重重,倒是憋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博之,这些策论不止是我们离中的吧?”把十二篇策论一一看完,项渊开口问。
“嗯,除了我们离中的八篇,剩下的这四篇都是八曲那边的。”林博之上前把属于八曲的那四篇指给项渊瞧。“往年八曲总是以我们离中马首是瞻,新的策论一出来,就巴巴使人复写回去,今年虽也使人来抄写,却也带了这四篇来,明面上说得好听,‘奇文共赏’,可实际上却是来炫耀的。不过,八曲这四篇策论,的的确确高出我们离中的。”
“我冷眼瞧着,离中这几年出的策论的确平平,若是我们再不努力,日后离中势必要被八曲压下。”
许文林难得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
“我们离中的文章虽大体不如八曲立意奇妙,可若单论文章的遣词造句,我却觉得离中远高于八曲。”
项渊放下书稿,目光温和,语气平静。
林博之几人却都像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一样,集体呆愣在原地,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这项淙子是受了什么刺激不成?居然今个一句批评的言语都没有,反转而夸赞起来!
许文林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瞪着项渊,“项淙子,你,你没有别的话讲了?”
项渊转身,有点莫名其妙。
见他这幅无辜的、摸不着头脑的样儿,在场的几人全都觉得牙根有点痒。
别以为这会子摆出副无害模样,大家就会忘记项淙子之前有多叫人咬牙切齿。项淙子做文章不成,可看的冷僻偏门杂书却多,歪道理一大堆。无论是什么样的文章给项淙子瞧,他都能从中挑出点无关痛痒的瑕疵来,问题可有可无,非项淙子揪住不放,而他偏偏又说得有理有据,林博之他们有心反驳,却无从下嘴,只能憋得难受。如今冷不丁从项淙子嘴里说出的都是好话,一时都无法适应。
“难得听到淙子一句批评也无,我们还真不太适应。淙子养伤的这段时间,心静气和,想必文章定能精进不少啊。”
李广宇打破静滞,气氛总算活跃起来。
项渊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年少轻狂,叫各位见笑了。之前浑浑噩噩,虽书读的多,文章却总做不好。不过这次因祸得福,被拍了一砖头,脑子反而清明起来,许是一直堵塞的穴窍通了也未可知。”
“还有如此奇事?还真是祸兮福所倚啊。”
项渊做高深莫测状。
他总要为自己的变化找一个理由,如今这样正好。
第5章 中秋节礼
自巧遇潜心社秀才聚会后,项渊时不时跑去露一下面,每次去都很低调,安静的听别人讲,偶尔发表的看法,也全无锋芒。林博之等人从最开始惊诧,到现在已经默默习惯,暗地里不免有些不厚道的觉得项淙子被拍砖头真是拍的太好了,总算不像之前那么讨人厌。
项渊慢慢了解现在所处的朝代,了解它的方针政策,了解风土人情,暗暗记下需要避讳的事。回到家中就练字,读书,作文。要想在这个完全不熟悉的朝代扎扎实实做点事,就得下官场。而他如今只是生员,要想入仕途,就要一步步考上去。其中的艰难,比之高考还要夸张。
项渊在等,等一个机会,一鸣惊人。
时间缓缓流逝,眨眼间中秋佳节到来,李氏准备了四色礼品,项渊作为赵府的准儿婿,是要亲自送节礼的。
李氏针线不济,项渊节日要穿的新衣新裤都是小丫头阿停做的,别看阿停年纪小小,针线活却很熟练,做的衣裤针脚密实,尺寸贴合,项渊穿戴起来,总觉得不比现代名家裁缝做得差。
李氏笑眯眯的看项渊夸奖阿停,眼里别有意味。项渊没注意,阿停瞧见,微微白了脸。
赵府在离中城东,过了鸣鸭河桥,转过杏林巷,就到了。
项渊在赵府门前,遇到同样提着四色礼品盒子的年轻男子,同样是秀才襕衫,因那人身材高大匀称,衬得一派风流,反观项渊,虽也高挑,却身材瘦削,圆润的秀才襕衫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丝毫看不出秀才公的倜傥来。
项渊认出,男子是赵府大小姐,他原定的未婚妻的未婚夫,孙骏,孙和民。
两人互相点头问好,一起进门。看门的小仆一路小跑去通知赵老爷,二人刚过了照壁,赵大公子就迎了过来。
“父亲在书房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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