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中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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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船快到岳州,汪啸风忽然道:“聂掌门,你一路辛苦护送,汪某感激不尽。明天到了武昌,你我就要分别,不如一会我去岳州城买点好酒,我们二人好好喝上几杯。”

聂云笑道:“既然汪兄有此雅兴,在下自然乐意奉陪。岳州美酒,天下闻名。当年李太白号称酒中仙,也曾写下。‘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的千古名句,今日倒是可以一饱口福了。”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各有算计。

船入港下锚后,汪啸风便往城中而去,聂云便吩咐下人准备饭菜。

汪啸风去了许久才回来,手里提着两个大大的酒瓶,上面的红纸写着三个大字:醉千秋。他上得船来,笑着对聂云说道:“这可是岳州有名的美酒,尝过的人都是赞不绝口,今日你我可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聂云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进来船舱,凌、水二女早已等候多时。

小小的船舱中,四人围桌而坐,人数极为合适,既不空旷,又不拥挤。

汪啸风伸手揭开酒瓶盖子,那醇厚绵长的香气瞬间飘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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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鼻子耸动,眼睛瞬间一亮,大笑道:“果然是好酒!”

汪啸风笑着取过两个酒碗,给二人倒满。他举起一碗,对聂云道:“聂掌门,感谢你这一路照顾,在下先干为敬。”说着仰头一饮而尽。

聂云笑道:“能结识汪兄这样的英雄,在下也是万分高兴,来,干了!”说着也一口将碗中美酒喝干。

喝完之后,他对水笙道:“水姑娘,要不要给你也倒一杯?”

水笙本不善饮酒,但想到聂云对父亲的救命之恩和一直以来的帮助,便笑道:“其实最应该向聂掌门道谢的应该是我,今日我也要敬你一杯。”

美女喝酒,自然不能用碗。汪啸风取过一个酒杯,斟满放到水笙桌前。

凌霜华看着那浅碧色的佳酿,心中很是好奇。

汪啸风对凌霜华道:“凌小姐,你难得经过此地,既然不能去那岳阳楼,不如尝一尝那里出的醉千秋,也算没有白来一趟。”

凌霜华闻言颇为心动,她抬头看了聂云一眼,眼中带着询问。聂云点点头道:“这酒入口清香,毫无辛辣之感,的确是难得的好酒,你要想喝,就来一杯。”

凌霜华笑着点点头,“既然水姐姐都喝了,我也尝一尝吧。”

聂云宠溺一笑,那温柔的神情让二女都是芳心一跳。

凌霜华倒还罢了,水笙却是连忙转过头去,好一会才转过来,但依然不敢再看聂云。

聂云给凌霜华倒了一杯,然后笑道:“茫茫人海,我们能相识相知,实在是缘分不浅。来,我们共饮此杯。”

汪啸风道:“说得好,干!”

二女也是微微一笑,一起举起酒杯。她们先是舔了一口,感觉的确如聂云所说,不但不觉辛辣,反而带着一股沁人的清香。

一杯下肚,两人皆是玉腮绯红,娇艳欲流,显露出迷人的风情。

四人谈笑风生,边说边聊。席间,聂云妙语连珠,各种笑话典故张口就来,让气氛变得越来越快乐。

很快一瓶酒就喝完了,这时汪啸风又取过一瓶酒,给自己和水笙倒满,然后对她说道:“表妹,当日之事我一直痛悔于心。今日我就借这杯酒,给你赔罪了。”

水笙闻言一愣,她显然没想到汪啸风居然能拉下脸来当着外人给自己道歉。她沉吟片刻,说道:“表哥不必自责,当日之事也非你一人之过。再说爹爹已经去世,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汪啸风摇头道:“表妹,我知道你心中还是记恨着我。自舅舅去后,我日夜自责,心中饱受煎熬。只怪自己鲁莽冲动,害了舅舅,也让你伤心落泪。但你可知道,看着你整日对我冷若冰霜,我宁可死的是我。若是你不肯原谅我,我只能去九泉之下给舅舅赔罪了。”

凌霜华也在一旁劝道:“水姐姐,你也气了这么久了。当日之事虽然你表哥有些冲动,但也是因为别人对你出言调戏在先,你就原谅他吧。”

聂云也说道:“水姑娘,逝者已矣,人不能总活在痛苦之中。水大侠一去,汪兄就是你唯一的亲人,总不能一直这样不冷不热的,日子总是要往好里过的。”

水笙看着汪啸风那痛苦的样子,想起往日二人的甜蜜温馨,心中不禁一软,举起酒杯道:“表哥,这段时间是我自己钻了牛角尖,不该那样对你,你别难过了。”

汪啸风见她举起酒杯,心中大喜,连忙道:“表妹,只要你肯原谅我,我受再多委屈也愿意。”说着将酒碗和水笙的杯子一碰,然后一口喝干。

水笙看着他那开心的样子,心中也觉得这段时间自己似乎是有点过分了。她一边想一边将酒喝下,却没发现这酒的味道似乎和之前的不太一样。汪啸风眼珠一转,又对聂云和凌霜华说道。

“今日多亏二位,我才能求得表妹原谅。来,我再敬二位一杯。”说着给两人也倒了一杯。

聂云笑道:“汪兄一片痴心,自然有雨过天晴之日,在下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说着便将碗里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凌霜华却是婉拒道:“汪公子,我不能再喝了。”

汪啸风说道:“凌小姐,这是代表在下的真挚谢意,只此一杯。而且聂兄就在旁边,你还担心什么?”

聂云从旁边拿过她的杯子,对汪啸风说道:“汪兄,我替她喝了吧。”说完将凌霜华的酒也喝了下去。

汪啸风拊掌笑道:“果然是怜香惜玉啊!”

聂云微微一笑,正想说话,突然身子一晃。

他摸了摸头,疑惑道:“怎么这酒劲如此厉害?”

凌霜华连忙扶着他的胳膊,问道:“云哥,你没事吧?”

聂云嘟哝一声,头趴在桌子上。

水笙见状,便笑道:“想是酒劲上头,我去叫人扶聂大哥回房休息吧。”说着便要起身,突然一个趔趄,觉得头晕目眩。

“水姐姐,你怎么了?”凌霜华看水笙的样子,连忙要去扶她。

这时汪啸风站了起来,说道:“凌小姐,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叫人来。”说着便向门外走去。

凌霜华毫不怀疑,起身来到水笙身旁。

水笙只觉浑身酥软,但意识却很清醒。虽然她江湖经验谈不上很丰富,但依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她拉着凌霜华,勉力问道:“霜华,聂大哥平日酒量如何?”

凌霜华说道:“嗯,他很少喝酒,但有一次曾无意中跟我说他内力深厚,就算喝得再多也不会醉!”说到这里,她也是一愣。

水笙听完,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喃喃道:“不可能,不会的,不会……”

就在这时,忽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人从外面慢慢走进来,笑道:“表妹,什么不会的?”

两女抬头一看,正是去而复返的汪啸风。此时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看着两女的眼神宛如屠夫看着待宰的羔羊。

水笙心中一沉,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表哥,你叫的人呢?”

汪啸风抬起手轻轻转动着,一边打量一边慢慢地说道:“今晚不需要任何人,有我和你们俩就足够了。他们嘛,呵……”

水笙心头袭过一阵寒意,颤声道:“你……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凌霜华闻言一惊,汪啸风看着她,脸上露出一丝贪婪,“荆州第一美人?呵呵,我也想尝尝是什么滋味!”

凌霜华就算再天真也听出汪啸风不怀好意了,她想要跑出去,却被汪啸风闪电般地在肩膀上点了两下,然后整个人就一动不动了。

汪啸风收回手,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水笙。

“表哥,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水笙的声音里充满着痛苦和愤怒,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表哥居然能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来。

“为什么?呵呵……问得好。”汪啸风慢慢坐下来,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疯狂起来,“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早已定下婚约,你整天为一个外人,还是个男人跟我争吵,你又是为什么?”

“我……”水笙只觉得满心委屈,但还是努力用平缓的语气说道,“聂大哥一心为我们考虑,说得有理,我自然赞同他。”

“啊呵……是么?”汪啸风像听到笑话一样,“每次看到姓聂的,你脸上开心得像是捡了个金元宝,还动不动脸红,你以为我是瞎子?别告诉我这也是因为他说得有理!”

看着汪啸风那疯狂的样子,水笙连忙道:“表哥,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其实……”

“我不听!”汪啸风一声大喝,将水笙的话打断,“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看他长了个好脸蛋,武功比我高,还是个掌门么?”

“表哥,不是的,聂大哥在我心里只是好朋友。”水笙以为汪啸风是被妒火冲昏了头,所以才铤而走险,所以拼命解释着,“再说,爹爹临终前也说……”

“别给我提那个老糊涂!”汪啸风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脸上神情狰狞,“他居然让聂云那个混蛋照顾你,什么意思?他明明知道我们俩有婚约,还把你托付给别的男人,摆明是看不起我,要给你重新找个下家是吧?还什么‘南四奇’、‘冷月剑’。我看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汪啸风,你胡说!”水笙听到他辱骂父亲,不由气得浑身发抖,“爹爹不但将一身武功悉心传授给你,还带你结识四方豪杰,现在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还是不是人!”

“呵呵……我是不是人不知道,不过你们俩马上就能当神仙了!”汪啸风舔舔嘴唇,“他聂云不是很威风么?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我摔倒在地,如今我就要让他看看,自己的女人是如何在我身下变成荡妇的!”

“不要!表哥,你怎么能这样做?”水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平日里总是将侠义二字挂在嘴上的汪啸风居然要做出这么卑劣的行径,“凌姑娘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她!你醒醒啊,表哥,不要一错再错,难道你忘了,我们是‘铃剑双侠’,你这样做会被天下人唾弃的!”

她一边说一边暗暗运气,想要将药力压制下去。不料内力刚一运行,顿觉周身经脉传来一阵刺痛。水笙只觉得体内真气瞬间涣散,嘴里也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惨叫。

汪啸风摇了摇头,轻笑道:“表妹,不用费心思了,酒里不仅有迷药,还有化功散,中毒之后一旦运气,轻则经脉受损,变成废人,重则当场丧命。而且你说什么被天下人耻笑?呵呵,你放心,今晚的事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眼中露出疯狂之色,神情亢奋得像是吃了大补药,“今晚过后,船上的人除了你之外,全都会去见你那老糊涂的爹。我会重新招募一批下人,他们只知道我有一个缠绵病榻,无法见人的表妹。等到了武昌,我就是千里护送师父骨灰和遗孤返回家乡的孝顺徒弟,你会病得见不了人,开不了口,只能让随身丫鬟照顾生活起居。而我一往情深,不但没有嫌弃你,反而继续履行婚约,和你成婚。江湖上人人都会称赞我有情有义,将我视为一代大侠。呵呵……”

水笙感觉浑身像掉进冰窟窿一样,寒冷彻骨,她眼中泪珠滚滚落下,喃喃道:“表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汪啸风没有理她,而是慢慢转到凌霜华面前。

凌霜华虽然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说,但听觉并不受影响。刚才汪啸风的话让她心里又恨又怕,她不怕死,但决不能在死前还要被侮辱。她暗暗下定决心,一有机会就咬舌自尽,绝不让汪啸风玷污自己。

汪啸风看着那仿佛要吃掉自己的凌霜华,一脸淫笑道:“荆州城第一美人?哼哼,我呸!还不是一个和野男人无媒苟合的荡妇!不过没关系,我不嫌弃。虽然杀了你有点可惜,但没办法,谁让你是个二手货呢!”

凌霜华被他的话气得俏脸绯红,两只眼睛里流露出滔天的恨意。因为情绪激动,她的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那不断耸动的乳房让汪啸风看得心头直痒痒。

“真是个尤物啊!”汪啸风刚要伸手,突然眼珠一转,“不行,我要让姓聂的亲眼看到自己的女人是怎么被我玩到烂的!”

他来到聂云身边,伸手将他的身子向后一推。聂云身子向后倒去靠在椅子背上,双眼紧闭,沉沉地睡着。

“武功高强、成熟稳重、一派掌门……有个屁用啊?还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之上!”汪啸风看着聂云那英俊得让他一直想要划上几刀的脸,眼中满是得意,“我让你器张!”

说着他伸手就想给聂云一巴掌,不料聂云突然睁开双眼,那清亮冰冷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汪啸风大吃一惊,连忙想要点他的穴道,不料聂云动作比他快得多,左手将他的手拨开,右掌挟着一股劲风直直拍在他小腹上。汪啸风只觉小腹丹田处像被钢刀插了一下,一口鲜血直喷而出,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

聂云飞身扑上,在他身上连点几下。汪啸风丹田被废,自然毫无反抗之力,一瞬间就成了和凌霜华一模一样的状态,真可谓报应不爽!他两眼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聂云,心中满是震撼,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精心的谋划怎么会变成这样。

聂云没有理她,而是快步走到凌霜华身边,在她身上连拍数下,解开了她的穴道。

凌霜华重获自由,仿佛从地狱瞬间来到了天堂。她一把抱住聂云,大声哭了起来。不过聂云依然没有说话,而是将她一把推开,然后继续来到水笙身边,抓起她的手。

水笙以为他要对自己不轨,刚要叫喊,却发现聂云此时的状态很不正常。只见此时的他脸色白得吓人,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像是在忍耐什么剧烈的折磨一样。

水笙心中一惊,突然想起汪啸风之前说的话:“中毒之后一旦运气,轻则经脉受损,变成废人,重则当场丧命。”

想到这里,她马上明白了聂云现在是在拼着自己的命救自己。

“聂大哥……你快停下……”感觉到自己手上传来的浑厚内力,水笙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她痴痴地盯着聂云,泪水猛地涌出。

聂云摇摇头,脸上露出一股决然之色。

内力如潮水般涌入水笙的体内。很快,水笙就感觉体内的经脉变得轻快了许多,四肢也渐渐有了力气。只是当她看到聂云那越来越差的脸色,心里丝毫没有感觉开心,反而越发痛苦。

“聂大哥……我怎么值得你这样做……”直到多年以后,聂云那苍白的面容依然镌刻在少女的心里,丝毫不曾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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