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平静(1 / 1)
布鲁没有参与战斗,他继续坐在阁楼,啃着肉喝着酒。
饿了二十年的他,坚持这样的理念:什么都可以浪费,就是食物不能够浪费。
能够吃喝的时候,尽量地吃饱喝足,因为不知道有没有下一餐。
他心中很是绝望,邪恶地想:精灵和人类都在此战中同归于尽吧。
让他们去死!全死光光…咳,美女别死!布鲁一边吃喝,一边胡思乱想,仿佛一切都与他都不相干,只有面前的食物才是他生活的全部。
像他发誓要睡遍精灵族的美女一样,他也暗暗发誓要吃完这里的食物。
他努力了许久,不知吃喝了多少酒菜,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有些醉意了。
“四妹,哥跟你喝酒。咱们别管他们说什么,来做爱做的事…”他摊开四肢仰躺在地,左手拿着酒壶,醉惺惺地胡言乱语。
打斗声越来越近,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俪倩冲进来。
她捡起他的衣服,蹲跪到他身旁,娇喘道:“布鲁,精灵偷袭得逞,攻势太强,联盟紧急撤退,你赶紧起来啊,我们没时间了。”
“联盟撤退?”布鲁被惊得酒意全醒,联盟怎么可能败退?
即使精灵族偷袭成功,联盟亦不至于败得如此之惨吧?
他老觉得哪里出错,然而他清楚俪倩不会乱开玩笑,所以他急了,问道:“往哪里撤退?”
“北面啊…”俪倩答道。
“她们呢?”
“除了莹琪之外,其他的精灵,趁今晚之乱,回精灵阵营了。”俪倩一边回答,一边扯着他往外跑。
“俪倩,别急啊,让我穿上衣裤先!”
“你先拿着,有空再穿…”
“会被别人看见…”
“夜黑无光,谁看得见?你也不怕被人看…”
“男人有时也需要表现出矜持。”布鲁右手抓着衣裤(左手被俪倩的右手牵着),跟着俪倩往尤沙北面侧门遁跑。
羽轻如三女的离去,没让他感到多少悲伤,这是预料中的事情。
她做事虽然不可理喻,看着他背叛精灵族,她也不会恨他,然而要她跟着他背叛,却是不可能。
对种族的忠诚,她会为精灵族最后的挣扎而战,这是对“根”的执着和信仰。
但他没有根;精灵族不是他的根。
莹琪有根,但失去了土壤,她只能跟着他。
他也没想到,这一路走来,依然在他身边的,唯一的女孩竟然是她。
这个“原本憎恶四肢发达的男人”的女孩,被他强暴之前,已经被遗弃(或者说无视她的生命),与他的“生命的交插过程”是痛苦的,可是当最初的阵痛过去,她敞开心怀接纳他,而选择“背叛”精灵族…
他喜欢她的“背叛”。
这种“背叛”,藏着“对根的忠诚”。
精灵族不需要“她的忠诚”,她把忠诚给了他。
从而,他变成她的“根”,是她生存的寄望…因为黑夜,布鲁不清楚城堡的状况,但联盟的败逃却是事实。
狼狈撤退中,他也没心情想别的,跟着俪倩,杂在士兵当中王北冲跑。
他很想问问战斗的具体情况,然而他想俪倩大概不清楚,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便把疑惑藏在心中。
黎明之前,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以联盟战败而结束。
但是,布鲁清楚,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家族的愤慨,布鲁能够理解。
精灵族的夜袭,让他获得喘息和思考的时间,然而给他再多的时间,他也思考不出任何对策。
虽然布菊与他之间的血缘,相隔也有两、三代,可他和她有着共同的曾祖父,诚然是很近的堂兄妹。
乱伦是不可争辩的事实,再怎么善于说谎,他找不出可以作为“辩驳”的词语。
(除非他要宣扬:杂种与杂种之间,乱伦、强暴、同性恋…等等,都应该受到人伦或法律的保护…)
哪怕蔑视一切伦理,哪怕他一次次地爬到布菊的肉体上,他也很清楚:乱伦令家族愤怒。
他并非故意“乱族”,和布菊(或拉西)之事,是出于偶然。
后来他多次回想,若是提前知道布菊是堂妹,他还会强暴她吗?这是无法成立的假设,也是无法回答的。
最重要的是,这种假设,他永远不能对布菊说…布菊爱他。
他不知道她怎么就爱了他,可是他能感受到她的爱。
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爱她,一如,她给予他的,那一种“爱”?
他老觉得,与布菊的淫事已是够荒唐,偏偏她的心,烙印了他的影,越显得荒唐。
在无法解释的荒唐中,他获得一些幸福感的同时,也察觉到她内心深藏的痛苦…
宗族没直接找他;也许因为战后太多事要忙,也许必须经过彻底的商量,才能决定如何处置他。
但他相布菊的乱伦,传遍整个联盟,使得联盟在战败之后,有了较活跃的话题。
很多人表面嘲笑和咒骂,暗里却是羡慕和忌妒。
布菊的姿色,在整个统都亦是名列前茅。
她父亲是狂布的俊男,母亲是美丽的精灵公主,如此的混血女孩,其美丽岂是一般女孩所能媲比?
不知多少男人暗里意淫她多少遍(一百遍又百遍?),但因她是布血的女儿而不敢碰她,虽然后来她跟列英博古对上眼…
多少男人诅咒列英博古的“鸡巴烂掉”,却万万没想到,布菊的真命天子并非列英博古,而是她的二堂哥布鲁。
这跌破眼镜的结果,不但令宗族愤怒,也令列英博古脸面难堪,他是最先找上布鲁的人。
战后的第二日傍晚,全军远离尤沙,驻军休息。
布鲁闷坐帐中,四女相陪。
她们很早就知道他和布菊之事,也料到有这么一天,然而这天来临,谁都没了主意。
也就是在此时,列英博古持剑闯入…
“半精灵杂种,我要杀了你!”列英博古胸缠绷布,不顾身受“轻伤”,颤剑指着布鲁,俊儒的脸庞激动得扭曲。
静思同情地看着他,叹道:“列英博古,想必你清楚事情的始末,这怨不得他们兄妹。你是个冷静的男人,为何变得如此冲动?你应该礼貌一些,进帐之前,应该打声招呼。”
列英博古冷笑道:“别以为我就怕了你!我成为大家的笑柄,我誓死扞卫我的尊严!”
静思冷淡地道:“布菊非你的妻子,她跟谁一起,是她的自由。如果她令你感到丢脸,那只是你自作多情。列英博古,我们此刻的心情也不好,希望你明白这点。”
“我不明白…”
“废话多了些!”布鲁起身,逼视列英博古的俊脸,冷沉地道:“四妹说不喜欢你,可是你老缠着她,我早就看你不顺眼,既然你来了,我们找个地方决斗!”
列英博古愣然片刻,他没料到布鲁如此干脆。
按理说,布鲁跟布菊乱伦被揭发,应该为此愧疚(他甚至幻想布鲁畏罪自杀),偏偏布鲁表现得理直气壮,还要为争抢布菊而跟他决斗,这让他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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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这里,并非要跟布鲁拼个你死我活,而是想趁着布鲁理亏,给布鲁一个下马威,挽回一点面子…
布鲁的表现超出常理,也超乎他的意料,他进退两难,握剑的手因激动而颤抖。
“半精灵,地方任你选!”他不得不打肿脸充胖了。
“她面前吧,她曾爱你,觉得欠你。无论输赢,我想让她看到,并非她要欠你。而是我刻意地从你身边把她夺走;我想让她知道,她哥背得起最重的罪。”布鲁偏过列英博古,直接走出帐篷。
列英博古依然留在帐中,他似乎是被布鲁无耻的坦率震撼了。
“布菊,爱他?”他问。
“爱吧!谁知?”静思俏脸茫然,却是不看他,顿语一会儿,她道:“你好歹也是联盟六战将,无论是回到统都还是在这里,都有很多女人甘愿跪到你的胯前,何芏为难他呢?女皇勒令狂布暂时不准对他动手,等到达北部那个牧场,再让他们内部暗中解决,你就别参与进来了。虽然布菊很美丽,但做狂布的女婿,不见得很幸福啊,何况她也不爱你…”
“受教。”列英博古抱拳退出。
一会儿之后,布鲁进帐,咕哝道:“列英博古这家伙,竟然耍无赖,说伤心到握剑的力气都没有,要把决斗无限期延后。我还以为他多爱四妹,结果只是表面装痴情币而已。”
静思幽言道:“你已够麻烦的,能够避免的就尽量避免吧,你和布菊…不是般的事。”
布鲁沉重地道:“我也懂得的…”
……
狂布的驻扎地,布菊帐牛,聚集布氏姐妹。
五姐妹的脸色显得凝重。
布菊凝重的神色中,涂着悲郁的色彩。
“四姐,我们知道你是被强暴的,家族定会为你讨个公道。”布乖气愤地道。
自从胞兄(布明)被布鲁刺伤,她非常憎恨布鲁,把布鲁当成“杀兄仇人”,无视布鲁是她的堂兄…
布拿芬安慰道:“四妹啊,五妹说得没错,这事错不在你,有家族替你作主。只要你指证他强暴你,伦理上讲,你仍然清白,我们家族的脸面也好看些。”
“大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家族如何处置他?”布菊幽伤地问。
布拿芬答道:“现在还不清楚,女皇不准家族立刻处置他,家族也觉得需要商量。但他强暴你,使得家族成为笑柄,也令狂布的历史蒙羞,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你们什么时候放过他?”布菊冷嘲,冷眸扫视众姐妹,又道:“他强暴我之前,并不知道我是他的堂妹。我当时是要杀他的,他强暴我也是基于愤怒,你们现在是替我说话还是安慰我,抑或是想落井下石?我知道你们也没把我当成家族成员,因为我不但是半精灵,而且是妓女的女儿。你们只想趁这机会,利用我被强暴这件事,达成你们要害我哥的目的。”
布乖怒声道:“布菊,他不是你哥…”
“谁是我哥?我妈妈只生了我和弟弟,我们姐弟俩都是半精灵,都被你们排斥。后来我和他相遇,他跟我们姐弟一样,都是半精灵。不管你们喜欢与否,他和我的关系最亲密,若他不是我哥,谁都不是我哥!但他就是我哥哥,无论你们怎么说…”布菊野性的脸庞,在冷酷的神情笼罩下,显得坚定而凄怆。
她低垂了脸,凝视膝前的毡布,眼泪落下两滴。
布乖恍然大悟,冷笑道:“难怪平时我觉得你跟他很要好,原来他是你的这种哥哥。我就奇怪,你从精灵族回来后,对待列英博古冷冷淡淡,原来是跟半精灵乱伦乱上瘾了。果不其然,半精灵都不是好货色,你妈是妓女,你比妓女更贱…”
“帕!”布菊愤怒地给布乖一记耳光,怒叱:“滚!”
“乱伦的贱屄,你不会有妤下场!”布乖羞怒地离帐而去。
布拿芬不满地道:“四妹,你不该打五妹,她是为你奸…”
“谁为我好,我很清楚,不需要大姐说明。你们都走吧,让我静一下。”
“四妹,为何你如此固执?只要你配合家族…”
“我爱他,爱到疯了。”布拿芬愕然,她已经无语。
布幽叹道:“四妹,别想太多。事情总会得到解决…”
“走吧。”布拿芬打断布幽的话,走出帐门。
布幽无奈地起身,朝布诗说道:“三妹,别打扰四妹了,她心里难受!”
布诗细声道:“二姐,你和大姐先离开,我想跟四妹说些话。”
“你有什么话跟四妹说的?”布幽觉得奇怪,因为布诗跟布菊的关系并非很好,倒是与布乖非常要奸。
布诗老喜欢拉着布乖去听诗人们吟咏诗词。
“二姐,我不会像五妹那般惹四妹生气,你放心吧。”
“你别耍小孩子脾性…”
“我不是小孩…”
“在我的眼里,你是小女孩。”布幽言罢,转身出帐。
布诗与布菊对视。
“三姐,我不想跟你说话…”布菊道。
“可我想跟你说!”平时性格柔软的布诗,忽然变得强硬起来。
布菊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诧然道:“三姐,让我平静一下好吗?”
“就你想要平静,别人不要平静吗?”布诗歇斯底里的尖声娇叫,之后,她略感不妥,压低声音道:“你跟我说实话,除了被强暴的那次,后来你是不是也常常跟二哥偷欢?”
布菊凝视布诗,却不知道她的意图,便道:“二姐,你该回去了。”
布诗冷声道:“在尤沙城堡,有次他偷潜到我房间,身上全是汗水味和女人的味道。我当时不知道跟他好的女人是谁,但现在我肯定那个女人就是你!那混蛋,搞了你之后,过来陪我睡…”
“你跟他睡?”布菊激动地抓住布诗的双肩,追问道:“三姐,你、你…你跟他什么时候好上?”
布诗把布菊推离,道:“我要你亲口跟我说清楚,平时你们是不是也偷欢?”
布菊颔首道:“嗯,我喜欢在他怀里的感觉,虽然明知道我和他之间是罪孽,我还是无怨无悔。只要他在我身边,我都想跟他做爱。他是我的二哥,但他首先是我的男人…”
布菊没有继续说,布诗也沉默。
许久,布诗咽道:“你继续平静吧!只是,虚假的平静外,暴风雨正来袭。我竟然羡慕你…我要彻底的问清楚那杂种,为何那般的调戏我?他不给我满意的答复,我就告发他强暴我…”
“三姐,你跟他…”
“你很想知道吗?”
“哦…”
“除了真正的插入之外,他对我做了一切男人对女人做的事情。我也想平静,然而自从他出现,我就无法平静。你和我,都是不能够平静的,可你我的待遇却不一样,所以我要问问他,为何这般的待我?他明知道我是他的堂妹,明知道的,为何还要…”布诗咽声加重,似是要哭出来,她急忙转身,迅速地擦拭眼眶,接着道:“我和你是平等的,他却没有平等地对待。他或者没有伤害你,但他在我的心,插了一把刀,插得很深,以至于除了他以外,没有别的人能够拔出…我就这么一直痛苦着。”
布菊无言作答…
布诗又道:“是需要平静的,然而我心在抽搐,叫我如何平静?但愿你能够面对,‘平静’过后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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