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画堂春(28)(1 / 1)
这年冬天,淮京很早就下起了雪。
瑶姬自从接手了曹家在京城的产业以来,前一个月是清理账目,之后便开始每一家铺子挨个巡视。
今日她去的是曹家在京城最大的米仓,所有通过漕河运来的米都会在堆放在此处,再由人运送到曹家在京中的各家米舖。
整个米仓人来人往,香卉跟在瑶姬身边,一边走一边劝:“太太来这种地方做什么,没得污了眼。这里都是些杂役苦力,太太要是想看,婢子替太太看了就是了。”
“无妨,我不是还戴了幂篱,”瑶姬知道自己的行为确实是离经叛道,难为曹墨能答应,“大冬天的,苦力也穿得严严实实,并无糟污之处。”
两人正说话,却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人影,瑶姬的记性向来不错,指着那一个有些伛偻的侧影道:“香卉,那老丈是不是我们在街上见过的那一位?”
香卉“啊”了一声:“可不就是他。”
那老丈自称是当年的卫家军,当初瑶姬还打算请他去铺子做个杂役权且接济,只是派过去的家人没打探到他的住处,只能作罢,今日一见,他怎会在此?
香卉遂叫了管事来问,管事道:“太太有所不知,那郑老伯是咱们这里的杂役,已在这里干了三四年了。”他大概是觉得瑶姬看那郑老伯身有残疾不满,解释道,“太太别看他手脚不便,人却是勤快,也肯干。跟他一道的几十个老兵,都在这里做杂事。”
瑶姬一愣:“除了他,还有其他卫家军也在此处?”
“正是,”管事点头,“老爷是个善人,想是看他们有残患不好找事做,招工的时候也没说不要他们。”
瑶姬这才知道,除了这米仓,曹家的其他产业也有不少老兵,他们之中有老有少,或是家中贫苦,或是带着旧疾,因着曹家给的待遇不错,日子也还过得去。
当年卫家军风流云散后,将领们或是下狱或是致仕,剩下的士卒只能解甲归田,带着战场上留下的伤病回乡。
他们打了多年的仗,有几个还记得农人的日子该如何过。
有的已是妻离子散,有的年过四旬依旧孑然一身。
种不了田的,只能出来找活做,可敬佩归敬佩,真要到了雇人的时候,没多少人愿意雇佣一个身带残疾的老兵。
一时之间,瑶姬只觉感慨万分,既为这般的世事怅然,想起那个男人,心里又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她想到了那些被水打湿的信,曹墨,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去……
她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摸到了谜底,却又不忍心戳破那一层薄雾,何夫人给她传回来的消息让她的猜测更笃定了几分。
芸姨娘祖籍就在京畿,何夫人托人去她的家乡打听,得知她家里人旱没了。
只有一个远房的堂亲还记得她,提到她便是一脸艳羡;“大妮儿?那可是去宫里享福的贵人哩,还是先帝爷爷的时候,宫里来了中贵人要选小娘进宫,说是伺候太子,啧啧,那不就是娘娘了。”
这个答案出乎瑶姬的预料,先帝时候采选进宫,先帝朝的太子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戕而亡的戾太子。
当年因小人进馋言,先帝怀疑戾太子拥兵自重,有不臣之心,下旨急招太子入京。
其时太子正在西北重镇巡边,以为将有杀身之祸,因而抗旨不遵。
先帝大怒,更误信太子将要谋反,遂发兵镇压,传檄天下。太子得知檄文后万念俱灰,不堪受辱自杀。
这一桩天大的冤案在先帝朝无人敢于提起,当时先帝已年老昏聩,戾太子身亡后,他在怒恨之下直斥镇守西北,给了太子庇护的卫家军主将卫信大不赦。
卫家被满门抄斩,赫赫有名的卫家军也被迫就地解甲,烟消云散。
可怜卫家满门忠烈,从卫信祖父卫老将军开始到卫信诸子,人人都在边疆戎马征战,最后却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忽然之间,瑶姬便不想再追究芸姨娘陷害她的事了。
如果追究此事势必会揭开那人的旧伤,她宁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这天晚上,曹墨回府后便见到正房里灯火辉煌,香雪站在门外,见他来了笑盈盈地道:“老爷今儿可有口福了,太太亲自下厨,菜已齐备,请老爷就坐。”
上次瑶姬下厨还是在他们冷战的那回,之后二人和好,曹墨旁敲侧击了不知多少次想把那顿饭给补回来,瑶姬就是不理会他。
闻听此言,他便有些惊讶,果见桌上已摆满佳肴,瑶姬催他去换了衣裳洗脸洗手,又给他斟了杯蜜茶:“累了罢,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曹墨不由好笑:“你这是……又有事要求我?”
本以为瑶姬要白他一眼,谁知少女只是哼了一声:“难道我就不该心疼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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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口中几时说过心疼这般话,烛火之下,但见她双目盈盈,小嘴红嘟嘟的微翘起来,既带着点嗔意,又透着说不出的娇憨。
曹墨不由心头一荡,恨不能立时将她抱起来揉进怀里,想到她忙活许久,这番心意可不能浪费,到底是忍住了,拉着她的手在桌边坐下:“娘子肯疼我,我自是欢喜的,只盼着日后多疼我几回。”
瑶姬心道,好像我以往都在虐待你似的。
不过一想自己以前对曹墨的态度,到底有些赧然,便没挣开他的手,螓首微点:“快些吃吧,当心菜凉了。”
一顿饭吃得和乐融融,曹墨命丫鬟们都退下去,看着小妻子给自己连连夹菜,心疼她这般受累,却又忍不住想多受用受用。
他饮了几杯酒,一时间便有些醉意起来,搂着瑶姬的纤腰将她抱起放在腿上,倾身啄吻她的鼻尖儿:“瑶瑶,你真好。”
“只是给你夹菜,你就觉得我好了?”
他笑了起来,低沉的鼻息里带着些微酒意:“……你怎么对我都是好的。”
若不是你,大概我这一辈子也就是死水一般的过去了。没有痛,没有爱,一年年一月月,所有的时光都停留在了那个雪夜里。
“不过……你要是肯亲亲我,那就更好了。”
“狡猾。”少女哼了一声,像是早就预料到他的得寸进尺,却也还是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轻柔的吻印了上去,不知什么时候,屋外簌簌的下起了雪。
那雪很快便将地面铺上了一层白霜,寒冬的夜里寂静无声,只余熏笼里的银霜炭发出毕剥声响,还有相拥缠吻的一对璧人时不时逸出的低吟。
此时瑶姬已是衣衫半褪,绣着缠枝莲花的水红绫子兜衣松松垮垮挂在臂弯,鲜艳色泽衬着她一身温玉脂膏般的雪肤,显得胸前盈盈一片愈发诱人。
男人伸手将兜衣扯下来,大掌落在两只胀鼓鼓的奶儿上揉捏。
那火热中带着粗砺的感觉让少女忍不住娇哼起来,缠在他腰间的玉腿也越夹越紧。
他揉着掌下浑圆挺翘的小屁股,只觉那臀儿扭动着一拱一拱的,想是因着花心瘙痒,便情不自禁地拿腿心去蹭他。
曹墨低笑一声,顺势将手探到裙裾底下:“宝贝儿已经湿了?今晚怎么这般急。”
他一边摸索,将那正滴着水的小嫩嘴儿抓了个正着,隔着衣衫也觉触手湿腻,只听得怀里的小人儿嘤咛一声:“夫,夫君……去床上……好不好。”
“你这副模样若是被下人撞见,岂不是要怪我害你丢人?”要去卧房便要经过走廊,屋外都还守着人呢,曹墨将小妻子抱起来,“乖,咱们就在窗前,既能赏雪,还能赏你的小穴穴,岂不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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