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虐到底_分节阅读_59(1 / 1)
沈琛最后没有等到谁说话,他走到玄关处,换上自己的鞋,然后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鞋柜,转头离开了。
这里不是韩景宇的家,他不想呆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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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街道上面没有一个人,这本来就是一个很老的住宅区了,住的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那些老人的孩子有出息的在国外,没有出息的也早早的去了更繁华的地方,但是那些孩子最终是还记得是谁抚养他们长大的,每个月都会寄来一些钱,让这些老人孤独的在这里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里没有别人了,所以沈琛再也不用摆出那副叫别人喜欢的脸了。
他的嘴唇抿的紧紧的,眼神凶悍,放在两侧的手捏的脆响。
内心又一头野兽,正在拼命的想要冲出来。
“喵呜——”
老院墙上,有一个毛色斑驳的大猫,这只猫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了,棕色的毛稀稀疏疏的,和那双黄色的眼一样,身上的肉又松松垮垮的,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可是就是这样一只丑陋的猫,却被这一片的老人子女一样的豢养着。
这里的老人都太孤独了。
那只猫早就不怕人了,它在围墙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然后一跃跳了下来。走到沈琛的脚边磨蹭着。
它还记得小时候,这个人曾经总是喜欢带着另一个人来喂他吃东西。虽然已经隔的太久太久了,一些事总是会有人记住的。
“喵呜——”连叫声都已经透出迟暮的老态来。
沈琛弯下腰,就和从前一样,拍了拍这只猫的头。
老猫身子往前倾了倾,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琛的嘴唇突然往上一划,裂开的弧度让他整张温文尔雅的面孔都变得极其怪异起来。他白皙的手突然掐住了那只猫的脖子,体型肥硕的老猫一下子被他拎了起来。
“喵呜!喵呜——!!”
爪子疯狂的乱抓着,在沈琛的手腕上划出了很多细密的血痕。
沈琛仰起头来,他的脸在阳光下,笑容扭曲,目光混度的失了心智一般。但他偏偏却又是清醒的。
他抓着那只猫,然后狠狠的砸了出去,那个猫一下子砸在了灰白的围墙上,只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锐利叫声,然后就掉到了地上。
鲜艳的血一点一点的渗透进灰色的尘土里,浸染成了那种凝固的深褐色。
沈琛的头歪了歪,他的右手腕上全部都是被猫爪子抓出来的血,他伸出舌尖舔了舔那上面的血渍,突然的就笑出了声。
“阿琛啊!阿琛!”刚走到院子里来晾衣服的女人看到自己的儿子站在门口,一下子跑了出来,她看到沈琛手上都是血,“怎么弄的?阿琛啊,你手上怎么都是血?”
沈琛根本没听到一样,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魔障里。
沈母也注意到了他现在神情的不对劲,就仿佛是几年前的雨夜,沈琛在外面打了一架,他也是现在这个模样,不过那个时候他身上都是血,手上牵着同样年幼的韩景宇,他走掉院子门口,笑着抬起头来,叫她——
“妈。”这个时候的沈琛也突然这么叫了一声。
和多年前的那一幕重合!
沈母一脸惊恐的模样,眼里都是闪烁的泪光。
“阿琛!阿琛!你别吓妈!”她抓着沈琛的胳膊,那力气仿佛要掐进肉里去一样。
她知道沈琛是犯了病。就跟那医生说的一样。
只是这一次,沈琛没有再像多年前那样,被她一叫就从梦魇中醒来,而是继续维持着那种叫人口齿发寒的笑容。
沈琛抬脚往外面走。
沈母拉着他不让他离开,沈琛的动作太大,让她一下子扑倒下来。
没有任何形象的,沈母满脸的泪,手紧紧的揪着沈琛的手,“阿琛啊,妈求你不要这样——妈求你——”
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的砸了下来。
一直执着的往外面走的沈琛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低下头看着那个哭的全身发抖的女人,阴郁的眼中终于破进来一抹迟疑。他伸出手摸着那个女人的脸,“妈,为什么哭?”
他的神情终于温柔下来,不再是刚才那种阴郁偏执的模样。
“阿琛!”哭倒在地上的女人被沈琛扶了起来,脸上还有懦弱的眼泪,“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沈琛帮她擦着眼泪,脸上是切实的愧疚和自责,那愧疚和自责把他眼底所有的阴郁全部吞噬的干干净净,他扶着女人的胳膊,低着头说,“对不起。”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沈母往巷子四周看了看,现在周遭的确是没有人,她松了一口气,拉着沈琛进了院子。
地上那只老猫还有一口气,挣扎的想要爬起来,前腿还没将身体承起来,就脑袋一歪的又倒了下去。
地上的血迹,颜色更深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会说因为看到你们求二更才码这一章的呢!我才不会码三更了!绝不!
我是一个有尊严!有原则的作者!哼
☆、异乡
韩景宇不是那种只是一时意气用事的孩子,但是当他站在车站的时候,看着那连绵到没有尽头的铁轨时,心头涌起的并不是畅快和解脱,而是恐慌,茫然。
离开家的孩子大多都怀着一种心理,仿佛他们的离开只是一场随时可以折返的旅途,没有谁能做到真正的义无反顾。韩景宇却是做到了,他义无反顾于所有人的漠视中。
怀里的小狗伸出舌头舔着他的指尖。
韩景宇站在车站的入口处,看着无数拉着行李箱从那远方归来的人,每个人行色匆匆,忙碌于自己的事情中无法自拔,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去处,不知道归期。他抬起头,平行的望着前方,那是一条仿佛他踏上去就能和一切过往作别的道路。
韩景宇这一刻,却是真正的犹豫了。他转过头,身后是寂静的喷泉,没有和它相互映衬的白鸽,只有那道路两旁数不清的行人和它作伴。这里孤独的只容得下分别的重聚。
韩景宇想,他既没有要分别的亲人,也没有要重聚的爱人,那么,为什么还要这样的踌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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