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我打不通爸爸的手机,就去了爸爸单位门口等他。门卫不让我进去,我在外面等了好几夜也没见到他。后来我只能放弃,随便买了火车票回的学校。”
晓曼的语气很平静,脸上的泪水也只是平静的流淌着,神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她表现地得冷峻,完全不像是一个office lady该有的气质。
“后…后来,我…我才知道妈妈是为了救我。”
说到这里,晓曼突然发了疯似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她“呜呜”地哭着,生生把几缕发丝给扯了下来。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成年人能哭成这样。
震惊之余,我只能将她的身体和手臂一块儿搂住,怕她弄伤自己。
我看到她这样,心里有些难受——就像看到诗璇伤心的时候一样。
原来在晓曼入学两个月时,家里就发生了剧变。
晓曼的父亲安排的几个亲信在任上出了些问题,致使自己也受到了牵连。
他本是普通的知识分子出身,在体制内的根基并不稳固,于是在事态还没扩张的情况下,上头决定牺牲他的政治生命。
从那时起,就有检察人员不断出入晓曼在北方的老家,母亲的工作也受到了影响。
半个月后,为了保住父亲,家里商议让父亲出去躲一躲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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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起,晓曼的父亲就进入了失联状态,家里任何人都联系不到他。
由于晓曼平时在校都和母亲联系,偶尔联系不到父亲,母亲也能圆过去,所以这件事家里一直瞒着她。
父亲的失踪也给家里带来了资金链上的问题。
一个多月后,那个男人找上了门,他先假装好心,以朋友的身份用自己的资金打发了一些零碎的债权人,骗得了晓曼妈妈的信任。
一段时间后,男人向她妈妈提出了暧昧的请求。
晓曼的妈妈不愧是她心中的女神,在那样孤立无援的情况下都拒绝了对方的要挟。
可是可怜的妈妈哪能想到,在一天夜里,这个男人进入只有她一人留守的房子,残忍地将她蹂躏了。
自此,男人鹊巢鸠占,借口帮妈妈处理那些难缠的债主;妈妈走投无路,不敢报警也不敢向亲人朋友求助,万般无奈下只能答应了他的协议。
当晓曼回家的时候,妈妈已经被活活玩弄了20多天。
所有的这些,都是晓曼赌气回到学校后一周左右,实在忍不住以自杀逼迫她的母亲才得到的真相。
“如…如果那天妈妈没有故意假装荡妇拖住那个禽兽并把我气走,我就会马上成为他的新奴隶了,呜呜呜~~~”晓曼的泪水完全把我的衣衫都湿透了。
“那时候我就想,我必须要为妈妈做些什么,不能让妈妈这样下去了。”
寒假的学校没什么人,只有些零星为来年考研苦读的人还在住校。
南方的冬天并不冷,不过那一年罕见地下起了小雪。
没有暖气的宿舍中,晓曼缩在被窝里,苦思冥想,却想不出什么方法。
她只能想到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人借钱,至少这样男人就没理由留在家中了,可是该向谁借呢?
身边的同学都不在学校,即使她们在,一群普通的学生也没有那么多钱。
好在她因平时学生会职务之便,认识了不少已经在社会上混得有头有脸的高管之类的人。
晓曼一行一行数着微信通讯录上的每一个联系人,一圈又一圈,终于指尖在一个西装革履的头像上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年纪约30出头的男人,现任某家大酒店的行政经理。
晓曼认识他也是机缘凑巧——她在外联部的以次聚餐中和同学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结果被抽中去邻桌问一位男性要电话号码。
身为外联部的骨干,这当然难不倒晓曼。
聚餐结束之后,对方主动来找她聊天,于是就这么熟悉了。
对方姓张,名健,恰好是我们大学附近四星级酒店的行政经理。
我知道这家酒店,离我们学校大门隔一个十字路口,我父母来看望我的时候就经常住那儿。
之后,张健曾约过晓曼一同吃过饭,晓曼了解到张健是本校的法学硕士毕业,算起来还是学长,只是专业不同。
张健气质温文尔雅,谈吐之间和其他管理人员不一样,多了一些学生气,没有那种打官腔的感觉。
那一餐是张健买了单,既没有老同学久别聚餐的勾心斗角,也没有同事朋友请客时那样摆阔充胖子,张健找了个接电话的空档悄悄付了钱。
临走时,张健还很热情地告诉晓曼,如果晓曼社团活动或者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他很乐意解答。
晓曼对他的评价很不错,觉得张学长可以称得上是我校毕业生工作后的楷模。
那次饭局后两人会时不时地联系,次数不多,但张健的为人让晓曼觉得比较靠谱。
晓曼很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始第一句话。
她想了想,还是打开了对话框。
“张健学长,最近工作状况如何?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呗!”直截了当。晓曼觉得借钱这种事需要当面说,成功率才能大一些。
“一切都还行。你呢,还没放假么?我下午就有空,要不咱就约个晚饭吧?”
张健的老家就在本市,对于上班族来说春假还没有开始,他还是表现得一如既往的热情,没几分钟就回复了晓曼的请求。
晚饭的地点就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学生白领都常去的西餐厅,那个地方离张健工作的地方也不远。
那时候的晓曼,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她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家庭会破碎,从来没有试过怎么去求人,也不像现在这么会打扮。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要什么有什么的富家大小姐,以后的日子或许要负重前行。
赴约之时,晓曼的穿着很简单:棕色雪地靴、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上身则是一件连帽的白色羽绒服。
长长的发丝落在后面的帽兜里,伴着凛冽的北风轻舞飞扬。
从下午开始,她就在苦思冥想着该如何开口,找一个非亲非故的学长借钱,这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母校在城市的西郊附近,交通并不是很拥堵。
张健是开着车来的,他比晓曼只晚来了几分钟,一身西装革履,光鲜斯文。
两人选了个位置坐下,开始边聊天边点菜。
“怎么样,期末考试考完了么?什么时候回家?”张健先开了口。
“我…我今年不回去了。”晓曼轻声回答。
“不回去么?和同学出去玩还是有别的打算?”
“我……”晓曼发觉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她可以顺势引出她约张健的目的,而不用那么尴尬地自己提出来她抵着头,声音很轻,欲言又止。
张健并没有打断她。
“我……我想留下来,好好学习。”
晓曼说得连自己都听不见,果然,即使是平时阳光的她,在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被击碎了以后,还是开不了口。
“啊!?”张健愣住了,他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你要考研吗?还是想考什么证件?”凭着职场上的敏锐直觉,张健察觉到晓曼有心事,但是他不好直接问。
“……”晓曼一阵沉默。那时的她什么都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去圆自己这个荒唐的理由。
“我们先点菜吧,边吃边聊。”张健见状,忙打了个圆场。
晓曼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开这个口。
万一把握不好尺度,那么这顿饭也无法愉悦地吃下去了。
结果一餐饭下来,晓曼对自己的原计划只字未提。
两人聊了些普通校友常聊的话题:学习、社团、工作,还有关于这个大学与城市,甚至关于张健自己。
气氛也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顿饭是晓曼抢着买了单。
饭后,张健提出开车送她回学校,晓曼没有拒绝。
一路上,她坐在副驾驶座,及胸的长发披在脸颊两侧,静谧的侧脸文静又可爱,安全带将她鼓鼓的胸脯勾勒了出来,白色羽绒服下的双腿圆润修长。
她默默坐着,眼看着车子快到张健工作的地方,马上就要驶进校门。
“张哥,我家里…出了点意外。”晓曼幽幽地开口了。
“哦?”张健注意到她的称呼都变了,语气也意外的委婉,他并没有打算接下话茬。
“也许…也许需要你的帮助。”晓曼的声音有些支吾,脸蛋在微微发烫。
“没关系的,学长一定会帮你的。”
说着,张健放慢了车速,一只手慢慢地、慢慢地搭上了晓曼的大腿。
晓曼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动了下腿,但最终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以前上了大学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些困难。但我从来没有问家里要过一分钱,所有的钱都是自己勤工俭学挣来的。”
张健不知为何提高了音量,一字一顿,语气变得义正言辞,“也没人帮过我,所以,我也特别能体会你的心情。”
说到这,他的语气又变得温和。
这番话让晓曼无地自容,她想起妈妈的处境,轻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
那一晚,晓曼没有回学校。在学校对面酒店的套房里,张健狠狠地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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