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记_分节阅读_56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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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黼又道:“方才我可说过了,你若还是隐瞒不说,就视作抗命。既然如此,就随我去镇抚司一趟罢了?”

这一次去,自然并不是作为人证或者“误杀”的无辜之人。

那主簿见状,也知董锥必然有内情隐瞒,因肃然道:“但凭世子处置罢了。“自有侍卫上前来,押了董锥下去。

云鬟悄对赵黼道:“世子,你先前以牛校尉的证词诈董锥,他当即供认。方才提起升职有误,他也顺势解释的天衣无缝……以他这般机变的性情,按理说被你旁敲侧击之时,他很该顺势承认宿州大营两人之事,谁知却死咬不认,何况昨日我们去吏部,也并非机密,只要有心自然知道,也会猜中我们是去看档册的,但董锥仍铤而走险,坚持否认此情,可见宿州的确是一切的关键。”

赵黼道:“嗯,只不过如今急切间,谁能跑到宿州去查问?何况来回也需要时间,找人也需要时间。”

云鬟道:“他必然是因为笃定如此,才坚决否认。”

两人且说且往外而行,才转过廊下,却见一名大理寺公差打扮的站在前方门口。

云鬟抬头看了一眼:“大理寺的人如何在此?”

赵黼道:“你忘了?昨儿小白说过,他也有个案子,跟大理寺的一位石主事被刺相关。”

谁知说曹操,曹操就到,话音刚落,便见白清辉自角门现身,旁边也有一位兵部之人相陪。

三人相见,彼此见礼。赵黼道:“我才跟谢主事说,你也有个案子呢,必然正是为此而来?”

清辉道:“不错,世子跟主事可欲去了么?”

赵黼道:“此地的事完了,剩下的回镇抚司料理。”

云鬟也道:“既然少丞身有要务,不可耽搁,请。”

并不啰嗦,清辉也一拱手,便往那石主事的公房而去,大理寺的侍卫见他,便上前禀报。

这边儿赵黼跟云鬟依旧往前而行,赵黼说道:“对了,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其实演武场的那案子,我本该批了的,只因心里有些不自在,就搁置了,谁知果然另生波澜。”

云鬟问道:“世子哪里觉着不自在?”

赵黼琢磨道:“我看过那在场众人的供词,别的倒也罢了,只留意到一点,就是说及他们两人过招之时的……”

一句话未曾说完,就听得身后有人着急叫道:“快!快去请大夫!”

两人均都听出,这是白清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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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且说白清辉自去见涉案的石主事,那主事正举着喝茶,见清辉来了,忙放下起身相迎,拱手道:“少丞如何亲自来了?”

清辉也行了礼,便问道:“此案尚无头绪,故而亲来一看。这向来可想起什么?可有异常?”

石主事道:“少丞辛苦了,向来安泰。”又请清辉落座,思忖道:“其实我昨夜睡不着,也思量了许久,倒是记起了一件事。”

清辉便问是何事,原来石主事有一位同僚,也是兵部当差,姓王,人称王令史。

两人几十年的交情,原本相交甚好,石主事有一子,王令史家中有一女,年纪相若。

他们两人因十分知己投契,便思谋着成儿女亲家之事。

只是半月之前,两个因一件事起了争执,弄得不欢而散。

石主事本想不过彼此一时赌气罢了,过后自好,谁知事后再去说话,三两句不到,王令史怒而发作,不由分说骂了两句,竟道:“我家小女虽则蒲柳之姿,也无过人品德,却也不必给人褒贬挑拣,似你们家这般势利,我也高攀不起。”

石主事听着有异,待要再问,王令史却是个爆炭脾气,不由分说把他推了出去,紧闭门扇。

自此之后,两人偶然相见,王令史也自冷冷相对,自不似先前了。

石主事无奈,便也不再主动亲近。

石主事简单说罢,道:“虽跟他闹翻了,但这本是些微小事,故而少丞问我,我才记不得,昨晚上又细想了想,勉强记得此事,只不过,想他的性情也不至于因为些口角之事,便起杀机。但除了此事,当真再无别的了。”

清辉问道:“却不知两位大人起初是因何事而口角?”

石主事才要答话,忽然脸色不对,眉头皱起,举手在胸前捂住。

清辉道:“主事如何了?”

石主事道:“不知怎地,竟忽然心口疼,想必是吃坏……”还未说完,便觉那疼越发厉害,不由大叫一声,竟从椅子跌落地上。

清辉忙抢过去,便叫人速传大夫来看。

云鬟跟赵黼赶到之时,正见石主事躺在地上,脸色发白,蜷缩着身子,清辉又吩咐那守卫道:“看着门口,不许人再进来。”

赵黼道:“这人是怎么了?忽然发了心绞痛不成?”

清辉想起自己进门之时,石主事正捧着茶盏,当下起身走到桌边,将那白瓷茶杯端详了眼,举手握着嗅了嗅,道:“是中毒了。”又看一眼里头茶水道:“幸而是吃了一口,多半有救。”

顷刻大夫赶来,闻听是中了毒,便先取出些青汁给他灌入。

石主事吞了后,胸口翻涌,抱着痰盂吐出了大半茶水,兀自有些气虚奄奄,又继续再灌,如此反复几次,才算把吞入的毒水祛除了大半。

那大夫道:“幸而吃的不多,又救援的快,大人并无性命之虞了。”又取了一味自配的解毒丹给他服下。

这边忙了两刻钟,外头有些兵部官员不知发生何事,便走来看顾,却因门口有侍卫,不得而入。

正看时,却听得有人道:“世子,谢主事!啊,白大人也在。”

众人回头,却见来的竟然是张振。自顾自走了进来,那侍卫见他三人都认得,也不敢拦阻。

张振道:“我听说出了事,就猜是石大人,果然不差。如何有人跟着,尚且能出意外?”

此刻石主事气虚体弱,又受了惊吓,竟有些无法回话。

白清辉低低道:“有人在茶水中下了毒,只不知这送茶来的是谁人?”

跟随的差人到门口又说了一次,顿时有个侍从走了出来,战战兢兢道:“方才是小人来送的茶,难道有什么不妥?”

清辉见他一脸懵懂,便问道:“是谁让你送茶来的?”

侍从道:“并没有人,只是大人每日都在这时侯吃茶,我便按例送来的。”

清辉道:“这茶都是谁经手过?”

侍从越发不安:“都是小人亲自沏茶送上的,不曾有别人动过。”

清辉道:“你且想仔细些,比如你送来之时,有没有别的异常。”

侍从呆呆想了会儿,道:“是了,我送来的时候,路上听见有人叫了我一声,我听叫的着急,怕洒了茶,就把茶水放在栏杆上,跑去看,谁知隔墙却并没有人,我才又回来端了茶过来的。”

赵黼跟张振云鬟等彼此相顾,都知道必然是有人故意调虎离山,然后下毒,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连跟人照面儿都不必,更不曾留下什么线索了。

赵黼道:“能在兵部来去自如的,只怕也没有别人,只仍是兵部的人罢了。”

张振道:“世子也能来去自如……”

赵黼啐了口:“我瞧你最是可疑。先前不是你察觉案发的么?只怕是贼喊捉贼。”

清辉见他两个斗口,正思忖,云鬟道:“已经接连两次欲害人未果,不知可有什么嫌疑者了?”

这会儿门外仍有几个官员在,清辉便问那侍从道:“王令史可在其中否?”

侍从还未回答,便听得旁侧廊下有人高声叫道:“是叫我怎地,莫非是我毒倒了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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