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安(1 / 1)
本该是甜甜入梦的一夜,江浅却做了这样一个噩梦。
他从小到大其实很少做噩梦。
噩梦一般只在做的时候会觉得可怕,清醒过后,它对人产生的恐惧便大幅降低,醒来之后,江浅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
过后,他的睡眠也恢复了正常,再没梦见过奇怪的东西,这件事很快就被他忘记。
接下来大半个月,江浅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医院帮忙照料。
江文景虽然在半个月前苏醒过来,但之后一直仍陷入持续性的植物状态里,经过积极的治疗依然不见好转,江浅虽然心焦,但也知道这种事情除了坚持以外,也要讲究机缘。
根据主治医生的建议,江浅爸目前状态稳定,不需要再住院,而且后续的恢复期可能会比较长,最好就是带回家照料护理。
这个建议自然合江浅心意。
只不过,这个月他已经请了半个月的假,公司那边催得紧,他暂时没办法再请假,恐怕得请专业护理来照料。
再有一个就是江浅爸的出租屋环境太差,根本照料不了人,江浅只能在电话里把这些情况给他母亲说。
费晴很忙,在电话里只匆忙地说了几句就挂了。
到晚上九点多,江浅才听到病房外的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音。
头发高高盘着,穿着黑色套裙白色衬衫的费晴接着走了进来,江浅知道她应该是忙完工作就立刻过来,连忙把自己坐的椅子搬过去给她。
费晴在椅子上坐下,化着淡妆的脸上看上去略有些疲倦。
江浅知道她近来公务繁忙,过来给她捏捏肩膀。
费晴打量了几眼一脸呆滞的江文景,对身后的江浅问道:“医生怎么说呢?”
江浅把目前的情况复述了一遍给她听,最后试探地问:“妈,爸租的地方确实不适合照料人,而且又远,我觉得暂时还是只能先把他带回家里去,你觉得行吗?”
“护理方面我明天就联系一下专业的家政公司,徐阿姨也帮忙照顾爸这么长时间,老麻烦她也实在过意不去。”
费晴冷着脸,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妈现在多讨厌这个人,他死了才好呢,更别提把他带回家。”
“妈,别这样。”江浅有些无奈地说,“不管怎么说,爸现在人都已经这样,有什么事情,至少也等他恢复了再解决嘛。”
见费晴依旧冷着脸,江浅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
“不管怎么样,他也都是我爸,不把他带回家护理,我怎么也放心不下来,妈,你跟爸夫妻一场,就当帮他这一回吧,行吗?”
费晴听得眉头直皱。
半响,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看在你的份上,我帮这人最后一回吧。”
江浅听得欣喜不已,当即就给他父亲办理了出院手续。
当晚,江文景终于被带回到了他阔别两年的家。
“妈,要让爸住哪个房间?”
费晴正在玄关脱掉脚上的高跟鞋,不假思索地回答:“给他住客卧。”
完了还不忘补充一句,“主卧不许让他进去。”
住的房子是费晴买的,她现如今虽然身居江城警界高层,但当初买的只是一套一百八十多平的普通商品房,四室二厅,江文景在当时没有出过一分钱。
江浅“哦”了一声,心里有点小失望。
负责开车送几人回来的下属小何,帮忙把一脸茫然的江文景抬到客卧的床上去后,便出来告辞。
“费主任,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费晴点了点头,“辛苦你了,小何,回去的时候开慢点。”
“知道,主任。”
费晴解开高高挽起的头发,准备去洗澡,见江浅搬着另一间客卧里的一张折叠床到江文景的房间去,随口问他一句。
“你今晚要在那边睡?”
江浅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放着爸一个人,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费晴不置可否,看上去没有兴趣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道:“家政公司那边我有朋友有熟人,明天让他帮忙联系就行了,你安心上你的班吧。”
江浅点了点头:“嗯。”
费晴洗完澡,头发还没干,就抱着电脑和一大堆资料进了房间,关上了门,直到十二点过都没有再出来。
一直留意母亲动向的江浅,见状叹了一口气。
一夜无话。
翌日,费晴早早就去上班。
她身居江城警界高层,朋友很多,她的朋友很快就帮忙联系了江城最大的家政公司,对方了解了江文景的情况后,指派来了一位非常有经验的护理阿姨来照料江浅爸的日常起居。
江浅便回公司报到了。
“江浅,你可终于来了,你知不知道咱们这组这两周有多忙,简直要忙死我们了。”
他一来就听到余宝在抱怨,歉然说:“抱歉,我老爸出了意外,这两个星期一直忙着照顾他。”
提起这个,余宝立刻八卦地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问他:“对了,江浅,上次来接你的那个冷艳美女,真的是你妈?”
“说起这个,那大美女真是你妈?不可能吧……”
“是啊,那美女那么年轻,顶多三十岁来岁,怎么可能是你妈?”
同组的其他一些同事也纷纷凑了过来。
江浅随口说道:“她是我妈,骗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哇,真是江浅你妈妈呀……”
“我就说嘛,难怪江浅人长得挺帅,原来你妈妈这么漂亮,太有气质了……对了,你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看上去好像很不简单,连刘屠夫在你妈面前都凶不起来呢。”
“就是,你看你连请两周假,换作别人早给他骂死了,可你今天来报道刘屠夫这么客客气气,明显就是怕得罪江浅的妈妈。”
不仅是男同事,连女同事也似乎对费晴极感兴趣,逮着江浅问东问西。
“我说几位美女,你们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八卦了,你们看,我手上还落了一大堆工作没做。”江浅一脸无奈地说道。
他自然不想随意跟人透露费晴的身份是江城的重案组主任。
“哎呀,不好意思啦。”
一帮人这才散了去。
江浅的公司业务很多,最近基本人人都要加班,但他手头的工作因为请了两周的假堆积得最多,直到快晚上十一点,公司人都走光了,江浅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安简给他打来了电话,她已经准备要上床休息了。
两人有睡前煲电话的习惯,知道江浅这几天要加班赶进度,安简很贴心地让他早些回家,没有说太多。
在电话里跟安简简单地说了一会儿话,江浅挂断电话,起身到卫生间去,准备洗把脸就回家。
洗手间的洗手台前,江浅打开水龙头。
他伸出手,低下头用水抹了一把脸,稍微地精神了一些,便抬起头。
身后的洗手间里处,传来了“吱嘎”的一声。
公司的洗手间都挺大,男洗手间这里边有三间独立的卫生间,不过因为用的次数一多,几个独立卫生间开门时声音都有点大了。
江浅还以为自己是公司里加班到最晚的,没想到洗手间里还有人在,有些讶异地转过头。
三个独立的卫生间门,两个如平常一样紧关着,而那个大开着的门内,此时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原来没人。”
江浅皱了一下眉头,有些奇怪门怎么会自己开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或许是门锁坏了也不一定。
他甩了甩手中的水,准备离开。
“吱嘎。”
身后再次传来门开的声音。
江浅有些奇怪地再次回头,见到洗手间的里处,中间那个原本关着的卫生间门,里面明明没有人,门也忽地缓缓地朝外打开。
“奇怪,这门的锁也坏了吗,窗外也没风进来呀。”
江浅心头纳闷,抬起的目光无意中掠过洗手台上的大平镜。
就在这时,他脸上的神情骤然凝住。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镜子,面上忽然露出了惊悸的神情。
一双灰白色的脚,突兀地出现在镜子里那门正缓缓开出的卫生间里。
门缓缓地开了。
一个赤着双脚,身上穿着布满污渍的白色睡裙,头发垂散在面前干瘦女人,静静地站在中间的卫生间里。
垂下的头发中,江浅隐约地看见她那双灰白的眼睛正在死死盯着他。
江浅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
他一眼就认出来,镜子里出现的赫然是半个多月前,他拿到那张画之后那晚做的噩梦所出现的那只女鬼!
那不是梦!
她跟上江浅了!
江浅惊骇地转过身去,却看见身后门开的卫生间里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女鬼?
他回过头,再次望向镜子。
下一刻,他整张头皮都吓得麻痹了。
那女鬼已经无声无息地来到他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江浅甚至能从镜中清楚看到她那双手枯槁得只剩皮包骨,十根指甲弯曲尖锐,而且黑脏得像在泥土里插过一样,令人作呕。
江浅整个人浑身发冷,头皮像被攥紧了一样,连呼吸都差点停滞。
他几乎是狂奔着落荒而逃。
连电梯都不敢坐,一路从楼梯往下跑。
也不敢朝身后望,叫了一辆计程车后便直奔回家。
直回到家里,江浅依然一脸的惊魂未定,没有从之前的惊恐之中恢复过来。
“我这是……出现了幻觉吗?”
江浅有些怀疑自己。
受母亲的影响,江浅自小就是个无神论者,跟费晴一样从不相信鬼神之说。
加上之前只是做噩梦,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后就忘了。
可是今晚江浅却是在清醒的情况下,再次看见那只可怕的女鬼,他不知该怎么去解释。
“唉,别想太多了,可能是这阵子太累了吧。”
江浅只能这般自我安慰,勉力不去想它。
幸好费晴今晚没回家,否则一定会看到他奇差无比的脸色。
一夜无梦。
翌日,江浅照常去上班。
到了公司,顶头上司刘德贵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他昨晚最后一个走,却没有把公司的灯跟空调关掉,被刘德贵脸色难看地说了一顿。
昨晚那种情况下,他哪里还敢留在公司,江浅有苦难言。
幸好因为上次费晴亲自来给江浅请假,刘德贵大概是对费晴的身份有所发现,脾气收敛得很好,没有骂他,话也说得并不重。
余宝凑了过来,“刘屠夫没骂你吧?”
江浅摇了摇头。
余宝打量了他几下,说:“江浅,你的脸色不是太好呢,虽然工作也重要,但可千万不要太拼命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
“只是昨晚睡得不太踏实而已,没什么事的。”江浅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
他心里想的是,那只可怕的女鬼不知是否还躲在公司的洗手间里。
江浅虽然想知道,但他一个人实在没有勇气去查证。
忙到午餐时间到,看见余宝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往男洗手间的方向走去,同时还有另外两个男同事也往那边走,江浅才壮着胆子跟了上去。
再次进洗手间,江浅装作在洗手台前洗手,但其实却是屏气凝神,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大镜子。
镜子里跟现实里,皆没有任何的异状。
仿佛昨天夜里出现在他眼前的,只是一场噩梦。
“江浅,卫生间要用吗?”余宝已经上完走了过来。
江浅心里稍为松了一口气,看样子那东西白天应该不会出现,他摇了摇头,“不用。”
余宝揽过他的肩膀,“那走,下去食堂吃饭了。”
“对了,我说江浅,你跟安简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午餐间,余宝坐在江浅的对面,一脸八卦地问。
余宝也是江城大学出来的,跟江浅以及安简同年毕业。
虽然不同系,但安简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就成了学校里无数男生谈论的对象,他自然也凑过热闹。
但大学里能跟安简走得近的男生极少,余宝自然无此殊荣,大学几年都没能跟安简说上一句话。
倒是跟江浅成为同事之后,反倒因此能跟安简说得上话,对于安简成为了江浅的女朋友,他简直是羡慕得不得了。
提起安简,江浅的嘴角逸出一丝幸福的笑容。
“我跟安简才毕业多久,哪有那么快。”
“哪里会快。”余宝大口地吞着意面,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像安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多少男人抢破头皮想追她,我跟你说啊,学校里见过她的男生至少百分之八十都暗恋过她。”
“我也敢保证,她上班的公司现在一定有大把的同事在追求她,你跟她早点结婚,她身边那群老想缠着她的苍蝇才会自行离开。”
江浅笑了笑,“我知道你担心安简被人追,我跟她的感情没人能插手破坏的。”
“前不久,她还给我订了飞机票,我跟她一起去见过她爸妈了,放心吧。”
余宝听得瞪大眼睛,满脸羡慕:“难怪你一点不着急,原来都已经见过双方父母了,好吧,等你俩要结婚的时候,一定不要忘记我啊。”
“怎么会,到时候一定会请你来的。”江浅笑道。
江浅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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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八点,其他组的同事加班得差不多了,不少人都先走了。
江浅这组的项目工作最多,包括余宝在内的七八人都还得继续加班到九点。
有同事在,江浅的心也就还定,不会去想及昨晚那些事,一心一意地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
到快九点的时候,江浅长时间对着电脑,感觉眼睛有点酸涩,揉了揉,便打算着继续。
就在这时,电脑的屏幕忽然一闪,暗了下去。
江浅第一反应就是电脑坏了,朝桌下一看,电脑的主机电源灯还亮着,显示主机还在正常运行着。
江浅在显示器的电源处按了按,没有任何反应,猜想这台显示器大概坏了,便准备起身先借用一下其他同事的显示器。
他刚起身,目光无意中瞥过屏幕的右下角,下一刻他的瞳孔便惊恐地放大。
乌黑的屏幕里,隐约地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她站在江浅的身后,正朝着他的脖子伸出了手,作出要掐他脖子的动作。
阴冷的寒意直冲脑门。
短短一瞬间,江浅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头皮都差点炸开。
他惊颤着抄起手边的笔筒,在转过身的同时,手里的笔筒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朝面前砸下去。
他惊惧的反击挥空,笔筒里的笔倾洒一地板。
“江浅,怎么了?”
余宝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一望,看见江浅此刻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连忙过来。
江浅强忍心中惊惧,伸出手指了指他身前的屏幕。
“刚才……有只鬼站在我身后……你看,她现在就站在门那里……”
余宝瞪大了眼睛,凑到屏幕跟前,疑惑地回过头来:“什么都没有啊。”
“没有?”
江浅失声地说,“怎么可能,你再看清楚点。”
周围的同事听见这边的动静,都凑了过来。
可跟余宝一样,在江浅的眼里明明睁眼确凿的一幕,其他人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所有同事都对屏幕倒映出的那只女鬼视若无睹。
“江浅,你是不是这阵子太累了,要不……你请多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吧。”一位女同事忍不住说道。
“是啊,是啊,别把身体累坏就麻烦了。”
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江浅却对他们话一句都听不进去。
他看着乌黑的屏幕里,那只静静站在门口看着他的鬼,只觉浑身不寒而栗。
余宝见江浅面无人色,满头冷汗,便先送江浅回家。
他的家跟江浅勉强来说算是顺路。
一路上,江浅不停地看着镜子,手机屏幕等一类能反光的物体,直到出租车驶到他住的小区外,江浅都没有发现那只女鬼的踪迹,心中的惊惧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江浅,你要是觉得累,这两天要不还是请下假吧。”余宝有些担心地说道。
江浅叹了一口气,朝他摆摆手,“再说吧。”
回到家,费晴正侧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圆润腰身下还穿着紧身的及膝套裙,身上是雪白的衬衫,腿上薄薄的灰丝袜也还没有换下,脚下慵懒地套着一双棉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台笔记本在沉思着,看样子也刚刚下班不久。
新请来照料江文景的护理王阿姨正在厨房切水果。
江浅到房间里看了一会江浅爸。
江浅爸依然还是老样子,一整天除睡觉时间外,就是睁着眼睛,目光茫然无神地冲着天花板发呆。
江浅有很多话想要问他,特别是自从他打开了那个黑色木盒,看见了那张画,过后他就给画里的那只女鬼缠上。
他很想问他父亲,画中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变成那么可怕的样子,紧跟着他不放。
但江文景现时的状态,一切无从答他。
江浅出来客厅,疲惫不堪地坐到沙发上。
费晴合上笔记本,望了他一眼,略有些惊讶。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回事?”
江浅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妈,你觉得,这个世界上……”
“有鬼吗?”
费晴蹙起秀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问这种无聊的事情做什么?”
江浅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苦涩地说:“妈,我好像……撞鬼了。”
费晴是他最强有力的后盾,他虽然知道她是无神论者,可碰上这种诡异的事情,江浅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只能把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如实地告诉费晴。
费晴听后只是淡淡地说:“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鬼,你太累了,这两天跟公司请下假吧。”
江浅就知道,费晴说什么都不会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的。
其实他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近来太累,工作压力太大而产生了幻觉。
虽然江浅并没有觉得自己有多累,但话说到这份上,他只好打电话给主管刘屠夫,跟他再请了两天假。
刘屠夫对江浅三天两头地请假颇有微词,但好说歹说同意了。
王阿姨端着切好的水果走了过来,“江先生下班了,吃点水果吧。”
“谢谢。”
“对了,太太,浴室的热水已经给您放好了。”
“好的。”
费晴点了点头,起身准备去洗澡。
她拍了拍儿子的脸,微笑说:“明天是周六,安简不用上班,跟她好好出去约会,放松放松吧。另外妈近来工作很忙,不会经常回家睡,有什么事情你交待王阿姨做就好了。”
江浅点了点头。
洗完澡,江浅回房休息。
安简如常地在睡觉前给他打来了电话。
为免安简担心,江浅没有告诉她这些事。
江浅约她明天出去逛街,安简欣然答应。
两人聊了半个多小时的电话,安简清柔婉约的声音,逐渐把笼罩在江浅心头的阴云驱散。
直到聊得手机都发烫了,两人才互道晚安,不舍地挂断电话。
一夜无梦。
翌日,早上八点。
江浅准时地醒来,感觉自己精神饱满,精神状态也恢复了正常。
说来奇怪,江浅第一次碰上那只女鬼是在梦里,那晚他是在自己的房间。
过后隔了大半个月,那只女鬼才再次出现,地点也转变到了他的公司。
反倒回到家里,那只女鬼都没有跟来,江浅也没有再做梦梦到她。
虽然有点想不通,但江浅也着实松了一口气。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根本不想去面对这种无法解释的存在。
“叮咚……”
江浅正在卫生间洗脸,听到门铃声响了。
“晴姨,早上好,江浅他起床了吗?”
“是安简呀,这么早就过来了,快进来,江浅他起来了,正在刷牙呢。”
江浅洗好脸,走了出来。
看见他妈妈一边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她自己穿的棉拖给安简换,一边满脸笑意地在称赞她。
“安简今天可真漂亮。”
安简换着鞋子,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哪有,晴姨你才是真的漂亮呢。”
正值夏秋交接之际,安简今天穿着一件浅绿色的碎花雪纺裙,还搭配了一件浅色的薄针织外衫,脚上则踩着一双浅粉色的镶钻平底单鞋,没有穿袜子,秀气的脚背上纤细的青筋跟雪白的肤色相映,裙摆下则露出一小截如同象牙般的白皙小腿。
安简的脸上还化了淡淡的妆,不仅打扮得很漂亮,她身上独有的优雅淑女气质也迎面扑来。
不说江浅看得眼睛一亮,就连同为女人的费晴,也瞧得目不转睛。
费晴得安简真诚的称赞,脸上也十分开心,她热情地招呼安简坐下:“论起漂亮,我又怎么能跟安简你比,你看你的肤色,多漂亮,天然雪白,连丝袜都不用穿。”
安简脸色红红:“哪有,晴姨的肤色也同样很好呀,我妈都比不上。”
“安简,来得这么早,吃过早餐了吗?”
江浅出了客厅,微笑着跟安简打招呼。
“嗯,我吃过了。”安简笑着点了点头,“你慢慢吃,我跟阿姨说会话。”
看着安简巧笑嫣然地跟费晴手牵着手,坐在沙发上,如同一对亲密的姐妹花,江浅的心中流过一丝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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