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入瓮(1 / 1)
“怎么了?”
吴三桂看着四周,“情形有异。”
程宗扬连忙抬头张望,却没有看到什么动静,“你是说有埋伏?”
“咱们这么多人过来,林中鸟不飞、枝不动,不大寻常。”
石超从车里伸出头来,“出了什么事?”
“没事,你歇着吧。”
程宗扬想了想,吩咐道:“吴大刀,叫住小侯爷!”
吴战威打马奔过去,只见萧遥逸在马上和他笑谈几句,然后朝程宗扬招了招手,一边马不停蹄地朝峪口赶去。
程宗扬追上来,低声道:“小子,你找死啊!”
萧遥逸笑嘻嘻道:“你忘了咱们是做饵的吗?程兄这么大惊小怪,鱼儿怎么上钩呢?”
程宗扬倒抽一口凉气,看着前面的山谷:“这就是鹰愁峪?”
前方是一道狭长的山谷,两侧岩壁如同刀削,入口仅有一丈多宽,只够一辆马车通行。
程宗扬脑中不禁浮现出五百弩手封住谷口,乱箭飞射的景象。
“另一端有出口?”
“哪里有出口!”
萧遥逸笑道:“这山谷前狭后宽,周围都是绝壁,里面倒有一大片森林,有一两里宽,只要守住出口,再大的野兽也逃不出去,正适合围猎。”
程宗扬道:“你是想让咱们都进去,让人来个瓮中捉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萧遥逸道:“放心吧。徐老头话既然说了,就不会乱来,何况还有他的宝贝儿子。那些大和尚州府兵不动,想吃掉咱们这一、二百人马,也没那么容易。”
程宗扬略微安心了些,徐度既然说要明哲保身,那些州府劲卒的威胁可以放到一边。
建康城剩下唯一的军事力量只有萧侯爷掌控的禁军。
只要不是动用军队围攻,这些世家子弟近二百名护卫,一般的武林豪客也不敢轻易动手。
不过程宗扬还有些不放心,吩咐道:“长伯,你留在外面,有什么动静不用理我们,直接去城中带军队来。”
吴三桂道:“我还是留在公子身边吧。要指挥这些乌合之众,公子未必及得上我!”
程宗扬笑骂道,“就你争强好胜!算了,小魏,你在外边吧。”
说着他放低声音,“不管出了什么事,保命要紧!”
小魏点了点头,不言声地离开队伍。
车马络绎行进山谷,程宗扬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左右张望着问道:“徐府的人呢?”
接着前面人喝道:“谁!”
一匹健马从林中驰出,正是昨天见过的徐寄。他远远叫道:“小侯爷!程公子!我们少爷刚撵出一头白鹿,正在围捕,让小的来迎各位!”
“白鹿?”
张少煌眼睛一亮,“这可是祥瑞啊“。
“不就是一头鹿吗?有什么祥瑞不祥瑞的?”
“程兄有所不知,我大晋政通人和,祥瑞不断。当日有黄龙游过江口,先帝特意起神龙殿,改元黄龙。后来建造新殿时,又有赤乌数百群聚殿上。先帝亲眼所见,当即定殿名为赤乌殿,改元赤乌。”
张少煌滔滔不绝地说道:“这次有白鹿出现,正可见陛下盛德。这么大的功劳,别被徐家那个小子抢走了。”
说着他朝程宗扬马后抽了一鞭,叫道:“程兄,咱们也去开开眼!”
程宗扬无奈之下,只好跟着进了山谷。
其他世家子弟也怀着一样的心思。
说起来张家和徐家虽然祖上有过四五品的官员,但在这些世家子弟眼中仍然是下等寒门。
不过张少煌的姊姊是晋帝宠妃,徐家立过战功,大家又气味相投,平常留些面子。
这会儿听说祥瑞出现,心里都是一个念头:这样大的功劳,不能被别人抢去了。
程宗扬面露苦笑,这些人一听说祥瑞都跟疯了一样,自己的坐骑被裹在中间,想退也退不出来,只能一同奔进谷里。
徐寄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回头招呼众人跟上。等车马都进入峪口,他突然一扯缰绳,马匹斜着窜入林中。
程宗扬对祥瑞没什么兴趣,一直紧盯着徐寄,见状顿时一惊,急忙转向,叫道:“徐寄!往哪里去!”
徐寄充耳不闻,速度越奔越快。萧遥逸一摆手,几名护卫立即跟着追来。徐寄极力打马,眼看就要逃出视野,程宗扬一咬牙,摘下弓箭。
黑珍珠突然嘶鸣一声,轻捷地一个跨步,马身横侧过来。旁边几名随从勒马不及,马匹突然矮下半截,嘶鸣声中,一匹匹马失前蹄,跌入陷阱。
“绷”的一声弓响,远处的徐寄应声而倒,从马上倒栽下来。吴三桂收起角弓,跳下坐骑,飞身追了过去。
萧遥逸面沉似水,追逐中有五匹马跌入陷阱,折断了前腿;那几名护卫身手不错,都及时跃离马匹,只有一人受了轻伤。
后面的队伍已经乱成一片,大多数人都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叫道:“怎么了?”
“哪个废物跌下马了 ?”
“快让开,别误了本公子捕获祥瑞!”
萧遥逸挥了挥手,几名护卫拔出短刀,将哀鸣的坐骑喉咙一一割断,免得它们受苦。
吴三桂提着受伤的徐寄回来,往程宗扬马前一丢。
那汉子双腕已经被吴三桂拧断,软垂下来,背后中了一箭,肺部受创,口中不断涌鲜血,脸上笑容却极为欢畅。
萧遥逸一脚踹在他脸上:“干你娘!死人还笑个屁啊!”
徐寄唾了口血沫,“小侯爷就是杀了我,今日也难生离鹰愁峪!我这样一个蝼蚁一样的小人物,能得小侯爷陪葬,实在是三生有幸。”
萧遥逸啐道:“你也配!就你这样的小崽子,给徐老头陪葬还差不多。嘿,徐老头敢阴我,真是寿星喝砒霜,嫌他狗命活得太长了。”
徐寄冷笑道:“徐司空今日把你们一网打尽,明日就夺了禁军的兵权!让你们家家户户死无遗类!”
萧遥逸用马鞭挑起他的下巴,盯了半晌,忽然一笑。”小崽子,你要咬死牙关一个字不说,我还疑神疑鬼,话这么多就露出马脚了。你是背着徐度出来的吧?”
徐寄脸色微变。
萧遥逸寒声道:“说!指使你的是不是徐敖那个兔崽子!”
徐寄忽然张口,朝舌上咬去。萧遥逸眼明手快,马鞭啪的抽在他脸上,把他下巴打脱,然后一脚把他踹倒。
“萧五!别脏了爷的靴子。”
萧五不作声地过来,把徐寄提到林中。张少煌和桓歆已经赶过来,石超也掀着车帘朝这边张望,叠声嚷道:“怎么了?怎么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峪口传来几声惨叫。接着一片密集而强劲的风声响起,弩箭雨点般飞来,将后面几名护卫连人带马射杀。
程宗扬高声道:“快!都退到树林里!”
马嘶声、惨叫声、怒吼声响成一片,乱了半晌,众人才退到林中。
这会儿工夫已经死了六名护卫,还有十几人带伤。
其中一个世家少年被弩箭射中肩膀,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萧遥逸听得不耐烦,一脚把他踢晕过去才落得清静。
七、八名世家子弟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张少煌抱着弓惨叫道:“萧哥儿!
这是怎么回事!”
萧遥逸一笑:“张侯爷,咱们都被徐敖那小子算计了!他老头想篡位,要把咱们一网打尽。”
“不会吧!”
桓歆叫道:“外面是州府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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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老三,徐老头是冲着你来的,谁不知道你爹也是都督六州军事,跟徐老头向来尿不到一个壶里?”
桓歆脸都白了。旁边的石超更是快哭出来,谁知道打个猎会闹出人命来。
程宗扬听着那小子信口雌黄,心里越来越不安。他和萧遥逸都猜测对手会采用偷袭,没想到却是明刀明枪的正面硬撼。
敢和他们几百人的队伍对阵,这条鱼小不了。希望小魏能及时逃出去,别让这条大鱼真把自己这些饵都给呑了。
伏击者用弩箭封住峪口,一时没有动作。萧遥逸叫道:“兄弟们,咱们这会儿都在一条船上,齐心合力拼出去找徐老头算帐!”
那些世家公子噤若寒蝉,倒是他们的护卫纷纷叫好:“咱们有二百多人,外面那些草包,一个人就能打他们十个!小侯爷说的没错,咱们闯出去,找姓徐的算帐!”
说着就有人拿起盾牌,朝外冲去。
刚出树林,几枝弩箭便同时飞来,那汉子举盾一挡,竟然被弩箭射得倒退一步,接着脚掌被弩箭穿透,跌倒在地。
吴战威大吼一声,拔刀劈断弩箭,一手扯着那人的肩膀,把他拖了回来。
程宗扬与萧遥逸面面相觑,然后叫道:“娘的!我说是军弩吧!八成还是蹶张弩“。
蹶张弩是用两足踏住弩背上弦,力道比一般的弩机更强,射程也更远,只有军中才配备,严禁民间持有。
众人心头都蒙上一层阴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萧五从树后出来,“少爷。”
萧遥逸道:“说了吗?”
萧五道:“那厮嘴硬得很。”
萧遥逸跳下马,与程宗扬一起来到大树后面,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徐寄双腿中间,把他踹得像虾米一样弓起身,不住咳血。
萧遥逸也不废话,直接道:“说“。
徐寄下巴已经合上,咬紧牙关,眼中透出一丝疯狂神情。
“硬汉啊!”
萧遥逸摆了摆手,“萧五,弄根火把来,要细点的,用小火慢慢把这崽子的蛋烤熟,喂他吃下去!”
徐寄狂叫道:“有种杀了我“。
“杀你?你不是嘴硬吗?有种你给我活着!”
萧遥逸踩住他的脸,用靴底一拧,“别以为你能咬舌自尽,看你的牙快还是爷的脚快“。
萧五找来一根蜡烛粗细的树枝,包上油布,点上火,然后扒徐寄的裤子。
徐寄眼中露出一丝恐惧,忽然叫道:“我说!我说!”
萧遥逸踹了他一脚,“蛋还没烤呢!急什么!是谁!”
徐寄喘了半天气,然后伸长脖颈,叫道:“王爷----小的先走一步!”
说着脖颈一侧,重重撞在萧遥逸靴后的马刺上。
萧遥逸马靴后装着齿轮状的马刺,精铁磨制的边缘比刀锋还要锐利,一下就把徐寄颈上的大动脉划开,切断的血管鲜血扇面一样喷出,身体痉挛片刻,然后不再动作。
两人盯着尸体,最后程宗扬摊开手,“好吧。咱们晋国有几位王爷?”
萧遥逸表情像吃了大便一样:“十几个。妈的,司马家这些废物里还有人能瞒过徐老头,指挥他手下的州府兵?”
程宗扬心头缩了一下。
据他所知,晋室唯一一个掌有兵权的王爷就是临川王,难道是他想抢先动手除掉萧氏,抢夺禁军?
可云苍峰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
号角声起,峪口传来整齐的甲片撞击声。
接着五名执盾的甲士出现在峪口,他们戴着重盔,手上的盾牌又宽又厚,几乎将身体整个遮住,只露出眼睛部位。
重装的甲士以微小步幅缓缓踏来,在他们身后是五名弩士,再接着是五名刀手和五名矛手。
程宗扬想起在鬼王峒时易彪与谢艺的争论,这就是他说的小型战阵吧。
那些平常气焰嚣张的护卫,这时都露出畏惧的神色,不时回头看向自己的家主。
这些人欺男霸女、寻衅滋事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面对正规的晋军精锐,心下先怯了三分。
“长伯!”
程宗扬叫来吴三桂,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吴三桂点了点头,举起角弓,“绷、绷“弓弦声接连响起。
阵列前,一名甲士举起盾牌,挡住箭矢,却不料射来的是连珠箭,第一枝射在盾牌边缘,后面一枝紧接着飞来射在他头盔的缨络上。
那名甲士身体向后一震,头盔滑脱一半,露出挽紧的头发。
程宗扬道:“不是佛窟寺的和尚。”
萧遥逸冷着脸道:“是石头城的军士。”
建康毗邻大江,江侧的石头城是晋军水师大营所在,有战船上千艘,甲士数万,也是建康周围除禁军外最强的一支军队。
二十人一组的战阵推进到二百步的距离,然后向旁让开,后面一个相同的战阵补上留出的空档,组成十人一排。
距离一百五十步的时候又补上一个,组成十五人一排。
最后战阵在一百步外停下,战阵也变成一排二十人。
一个年轻人跃马来到阵后,说道:“小侯爷,今日会猎东山,收获不浅。”
“原来是你?难怪能使得动州府兵。”
萧遥逸叫道:“徐敖!你背着徐司空兴兵作乱,不怕族诛吗?”
徐敖淡淡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篡位的何止我一家?如今晋室帝祚已绝,该换换姓氏了。”
程宗扬低声道:“不对啊。徐寄说是某个王爷,这小子又说换换姓氏,难道晋国有哪位是异姓王?”
萧遥逸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一名甲士忽然跃起,“夺”的一声,一枝利箭射进盾牌,箭羽微微抖动。
徐敖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张侯爷,好箭法。你放心,不会伤你。”
那些世家子弟中,张少煌胆子算大的。刚才趁他说话,出箭偷袭,可惜隔了一百步,力道不足,被一名小兵轻易挡住,不禁为之气夺。
徐敖厉声道:“我今日只取萧遥逸一人性命!其他人下马就缚,我徐敖留你们一条性命!”
看到军阵出来,那些世家子弟早就失了锐气;听了徐敖的话,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心动,只是碍着萧遥逸骄横多年的名头,谁也不敢开口。
“鬼扯!”
一个声音大声道:“你背着徐司空蒙骗他手下的军士,害他们附逆作乱。徐敖!我问你!你擅调军士,有没有徐司空的军令!”
对面的军士虽然沉默不语,但眼中都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些世家子弟重新鼓起勇气,桓歆叫道:“程兄说得对!徐敖,原来你是背着司空大人干的好事!这些军士都是州府的良家子,又不是你的私兵,岂能跟着你作乱“。
众人都鼓噪起来。
徐敖冷笑道:“家父早已卸去军职,哪里还需要他的军令?”
说着他扬起手肘,高声道:“这是镇东将军的虎符!有权调动州府军士!谁人不服!”
萧遥逸怪叫道:“谢万石!你个饭桶!连虎符都丢了!”
有世家子弟叫道:“妈的,原来是谢家作乱“。
“放屁!”
一个谢家子弟怒道:“谢二什么时候有这胆子了?”
徐敖沉声道:“众军士!听我号令!拿下这些匪类!有敢抗命者,杀无赦!
击杀萧遥逸者,赏五千银铢!”
“诺!”
那些军士也不知道到底谁是逆贼,不过徐敖手握虎符,听他的总没错,当即向前逼来。
几名世家子弟急忙叫喊自己的手下御敌,那些护卫身手虽然不错,但和这些正规军士一比就是不折不扣的乌合之众,勉强支撑片刻便一败涂地,争相逃入林中。
那些世家公子跑得更快,马车上石超更是吓得几乎口吐白沫,躲在侍姬中间,浑身发抖。
吴三桂抓了抓头。”公子,还是你来吧。”
程宗扬气得笑了起来:“吴大将军,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能指挥这些乌合之众,这会儿怎么又软了?”
吴三桂一摊手,“他们又不认识我是谁。”
程宗扬拿马鞭朝他头上敲了一下:“眼下要命的时候才想起来?心思周密这一条,会之可比你强多了!”
吴三桂嘿嘿一笑,揉了揉脑袋。
军士源源不绝地从峪口涌入,弩矢横空,有一大半朝萧遥逸招呼。
那小子锦衣金冠,看上去十分拉风,何况一颗脑袋就值五千银铢,挨了一半的箭倒也不冤。
萧遥逸分身乏术,那些世家公子更不用提,无论张少煌、桓歆,还是谢家、庾家、袁家、柳家这些平常横行城中的恶少,这会儿都争相逃奔。
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一面倒的屠杀。
吴战威也嚷道:“程头儿!还是你来吧!在南荒咱们就是听你的,才一路拼过来的!”
这会儿不是客气的时候,程宗扬靠着一棵大树跳上马背,运足气力大叫道:“我是盘江程少主!兄弟们!这样自乱阵脚,谁都活不下去!听我号令!萧五,别管你家小侯爷,那小子死不了!你带着萧家的护卫守住这边!给我守够一盏茶的时间!”
萧遥逸一边朝他招手,一边朝萧五示意。萧五拎着两把带钩的长刀,呼啸一声,带领萧府的护卫过来守住几棵大树,让众人尽快后撤。
有树木掩护,弩箭的威胁小了许多。众人一窝蜂般往后逃去,程宗扬打马追上石家的马车,一把扯下车帘。
“石胖子!别抖了!从现在起,你的人都归我指挥!”
说完也不等他答话,就叫道:“金谷石家的都给我听好!徐敖矫命作乱,禁军要不了多久就会赶来平叛!弟兄们!富贵险中求!石少主已经说了!只要今天能拼过去,大伙论功行赏!对面都是叛匪,斩首一级,赏银铢五百!”
那些护卫都是险中求财的亡命徒,听到这样的重赏,顿时热血沸腾,一个个摩拳擦掌,嗷嗷直叫。
前来打猎的护卫以石家、萧家、张家最多,加起来便有一百余人,占了泰半。
程宗扬召齐石家护卫在林中设下防线,接应退回来的萧府护卫,再叫来张少煌的随从在旁策应,终于借助密林的防护,暂时稳住阵脚。
“长伯,怎么样?”
“死路。后面就是山崖。”
吴三桂察看过周围地形,“西面有处山丘,只要守好,能支撑几个时辰。”
程宗扬抬头看了一眼,“小侯爷呢?”
吴三桂一乐:“他往东边去了。那小子真是块好料,一大半追兵都让他引走了。姓徐的这会儿正急着约束人马呢。”
怪不得这边压力大减,能让自己从容布置。程宗扬道:“就去那处山丘!萧五!别歇了,跟着长伯!”
萧五两口刀都沾满血迹,笑道:“成!扎营布寨就交给我们兄弟了 !”
程宗扬看了石家的马车一眼,那些侍姬一个个花容失色,石超软得像烂泥一样,一个劲儿地求神念佛。
程宗扬又气又笑,叫来吴战威:“吴大刀,你带着石少主也撤过去,免得在这儿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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