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功是功 过是过（1 / 1）

阳恒顿时语塞，他怎能不知赵子樱的意思，自己当年确实将她当成了赵清灵的替代品，如今感念她的坚持，算是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至于礼法之类的东西，在他心里也大不过真情实意，急忙道：“你这两天准备一下，我陪你去见你那个朋友！”

他转身就往外走，多待一会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赵子樱却叫道：“等等，我想...我想找个人！毕竟，他对我...”

阳恒叹道：“你说陆思乡？他可是魔鬼！”

赵子樱神情落寞，说道：“终究...终究...我还是欠了他...”

阳恒反身过去，理了理她的长发，说道：“情之一途没有欠不欠，只有愿不愿！你想要见他，我去寻他就是。”

赵子樱拽住他的袖子，急道：“不，不是想要见他，只是...只是...”

她也说不上只是什么，当年她心中自认绝不可能和阳恒有什么结果，适逢陆思乡出现在她身边。

两人本来并不对眼，可一路闹腾的反倒有了感情，但她并不相信阳恒会就此死去，对陆思乡也并非就是爱意，只是在一起觉得有趣。

加上钱驺虞从中作梗，她隐居忘情山，这段尚未开始的恋情就被扼杀了。

可那终究是赵子樱少女时的一段情怀，这心甘情愿能为她去死的人在她心中的分量着实不轻，就像钱驺虞那般对她，她也从未有过要杀钱驺虞的想法。

毕竟钱驺虞为她舍过命，也同样深爱着她！

恨，却也不舍。

阳恒拉着她的手笑道：“不用这样，你要享受人生，快乐生活，想见就见，只求念头通达，这亦是修炼。

我先去趟未央宫，然后我们就去见你朋友，等琐事办完，我就去寻陆思乡！

想想你小时候，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如今难道还不比往时了？”

赵子樱把玩着发梢道：“那我可要原当回任性的大小姐咯！你可要永远宠着我，听说你答应了橙香要去摘月亮，你可没给过我这么厉害的承诺呢！”

阳恒一怔，干笑两声，心说当时不以为她是你的弟子或后辈么！

只是这话不好解释，不然越描越黑，匆忙敷衍几句就出了樱居，逃跑般往未央宫而去了。

未央宫守卫引着他去了龙首殿，他一边等叶长莺，一边暗想：“这西门无双真是有种，为了女儿和孙子，不仅将罪责全部扛下，连忠心耿耿的手下也杀了！

他也不怕遗臭万年，倒是有枭雄风采，还真是个人物！

这等人才倒是可惜了，不过以他的才智，只怕不会就此甘愿寂寞，弄不好会改头换面，还能搅动风云。”

他想到了西门无双，就又想起东方常胜、南宫百树和北堂文江，也不知这三人在干什么。

他们作为当年紫霄学宫的三代弟子，也算引领了一个时代。

他想得入神，连叶长莺进来都没有发觉。

叶长莺见他沉默不语，也不打扰，静静站在旁边等待，好半天阳恒才缓过神来，见叶长莺站在一旁，显得恬静温婉，不由叹道：“你有个好父亲。”

叶长莺双眼顿时湿润，拜下道：“父亲让我撇清与他的关系，将一切罪责推到他的头上，说祖师一定会为我周旋，长莺不敢有此奢望，只要不废了霜儿皇位，长莺情愿以死谢罪！”

阳恒将她托起，叹道：“此事不要提了，传出去皇家脸面也不好看。

既然要与神山开战，维持内部团结才是重中之重，若是爆出皇家丑闻，还指不定昔日那些总督怎么想。

西门无双既然扛下了罪责，李燕隽也被他杀了，此事就到此为止，李燕隽有家人么？”

叶长莺摇头道：“没有，李燕隽是父亲特意培养的死士，除了为我效死力，他不曾考虑别的。”

阳恒瞧出一丝端倪，奇道：“他真不曾考虑别的？”

叶长莺垂下头道：“唉...祖师为何非要逼长莺说出，别的想法他也有，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长莺罢了！

可他是个太监，又是长莺的一条忠犬，我怎会喜欢他？

要说这世人能得到长莺真心的，就只有华风一人，可惜我深爱之人偏偏不曾真正爱过我，反倒是身边的太监对我死心塌地，甘愿服毒自尽，实在是造化弄人！”

阳恒听赵子樱说了李燕隽的死状，心说果然是这人自愿去死，不然就算是自己出手，也很难无声无息杀死一个先天高手。

他说道：“坐下说话吧！既然是这样，就算是为了你父亲和深爱你的人，这事就此揭过，不要再提了！

华风不知详情，说出真相徒惹他伤心，却无法改变什么。

只盼最后你能如愿以偿，虽然坚持未必能开花结果，却也说不定会日久生情。”

叶长莺再次拜下，哭道：“多谢祖师，多谢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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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恒受了她这一礼，才扶起她道：“莫要哭了，子樱也说你是可怜人，不予追究你的过错，不然就你谋杀子樱一事，我就饶不了你！好好休息几天，把心思用在正事上，聚拢力量，筹备神山之战！”

叶长莺擦去眼泪，缓了下情绪道：“祖师，霜儿在殿外等候，您是不是见他一面？”

阳恒心说好歹也是华风的孩子，见见倒也无妨，便道：“这孩子我没见过，叫他进来吧！”

叶长莺面露喜意，急忙去殿外将赵繁霜叫了进来。

只见赵繁霜戴白玉旒冕，着玄衣纁裳，肩织日月龙纹，佩六彩绶带，穿金钩玉环；

他与赵华风有七分相似，只是一双眼睛却像叶长莺，显得过于清秀柔婉，失了几分君临天下的霸气。

这番穿着是阳恒当年默写典籍时留下，他受了灭世前的影响，认为汉皇的服饰就是这般，可唐宋元明清的历史他也挥之不去，亦留了下明黄色彩代表皇家的传统，包括龙与各种瑞兽的传说也是他默写典籍时传下。

赵繁霜走过来行大礼，口称拜见祖师，阳恒受了他的礼，待他起身才道：“你父亲与我的关系你也知道，都是自家人，倒也不必太过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