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帝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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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阳镇,徐山琴音庙。

山顶大宅,门前的宽敞院子里,一身黑色练功服的林毅使着一把铁剑,舞动着剑姿。

他的招式急速剧烈,像是一簇奔腾的火焰。

这剑招正是桃花谷的上乘武学《七烈剑》。

经过这几日的修炼,他对七烈剑的把握算得上是登堂入室,以他的武学天赋,连六脉极剑这样的顶尖武学都能习成,花几日入门一个七烈剑,不算难事。

在门前的阶梯上,坐着一身白裙的秦羽,琴音庙的两个大毒瘤被清理干净,她也可以穿回原来的穿着了。

她皮肤雪白,长发如墨,在早晨和熙的阳光下,身上就像被镀了一层耀眼的金辉,长发在微风的吹拂下悠悠飘着,精致的容颜美得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明亮的眸子里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宁静,静静地凝视着院子里的林毅。

七烈剑风格刚烈,与林毅阳亢剑体的内力也是相配,浑厚而凌厉的剑力按照七烈剑的运功路线在经脉中流淌,期间林毅也舞出相对应的剑姿,剑力在经脉中隐忍不发,斩出的铁剑犹如能摧枯拉朽。

片刻,林毅收拢剑姿,把铁剑别到背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看向走廊阶梯上坐着的师父秦羽,微笑道:“师父,我这七烈剑练得如何?”

秦羽点点头,红唇微启:“你的天赋是有的,修炼这七烈剑自然不难,它虽然是江湖上的上乘武学,但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听到师父夸赞,林毅“嘿嘿”一笑,很是高兴,师父是江湖上的高手,能得到她的夸赞,并不容易。

这时,宅院入口的走廊响起一阵短促而轻的脚步声,林毅、秦羽两个习武之人听力异于常人,闻声便当即向入口走廊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布衣、盘着头发的妇人小跑着走进了走廊,接着掉转方向,向林毅、秦羽这边的东厢走来,半途,看见林毅、秦羽就在院子里,原本显得有些惊慌的眸子平静了一些。

林毅认得,这是那夜他拯救的诸多可怜女人中的一个,叫赵婉容,二十多岁,颇有姿色。

赵婉容快走到林毅、秦羽跟前时,等不及到两人面前,就直接说道:“两位大侠,有个和尚他不帮我做事,说别以为有二位大侠给我撑腰,我就能使唤他。还威胁我不让我跟二位说,不然等二位离开后,他还是要折磨我,说我肯定逃不掉。大侠,您可一定要帮我啊!”

说到后处,赵婉容潸然泪下,仿佛昔日的那些梦魇又涌了回来。

林毅被汗水浸湿的热烈眸子现出了一丝冷意,他给了悟清这些亲传弟子机会,没想到其中还有人不知悔改,甚至反过来威胁赵婉容这些女人。

坐在门前阶梯上的秦羽淡淡道:“若不斩草除根,不仅她们会遭殃,你手上有六脉极剑的事情也会暴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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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思索着师父的话,虽然这些和尚十有八九不知道六脉极剑,但这江湖上总有识货的,或许,他真的太仁慈了。

秦羽淡淡地说出指导林毅的话:“你是个经历过深仇大恨的人,你走在报仇的路上,这是条容不得出错的路,你今日给这些人一条活路,他日你若手刃仇人失败,那一丝错误或许就是这些人导致的。往近了说,江湖险恶,有人知道你手里有上乘的武学,必然前来杀你再取‘卵’。”

“这些人的命,要不要留,你自己掂量。”

秦羽的话唤醒了林毅心中的深仇大恨,父亲被杀,母亲遭辱,姐姐被辱,自己也被辱,整个桃花谷岌岌可危,他却还在这菩萨心肠、我佛慈悲。

一番挣扎,林毅眼中浮起一丝坚定,他提着铁剑,向内庙的走廊入口走去,阳光下,铁剑散发着森寒的光芒。

夜晚,后山上,在一块平地里,几个被林毅拯救的妇女终于将最后一具尸体埋进泥土里。

林毅看着这些和尚的入土,眼中不再有一丝怜悯和犹豫,只有果决和坚毅。

这些人都是苦波、苦玄两人的亲传弟子,淫辱这些女人的事,他们都有份,所以死不足惜,只有山腰那些外庙勤勤恳恳的和尚,才是不知情。

当然,如果真要说彻底的斩草除根,那理应将山腰的那些和尚也杀了,甚至一些已经堕落的女人也杀了,但如果真这么做了,跟魔头有什么区别?

将和尚们葬完,赵婉容带头过来向林毅致谢:“少侠,多谢你没有留情,这些人死不足惜,现在算是彻底铲除后患,我们无以为报。”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毅道。

随意地看了下后山周边的风景,到处是黑压压的,林毅便道:“时候不早了,各位良女、姨母,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着,林毅就带头向入口走去,后山的入口也是出口。

八个女人自然也跟着林毅向入口走去,不过却还在交头接耳,隐隐商量着什么。

期间,林毅又有些歉疚地提起道:“这些和尚都死光了,你们的起居倒是没人帮忙了,应该不影响你们生活吧?”

“不影响的,少侠尽管放心,”一个叫庄心雅的女子道,她三十出头,是个富商家的小姐,两年前因家里的运货车队被截,在车队里的她便被山贼截走,侥幸逃出后,来到了这凤阳镇,听说琴音庙的和尚有菩萨心肠,遂上了徐山,不曾想竟是入了另一个魔窟地狱,经过两年的折辱,她都已经放弃了希望,如今得以解救,便是十分感激林毅,“我虽然是个富家女子,但粗活细活我都会的,还不至于没了人服侍,就不能自理。况且这两年,这些淫魔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还得给他们做饭,给他们洗衣服,还要当他们的鼎炉……”

林毅漆黑的眸子里浮起一丝寒意,又闪过一丝安慰:“都结束了,以后这些淫魔再也折磨不了你们了。对了,还是早点想办法回去吧,这个庙不宜久留,我几天前说过,我待一段时间就走,不会一直在这,等我走后,就没人再保护你们了。”

“哪有那么简单,”庄心雅等几个女人潸然泪下,“我们都不是完璧之身了,无颜回家见爹娘,而且我们一消失就是两三年,说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会有人信的。回家又能怎样,我们下半辈子都是毁了。”

说着,几个女人眼睛里的晶莹更加浓郁。

林毅听了,也是愤怒不已,但他已经把亲传和尚杀光了,能做的都做了,这些女人的今后,只能她们自己去面对了,但还是安慰道:“家还是要回的,不管怎么样,至少要待在家里,江湖险恶,若是在外一直飘着,也许还有下一个地狱等着你们。”

八个女人都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这般聊着,众人也快要到了入口,商量了一路的赵婉容、庄心雅等女拉住林毅,有些不好意思,但旋即又坚定地道:“林少侠,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几个小女子,无以为报,但我们还有几分姿色,有几具残破的肉身,若少侠不介意,请尽情亵玩我们,反正那些死和尚什么都干过了,我们身上没一处是干净的了,少侠看你还小,应该还没尝过女人吧,我们一定让你舒舒服服,你心里也不必有负担,反正我们已经烂掉了。”

“何出此言哪诸位姐姐姨娘,”林毅有些心疼又有些局促地道,甚至跺了跺脚,显得有些幼稚,不过他到底也还只是个十四岁多的少年。

“我们欣赏你,感激你,也想报答你,方才我们一直在商量,发现只有这个办法了。”庄心雅道。

她被抓到琴音庙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温婉女子,爹娘都有文化,从小教导她要懂、要遵守礼义廉耻,尤其是女人,要矜持贞洁,如今在八个女人中,她却是主动说出了这在外人一般看来是不知羞耻的话。

林毅看着赵婉容、庄心雅等女人,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能被苦波、苦玄这些淫僧看中,必然是有姿色、有身段的,听到庄心雅所说的话,他也情不自禁地联想起来,自己和这八个风格各异、姿色身段皆是上佳的女人在床上颠鸾倒凤是如何的风流快活,从小受母亲桃夭夭的熏陶,他就喜欢母亲这种成熟、丰腴的女人,赵婉容、庄心雅等人都和母亲一样是成熟丰腴的种类。

但母亲更教了,人要懂礼义廉耻,要清心寡欲,尤其习武修行之人,倘若沉迷美色,必然荒废武学,一蹶不振,沦为废人,那一次强上母亲,已是万万的不对,这次不能再错了。

林毅眼神认真地看着赵婉容、庄心雅等女人,道:“各位姐姐、姨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需要这样的方式来报答我,我是习武之人,我娘也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听到林毅拒绝,赵婉容、庄心雅等人也没觉得意外,毕竟出手救下他们,杀死苦波、苦玄等人,已经彰显了林毅的品行,不过心里也有些遗憾,她们是真的想谢谢林毅,见林毅年纪小,她们有些喜欢林毅,同时又心怀感激,但又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

“你们的遭遇我很同情,我能做的都做了,也请你们看开点吧。”林毅道。

“那这事就不提了,我们给你和秦羽姑娘做一顿饭吧,”三十多岁的姜玉茹道。

“这样挺好的,应该不麻烦你们吧,”林毅道。

“当然不麻烦,一顿饭而已,”姜玉茹道。

说开了后,众人也不再纠结此事,一起向入口走去,离开了后山。

回到内庙东厢,对师父知无不言的林毅将方才后山发生的事告诉了秦羽,他其实心里很想,但母亲教他的道理不允许他这么做,他想从师父这里得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对于林毅说的这种事,秦羽没有表现过多的震惊,这江湖上难有能让她动容的事,沉默了会儿,一身白色薄纱坐在地铺盖上本来解衣欲睡的秦羽说道:“有件事我未曾和你说,想来如今可以告诉你。”

林毅一听师父口吻,表情严肃起来,竖起耳朵。

秦羽秋水般的眸子变得幽深起来,道:“当年你父亲离开我,实际上是不愿与我结为道侣。”

林毅头皮仿佛都要炸开,没想到父亲和师父分道扬镳的原因竟是如此?

秦羽娓娓道来,却是不觉得有什么:“他小我十岁,八岁起就被我带在身边养大,我之所以救他,并且十年来对他倾囊相授,是因为他身上有一种让我情不自禁喜欢的感觉,但这又不同于寻常的男欢女爱,这是一种令我想臣服的感觉。”

“臣服?”林毅不禁出声,这并非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秦羽没有理他,继续回忆:“起初我担心他不能接受这份不伦之恋,一直没有向他提起,直到他十六岁,我以为时机成熟,未曾想他仍是接受不了,心中只当我是师父,我俩便不欢而散。等我想通,想要找回他时,他已经死了。”

林毅问道:“那师父,如今你对我倾囊相授,是想弥补我爹吗?”

秦羽郑重地看向他:“不仅如此,从你身上,我再次找到了那种感觉。”

林毅道:“师父,你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

“这一次,我不会再强来,不管你是否能接受,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这是我的宿命。”秦羽道。

林毅道:“师父,我没有回答你我是否愿意,我的意思是,我爹是天纵之才,您初见他时便有想臣服的冲动,这勉强说得通,但我远不如我爹,您对我怎么也会有这种感觉呢?”

秦羽粲然一笑,十分难得,顿时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也让就在她面前的林毅心中生出一抹惊艳,这份笑,太难得了。

秦羽道:“你太小瞧自己了,你有龙脉,又修成了阳亢剑体和六脉极剑这等至高无上的内功外功,你比你父亲更有天赋,我告诉你,我在你身上所感受到的那种冲动,比在你父亲身上要浓郁得多。”

“这……”从小到大都被说是废材,林毅心里习惯性地这么看待,尽管之前被师父鼓励了许多次,但这并不能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此刻再次听到秦羽如此的夸赞,林毅依然是习惯性地窘迫。

“我一直以来未曾向你透露我的身份,既然今日有这契机,我便一并告诉你吧,我是韩国郡主,我本姓韩,只是从家中出走,遂自己改了姓,韩家乃阴阳家一派,派中流传一预言,拥有纯粹韩家血脉的女人,能够从真正的帝王身上感受到让她臣服的冲动,这股冲动越浓烈,直觉便越准确,韩家女人的宿命就是辅佐未来帝王成长,从小到大,我母亲一直在教导我韩家女人不可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一切要以辅佐准帝王为主,将自己奉献给帝王,小时候我无法反抗母亲给我灌输的这种理念,在我武功大成后,便逃出了家中,离开了韩国,只是未曾想到,当我的血液里真的觉醒这股冲动时,我根本无法抗拒,我会不由自主、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奉献给帝王,似乎从中我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过去的那些七情六欲全是笑话。”

“如今,在你身上,我再次找到了那种感觉,而且前所未有地炽烈,这一次,不管你是否拒绝我,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辅佐你成长,这是我的宿命,更是我的夙愿,我生来如此,生来为此。”

秦羽的这番言语,令林毅犹如五雷轰顶,他根本一下子接受不了,整个人被定在了原地。

韩国?阴阳家?血脉?帝王?

秦羽见林毅愣住,也没有心急,她知道一下子接受那么多,必然吃不消,她只轻柔道:“所以我想说的是,情欲,是最不值得专门说道的东西,尤其帝王,未来必定佳丽三千,膝下莺莺燕燕,你不仅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这些已经失身的女人,更不足以令你犹豫,想之便肏之,肏后便弃之,帝王眼中应该有的是整个天下、整个江山,而非小小的男女情长,更不必说这些女人主动送上门。”

林毅依然眼光呆滞,沉默着。

秦羽不着急从林毅口中获得回答,不管林毅的回答是什么,都不能动摇她今后的心愿和行动,她缓缓地靠在林毅的肩膀,雪白的柔荑轻轻地抚住林毅硬朗的胸膛,小鸟依人,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一个四十六岁的中年女人。

夜渐渐深了,房间角落里的烛火妖娆地摇曳,房间里十分沉寂,只有林毅、秦羽淡淡的鼻息。

忽然间,林毅的拳头握紧,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坚定:“师父,不管你是不是在骗我,你对我都有再造之恩,是你让我脱离了废材,从小母亲教我兼济天下、匡扶正义,这与你所说的帝王如出一辙,一个好的帝王,也要体恤百姓、 建设天下,不过我肯定不是帝王,我只是一个江湖门派里的少年,但我答应你,在我杀了贾仁易后,我一定竭尽全力匡扶天下、救济百姓,以天下为己任!”

尽管林毅没有正面回答,但这个回答依然在秦羽心里是个满意的回答,头靠在林毅肩膀的她淡然一笑,不去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拍着林毅的胸膛。

她的宿命就是辅佐她的帝王,而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帝王,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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