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圈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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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的众人都被敲门声一惊,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房门上。

这种时候,谁会过来?

是像李玄他们一样幸存的活人,抑或是……

众人纷纷想到了那个可怕的答案,那对中年夫妻和两名年轻的女性忍不住向后倒退,仿佛想要把身体躲藏进墙角里。

那对中年夫妻中的女性,更是拉着丈夫挡在自己身前,满脸怒气地朝着秦洛卿指指点点:

“我都说了不该放他们进来的!现在好了!别的东西也跟着来了,为了个男人就要害死我们!你这个没见过男人的贱货……”

房中的几人被这泼辣女人的污言秽语震惊得面面相觑,秦洛卿本就不是牙尖嘴利的人,更是被泼辣女人一通话骂得面色苍白,她张了张嘴,几次想要还口,却总是被女人抢先堵了回去。

见秦洛卿无言以对,房里的其它人更是在她的‘威压’下默不作声。中年女人忍不住一阵得意。

“一个两个穿得跟出来卖的婊子一样,就会勾引男人,没皮没脸的东西……”

几句话下来,更是将房间里的其它几位女性也骂了进去。

“不准你骂我妈妈!”

路雨欣怒视着中年女人,握着小拳头挡在秦洛卿面前。

“小婊子,骂你……”

中年女人还要聒噪,李玄已经黑着脸大跨步走到这对夫妻面前,中年女人被李玄的样子一唬,有点怕了,却仍躲在丈夫背后伸着脖子:“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我堂哥可是当官的,你要是……”

李玄没兴趣和这泼妇说话,他扯着中年男人的肩膀往旁边一掀,将中年男人甩得趔趄倒地。

没了丈夫挡在前面,中年女人总是知道怕了。

“你……我……”

啪!

李玄直接一个大嘴巴子甩在中年女人的脸上,将她打得差点摔倒。

“你!”

中年女人像是不敢置信李玄敢打他,她捂着脸震惊地看着李玄。

“我……我要把你拍下来发到网上去!你敢打女人!你这个……”

啪!

李玄又是一巴掌。

像是不过瘾,他干脆揪着中年女人的衣领,啪啪啪连打了中年女人七八个巴掌。

直到将中年女人打得双颊红肿,唇角都开始流血,李玄才像是丢垃圾一样将女人扔在一旁。

“再狗叫,我就把你们夫妻两丢出去喂鬼!”

夫妻两俱是吓得身体一颤,中年男人赶紧拉着女人躲到一旁,不敢再说话。

但是看中年女人那不甘和怨恨的眼神,如果她家真有亲戚做官,只怕出去后,少不了找李玄的麻烦。

就在李玄考虑要不要干脆借机把这对夫妻丢出去时,谢梦绾和秦洛卿同时朝他靠近,对着他摇了摇头。

秦洛卿担心自己因为她惹上麻烦,所以阻止自己,这李玄能明白。

但是谢梦绾为什么也阻止自己?

一般人,不是应该和这会正站在墙边两位年轻女人一样吃瓜看戏么?

“先不急对付他们,门外还有麻烦呢。”

谢梦绾示意李玄,目前还有更紧急的情况需要处理。

叩、叩、叩。

敲门的人非常固执,一刻都没有停歇。

李玄记得,之前在外面的时候,谢梦绾手里的钥匙说过污染源就在房间里,这是不是说明,她手里的那把钥匙有某些独特的方法,能在一定距离内进行分辨感知?

于是李玄朝着谢梦绾问道:“你手里的钥匙能分辨出外面敲门的是人还是鬼么?”

不用谢梦绾传话,钥匙竟然直接回答了李玄的问题。

“不能,我只是通过某种特殊的办法暂时附身在钥匙上,本体还是正常人,我能感知到污染源,是因为污染源和钥匙有着同样的气息,它在我眼里,就像是热成像仪中散发着热源的光点。”

“但其他东西,无论人类、物体、灵异能量体,我都无法明确感知到。”

钥匙没有办法分辨敲门的到底是人还是鬼,如果一直不搭理,李玄又担心再生变故。

毕竟他现在因为发烧头昏脑胀,如果门外敲门的是不怀好意的恶鬼,那他恐怕难以对付。

若不是如此,刚才中年女人对着秦洛卿骂出第一句话时,李玄就已经一巴掌打过去,哪能让她有机会骂了秦洛卿那么多句。

李玄决定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他走到门后,沉声问道:“谁在敲门?”

敲门声停了。

众人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是……我……”

王长明?

这慢吞吞的声音,别人模仿不了。

“你来这干什么?”李玄皱着眉,不明白王长明为什么会突然来医务室。

“帮……你……”

“爸!”

之前一直像个透明人的阴鸷少年突然激动起来,他跳起来就往房门方向冲,江庭婉一下没来得及让开,被他撞得差点摔倒在地,其余人纷纷躲避。

就在阴鸷少年的手就要抓住门把手时,李玄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这到底是他妈的什么情况?

王长明是阴鸷少年的爸爸?还是污染源的爸爸?

见自动开门的动作被阻止,阴鸷少年凶狠的扭过头,睁大双眼瞪向李玄。

沉重、惶恐、惊惧!

在视线和阴鸷少年接触的一刹那,李玄只觉得阴鸷少年的目光仿佛一柄重锤般,狠狠敲击着他的大脑。

疼痛难忍之下,他竟是忍不住放开了抓着阴鸷少年肩膀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噔噔噔’往后倒退几步。

好恐怖的眼神!

这下,李玄对于钥匙所说,阴鸷少年是污染源再无疑问。

‘咔擦~’

没了李玄阻拦,阴鸷少年轻松将房门打开。

王长明走进房间里。

在他身后,还有一人。

无头裸女。

李玄还以为无头裸女是不能离开浴室的。

看来并非如此。

王长明还好,他不故意将肢体扭成诡异方式的时候,除了眼睛有点异常,其它几乎和正常人一样。

倒是无头裸女。

绝美的赤裸身躯,配上没有脑袋的样子,既香艳,又恐怖。

房间中大大小小几个女性,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中年男人,忍不住往无头裸女胸前巨硕白嫩的乳球,和胯下干净漂亮的阴阜看了又看。

中年女人咬牙切齿,小声嘟嘟囔囔,恐怕又在说什么坏话。

只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跑出来对着鬼指指点点。

因为那样真的会死。

“爸!”

阴鸷少年站在王长明面前,他抬起头,激动地看着王长明的脸,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却是一声不吭。

“哎~”

王长明叹了口气,摸了摸阴鸷少年的脑袋,终于还是将阴鸷少年搂进了怀里。

操,还真是一家人!

李玄惊得头皮发麻,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将秦洛卿、路雨欣以及江庭婉拦在了身后。

谢梦绾牵着苏小米,也跟着靠了过来。

那两名年轻女性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觉得李玄这边更靠谱些,也往这边靠了靠。

那对中年妇女似乎也想过来,但是李玄一个凶狠的眼神看过去,夫妻两只能站在原地畏缩不前。

先前那么一连串的事情,李玄还以为王长明是想帮自己,这下好,结果他竟然是狡诈之徒附身者的爸爸。

这下人家父子大团圆,自己这边可是糟糕了!

而且还被人堵在房间里,现在是想跑都没地方跑!

怪不得王长明之前说医务室有陷阱却还让自己来。

李玄正懊恼着,王长明却抬起头,面色温和。

“我想请你帮个忙?”王长明说道。

李玄谨慎地看着他:“先说说看。”

王长明抚摸着儿子的脑袋,脸上涌现出少见的温情:“我知道你们想要离开这里,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们的打算,应该是准备将小恒体内的东西重新封印,好让那股试图强行将我们两个世界重叠的力量消失。”

“如果那样的话,小恒也必死无疑,那个东西已经深深融入了他的骨血中,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放过小恒,作为交换,我为你们提供另一种能够离开这里的办法。”

李玄看着王长明,并没有急着答应。

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

不管是这莫名其妙的家庭伦理发展,还是被称为小恒的阴鸷少年先前那副束手等死的模样。

都很不对劲。

李玄明明记得粗犷声音说过,死亡的人越多,狡诈之徒则越强。

从最初的只能躲藏在暗处,和李玄他们这些普通人一样被规则限制。到后来有限的更改规则。

而李玄他们刚才到达医务室时,甚至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明文规则。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经历过几次进化的狡诈之徒,应该足够强大才对。

至少杀死李玄他们这群普通人毫无难度。

但是,他却简简单单的就站在那里,然后在李玄面前上演了一出父子情。

而对象,还是之前,试图在帮助李玄对抗狡诈之徒的王长明与无头裸女。

这太不对劲了。

有问题,一定是哪里有问题!

李玄皱着眉,思考着这一切。

但是,他真的有选择的余地么?

如果说不,那么他们将以这房间中的几个人,对抗眼前这几个可以说诡异空间内最强大的存在。

要答应么?

李玄犹豫着。

“我知道这一切都很难让你相信。”见李玄久久没有说话,王长明并没有像李玄预想中的那样翻脸,他反而开口缓缓讲述起来。

“我曾经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过着有些贫困的生活。”

“大概在十年前左右,我的妻子不想再继续过着这种贫穷的日子,于是选择离开了我们父子。”

“我当时很不甘,胸里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

“于是我将孩子丢给了父母照顾,自己独自一人前往大城市,想要闯出点名堂。”

“可是这个世界,又哪里是那么好闯的?”

“尤其是我这种一穷二白,好的不完全,坏的又不彻底的人?”

“但我不甘心就那样回去。”

“所以我白天送外卖,晚上当代驾。租不起房,我就在桥洞底下搭个帐篷,没时间吃饭,我就买几个馒头塞在口袋里,饿了就吃一口。”

“我时常看着街边开过的豪车,告诉自己,有一天,我也能过上出人头地的日子。”

“但身体的疾病,来得比未来的希望更快一些。”

“我不舍得去看病,因为大城市不报销我的医保,我不敢回家,因为我怕自己的落魄让父母更心忧。”

“我觉得随便吃点药,说不定这病哪天就好了,就像是感冒一样。”

“直到我开始咳血。”

“我知道已经晚了,我不打算再去医院,将自己攒下来的那么点微薄存款拿去看病,那和扔进水里没有区别。”

“所以我将钱全部寄了回去,留给小恒和我的父母。”

说到这,王长明像是有些愧疚,拍了拍儿子的背。

“我不是个好父亲,在我最后的那段日子,我对这个世界唯一亏欠的,只有我的孩子和我的父母……”

小恒擦了擦眼泪,倔强的摇头:“爸,你不欠我的,我一点也不怪你!”

“是啊,你是乖孩子……”王长明似乎也有点眼酸,甚至声音都有几分哽咽:“爷爷奶奶还好么?”

乖孩子?乖孩子能害死这么多人?

李玄心中腹诽,却不敢开口。

那样太作死了。

小恒低下头,失落地说道:“爷爷奶奶去年去世了,二伯把爷爷奶奶留给我的房子霸占了,他们把我赶了出来,还把存折抢走了。”

“不过我手里还有存折的卡,我提前把钱都取出来了,他们一分都没拿到!”

说到这,小恒很得意:“他们都气疯了,到处找我想把钱抢回去,我就躲起来,后来我还和人学了点诅咒人的巫术,我给他们一家下了点咒!”

“哎……”王长明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倒是没有责怪儿子不该那么做。

小恒偷偷打量了一眼父亲的脸色,见父亲没有责怪自己给二伯一家下咒的意思,这才开口继续说道:

“那些人还教了我招魂的仪式,说只要我在学校里,召集几个人一起举行这个仪式,就能让我重新看见爸爸的鬼魂!”

“所以我就试了下,谁知道我们真的招到魂了,但却不是爸爸的。”

“我不甘心,想要多试几次,可是其它人都被吓坏了,他们都回家了,我一个人又试了几次,但是再也没成功过,我又累又困,就在原地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这里就变成了这样……”

“我……我不是故意的……爸爸……”

所以,这数百人的死亡,只是因为眼前的小鬼想要再见一次自己死去的父亲么?

不光是李玄,在场的其它每一个人,都差点忍不住骂出了声。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谢梦绾手里的钥匙突然开了口:“请问教你招魂仪式的人,你还记得是谁么?”

小恒回过头,看向李玄几人,想了想,说道:“一个老头,白头发白胡子,样子很和蔼,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

钥匙顿了顿,像是在将小恒说的话牢牢记住,过了片刻,它才继续开口说道:“你之前说有其它办法将这些人送出这里,指的是只有眼前几个人,还是剩余的所有人类?”

这句话,显然是问王长明的。

“剩余所有的人类。”王长明似乎并不惊讶这把钥匙会说话。

“那么这片诡异区域呢?要知道,如今这块区域,正处于两个世界的重叠交点,如果不能解除这种状态,这片诡异区域将会无限制扩展,而这些离开这里的人类,出去了也没有用,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现在死,和不久后死的区别。”

见钥匙像是要拒绝王长明将他们送出去,中年妇女忍不住急了,她可不管什么无限制扩展,什么现在死明天死。

在她看来,死的只会是跑不掉的泥腿子而已,她可有的是办法离开本市、本省,甚至出国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正想开口叫喊,却突然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

中年妇女打了个冷颤,看向那个目光中带着寒意的女孩,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李玄并未察觉身后的插曲,因为王长明说话了。

“之前他曾告诉我们,说需要七个灵魂……”王长明朝着李玄的方向示意一下,将众人的目光指引过去:“那么想必你们用的是剥离-放逐的仪式。”

“这种仪式能将弱小的诡异力量驱逐出去,但同样也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首先七枚灵魂就代表了七条生命,更不用说如果诡异力量附身在普通人体内,一旦它被驱逐,那么被附身的人也必死无疑。”

“而我有另一种方法。”

“你们的世界之所以会被我们的世界覆盖,完全是因为有第三方的力量在引导、逼迫着两个世界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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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如果第三方主动将逼迫两个世界的力量收回呢?”

“那样的话,笼罩在我们世界的诡异力量就会消失,而你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也将再无交集。”

钥匙回答道。

“是的。”王长明点了点头,低头看向小恒:“只是如果用这个办法,你就只能留在这边,和爸爸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王长明叹了口气:“那样的话,你愿意嘛?”

“我愿意,爸!”小恒飞快地点着头:“那边的世界我早就不想呆了,我恨死那边了!我要和你呆在一起,爸爸!”

王长明欣慰的点了点头:“你不反对就好。”

他又看向李玄几人:“你们可以接受么?”

李玄没有说话,他仍觉得有哪里不对。

一切都太顺利,太刻意了。

倒是钥匙先开了口:“我们同意,你要怎么做?”

王长明拍了拍小恒,小恒点了点头,他往后退了几步,离开王长明,不见他怎么动作,倒是无头裸女那边,浓白的雾气从她身体中涌出,很快在整个房间内蔓延开来。

白色的水雾很快将整间房间填满,李玄隐约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似乎在变化。

“老师~”张小花不舍地拉着李玄的手。

李玄扬起头,隔着白雾,他已经看不见王长明几人的身影,眼见白雾越来越浓,李玄顾不得心中的异样感,急忙开口喊道:“王长明,可以让我把小花带走么!”

“哎~”浓雾中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可以。”

“老师!老师~”

张小花急切又开心的喊着李玄。

她的身体在慢慢变淡,但却没有消散,而是顺着两人牵着的手,一点点‘融’进了李玄的身体。

“哗啦啦~”

白雾翻涌,片刻后渐渐淡去。

李玄似乎听到了很多声音。

警笛声,呼喊声,以及奇怪地、轰隆隆像是雷鸣一样的声音。

很快,白雾消失,众人面面相觑,发现竟然真的回到了教室中!

“回来了!我们活着回来了!”

两名年轻女性欢呼着拥抱在一起,那中年妇女怨毒地看了一眼李玄几人,拉着丈夫匆匆离开。

秦洛卿拉着李玄的手,开心的几乎都快哭了出来。

谢梦绾母女也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兴奋。

唯独只有李玄,仍皱着眉毛。

到底是哪里不对?

李玄看着之前被周琦拿着的通灵板,因为周琦的消失,这块通灵板掉落在地面上,没有任何人关注他。

李玄对这种神神鬼鬼的东西接触的不多,只从样子看来,这块板子和以往在电影中看过的通灵板没什么区别,只是通灵版的最上方,画着一个赤裸的女性线条画。

女性面容温和,身材丰满,肥硕的双乳之间,隐约挂着一个十字架。

明明只是简单的线条,却让人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说的欲望。

李玄正想将通灵板捡起来,外头乱糟糟涌进了一大群穿着制服的警察。

而那块通灵板,也被一名穿着纯黑色制服,没有佩戴任何辨识物的男人用绸布包着捡了起来。

“快,把幸存者都带去接受治疗!”

乱哄哄之间,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一大群人簇拥着几人离开教室,一路离开校区,直到将众人交到在外面等候已久的急救小组手上。

短短一天的时间,七百多人只剩下两百多人还活着。

红蓝二色的警戒灯光在交织旋转着,让李玄有些头晕目眩。

于是,李玄就这么直挺挺的,往后晕倒过去。

……

有哪里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李玄晕沉沉的,似乎听到秦洛卿惊呼一声,带着哭腔向他跑来。

但她好像被人拦住,另外有人托着自己的身体,急切地在说些什么。

“血压……”

“心跳……”

滴、滴、滴……

乱七八糟的仪器在发出噪音。

但李玄却仿佛比任何一刻都更加清醒。

过去一天发生过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重新浮现。

“你们之后,就是我们。”

这是王长明说的。

“你们难道想永远在这里腐烂么!”

这是刘若娟说的。

王长明和无头裸女,他们是抗拒和反对狡诈之徒的,他们在帮助自己,试图和自己一起对抗、驱逐狡诈之徒。

因为狡诈之徒将人类献祭后,会将他们也一并献祭。

但为什么他们却突然改变了想法。

就因为狡诈之徒附身之人是王长明的儿子么?

就算王长明愿意为了儿子自我牺牲,可是无头裸女呢?她为什么也同意。

刘若娟呢?她去了哪?她和被她召唤引导出现的狡诈之徒,会这么轻易接受这样的结果么?

还有,小恒真的能代表狡诈之徒么?他只不过是被附身了而已。

恶魔附身了人类之后,就会被人类操纵,失去自我么?

如果那样的话,就不叫附身了。

除非,有一种可能。

这一切都只是个圈套。

李玄突然发现了自己先前的盲点。

他之前一直以为,狡诈之徒的目的,是为了用诡异力量占据一块地方,然后通过被诡异力量笼罩的区域,降临入侵这个世界。

但李玄想到了一件事。

狡诈之徒是被召唤,然后附身在某个人身上而出现的。

这一点,让李玄想到了自己。

自己也是通过附身在现在这副身体中,从而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如果说,狡诈之徒并不是打算用诡异力量制造诡异区域,而是打算和李玄一样,通过附身,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中自由活动,而不是像给自己打造一个牢笼一样,被控制在一小块区域内呢!

那这样,就都能说得通了!

就在想明白的一瞬间,一股寒意贯彻李玄的灵魂!

王长明和无头裸女最初,的确是不希望他们的世界被狡诈之徒献祭控制,打算和李玄一起对抗狡诈之徒的!

但是狡诈之徒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说服了他们,并让他们相信,狡诈之徒的目的是进入李玄他们的世界,

王长明他们接受了狡诈之徒的交易,他们不放心狡诈之徒,准备亲眼看着狡诈之徒离开他们的世界,于是才会有了医务室里那么一幕!

说服他们的人,必定是后来一直没有露面的刘若娟!

既然如此,那么小恒体内的东西,很有可能不是真正的狡诈之徒,说不定只是一团有着狡诈之徒气息的力量或者物品而已。

真正的狡诈之徒,一定在当时房间的几个人之中!

是谁呢……

李玄一一回想着。

蓦然的,他又一次想到那个用简单线条勾勒出的女性画像。

“蹭!”

李玄猛然从昏迷中惊醒,他直挺挺从病床上坐起来,将正在为他急救的女护士吓了一跳。

“快!快通知警察!那个小女孩!江庭婉,带十字架的小女孩!她有问题!我们都被骗了!”

说完,李玄再度栽倒下去。

……

孙岐山跪在神龛前,虔诚地祈祷着。

神龛里,摆放着一座小巧却精致的裸女雕像。

裸女雕像身材丰满,面色温和,胸前还挂着一只十字架。

吱呀~

祈祷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一名穿着轻薄半透明修女服装的美艳女性走了进来。

修女脚步轻缓地走到孙岐山身边,恭谨地跪倒在地:“主教大人,仪式已经完成,主的分身已经成功降临了。”

王岐山睁开了眼,浑浊的瞳孔满是激动。

终于啊!这一天。终于降临了!

从得到主的回应,再到一切的布置,直到主的降临!

他做到了!

他的心血没有白费,主的荣光,即将从天堂来到他的身前!

王岐山激动地抚摸着自己斑白的胡须,在修女的搀扶下,从神龛面前站了起来。

“主对容器还满意么?”

王岐山整理着自己斑白的须发,和蔼地询问着修女。

“主很满意,主教大人。”修女搀扶着王岐山往外走:“我们的人第一时间就将主从校区接了出来,警察那边完全没有防备,主表示那具躯体祂非常喜欢。”

“那就好!那就好!”

王岐山连连说道,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关于容器的母亲……”

修女试探性的询问道。

“既然主用她的女儿做了容器,那她如今就是圣母。”

王岐山让修女最后给自己整理一下衣着容表,在面见主之前,他不希望自己有任何一丝纰漏。

“当然,如果主不需要‘母亲’,到时候再处理她也不迟。”

“现在,带我去觐见我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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