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他的二三事_分节阅读_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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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朝歌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崔景行,在好奇和惊讶里不由多看了他几眼,他很敏锐的察觉,调皮地朝她笑了笑,眼里的光却是冷的。

吴苓这时候拍拍儿子的脸,说:“多大的人,也不觉得臊得慌,这还有人呢!”

崔景行笑着坐去她身边,闲适的往椅背上一靠,隔着一张桌子地看向许朝歌,问:“你手怎么了?”

许朝歌伤的是左手食指,为了不再一次重蹈覆辙,干活的时候总喜欢将手指蜷起来。这让她手背鼓起一个包,样子看起来更加笨拙了。

吴苓帮忙解释,说:“还不都是为了他们学校的汇演,衣服居然都要自己准备!现在的孩子有几个做过这个,这不就不小心把手刺穿了嘛,她还不好意思去麻烦舍管阿姨,硬是熬到宿舍开门才去医院。肯定疼死了,你妈妈要看见一定心疼坏了。”

许朝歌不太想提这件事,反复说:“没什么的,也不怎么疼。”

吴苓说:“不疼才有鬼!我平时被纸划破手指头,都疼得不行,十指毕竟连心啊!你当时就该打电话给小行,实在害羞也该去找找上次那医生,谁知道接诊你的那个医术怎么样,万一处理得不好不就麻烦了?”

许朝歌一直是笑,强调自己一点问题也没有。

这时候对面的崔景行已经坐直了身子,似是往她这边探了一探。

空气里立马有了不一样的压迫感。

崔景行问:“大家都要排戏,你怎么不用去,要是不打下手,不就不用吃这些苦头了吗?”

吴苓皱眉头:“小行——”

谁都听得出来是针对了。

许朝歌还是不疾不徐地说:“因为我演不好,所以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你一学表演的,却演不好,倒是在做衣服上有两把刷子,那还不如早点改行,去学学服装设计什么的。”

吴苓推搡他腰,说:“来搞事的吧,怎么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了?”

崔景行却想,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绅士,彻头彻尾的糙人一个,不能坐了两年高级车,就把自己挤兑人的本事给忘了。

谁都以为木讷的许朝歌要缴枪投降,她却很是专注地把最后一道边缝好,抓着衣服边对光看走线,边说:“您的话我可不赞成。”

崔景行和吴苓都饶有兴味地凑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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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商人开公司的,做不好破产的比比皆是,也不能因为他擅长弄砸生意就要他四处搞破坏吧。一人群里头,总有能力强点的,和能力不强的,像您就是前者,精英阶级,我就是后者,小老百姓。”

许朝歌朝着他笑,眼睛却还不太敢和他对视:“小老百姓背着龟壳,虽然挺难成功,但也会朝着脑海里成功的方向一点点的爬。您没听说过那句话吗:你可以嘲笑我的梦想,但你不能忽视我的努力。”

吴苓给她鼓掌,说:“小行,这丫头怎么样,比你境界高了不是一点半点吧?”

崔景行直勾勾看着她,想起孙淼那天说过的玩笑话,这丫头也就看起来呆萌,其实背后的小动作,大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

他没看错人,她的木是因为思,跟那些聪明都写脸上的笨人不同,她喜欢先用脑子把话过一遍,免得贸贸然的让人一眼看到底。

许朝歌不太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掩耳盗铃的垂眼躲过他注视,从怀里又拿出方才的衣服,数针脚似的一行行扫过去——

他又不禁发笑,其实再怎么聪明,也还是个女孩子罢了。

三人的中午饭在老人之家解决。

这里条件一般,只有一荤两素,看不见蛋花的蛋花汤,崔景行却吃得尤为香甜,大口扒饭夹菜,没多会儿功夫就把盘子里的东西消灭得一干二净。

许朝歌睨他一眼,问:“这是在乌江培养出来的习惯?”

明显给了台阶下,崔景行反倒不领情,抽了张纸巾慢悠悠的擦嘴。只是片刻后神色忽的一敛,从吴苓手里拿下要戳中眼睛的筷子。

吴苓又犯起了迷糊,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方,指着面前模样清隽的男人道:“我儿子小行呢,刚刚还看到他在我旁边玩。”

保姆过来要扶住她,崔景行挥手做了个阻止的动作,将她圈进怀里,神情落寞地说:“别急啊,妈,我在这儿呢。”

他对许朝歌道:“我们要先走了。”

许朝歌连忙放下手里的筷子,跟在他们后面,一直送他们到门外。

不进学校,停在台阶外的车子果然上了好几个档次,张着手的小人特神气地站在车前头。

许渊不在,许朝歌替他们开了门。

崔景行安顿好吴苓后,扶着门向对面双手交叠的女孩说:“做不好就让人帮帮你,他们坑你呢,哪有一个人全包这么多事的——你现在手还伤了。”

许朝歌向他笑:“谢谢,我会跟班长说的。”

“我让许渊过来送你回学校?”

“不用麻烦,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崔景行从上至下打量她一下,隐隐有气:“随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了车,狠狠带上车门。

孙淼心疼这刚上手没几天的好车,一针见血地说:“你跟人小妞闹矛盾,也不能拿这玩意撒气啊,它又没参与你俩的爱恨纠缠。”

崔景行自给吴苓系安全带的忙碌里抬起头:“你真想回乌江了是吧?”

孙淼龇着牙咕哝两声国骂,忽地察觉不对,将一边车窗降了下来,说:“哎,怎么回事,那小妞晕了!”

车子一阵晃动,孙淼再回头去看,后座已没崔景行影子了。

☆、Chapter 08·关于他的第二件事

许朝歌醒来的时候,窗外显出一片红,柔软的云朵缀在瑰丽的画布上,也投射出深浅不一的颜色。

恍惚之间,生出一种不知今夕何夕,又是身处何方的感觉。

她将一只手搁在额头缓了缓,这才记起这一天的事,她捧着衣服去老人之家蹭空调,又在那里吃了饭,然后她将吴苓送出门外——

她猛地睁大眼睛,去扫视整个房间:很典型的医院病房,因为视线所到之处无一不是白色,直到对角线处出现一团黑色的影子。

崔景行很闲适地坐在折叠椅上,两脚`交错翘在一张矮板凳上,旁边还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有尚且冒着热气的咖啡,和一块动过的松饼。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他也不能放弃享受。

吸过油墨的报纸摊开在他的腿上,刚刚应该浏览过,不过此刻视线已经偏转,都围绕在了许朝歌身上。

许朝歌几分尴尬,想向他打招呼,不过记起来不能喊崔先生,只好更尴尬的眨眨眼,然后努力坐起来,拽了拽贴身的毛衣。

她的大衣被摆在一边的衣架上,此时够不到,只好眼巴巴地望两眼。许渊不知从哪冒出来,将衣服给她递过来,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她向他小声问自己得了什么病,许渊笑道:“没什么事,医生说你一切正常,就是太累了而已。”

崔景行将报纸折好放到一边,起身时道:“你到底什么时候睡过觉,为了一个节目,不至于逼自己到这种程度吧。”

他摇头,抱怨的语气:“一躺下去喊都喊不醒,刚刚都打呼噜了。”

许朝歌正弯腰够着地上的鞋子,这时候直腰看着他,一脸涨得通红:“我……我才不会打呼噜。”

崔景行向一边努嘴:“不相信问小许。”

许朝歌眼巴巴地看许渊,心里也有点没底了:“我没打呼噜吧?”

许渊可不想做夹心饼干,要距这两人的气场越远越好,往外走:“你们聊会,我现在出去把车开过来。”

许朝歌嘟着嘴,将视线从写满促狭二字的崔景行脸上移开,专心致志去对付她的一双鞋。只是伸手够了几次都没抓上,最后无奈只能跳去上面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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