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崽(1 / 1)
萧清和没想到自己没死,混沌之中感觉有人在为自己擦身,给自己更换衣物,给自己喂汤药,他混沌中想起,倒下的这七次均是宗政迟照料的。
他费力地微微撑开眼皮,果然,一睁眼便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正欲褪下自己亵裤的的宗政迟,那眼前一亮的模样像脱的是哪家黄花大闺女的衣裙。
“你他娘的终于醒了!”宗政迟捧着他的脸激动不已地说:“终于醒了,你知道你昏迷了多少天吗?!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
萧清和无视不停激动得嚷嚷的宗政迟,咽了咽口水,嗓子眼中火烧一般干涩疼痛,他张了张口,说了他有意识以来第一句话,声音似砂砾流淌过一般,粗糙沙哑,“水……”
宗政迟端过一碗水,放在床边的一块平整的石块上,再将他从床榻上扶起,坐靠在床头,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的肩头,而后将碗沿贴在他唇边。
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让人一看便知道这事儿他一定重复做过许多遍了,难得温柔道:“慢点喝,一会儿该呛着了。”
萧清和虚弱地张开干裂的嘴唇,清冽的水流顺着喉管往下流去,能清晰地感知到所有水流过的地方,“哎!别急别急,多着呢。”
宗政迟焦急的声音还在耳畔响彻,萧清和从不曾听过他用如此温柔的语调说话,此时也没精力纠结那么多,不管不顾地大口往口水灌着水,连续几碗水下肚,五脏六腑久旱逢甘霖一般,这才又活了起来。
等他终于把手中紧紧拽着的碗放开来,这才留意到宗政迟正用一副“挚友死而复生”嘴脸望着他,眼睛里蓄着泪水,只差落下来了。
“别,别,你千万别哭出来……”萧清和的声音终于不再那么沙哑了,嫌弃道:“小娘们儿一样。”
宗政迟依旧收不住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一拳捶打在他肩头,说话连呼吸都在颤抖,“你他娘的就差睡死过去了!”
萧清和痛呼一声,捂着被捶打之处,吓得宗政迟赶忙又把他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确认无碍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萧清和认真问道:“我睡了多久?”
宗政迟伸出五根手指。
“五个时辰?”
“五天!”宗政迟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我险些以为你这次醒不过来了。”
“天!”萧清和惊叫一声,愕然地望着宗政迟,道:“我竟错过了十五顿饭!”
宗政迟:“……”
“怎么?”萧清和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怎么,我替你吃过了。”
萧清和一脸复杂地望了望他,道:“哦,也好,不算浪费。”
宗政迟:“……”
敢情这人从睁眼以来就没一句话是关于这个日日夜夜照顾他的人!排第一的是水,其次是饭,宗政迟气得要炸了。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宗政迟试图引导,“你就没什么话是对我说的?”
萧清和作认真状,想了想,“有一事有疑。”
宗政迟心头一热,连忙拍着胸脯,道:“何事?但说无妨。”
萧清和目光复杂,“先将亵裤穿上再来秉烛夜谈可行吗?”
宗政迟这才注意到他半褪到膝盖弯的亵裤以及沉睡着的……他不由觉得有些尴尬,明明每回他昏迷都是自己给他更换的衣物,也不曾有哪次如这次一般臊得慌,灼热感浮上耳廓,久久不散,他不得不移开眼睛,不再看他,道:“请便。”
萧清和望着这小孩儿红了的耳廓,心中嗤笑,哼!小破孩!
少顷,宗政迟别开的脸转了回来,看见他的亵裤还是没有拉上去连忙又转了回去,语气有些慌乱,“你怎么还没有穿上?”
“没力气。”萧清和无奈道。
萧清和还是没转脸看他,摸索着帮他提裤子,手碰到一处xx,手顿了顿,忍不住捏了捏,又捏了捏。
萧清和浑身一僵,调戏道:“公子这是……怎么了?可惜奴家不卖身。”
他掐着嗓子说话,从未踏足风月场所的他却将青楼女子的矫揉造作学得入木三分。
宗政迟那些不自在和扭捏被这声音恶心得吓退了,转过脸来,粗暴地帮他将他的亵裤扯了上去。
“哎哟~公子,您扯着人家d了~”萧清和还是没有改回原本的嗓音。
宗政迟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姑娘,就您这d还能被扯着啊?”
萧清和一听就火了,“你他娘的再摸摸看,老子的巨龙天下无双,巨大无比,威猛神勇。”
宗政迟忍着把手伸进他亵裤里再摸摸看到底多大的冲动,嘴上却讽刺道:“哼,不了,小到找不着,不知道该摸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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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和气得扑上去打他,张牙舞爪地撕扯他的衣物,像只发狂的狮子,“来,客官,奴家看看你的,是不是大到有能力嘲笑我的。”
宗政迟一只手揽住他,以免他动作过大掉下床褥,另一只奋力挣扎的手一下子顿住了,严肃地问道:“不是没力气穿裤子吗?”
连将亵裤拉上去的力气都没有竟还有气力脱自己衣服?!
萧清讪讪地把手放开,又恢复了那副无辜松鼠的模样,嘿嘿笑道:“这会儿又恢复了,嘿嘿……这不多亏了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嘛,嘿嘿……”
宗政迟素来抵抗不了他这副无辜的模样,狡黠可爱。
萧清和趁他有些松动,忙问了个问题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些天除了你可有其他人来看望过我啊?”
不知不觉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的问题。
“自然是有的,我皇兄来过,”宗政迟面色突然有几分复杂,“不然你以为你睡的床褥是何处来的?”
萧清和低着头看了看所谓的“床褥”,也就是草铺得厚了些,多了条薄薄的披风,他还是开心地抿嘴笑了。
宗政叙果然是挂念他的。
宗政迟见他一脸春样,掰正他的肩膀,正色里透着些小心翼翼道:“你……断袖?”
他如何得知?
萧清和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否认:“我不爱男色,”顿了半响又承认道:“唯独喜爱你皇兄。”
宗政迟从心底是希望他否认的,萧清和说前半句时,他心底的喜悦浮了上来,可下半句却是完全坐实了他的猜疑,不由得心下一沉,有些着急道:“可我皇兄定是不会爱你的呀!”
萧清和反而惊道:“你,竟不避讳此事?”
宗政迟揉搓他凌乱的长发,恨铁不成钢地说:“这不是我要说的!”
萧清和心里一暖,他不觉着自己不正常,也不避讳自己,反而关心自己是否可以得到想要的快乐与幸福。
他还是一脸春心荡漾,“可是我如今已经和你家皇兄伉俪情深了。”
宗政迟双手捧住他的脸,很无奈他的玩笑,道:“你认真些。”
萧清和:“我确是说真的。”
宗政迟:“……”
萧清和不顾宗政迟的黑脸,自顾自笑得一脸春风得意,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宗政迟没有回答。
萧清和无从得知的是,集中训练时他看宗政叙的眼神火热得只差将人生吞活剥了,前前后后昏迷的几次口中迷迷糊糊地叫出的名字皆是叙叙。
虽然这世间叫这个字的人很多,但皇兄的行为委实反常。
因为不知道他和自己家皇兄有何交集,宗政迟便没能猜中他中意的竟是自家皇兄,只当他是迷恋宗政叙的大将之风,骁勇善战,或是健壮的身姿。
可他那句“只唯独喜爱你皇兄。”却不知为何让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最终宗政迟也没有相信萧清和那套“伉俪情深”的说辞,只当他是仰慕自家皇兄。
纵使萧清和特意强调了许多次他还是半点疑心都不曾有,此后的每一天的训练,萧清和许是因着已跟宗政迟坦白过了,心思便也再不加半分收敛,能有多放肆就有多放肆。
每时每刻都跟误食了媚.药一般,火热的目光一动不动流转在宗政叙身上,一双眼睛巴不能长在他身上,走到哪处便带到哪处,待脖颈僵硬酸痛方才转回来歇息片刻,待缓过来了便又贴回他身上去,那周边荡漾的春意使得宗政迟不能不开口制止。
“喂!”宗政迟一手拉弓一手执箭,听到这人轻声的一声“嗯”作为回应后干脆利落地放开了手中的箭,目不斜视地问道:“你怎跟吃了春.药一样?”
“咻”地一声,势如破竹,尖锐的矛头正中靶心。
“非也,此乃爱情,怎么到了你口中就变成了如此低俗之物?”
若是放在平日,宗政迟这般说话定是要触了萧清和的逆鳞的,但今日他到真是有几分沐浴在爱中的傻模样了,全然不跟宗政迟一般计较,转过头笑眯眯地望着与自己站在身侧的人,“你该不是嫉妒了吧?”
宗政迟不屑地哼一声,复抽出一支箭,架在长弓之上,英气逼人的眉眼专注地望着远处的人形靶子,又微微调整了臂膀,不紧不慢地说:“你若当真是瞧上了我皇兄……”
他特意顿了一下,复精准地将箭射了出去,难得看了萧清和一眼,却是白眼,而后补充道:“那还不如看上我。”
他那个皇兄,心中只有社稷,装不下人。
萧清和故作大惊之态,眼睛瞪得溜圆,忙收拢衣襟,做良家妇女状,言语间也尽是震惊:“你,你别不是……倾慕我吧?”
宗政迟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顺杆儿而上,挑眉问道:“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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