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龙之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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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凉风吹过,蓬莱居的杏树桃花如雨落下,飞花成雾。

何若雪往窗外看了一眼,姣好的面容不断变换着表情,欢欣,难过,痛惜,幸福一一飘过,过往的一幕幕如同画页在脑中回放。

她回头看了吴雨一眼,欲言又止。

再叹息一声,只是静静地走到栏杆前,似乎对着窗外的景色在说:“何家,偏偏又是何家…”

吴雨和柳儿都不解地看着何若雪的背影,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默然了半晌,何若雪轻舒一口气,那端庄的笑容重新挂回脸上,看着吴雨和柳儿道:“这件事你们知道便好,你爹似乎也还没决定,不好向外人说。”

她顿了顿,看向柳儿道:“柳儿,如今雨儿已经十七岁,到了嫁娶之年,你可愿意让他要了你?”

吴雨虽然生在富贵之家,母亲思想又颇为开放,却不曾破了处男之身。

何若雪早对他言明男女之事,不过如此,然则吴雨年纪尚轻,何若雪深恐他沉溺欢爱欲色,所以一直严禁他行房中之事。

如今吴令闻想要为吴雨定下亲事,那对于夫妻之礼,也应该让吴雨及早了解了。

柳儿听何若雪说得如此直白,不禁一阵羞意上脸,如同落霞暮色,双颊嫣然。

不知怎么的却忽然想起那日吴贵和玉琴的呻吟,腿间潮热升起,浑身酸痒。

母子二人都眼睁睁地看着柳儿,只见她低头又抬头,洁白的玉齿紧咬下唇,快要滴出血来,最后还是羞涩地低下臻首。

吴雨顿感好笑,便对何若雪道:“娘,柳儿姐脸皮子薄,你就别问她了,问我!我愿意!嘿嘿…”

“小色狼!”

何若雪和柳儿同时剜了吴雨一眼,嘤咛道。

在看看吴雨和柳儿眉来眼去,尤其是柳儿那双媚眼快要滴出水来,满含春意,秋水可断,何若雪已知其两情相悦,心意相交,便道:“也罢。柳儿,那我就给你做决定了,今晚便和雨儿圆房吧,也好赶在他正室夫人入门之前。”

最后一句便是何若雪故意调笑柳儿。

“嗯。”

柳儿声若蚊呐,偷偷抬头看看吴雨,见他也在盯着自己,心里一阵欢喜。

窗外的微风忽然停了,凉意消散,剩下的只有满园的燥热。

城的另一边,回春堂。

吴贵抖着怀中的钱包,正坐在回春堂中喝茶。

老板笑口迎人地站在他身前,画面极其古怪,似乎吴贵才是老板。

“老板啊,老吴我可是有一事相求啊…”

吴贵一盏茶毕,粗着嗓音道。

吴家是苏州有名的富豪,身为大管家,吴贵自然也水涨船高,比得城中一般小土豪都要尊贵。

“哎呦,真是折煞老朽了,吴管家有事尽管吩咐,何用一求啊,不敢不敢…”

老板连忙答话道。

吴家上下数十上百人口,少不免有个病痛,都是到这回春堂取药。

身为回春堂的衣食父母,老板对吴贵是毕恭毕敬,不敢有违。

吴贵斜眼看着老板,鼻子“嗯”的一声,便细声道:“今日到这回春堂来,是要取几味药材,只是今日这事,老板须记不得,记不清,如何?”

记不得,记不清?

便是说今日之事不可让人得知,回春堂老板心里一紧,脑中转了几圈,连声道:“老朽年事已高,自是记不得,记不清。”

“嗯,甚好。”

吴贵靠在椅背上,回忆着玉琴给他那两张药房上的药材,接着便慢慢地说道:“风匣儿三钱,草乌,当归各一钱,记下了?”

老板碎碎地跟着吴贵念,把药名记在心中,点头道:“记下了。”

“好,还有…淫羊藿,五钱。”

吴贵一字一念地道。

淫羊藿?

春药?

老板心里一阵好奇,难不成眼前这位吴管家,不举?

吴贵见老板表情奇怪,轻咳一声,道:“别打断!还有,肉苁蓉三钱,鹿茸二钱,人参…嗯,人参家中自有,就不必了。”

老板不敢多想,嘴里自言自语地念着几个药名,连忙回身拾好药材,交予吴贵。

吴贵从荷包摸出一锭银子,贴近老板身前道:“这是一两纹银,今日之事,老板可要忘了。”

“今日,何事?”

老板故意带着疑惑道。

“呵呵,无事、无事。”

吴贵暗道这老头会做人,拱手道别,便向吴府走去。

午时的苏州城,行人匆匆,或是赶着回家,或是随性游玩。

吴贵穿梭在人群中,心中不断想着玉琴的浪骚劲,心里一阵志得意满。

不禁加快了脚步,满脸如沐春风。

“贵叔!”

正走着,吴贵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叫喊。

回身看去,却见不远处,一名白衣少年,头发束在脑后,一根吊玉金带系着头上,额前的头发坠在一侧,看上去潇洒不凡。

细眉凤眼,面容俊俏,脸上一直挂着谦逊的笑意。

衣着简单,却无比洁净,腰上挂着紫玉环佩,手执一把梨花木折扇,好一个翩翩公子。

吴贵一见那人,连忙回身跑到他身前,低头笑道:“二少爷,怎的如此凑巧?”

此人正是吴家二少爷吴风。

他的生母是吴令闻原配夫人沉嫣琳,原籍周庄人士,嫁与吴令闻后便随他在苏州行商。

两人成亲多年,却只有一女,直到何若雪过门,生下吴雨后,吴大夫人才再怀一胎,诞下麟儿,就是眼前的吴风。

吴风是家中幺子,最为受宠,因此吴令闻一直对他千依百顺。

幸得吴风也甚是乖巧,不曾做下任何伤风败俗之事,反而好读圣贤书,精于诗词文章,饮酒做对。

偏生吴令闻老爷本是落第秀才,对于读书一事一直存有芥蒂,所以近年来也渐渐气恼这位二少爷。

吴风此时站在市井中,却笑容依旧,周围的吆喝声,街头巷口的污迹,他都不介意。

眼光闪动之间偶尔露出一丝深邃的精光,却又在瞬间隐藏。

他拍了拍吴贵的肩膀,朗声道:“贵叔,不是说了很多次,你是家中老人,不必对我行礼。”

“呵呵,无妨的。”

吴贵脸上的皱纹折起,笑意十足。

“对了贵叔,是爹让我来找你的。”

吴风忽然想起父亲吩咐的事情,随着吴贵边走边说道:“爹接到朝廷诏令,说川蜀发生地龙之乱,山岳动荡,城墙破裂,数千人受难城中。朝廷征集善款,到了苏州,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锦绣年华‘。”

“那是自然。我们吴家被称为‘行善之商‘,这样的大事自是逃不掉的。”

吴贵沉声道。

吴风“呵呵”一笑,接着说:“天灾作乱,我们吴家身为苏州巨商,当然要行善救人。孔孟有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只是家中似乎最近出了一些状况,所以父亲让我把你寻来,一起商讨。”

状况?

吴贵心里有些嘀咕,却不便明言,答道:“那我们便快些回去吧。”

吴风应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脸色却有些变化,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吴府。

偌大的客厅中陈放着一套八仙椅,地上铺着一张西域毛毯,直达主席。

立柱旁边,摆满了珐琅彩瓷高颈瓶。

厅堂中央挂着一幅匾额,上书“行善之商”。

此时,吴令闻端坐在主座上,沉嫣琳和何若雪陪在两侧。

两位少爷则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叫来大厅,此时正大气不敢喘,坐在各自的母亲身旁,看着严肃的父亲。

老管家吴贵则坐在末座,眼睛不断向玉琴瞄去。

其他丫鬟仆人都是站在桌椅之后。

“好了,人都齐了吧。”

吴令闻环视厅中所有人,开口道:“事情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朝廷要征集善款,我吴家本应义不容辞,只是如今家中现银短缺,都投放在第一批新制吴扇上,一时间要寻出数千上万两纹银,实在没办法。”

“不如我把我的首饰拿到当铺去换些现银,用以应急?”

坐在吴令闻右侧的妇人开口道。

只见她一身紫衣,暗金色的抹胸在薄薄的纱衣内若隐若现,酥胸起伏,饱满欲涨。

乌黑的长发盘起,头上插着两支珠钗,尽管年近四旬,却风韵犹存。

略显圆润福气的脸上妩媚诱人。

眼眸若水,双唇饱满,轻笑时嘴边露出两颗酒窝,却更让她显得性感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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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满的娇躯看上去颇有肉感,却不觉肥胖。

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光彩夺人,一时与另一边淡雅的何若雪交互辉映。

吴令闻听得沉嫣琳的话,细想了一番,便反对道:“夫人的首饰大多是多年嫁妆,岂可轻易当出?再议吧。”

众人看上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吴雨怯生生地道:“爹,我有办法。”

众人闻言,表情各有不同。

沉嫣琳笑意依旧,却更含深意;何若雪早就猜到吴雨所说的办法,脸色不变,如千古雪莲;吴风则眼带笑意地看着其兄,似在鼓励,似在嘲笑;一边的柳儿则是担心无比,手手心沁汗。

吴令闻看向吴雨,严肃的脸上看不出心情,吐出一个字:“说。”

“我们可以‘以货易钱‘,昭告苏州城百姓,把我们吴家的苏扇置于闹市,名为征款,实为拍卖…”

吴雨吞了一口唾沫,见父亲没有打断,接着说:“价高者得,姐姐是苏州行馆馆主,可以…”

吴雨话未说完,吴令闻便挥手打断:“好了!别提那个不孝女。‘以货易钱‘这个方法,可行,就这么办吧。”

沉嫣琳见吴雨出了风头,却丝毫不恼,娇声对吴令闻道:“雨儿真是聪明呢,若是能召集到善款,雨儿真是立了大功。”

吴雨闻言一喜,难得大妈称赞自己,却忽然听见她话锋一转,接着道:“若是征集到善款,雨儿可要善始善终,把善款运送到川蜀哦。”

一边的柳儿脸色一变,川蜀山川林立,道路艰险,怎能让大少爷去运送善款?

万一路遇山贼,善款事小,性命事大啊!

正要越距替吴雨拒绝,吴雨却像闻不出阴谋的味道一样,爽快地道:“好啊!”

柳儿见吴雨同意,心里一急,向何若雪求救,却见她笃定无比,顿感满心不解。

正着急时,吴风开声道:“大哥果然好思虑,那弟弟就等你功成回来了。”

吴雨笑着说:“好,呵呵。”

一时间大厅中的气氛看似融洽,却暗藏风云。

吴令闻也在细细打量两个儿子的表现,其实此次征集善款本是小事一件,只是吴令闻想让两个儿子逐步接触家中生意,所以小事化大,才让他们聚在大厅,顺便看看众人的反应。

此刻,两兄弟相互称赞谦让,表情自然,不似作假,吴令闻却总觉得某处不对,又说不上来,只好道:“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吧,各自回房。”

“父亲好生歇息,孩儿回房了。”

吴风和吴雨连忙起身道。

入夜,吴雨的房间。

夜凉如水,炎热的夏季在夜晚也偶尔有风吹过,掀起窗边的幕帘,看到了房中的情景。

柳儿坐在吴雨的腿上,玉臂环抱着他的后颈,嘴里嘟哝着道:“我的少爷,今天怎么又变笨了,怎么能答应到川蜀去呢?”

“天机不可泄露,我自然有我的想法,嘿嘿。”

吴雨故作高深地道。柳儿闻言却轻哼一声,不以为然。

窗外一阵微风吹进,划过柳儿的发丝,吴雨只觉得眼前的佳人越显得妩媚动人,娇憨可爱。

他色色一笑道:“柳儿姐,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今晚我们可是有一个重要任务的…”

柳儿闻言双颊一红,低头道:“坏小子,就知道想着那事…”

坐在吴雨怀中的柳儿低头扭捏着自己的衣角,酥胸轻轻起伏,眼睛看着自己的绣花鞋。

吴雨双臂一紧,让柳儿靠在自己胸前,柳儿惊呼一声,接着娇嗔道:“坏人,想摔死我啊…”

“柳儿姐…”

吴雨忽然温柔地喊了一声,双眼深情地看着柳儿。

柳儿的声音顿时停止,鼓起勇气抬头和吴雨对视,眼眸中的情意要把吴雨淹没了。

两人的脸越靠越近,鼻息喷出的热气打在对方的唇间,两颗心跳动的频率渐渐合二为一。

终于,两唇相触,温热的感觉从嘴唇传到内心,那一刻,所有的情意都交错在一吻之间。

吴雨只觉得柳儿的双唇滑嫩无比,他轻轻晃着脑袋,两人的唇纹摩擦着,微张,交缠。

良久,唇分。

吴雨安静地看着怀中伊人,俏脸如蜜桃,羞涩中带着几分期盼,妩媚撩人。

尽管早过了双十年华,柳儿却实在是未经人事的闺女,陪伴吴雨十多年,满满的感情,亲情,爱情在这一刻都交融在一起,眼前便是她最亲密的爱人。

吴雨轻吻柳儿的额头,悄声问道:“好姐姐,开始吧?”

“嗯…”

低不可闻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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