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谎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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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忠义的瞎话早已编好,又知道此刻杜晓云已经喝了壶里的水神智略受影响,心底不慌,便将她拥在怀中,一边不着痕迹地轻柔爱抚她肩背,一边将肚子里的腹稿娓娓道来。

在他所讲的故事里,三个土匪将杜晓云整整蹂躏了一个多时辰,而他袁忠义,始终在旁被一个土匪压制,只能怒不可遏旁观,不断斥骂。

三个匪徒玩到第二轮将罢,便开始商讨要怎么处置杜晓云。

一个说把她手脚筋络挑断,卖去山下妓院为死去的兄弟们出气,一个说不如多灌些驴马用的春药,把她弄成个痴痴傻傻的肉玩物,带走养起来,仅有一个好象是有亲兄弟死在了寨子里,非要将杜晓云先奸后杀,裸尸送去霖远城外挂起来,让她死了也是个没脸见人的鬼。

杜晓云听得浑身发抖,面色苍白,口唇颤动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那……那后来呢?”

“匪徒给我手腕绑的绳子并不太紧,我一边装做贪色,看着你的身子,一边悄悄挣开。我……我当时想着,杜姐姐你待我这么好,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为你报仇才行。”袁忠义把脸颊贴在她发顶,借机不住酝酿着亲昵的气氛,柔声道,“可没想到,外面窗子突然飞进来一颗石子,正打在土匪那长着黑毛的屁股上。”

“那帮土匪惊疑不定,叫喊了几声,可没人回话,反而又飞来几颗石子,打得他们颇为狼狈。后来他们拿起大刀,拿上你的宝剑,一边叫喊着给自己壮胆,一边冲了出去。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挣开绳子,先去看了一眼杜姐姐你,可你当时……像是心里受的打击太大,依旧神智不清,还……还……”

杜晓云满面颓丧,消沉道:“还如何,你只管说便是。”

“还扑上来搂我,一直喊我大哥,非要抓我的手……去……去摸你的胸。”袁忠义故意在这里添油加醋渲染几句,接着话锋一转,道,“我知道杜姐姐本性绝不会如此,便拉起被子将你裹住,想法子让你清醒。可就在这时,一颗石子飞了进来,打在我后脑勺上,力气大得很,打得我皮肉骨一股劲儿的疼。”

“我不敢出去,就在床边守着你,问外头是谁。外头起先不理我,我大声问了七八次,才有个好象垂死之人一样的声音说,‘你出来,我就告诉你’。”

“我想着,横竖我也打不过他,不如出去试试看能不能说服他,杀了我,放过杜姐姐你。可没想到……我刚出门,一股风就往我面门上吹来,我吓得浑身一个哆嗦,抬手就要抱头,跟着觉得肩膀上一阵疼,人也横飞了出去,就像是被一块大冰疙瘩砸中似的。”

“我倒在那儿,浑身上下冷得哆嗦,动弹不得,就听见有个男人进去屋里,不停嘿嘿淫笑。过不多久,我……我就听见……听见……”

杜晓云满脸苍白中浮现一丝病态的嫣红,她咬了咬牙,颤声道:“你……你说就是。”

“我听见杜姐姐……你在叫。叫得又高又亮,我都分不清到底是难受……还是快活。那会儿我身上越来越冷,越来越痛,最后昏过去之前,隐约听见屋里那男人在夸你,好像在说什么阴元醇厚,让他很满意之类的。撑到那时,我就顶不住,昏死过去了。”

“阴元?”杜晓云吃了一惊,急忙将袁忠义轻轻推开,双掌捏个心诀,将真气运往任督交汇之处,这一探,那边原本的撕裂肿痛中,竟传出一股温润润的酥麻,下体肌肉努力内夹,却依然空空落落,找不到基底。

看她转眼间满面冷汗,袁忠义凑过去柔声明知故问:“杜姐姐,你……怎么了?”

“我……我……”杜晓云晃了一晃,心神大乱,颤声道,“我……我不仅……被人羞辱蹂躏,还……还被……破了阴关。天……天哪……我……我……呜……”

一口浊气憋在喉头,她双眼一翻,终于承受不住,软软晕了过去。

袁忠义这才长松口气,取出药膏用指肚蘸了一点,轻轻抹在她上唇,跟着端来杯水,搂住她就到唇边,柔声道:“杜姐姐,杜姐姐,喝口水吧。”

见她不应,他用拇指轻轻扳开她的口唇,将微微发涩的水倒了进去。

她并没晕死彻底,白皙的喉头一阵蠕动,将喂进去的水一口口咽下。

过了片刻,杜晓云悠悠醒转,看袁忠义仍然将她搂在怀里,满面关切,胸中悲恸难耐,呜哇一声嚎啕大哭,双手将他抱住,泣不成声。

袁忠义软语安抚,在她额上不住亲吻,一句句表明心意,如此半晌,总算叫她渐渐平静下来。

他故作不知,问起阴关被破究竟有何隐患,让她如此难过。

杜晓云早已没了主意,迷迷蒙蒙,便将心中所知都倒了出来。

她所了解的,还不如袁忠义多。

其实所谓阴关、阳关,本质上是一种东西,可以称之为精气锁,男子阳精,女子阴精,那些凝缩先天之元,用以传宗接代的精气,便全靠此关卡挡住,情欲极乐之际松动打开,男阳女阴奔流倾泄,交泰融合。

内家功法讲究的固本培元,培的便是此“元”,因此有些道家心法修行者讲究忍精不泄,更有甚者,便研究出了采阴补阳,采阳补阴的邪派捷径。

外家功夫虽对精元要求不高,但若是有损,也难免气力不继根基虚浮,最后英年早衰。

不论阴阳,一旦精关被破,便如同便溺失禁,没了约束。

男子一经刺激,便阳精汩汩流出,软弱难举,女子稍加逗弄,便阴精迸发,酥软无力,此后再难持久,稍有不慎,便有脱阳脱阴而亡的风险。

杜晓云只知道自己此后精元不稳,花心敏感,换个角度,便是成了个天生淫妇,她以为自己遭人轮流淫辱在前,受了这等损害在后,能强撑着不再晕过去,都全靠袁忠义在旁扶持安慰。

等心绪混乱稍定,她才咬牙切齿问起了后面来的那个男人是什么样子。

袁忠义深知说多错多,便只称自己都没看到那人的模样,仅听声音觉得应该十分年轻。

杜晓云蹙眉思忖片刻,说声失礼,将袁忠义衣襟扯开,柔软掌心贴在他伤处,细细勘察,跟着心中一惊,道:“竟、竟有如此阴寒的掌力?”

她头脑混沌,检视记忆颇为费力,不自觉又靠在了袁忠义的肩头,喃喃道:“采阴补阳的恶贼……我尚且听过几个,自身就是玄阴内劲,还要采我……阴元的,难道……是那个夜雨寒蝉李耆卿?”

袁忠义好奇道:“你说的是谁?”

杜晓云银牙暗咬,恨恨道:“那是西南一带的两个有名淫贼之一,他们技艺高超,我们正道中人几次围捕都没能将其捉住。他们为了炫耀,给自己故意起了仿照西南四大剑仙的绰号,一个叫莲峰春红柳钟隐,另一个就是夜雨寒蝉李耆卿。”

袁忠义有杯酒坠月杜太白这么个姐夫,岂能不知道西南四剑仙的名号。

除了已死的那个,和边疆正在登高一呼的秋风拾遗李少陵之外,还有怆然独行贺伯玉,与春风如剪陈季真。

当今武林西南诸州,便以他们四个年少有为剑法过人的名侠为尊。

那李耆卿和柳钟隐既然敢仿他们四个的名号,想来确实有几分本事。

袁忠义略一沉吟,激愤道:“杜姐姐,既然有了头绪,那你养好身体,咱们就去寻他,为你报仇!我、我来帮你,也算是报我这一掌之仇。”

杜晓云黯然垂泪,此次打击极大,让她再没了半点之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的神髓,仿佛都被一条怪蛇一口吞噬得干干净净。

她长叹一声,哀婉道:“报仇……我大哥已经不在,我……我又被歹人如此……欺凌,哪里还有本事报仇。你肩上这一掌,我就是用尽毕生功力也打不出来,去找这样的高手淫贼寻仇,不等于是送上门……的肥肉么。”

袁忠义要得就是她此刻的无奈绝望,当即凑上前去,柔声道:“杜姐姐,这一掌连我都没打死,我看,厉害程度也有限得很。”

杜晓云摇头道:“那是你体质阴寒,在男子中极为罕见,加上所中又非要害,李耆卿必定是以为你必死无疑,才懒得多看一眼。你……”

说到此处,她昏昏沉沉的脑海中陡然闪过一道刺眼亮光,让她豁然抬头,猛地伸出手去,捏住了袁忠义腕脉。

八重不仁经的内功实力比杜晓云所练实在是高出太多,袁忠义毫不费力,便将内息尽数隐藏,只留下些许残余故意放给她此刻的虚弱真气探到。

“忠义,你学过内功?”

“嗯,学过一些,不过……是这里的山贼教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胡乱练了练。”他知道鱼已上钩,忍住心底冷笑,面上仍保持着哀戚之色,柔声道,“不过杜姐姐你放心,就算是这不知名的破内功,我也肯好好苦练,一定努力帮你杀了那个李耆卿。”

“原本我所学武功都是阴柔一系,想要传给一般男子也相性不合。没想到你玄阴之体,恰好还修了一点阴寒内力。”杜晓云愤恨在心,终究杀意难平,她知道自己阴关被摧残的极为彻底,此后即便阴元回复,稍有不慎就会再度失守,而且那毕竟是个闻名江湖的淫贼,她即便是残花败柳,也不甘愿再次受难,那么,袁忠义要真是武学奇才,天赋过人,兴许……反倒比她更可靠些,“忠义,我……先传你几招掌法,你练给我看,好么?”

袁忠义当然来者不拒,肃容起身,拱手道:“杜姐姐,此后,你便是我的授业恩师!”

杜晓云脸上一白,神情极为失落,幽幽道:“你……你要拜我……做师父么?”

袁忠义对女子心思拿捏极准,但此时装傻充愣显然更好,便呆头呆脑道:“可……学武不都应该先拜师么?”

杜晓云心高气傲,哪里肯主动提起,凄然一笑,道:“也罢,那……那我便……收了你这个……”

“等等!”袁忠义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抢上一步,将杜晓云紧紧搂住,皱眉道,“杜姐姐,是我不好,是我忘了,我若是拜你为师,就不能娶你为妻了。”

他说着往自己脸上重重扇了一记耳光,目中含泪道:“我是知道能为你报仇,一高兴忘了。杜姐姐,你当我没说过拜师的话,我要娶你,我心中已经爱煞了你,你若不嫌弃,咱们今日便在此地拜堂,我要你以妻子的身份教我武功,不是什么狗屁师父!”

杜晓云面上这才浮现一丝嫣红,她咬唇偏头,思忖片刻,才轻声道:“你此刻心绪激动,我……我也头昏脑涨,不宜商讨这种人生大事。我……不收你做徒儿也好。趁着我还清醒,我先指点你几招,你让我看看天赋。”

“是!”

袁忠义唯恐她清醒太过,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出门又给她端了一杯下过药的水,喂她喝下,这才一招一式学了起来。

起先他学到的是望月掌,这武功水准平平无奇,显然是杜家给剑法打基础的过渡,但属性比例足足达到了八阴二阳,与玄阴内功相性极好。

而此刻他身负八重不仁经,八八六十四,以不仁经催动这掌法,便能发挥出六倍以上威力。

足以化腐朽为神奇,远比他此前什么功夫架势都不懂要好。

他稍微运些真气出来,加上这一年多磨练出的记性,不过半个时辰,就把招式学全,口诀记熟了六成。

杜晓云直到此时,面上才浮现出几分喜色,强打精神道:“好,你好强的资质。我……我此番遭难,能与你相识,想来……想来是老天给我的补偿吧。忠义,来,你……你扶我去趟茅厕,等回来,我再传你醉仙步法,有了轻身功夫配合,掌法的威力才能更强。”

袁忠义自然满口答应,扶着她去了一趟茅房。

她下身肿痛难忍,头脑昏昏沉沉,只当自己确实风寒入体,加上遭受巨创,靠在他肩侧,仿佛真成了个弱不禁风的小妇人。

想必擦拭时看到了血污秽液,从茅房出来,杜晓云的神情又消沉了几分,他便在旁说些诚恳情话,先将她哄到阴云略散,才接着往下学去。

比起望月掌,这套醉仙步法的档次高出不止一截,虽说属性阴阳均衡,但轻功靠不仁经本也提升不了什么,阴阳均衡的身法搭配起来武功,适用性仅次于阴阳调和,真要计算起来,可以说比杜晓云的剑法还要有价值得多。

所以同样耗时费力记在心中,袁忠义却已决定,未来这些时日,要先将醉仙步法一路精研到瓶颈为止。

有不仁经的可怕效果在,他相信不用多久便能有所大成。

这一番教授劳心劳力,杜晓云转眼就筋疲力尽,将掌法和身法的全部内容都说给他后,就抱起被子喝了点水,躺去床上睡下。

大概是已经把袁忠义当作了自己未来夫君,亦或是已经自贬残躯不再在意,她并没再避讳什么,就那么当着他面躺倒,睡下前还出言纠正了一下他身法的动作瑕疵。

不多时,杜晓云睡熟。

袁忠义去院子里练了会儿功,估摸掌法和身法都已经有了两重左右进境,心满意足,飞身跃出墙外,放开不仁经真气,一招望月掌拍在身侧环抱粗的老树身上。

阴柔掌力透木而入,干枯树皮并未有半点开裂,内部树干却已被震出无数裂痕。

他再展开醉仙步法,身形几个摇晃,便已到了数十丈外,早先要有这种速度,那些逃走的女人,便一个也别想走脱。

到了此时,他想要的已经到手八成,杜晓云学的剑法不如杜太白,算不上一流,他如今已经有了傍身之技,再要学艺,当然最好只找一流武功下手。

那么,其实就已经到了可以解决杜晓云的时候。

袁忠义散功吐气,微微一笑,决定不急下手。

毕竟算起来,杜家娶走他大姐,才是他全家遭此大难的根源,杜太白已经死得太过容易,他怎么忍心让杜晓云就这么轻松毙命。

更何况她如今对自己的信赖简直就如雏鸟破壳,又有几分姿色,不到尽兴,不如暂且留她一命。

至于留到何时……就先看看她阴元恢复速度,能不能做个随军粮草再说吧。

除此之外,袁忠义还有别的打算。

他亵玩的女子数不胜数,但算起来,贪心钱财的有,被花言巧语蒙蔽的有,签了卖身契的丫鬟有,号称只卖艺的婊子有,霸王硬上弓的不消说更多,还偏偏就是愿意与他成亲,洞房花烛夜的,目前还不曾有过。

按说这杜晓云应该算在被花言巧语蒙蔽的,可他这次并非求欢,而是求婚,多少有点新鲜滋味。

念及此处,他心中一乐,步履轻快回到房中,看杜晓云睡得仍熟,出去往伙房又熬了一大锅粥,这次没再下什么迷药,甚至干脆将药膏瓶子丢进灶里毁灭证据。

等日落西山,他掌灯坐在床边,情深款款凝视着她,俯身低头,悬在近处先用鼻息轻轻喷上去,等她睫毛微颤,将要醒转之际,才缓缓凑近,用口唇轻轻吻住她仍有些肿的面颊。

习武之人入眠本就较轻,杜晓云鼻中轻轻哼了一声,双眼微开一线,蹙眉道:“你……你干什么?”

袁忠义故作惊吓,身子一僵,瑟缩开来,轻声道:“我见杜姐姐面颊肿胀,心里难过,便想……想为你亲亲。并非轻薄,还请杜姐姐不要见怪。”

杜晓云沉睡初醒,知道自己并非容颜娇艳的当口,心下不免有些羞怯,抬手挡住半边脸颊,不情愿道:“丑得很,莫看。去帮我洗条凉巾子,好么?”

听她口气,又软又柔,已再不是昨晚模样,袁忠义心中暗喜,匆忙出去,用井中凉水掏了一把湿巾,另外拎了一桶,快步送入房中。

之前情绪激荡头昏脑涨不曾顾及,此刻一觉醒来好转很多,杜晓云这才感到双颊火辣辣的疼,乳房顶端也阵阵刺痒,股间羞处更是好似夹了个带刺核桃,难受得合不拢腿。

她身子一动,遍体酸痛,心知是失身所致,悲从中来,还未坐稳,便怔怔落下泪来。

她武功虽还不错,却终究不过是个跟着哥哥东奔西走,去哪儿都有家人威名庇佑的年轻姑娘,一日一夜生活天翻地覆,过往支柱轰然崩塌,她能不再寻短,就已算是颇为坚强了。

乘虚而入本就是寻欢猎艳的几条基础路子之一,袁忠义岂会错过良机,往床边一坐,便将她抱进怀里,也带着几分哭腔道:“杜姐姐,你别哭了好么,你这一哭,哭得我心尖儿痛。都……都想和你一起掉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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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晓云抽噎两声,用湿巾擦擦面孔,强打精神道:“我……就是刚醒来,身上难受。没事了。来,你解开衣服,叫我看看你的伤好些了么。你天资卓绝,等这一掌的伤好了,功夫进境肯定更快。”

袁忠义点头道:“嗯,到时我勤学苦练,等杜姐姐你觉得我能独当一面,咱们两个就去找那李耆卿,将他千刀万剐抽筋剥皮,为你报仇雪恨!”

“急不得。”她轻轻抚摸着他肩头掌印,长叹道,“你才开始习武,万万急不得。武学之道,要的是天长日久的积累,我……已经是这副样子,早一日报仇,晚一日报仇,并没什么差别。等你武功练成,咱们再从长计议吧。”

袁忠义能看得出,她并非恨意消弭,只是心知自己阴关初破好似被人采补,武功发挥大受影响,又以为对方武功高绝,担心袁忠义不敌送命而已。

“嗯,杜姐姐,我听你的。”他轻声答道,扶她起来,“饿了一天,去吃些粥吧。”

杜晓云靠在他身上,小步挪了出去。

吃了几口,她想起大嫂,满心担忧问了几句,袁忠义只说她如今这副样子,叫嫂子见了也是担心烦恼,不如休养几天,等没了大碍,再下山寻人。

杜晓云又担心淫贼折返,袁忠义顺水推舟,建议两人一起躲进那间密室之中,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有所需求,只让他出来处理。

她自然不太情愿,可如今也没有更好法子,只好面红耳赤点头,看他健步如飞,将被褥枕头什么都搬了进去。

那密室比外面卧房小了一圈,只有一张硬榻,适合清修闭关,并不适合起居生活。

而且,两人在里面共处,那可真是避无可避,比夫妻还要亲密无间。

袁忠义知道她心里必定还在挣扎,扶她进去后,便柔声道:“杜姐姐,你不必为难,我伺候你在这里休息,等你睡下,我就出去。”

“那你要去哪儿?”她不由得抬头问道,“李耆卿若是折返,你现下又不是他的对手。”

“我可以躲去灶台那边,干草枯枝柴火垛,往里一钻,他找不到我。再说……他也未必会回来吧。”

杜晓云蹙眉思忖片刻,叹了口气,道:“不必了,忠义,我……又不再是什么清白姑娘,你贴身照顾我整整一天,我还避什么嫌呢。咱们行走江湖,不拘小节,你……你就在这里睡下吧。”

“那好,”袁忠义做出一副尽力克制不表现喜色的模样,低头道,“我去弄张草席进来,睡在地下,杜姐姐你晚上有什么吩咐,只管开口就好。”

他越是退让,杜晓云心里越是甜蜜不舍,微微偏开发红粉面,轻声道:“不用费那事情,一起上来挤挤就好。我相信……你不是趁火打劫的人。”

袁忠义踌躇道:“杜姐姐,我……我的确在心里敬你爱你,可……可要真同床共枕,我怕……我会忍耐不住。与……与喜欢的姑娘如此亲近,万一我……我唐突冒犯了你,那可真是百死莫赎。”

杜晓云眼底一股热泪涌上,凄楚道:“我……我这残花败柳的身子……哪里……哪里还有什么冒犯。”

袁忠义蹲在榻边,肃然道:“杜姐姐,不论你遭受了怎么样的劫数,都在身不在心,你的心里,依旧是清清白白的,我可有说错?”

杜晓云面色微赧,低头道:“心不心的……身子脏了,便是脏了。哪里还配说清白二字。”

“我觉得你清白,就是清白。”袁忠义正色道,“杜姐姐,女子遭受强迫失身,岂能与两情相悦献出贞操相比。你神智不清并非自愿,难道还能是你的错误不成?我必当以礼相待,也请杜姐姐莫要自轻自贱,你如此样子……我……我看了好生心痛。”

杜晓云芳心大乱,抬起手臂,轻轻擦了擦脸上泪痕,挤出一个微笑,柔声道:“忠义,你说得对,是我……过于丧气了。你放心,姐姐不会再那么想了。”

袁忠义这才松了口气,道:“那姐姐你先休息,我这便去拿草席。”

“不必了。”她伸手轻轻捏住他衣袖,轻声道,“上来一起歇息吧。”

“可我……”他暗运内力在脸上逼出一片潮红,羞窘道,“我万一……”

“你不是说,不嫌弃我,愿意娶我么?那话,如今是不是还作数?”杜晓云转脸看着里面的墙,细声问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何况,杜姐姐天仙般的人儿,肯垂青我这样的人,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那当然作数!姐姐如若不信,咱们这就去堂屋,挂起两幅门神权作高堂,我与你今晚便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杜晓云掀起被子,默默钻了进去,侧身对着里面躺好,拉高盖过肩头,将一头乌发拆解散开,才轻声道:“上来歇息吧,你……你若忍不住,有此一番心意,自然再算不得唐突冒犯。”

“杜姐姐……”袁忠义咽下一口唾沫,蹬掉鞋子,爬上床去,贴在她背后躺下,热乎乎的吐息,一股股喷在她后颈,“这……这真的好么?”

其实他早先泄欲足够,此刻并不那么急色,只是为了装出青涩少年的模样,也为了让杜晓云感受到他的渴求,从而春心萌动。

她略微缩了缩脖子,但并未躲避,“你能歇饱,对我才是好事,忠义,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在?”

袁忠义心口微微一痛,轻声道:“杜姐姐,拜这些山贼所赐,我……已经再没有什么家人,孑然一身了。”

女子心思细腻,自然避开不再深谈。

她犹豫片刻,轻声道:“忠义,明日你先将我大哥的尸身收敛妥当。等我休息好,养好病,咱们一起下山,接上我嫂嫂,你……就与我一起回杜家,如何?”

这话里的暗示已经相当明显,既然他已经孑然一身,那么去杜家做个上门女婿,怎么也不算亏待。

袁忠义当然不会拒绝,在她背后点点头,带着些仓促喘息道:“嗯,杜姐姐你安排,我都听你的。”

杜晓云被他鼻息喷得有些发痒,犹豫一下,索性翻了个身,与他正面相对,但发现距离太近,心中略慌,急忙向后挪开几寸,蹙眉道:“忠义,我知道你此前吃了不少苦,愿意对我言听计从。但大丈夫当有青云之志,你即使跟我去了杜家,将来……也是要学着做一家之主的。懂么?”

她此时脸上青肿退了大半,灯火昏暗闪烁,照耀之下,又恢复了七分容颜,只是少了曾经的英气,多了些柔弱可怜。

这种场合下,袁忠义从不肯当正人君子。

但对着完全清醒的杜晓云,又不能操之过急。

他略一沉吟,将鼻息加得更快,脸上逼出红潮更重,盯着她微微开启的唇瓣,咕哝道:“杜姐姐……我……我想亲你。”

杜晓云没想到他突然有此一说,怔了一下,下意识便往后一缩脖子,抬手挡在唇前。

袁忠义神情一黯,翻身将脸对着榻外,闷声道:“对不住,是我……唐突了。时候不早,姐姐歇息吧。”

“忠义,姐姐……脸上还肿着,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几乎不成个女人样子,你……这也不嫌弃么?”她抚了抚散乱鬓发,轻声说道。

袁忠义知道事成,背对着她微微一笑,跟着迅速翻身过来,双眼发亮道:“不会不会不会,我……我觉得姐姐好美,我……我真就只是亲亲,姐姐不用担心。”

杜晓云白牙轻咬红唇,黑眸垂视粉面,睫毛轻颤,缓缓合上了眼。

袁忠义心下大乐,凑近几分后,故意局促道:“那,杜姐姐,我……我来了。”

她羞得答不出话,嘤咛一声将脸一低,躲入被头几寸。

他岂能叫她逃了,手掌一伸,便勾住了她小巧下颌,轻轻往上托起。

若不情愿,这种力道根本无法强迫什么。

但杜晓云还是顺着他的手劲,缓缓抬起了头。

那两瓣朱唇并非最好的时候,色泽暗淡,略起了些干皮,大抵是急火攻心,嘴角还多了一点溃破。

却已是最好下口的时候,杜晓云意气风发十余年,怕不是头一遭如此慌乱无措,柔弱可欺。

袁忠义身子一倾,将她的嘴牢牢吻住。

就像蜷缩盘曲了许久的毒蛇,一口咬住无处可躲的孤鸟。

“嗯……嗯唔……”

杜晓云不通男女之道,双唇被吮,浑身酥软,当即便成了任他摆布的玩物。

他轻轻松松吮出那柔滑舌尖,含在口中咂吸勾舔,津唾在二人口中纠缠搅拌,啾啾作响。

袁忠义深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反正昨夜其实已经霸王硬上弓得手,今晚自然乐得慢条斯理装出个正人君子模样,探头将她吻得满面潮红纤腰轻扭,另一只手却仍贴在身侧不越雷池半步。

等到娇喘咻咻分开来,杜晓云微睁双目,果然略显诧异,但拉不下脸面开口询问,只道:“忠义,这……这便算是亲过了吧。”

“嗯。”袁忠义柔声道,“杜姐姐,我这便心满意足了,你好生歇息,养养身子。”

杜晓云心中甜蜜,总算稍稍安抚下此起彼伏的悲痛羞愤,她微微颔首,难得流露出几分乖巧柔顺的神情。

但毕竟遭遇劫难太多,她刚一合眼,就又忍不住揪住他衣袖,颤声问道:“忠义,我……我真要睡了,你不会……偷偷溜走吧?”

“不会。”他在她额发上深情款款一吻,“忠义就在此地守着姐姐,哪里也不去。我现今有了功夫,那恶贼若是找回来,我即使拼了命,也绝不让他再染指姐姐。姐姐已是我的女人,我来护着你。”

杜晓云眼角泪光晶莹,身子一蜷,窝进他胸膛之中,宛如无家可归的孩子,紧抱着他,放松睡去。

袁忠义本就不打算今夜再做到求欢的地步。

如果所料不差,她即便多年习武身强体健,破瓜那一番折腾也足够她三两天行动不便,阴阜肿得像个开缝馒头,还破了阴关,让她勉强应付,消解好感倒在其次,怕是一不小心又会让她阴精狂泄,探不出回复的速度究竟如何。

他情愿将她好声好气哄着养着,趁她熟睡摸摸脉相,看看这样一个侠女几日能够复采,未来好作为谋划稳妥供给的依据。

之后两天,杜晓云与袁忠义便在这密室中起居休养,第一晚共寝过去,她对袁忠义的戒心就已经彻底消失,迅速生出一股小女儿般的依赖,除了指点袁忠义武功,教授招式的时候还有点“杜姐姐”的样子,其余便尽盯着他演练招式的身姿发愣。

头天傍晚,袁忠义端来粥时,顺便拎了一桶热水。

他说要出去放哨警示,却被她叫住,口称腰背酸痛,不愿反手,掀高上衣解开兜儿系带,让他帮忙好生抹了抹背。

这等举止,显然已将他视为夫君。

可杜晓云终究面皮薄,连着两夜到了床上,欲言又止,欲说还休,偏偏袁忠义还每次都要亲亲嘴儿,把她吻得遍体火热浑身酥软,再严守礼数似的收手抱住她,抚背摸头,一起睡下。

如此两晚过去,她心中燥意渐盛,加上那些伤痛疲惫总算恢复了七七八八,一早起来,总算是整理一番心绪,轻柔推醒了袁忠义,细声唤道:“忠义,忠义。”

袁忠义本就是在装睡,打个呵欠,揉眼起身,含糊道:“姐姐醒了,你稍等,我这就去弄些清水,帮你梳洗。”

杜晓云双腿交迭,略一磨蹭,已经没什么不适,加上昨晚入厕,那边已经不觉刺痛,身上内力虽因阴亏而恢复较慢,但省些力气,路上多歇歇脚,下山已然不成问题。

她叹了口气,一想到回去凡尘俗世之后,就要面对此番劫难带来的种种后果,心中竟有几分不愿离开此处。

“怎么了,姐姐哪里不舒服么?”袁忠义一听叹息,立刻回身紧张兮兮地将她抱住,满脸关切,“你说,我这就为你想办法。”

杜晓云摇了摇头,垂首道:“没,你去……帮姐姐打水吧。”

等到梳洗停当,她捡起两日不曾上头的发簪,摸索着仔细调整一番鬓发,虽说衣裙还有些破漏之处,但袁忠义两天里已经为她大致补好,她用指尖细细扫过那些粗糙针脚,眼眶一酸,轻声道:“忠义,我……今日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咱们,这就下山去找我嫂子吧。”

袁忠义先是一怔,跟着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强挤出一个微笑,扶着她柔声道:“好,我扶着你,咱们这就走。”

两人一起钻出密室,外头日头已起,阳光正好,破窗内一派灿烂,映得人禁不住微微眯眼。

袁忠义停下了脚步。

“忠义,怎么了?”杜晓云神不守舍,扭头问道。

他板起脸,望着她,口唇微颤,缓缓道:“杜姐姐,下山之后,我……便又是个微不足道的书童,你……你就又成了威名赫赫的女侠,对么?”

杜晓云身子一颤,当然明白他所指的担忧,“忠义……你把姐姐当成什么人了。”

“可姐姐与我……与我并未有真正亲昵之处。”

“你每晚轻薄,那还不叫亲昵么……”杜晓云眉心一蹙,略感羞恼。

袁忠义满面沮丧,退回到墙边竹椅上坐下,颓然道:“姐姐……还是独自下山吧,只有在这里,姐姐才是我的女人,下了山,姐姐就是杜家的女侠,等你恢复了从前的样子,哪里还肯和我这样的人……同床共枕呢。”

“袁忠义!”杜晓云紧蹙眉心走到他身前,怒道,“你不是说学了我教的功夫,将来要为我报仇么,你……你莫非反悔了?”

袁忠义抬起头,满眼不安与自卑,“杜姐姐,我……我只是……害怕……我这么喜欢你,若你……你不肯再如之前那样对我,我……还不如死了得好。”

杜晓云心中一酸,张开双臂把他抱入自己温暖柔软的胸膛中,“不会的,忠义,不会的。你我是共同经了患难的,我杜晓云对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负你。”

袁忠义双眼发亮,猛地将她一搂,胡乱往脖颈耳根一通拱吻,“杜姐姐……姐姐……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你……”

杜晓云心乱如麻,想要推他,却又觉得不忍,转眼前面颊火热,身上也阵阵发软,忙道:“忠义,你……你这是干什么……”

袁忠义双眼一眯,突然将她腰带扯开,哑声道:“姐姐,我……我本就快忍不住了。你我就在这儿做了夫妻吧!你我真做了夫妻,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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