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往事(1 / 1)
林毅、秦羽两人行走江湖近一月,才优哉游哉地晃到了南州的北边。
这一月,两人走走停停,靠着对路过的山林的翻找,也找到了不少的好药材,维持林毅的炼体。
南州一共九郡,两人现在处在最西北的芐郡。
这里与西边的云南州接壤。
云南州最出名的就是云南山脉,跨过芐郡到云南州边境,便是云南山脉的外圈了。
云南山脉钟灵毓秀,是出了名的盛产灵药。
许多商人便都是到这来采摘,然后在江湖上卖。
可以说,只要林毅到了云南山脉,那么今后都不必再愁炼体的药材了。
燕国七脉之一的药王谷,便也是坐落在云南山脉的西南部,靠着近水楼台的优势,得以在近百年的发展下成了燕国江湖顶尖势力并且经久不衰。
林毅、秦羽两人打算到这云南山脉好好的采撷一番,等林毅剑体大成。
走进这个凤阳镇,两人感受到一股浓郁的寺庙气息。
镇上的人大多数穿着袈裟,随处可见一些佛经、佛器的贩卖,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佛像,两人回想起来,方才进入小镇时,入口也摆着两尊佛像。
林毅、秦羽两人找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正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在门前铺着粮食。
林毅上前,微笑道:“这位叔叔,你好,不知这镇上有何处可以化到粮食,我们是从远方游历而来,今天的肚子还没着落。”
穿着布衣留了满头汗的男子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眼林毅和一旁蒙着面纱的秦羽,他眼神淳朴,说道:“这附近的徐山上就有座琴音庙,里面的僧人都很好,你们两位到那肯定能化到斋饭,在那住一晚说不定也可以。”
“琴音庙?”林毅道。
“是啊,琴音庙的僧人道行高深,化解了镇上不少女子的孕育之难,让许多户人家都添了子嗣,香火得以延续。”
“平日里琴音庙的僧人也常到镇上帮忙,替百姓治病、修缮房屋、耕田,我们都很信服琴音庙的僧人。”
“你瞧,我这些粮食,之前栽种的时候,琴音庙的僧人就帮我出了不少力,还有我婆娘,之前一直生不出仔,她亲自到庙上求了一支孕子签,果然没多久她就有喜了。”
男人指着旁边的小男孩道:“你看,这也过去好多年了,我儿子也这么大了。五岁了,都能帮我干活了。”
林毅也露出笑容,诚心为男人的幸福而高兴。
男人看了眼西边的方向,说道:“今天我婆娘又到庙上烧香,感谢琴音庙的僧人,明天才回来。”
“很远吗?要明天?”林毅道。
“倒也不是,她跟我说,烧香不止一轮,而且还要念佛经、抄佛经,给庙里扫地,这才算诚恳感谢,也能继续为自己积攒福缘。”男人道。
“原来如此,”林毅点点头。
“所以不好意思啊,我这家里的粮食刚收,还吃不上呢,我婆娘也不在,我做饭的手艺实在差劲,不然我肯定请你今天就在我家吃饭了。”男人道。
“叔叔客气了,您能告诉我这徐山的琴音庙,我就很感谢了,”林毅看了眼小男孩,真诚道:“您一家都是好人、善人,今后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哈哈,我叫王朗,我婆娘叫白慧,你待会若是上山,说不定能在庙里看见她。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裙子,还披了红色的袈裟,”王朗道。
“王叔,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就此别过,有缘再见,”林毅道。
“再见。”
离开王朗的家后,林毅问师父秦羽道:“师父,既然这琴音庙如此博爱众生,不如今夜我们就在庙里住下吧?”
一身粗衣的秦羽说道:“可以。”
两人向镇外西边的徐山而去。
半个时辰后,两人牵着马到了徐山山脚下。他们看到许多的百姓在山道上面上上下下着,言谈间都透着虔诚与欣悦。
“这么一个小镇野庙,香火实在旺盛啊……”林毅感慨道。
按照他的了解,这种乡镇野庙一般都十分破败,庙院杂草丛生,只有一两个白须老和尚留守,香火更是寥寥无几,夜里漆黑无灯火,难以为继。
琴音庙能得到凤阳镇百姓如此信服,确实是平时佛心慈悲、普度百姓。
到了山腰,不宽不窄的山道上有一处小门,两个年轻的光头和尚守在小石门两处。见到林毅、秦羽两人到来,他们眼神微微一凝。
因为过往的百姓无不穿着琴音庙发的袈裟,所以林毅、秦羽两人没穿,便显得有些突兀。
另外两个年轻和尚也是阅人无数,一眼便能看出林毅两人与这些上香拜佛的百姓的不同。
左边的和尚说道:“两位施主留步,这里是琴音庙,不知两位是哪里人,到琴音庙是所为何事?”
秦羽沉默,林毅说道:“两位师父,我们二人是从远处游历而来,听闻凤阳镇的百姓十分信服琴音庙,特闻名而来。其次,我们赶路也累了,但身无分文,也飘无定所,便想在贵庙蹭上两餐,住上一晚,不知这请求是否为难?”
两个和尚一听,面面相觑一眼,眼里像是划过一抹忌惮。
片刻,左边和尚道:“两位施主留步,琴音庙一般只接待凤阳镇的百姓,两位实属生人,还请等我去禀报一下我们寺庙的法师。”
林毅一听,不觉有他,便点点头,微笑道:“那就有劳小师傅了。”
在这个过程中,秦羽一直都没有说话。
等了一段时间,那个小和尚跑了回来,看着林毅、秦羽两人微笑道:“两位施主,法师已经同意,那就请两位随我来吧。”
林毅闻言,露出笑容:“多谢小师傅了。”
在小和尚的领路下,林毅、秦羽在山中的林荫小道穿行着。这里风景秀丽、鸟语花香,确实当得上琴音二字雅称。
只是林毅走着看着,却慢慢的不禁皱起眉头,他总觉得这秀丽的山景下,透着一丝奇怪的感觉。
小和尚介绍道:“一般镇上的百姓来,都是到山腰的庙上烧香,但我们寺庙的僧人,都是住在山脖。现在还有空房,我带你们去,给你们安排一间。”
“原来如此,那就多谢小师傅了,”看着旁边已经没有镇民的身影,听闻小师傅的解释,林毅这才明白缘由。
到了山脖的一座大院后,小和尚领着林毅、秦羽,给他们安排在了东厢的一间房间。
小和尚说道:“这里床被齐全,有两张床,你们二人可以分开睡,稍后到饭点,会有人给你们送饭。这旁边有井,井边就有打好的水,可以直接喝。若无其他事,我就不多留了。我还得回去守门呢。”
林毅抱拳道:“多谢小师傅了。”
目送小和尚离开,林毅对师父道:“师父,你渴了吗?我去给你打点水。”
“嗯,”秦羽轻轻点头。
林毅出了房间,到门口的井边打水。
旁边就有一个装满水的桶,水很清澈,上面有瓢,旁边还有两个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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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毅给两个碗装满水,期间往他房间在的这条廊道的其他房间看了看,似乎都没动静,不像住着人。
这令他有些奇怪,方才来的路上,他也见到镇上有不少的外来人,这琴音庙又如此火,应该有许多人到这里借住才对啊,不应该这么冷清。
还是说除了山脖这里,庙里还有其他的宅院可以安排客人,都安排到那里去了?
带着疑问,把两碗水端回了房间,“师父,喝水”,林毅将一碗水端给秦羽,然后把自己的疑问也说了出来。
得到的是秦羽的训诫:“好好练功,别的不要多想。”
“哦…………”林毅老实应道。
这一月的游历,林毅的剑体又有长进,身子骨比以往又精健了一分,整个人慢慢的褪去了以前的那种废材的恹气,变得精神起来。
他到门外的院子里练习关冲剑,如今已经能够比较自如的释放内力剑气,威力也十分可观,至少与江湖上的一些二流高手交手,能够凭借关冲剑伤到他们了。
但林毅还是嫌自己进步不够快,向秦羽抱怨。
秦羽道:“你只练了剑体几个月,功力已经胜过桃花谷中那些弟子几年,这全得益于你得天独厚的龙脉之体。如今两个月的关冲剑,已经令你能够随手击伤江湖上的二流武夫。要知足。”
秦羽训诫道:“若是一味贪快,只会根基不稳,适得其反。”
“知道了,师父,”林毅说道。
“这几日,你可以着手修炼一套新的武功了。”秦羽道。
“嗯?师父,为什么?”林毅不理解。
秦羽道:“六脉极剑并非普通武学,你若逢人便使这招,若叫识货者看了去,会给你引来杀身之祸。另外,这功夫的出处,十分复杂,牵扯极大。总之,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随意动用此招,更不能在人多之地施展。”
林毅这才知道其中利害,点头道:“师父,弟子明白了。”
“你们桃花谷的七烈剑算是不错的武学,我看过,七烈剑的运功套路也适合阳亢剑体的内力,都是刚烈一派,这几日,你可以着手修炼七烈剑了,”秦羽道。
林毅有一个疑问:“师父,为何不让我学飞羽剑法呢?我爹也是跟您学的这个。飞羽剑法不是比七烈剑更厉害吗?”
秦羽道:“飞羽剑法灵动飘逸,要求轻功大成,以你的身法,连飞羽剑法的门槛都摸不到。”
被泼了一头冷水,林毅尴尬的挠挠头。
秦羽看着林毅的脸,眼中仿佛浮出当年那张同样稚嫩而充满朝气的脸,“你的天赋高过你父亲,但起码也要两年才能使你的轻功达到修炼飞羽剑法的门槛,你父亲当年八岁随我学武,他天赋同样不低,但也花了四年才得以修炼飞羽剑法。”
听起秦羽谈起父亲,林毅的眼神也充满好奇起来。
他从小最景仰父亲,在他的心中,父亲坚毅、善良有担当,谷中和江湖的人都是这么评价他的。
但在他四岁,只记事了一两年,还没来得及和父亲好好的交流,父亲就离奇死在燕北幽州的雁孤山上。
最后,只带回来父亲已经被野鹫啃食得所剩无几的尸身,父亲的佩剑挑灯剑也下落不明。
他多数的对父亲的记忆,是来自母亲口中,还有谷中人以及江湖中人。
许多父亲的事,他都不了解。
秦羽是他的师父,也是父亲的师父,她一定很了解父亲的过往,他想从师父的口中了解父亲的事。
“他原本在幽州的一个村子里生活,他是个弃婴,被村里的一个老夫所捡,养大到八岁。那天,有杀手进村,我恰好游历路过,老夫死在杀手刀下,我救下了你父亲。”
“我不清楚为什么会有杀手到这样的偏野小村大开杀戒,村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村民。总之村子不能再待了,我遂带你父亲周游四海,教他功夫,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分开了。”
秦羽看向林毅:“听你娘说,后来他便到了南州,在七脉会武上大放异彩,赢得了你外公的赏识,最后娶了她,先有了你姐,四年后有了你,再四年后,他就死在了幽州的雁孤山上。”
听着秦羽诉说着往事,杀父之仇又涌上了林毅的脑海,他握紧了拳头,问秦羽道:“师父,娘亲告诉你我父亲是被谁杀的了吗?”
“我知道,”秦羽点点头,晶亮的眸子里划过了一道令人心悸的锋芒。
“师父,你打算为我父亲报仇吗?”林毅问道。
“杀他之人,我必千刀万剐,但贾仁易贵为七脉盟主,武功也不低,风雪楼又位于皇城脚下,官兵众多,加之他身边高手也不会少,杀他并非易事。”秦羽冷静分析。
林毅闻言,眼神也略微黯淡一分,就是因为太难,让他看不到希望,他才总每每这么气馁。
到底要多强,才能做到杀死贾仁易。
哪怕不能全身而退,哪怕最后要死在那,与之玉石俱焚,只要能杀了这狗贼,他就在所不惜!
秦羽的眼睛微微虚眯,似乎嗅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当年你父亲是七脉盟主,正道君子剑,武功必然在贾仁易之上,贾仁易想凭单打独斗在雁孤山上把你父亲杀了,绝无可能。”
“师父,你是怀疑还有其他帮凶?”林毅瞳孔紧缩。
“必然如此,贾仁易不会暗器,若无帮手,绝对杀不了你父亲。就算靠着一些阴谋诡计勉强杀死,他也必然重伤,但你父亲死后,贾仁易依然好端端的活跃在江湖上,显然杀你父亲时并不费力。”
林毅眼神阴翳:“他好狠的心,他怎么能杀了我父亲?我父亲与他无冤无仇,他怎么做得出来?!”
“人心难测,也许是嫉妒,也许是垂涎你父亲身上的某些宝物,”秦羽道。
“他一定是嫉妒,他这个小人,他嫉妒我父亲是七脉盟主,深得江湖人爱戴,风光无限,万人追捧,所以他想杀我父亲上位!”林毅道。
“你父亲死后,他那两年实力长进很快,之后在七脉会武上夺魁,必然是那段时间他修炼了新的秘法。关于他和你娘的事,我也知晓,或许就是他和你娘修炼的这阴阳合欢术,才使得他功力停滞数年后,又突飞猛进,一跃成为正道第一高手。”秦羽道。
听到这个,林毅瞳孔一缩:“这合欢术不会是什么下劣的采补之术,采补了我娘的阴元,导致她这些年功力一直没有长进吧?”
“这你不必担心,你娘的气息我查看过,没有大碍,这合欢术应该是男女交欢、互促互进的功法,以交合为媒介,双方都获得好处。你娘应该只是自己碰到了桎梏,武功才一直没能进步。”秦羽道。
看着林毅怒火中烧,秦羽劝道:“你固然要铭记仇恨,但也不能让仇恨蒙蔽你的心智,影响你的修炼,只有你好好修炼武功,你以后才有给你父亲、母亲报仇的机会。”
“只要人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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