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乱将起(1 / 1)
山中无甲子,在中原白道武林圣地慈航静斋逍遥度日的曾健仁只觉得自己在床上打了个滚,时间便已过去了三个多月。
这段时间里,慈航九美总算见识到了曾健仁这个贱人的恐怖程度,什么偷窥啊、调戏啊、揩揩油啊也就罢了,更离谱的是他从零星送给自己的医疗器的催情类菜单里翻出了一种清淡型的催情剂,查明对人体无害后竟然放到了静斋弟子的饭菜中作试验,结果闹得静斋上上下下鸡犬不宁,到后半夜好不容易大家终于熬过了药效之后,这才疲惫不堪的休息,第二天几乎全都挂上了黑眼圈,而且从那以后静斋弟子经常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状况,诸如腹泻、发春、产生幻觉、第二天早上醒来身边突然多了一个贱人又或者突然昏迷不醒被恰好出现在附近的某人跑上前作人工呼吸等等等等……除了言静和靳冰云,大都不堪其扰,放弃了以前用爱心来打动曾健仁的天真的想法,找了种种借口跑下山去,就连那些长老级的人物也都整天躲得远远的,只有秦梦运气好,一出关就下山了,没有被曾健仁占到什么便宜。
她们这一走,留守静斋的其余女弟子可就苦了,以前她们不过是受点池鱼之殃啊,大多时候还是在一边看热闹。
现在可好,曾健仁百无聊赖之下终于把注意转移到这些落发清修的女尼身上,看上去年轻一点的全都难逃曾健仁魔爪,连言静的母亲一时失察下都险些惨遭荼毒,唯一令众人安心的便是这位圣主也就占占手口上的便宜,更过分的事只在言静身上做做而已,因此言静虽然颇多微词,却还狠不下心来责罚他。
昨天,言静接到山下传来急报,楚雄国的二皇子称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慈航静斋的主事者面谈。
言静稍一思忖,交待靳冰云看好曾健仁,便独自去了。
无所事事的曾健仁将静斋上下折腾了一天,第二天突然心血来潮,拉了靳冰云和念星一起在观风阁写生。
曾健仁虽然是个痞子,但不可否认他绝对有令人刮目相看的才气,读大学时借学画之名泡一位着名美院年轻貌美的冰山教授那段时间,倒真让他学了不少真东西。
曾健仁让靳冰云凭栏而坐,假装擦去座位上灰尘的时候顺手在靳冰云的座位上洒了一滴药性柔和的催情类药水,而他自己则坐到靳冰云对面三尺处,架起自制的画架、铺上画纸,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始削他让念星加工出来的碳笔。
靳冰云饶有兴趣的看着曾健仁的一举一动,没有半分不耐之色。
“冰云宝贝在静斋有多久了?”曾健仁边说他的手一边在画纸上动作起来。
靳冰云早已经放弃了在称呼上纠正曾健仁的念头,微微沉思道:“冰云是在七岁那年被师父带进静斋的,至今已有十五年了!”曾健仁恍然道:“原来是不懂事被静姐骗进来的!”靳冰云嗔怪的白了他一眼:“谁被骗哩!冰云都不知多么感激师父将我带入静斋,让我远离血腥,不再流浪。师父不但带给我多年宁静的生活,更带我踏上了探求寻天道这条玄妙动人的道路,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靳冰云美艳得脱俗的无瑕面容上似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如梦如幻。
曾健仁难得正经的轻声问道:“冰云小时候过得很苦么?”靳冰云先是忍不住笑看了正儿八经的曾健仁一眼,那灵秀的美眸似在说“难得你也会正经说话呀!”然后才看着阁外空山林海,幽幽道:“冰云的母亲本是苏扬大户人家的女儿,远嫁南海的路上遭遇山匪,那山匪的头领便是冰云的爹了!”
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本是眺望远方的目光不知不觉深深的沉入了心神之中:“那南海的亲家势力非凡,邀集各路人马一举摧毁了山匪老巢。爹带着娘杀出重围,一路逃亡。对方却不肯放过他们,辗转千里追杀。便是在这逃亡路上,冰云出世了,娘却产后体虚,过劳而亡。经此一事爹性情大变,落发为僧,后来巧遇师父,便将冰云托于师父照顾。”
话虽说完,心神却还沉浸在往事中,遥望天际不语。
曾健仁心里明白说来只是两句话,其中艰辛根本是常人难以想象,她母亲是富家千金,父亲是山野蛮匪,这样的父母哪里懂得照顾婴儿,更何况她母亲早亡,一个粗鲁的大男人带着女婴逃亡七年……曾健仁心中泛起一种亲近贴心的情绪,二人幼时遭遇倒是有不少相近之处。
这时靳冰云似是才从一个辛酸的梦境中惊醒过来,轻摇臻首自语道:“我今天是怎么了,感触特别多哩!”
转而对曾健仁洒然一笑,道:“让冰云看看圣主都画了些什么?”盈盈起身来到曾健仁身旁,目光落到曾健仁的画纸上,“啊”的一声惊叹道:
“冰云还当圣主说笑呢,没想到圣主真的画得如此之好!”曾健仁暗笑,连顶尖美术学院的教授都对自己赞不绝口,还怕吓不倒你,嘿嘿嘿嘿,更何况你现在中了我的奇情合欢散,情绪本就很容易冲动。
啧啧称奇的看着画上风光倩影,靳冰云赞叹道:“冰云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作画方式,这纸上明明只有黑白二色,但这一笔笔深浅不一的线条却让人感到其中光影十色无不俱全,生出强烈的立体感,天,你是如何做到的!”曾健仁摇头笑道:“这并非我所创,而是那云和山之彼端的民族创造的技法,与中原的画技各有所长。待我为此画上完色,冰云宝贝再赞叹也不迟!”言罢摸着胸口玉佩看了看天色,牵着靳冰云的手让她坐回座位上安心等待。
靳冰云只道真是如此,哪知又着了曾健仁的道儿!
要知道曾健仁出千的手法那可是自小磨练出来的,加上靳冰云对这位救父恩人本就不甚感激,就算曾健仁要强奸她,她怕也就只是半推半就吧,有心算无心之下,她想不着道都难。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靳冰云并不在乎女儿家的名节和贞操,这其中掺杂了靳冰云对她那亦师亦母亦姊的言静舍身卫道行为的一种效仿和对圣主救活生父的一种感激以及对曾健仁顽劣痞坏个性的好奇甚至还有对祖师仙训产生的一种不可抗拒心理等种种情感因素在内,甚至连靳冰云她自己都弄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对这痞子毫无恶感,甚至还有一丝喜欢和他接触的念头。
靳冰云摇摇头,像是要甩开满脑的优柔纷扰杂念丛生!
曾健仁作画完毕,抬头便看见柔肠千千结的靳冰云,不觉呆了一呆,此时的靳冰云有别于平日的清新明媚,迷蒙的娇态为她的清新脱俗中点上了一层似水如梦的柔媚情怀,这种情怀涟漪般荡漾开来,令原本就明艳之极的靳冰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勾人心魂惊心动魄的魅力。
曾健仁心荡神驰中正要扑上前去,将这俏佳人搂入怀内肆意爱怜,忽见看着阁外风景发呆的靳冰云神色一肃,双目射出锐利的神光。
曾健仁做贼心虚下腿一软,又坐回了原位。
靳冰云发觉曾健仁的异样,轻笑一声,上前拉了他边走边道:“有大股人马接近山门,我们要速速作好应敌准备。”
曾健仁听得呆了一下,几个月的逍遥生活让他觉得此处便是传说中的人间乐土,不应该有任何纷争烦扰才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不由有点懵了。
被拖着走了两步,曾健仁才意识到真的出状况了,立刻让紧跟在身后的念星隐形,又对靳冰云嚷嚷道:“冰云等等,我刚刚嘿嘿,给你下了药。快停下来让我帮你解掉药性。”
曾健仁这才发现原来要承认自己干的那些龌龊勾当,还真需要不一般的勇气。
靳冰云回头娇媚的白了他一眼,嗔道:“冰云一坐下便知道哩!这种药冰云一运功便失去效力了。”
曾健仁闻言目瞪口呆,惊声问道:“什么?那你为何……嘿嘿,为何……?”
靳冰云“嘻嘻”一笑,撒娇般说道:“人家怕师公无聊嘛!”靳冰云那种千娇百媚的美艳神态,让一边的曾健仁呼吸都停止了一瞬,然后化作熊熊欲火在全身每一个毛孔喷发出来,喃喃道:“如果不是有状况,我真想现在就……嘿嘿……”
靳冰云却是俏脸微红了一下,装作没听到。
“当……”
悠扬的钟声回荡在延绵至天际的群山之间,慈航静斋上下三十余名弟子和长老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集结在山门空地前。
上任斋主云想真问道:“冰云何故鸣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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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冰云恭敬答道:“方才冰云在观风阁发现山下有大股人马异动,观其行动间相互配合有序,似是训练有素的军伍。”
众人闻言心中一紧。
要知军队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中的。
但在场众人全都是清修多年有着坚定道心之人,稍一议论便静下来,等待靳冰云这位内定的下任斋主做出安排。
这时本是站在靳冰云身侧的曾健仁大大咧咧的上前两步,本想说话,却发现所有人都几乎出于本能的齐齐后退了一步,这一进一退之间的默契浑然天成,便似早已演练过千百遍一般,令人惊叹。
曾健仁摸着头干笑,到了嘴边的话硬是说不出来。
这情形看得一边的靳冰云偷笑不已,心中佩服之极,能够两步吓退慈航静斋老中新三代精英,他曾健仁也足以自豪了。
祖师她老人家眼光还真特别呀!
“圣主可是有何指示?”还是靳冰云出口解了曾健仁的尴尬。
曾健仁打了个哈哈,才说道:“我刚刚收到消息,这次来犯的敌人是楚雄国禁卫、城卫两军精锐,共计三万人马,领头的将领名叫管中邪,是蒙原奸细,静斋在鲁郡的白鹤庵已经被楚军包围,并以庵中弟子性命威胁静姐不得离开。二皇子一直让静姐交出蒙原国师和藏密活佛。这二皇子身边有一个名叫方夜羽的人物也是蒙原国的奸细,而且楚雄国皇帝的后宫已经被蒙原奸细渗透了。”
一番石破天惊的话将静斋上上下下震撼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言静的母亲骇然问道:“不知圣主从何得知这些消息的?是否可靠?”除了靳冰云,所有人都以一种惊疑不定的眼光看着曾健仁,不明白这个成天骚扰她们的痞子如何“刚刚收到消息”。
曾健仁总不能说是念星从天上的间谍卫星和散布星球各地的纳米级间谍机器人处接收到的讯息吧。
正在想如何开口解释,靳冰云上前一步对众人说道:
“冰云可以保证圣主所说的全是实情。”
深深看了曾健仁一眼,才对众人解释道:“近年冰云入世修行,对楚雄国的情况亦有所了解,和那方夜羽及管中邪有过数面之缘,当时便觉不对,现在想来,此二人确有可疑之处。而且,圣主自天外而来,出现在我静斋之时尚不知神州上有蒙藏齐楚四国,数月来又足不出户,如今既能叫得出二人姓名,所言当是八九不离十!”曾健仁高兴得恨不得将靳冰云就地“枪”决掉,心中发誓日后定要找机会好好疼她!
言母自觉失言,自己身为斋中长老,一言一行都会对静斋弟子产生极大影响,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该当着众人质疑圣主言行,闻言合什对曾健仁行礼道:“冰云所言甚是,是凝清多虑了!”
曾健仁摇手傻笑,表示没关系。
忽听一声雄浑肃穆的声音传来:“楚雄国皇帝陛下有旨,慈航静斋众门徒接旨!”
话音方落,一位身形修长健美,俊朗得近乎邪异的男子,带了八位面具奇相的手下,一身便装出现在众人视野中,阔步向众人走来,一看之下九人无一不是高手。
靳冰云等眼带忧色的互看一眼,心知此人定是听见山上钟声长鸣,猜到行踪暴露,故此率属下高手先行赶来,由此可知此子智勇兼备,且此番来者不善。
云想真示意由靳冰云出面处理。
靳冰云微微颔首,向山下回话道:“慈航靳冰云见过管将军……”不待靳冰云把话说完,曾健仁忽然面色狂变,暴喝道:“冰云快拿下他们!静姐有危险了!”
在曾健仁说出前半句时,靳冰云毫不犹豫的拔剑射向管中邪。
言凝清是第二个出手的,母女连心,到此刻她也顾不得真假了。有二人带头,众人纷纷出手。
管中邪本是才智高绝之士,他料定自己一有圣旨在手,二有言静安危为要挟,三来对方就算发觉自己的队伍也不会料到自己此来带了多达三万的精兵,无论是形势上还是心理上必可占据主动,令慈航静斋众人如缚手脚,只要她们稍有犹豫,一待身后三万精兵赶到,不费蒙原一兵一卒便将这根中原武林的精神支柱彻底摧毁,这天大的功勋便落到了自己头上!
他的计划原本很完美,本来一切都应该按他的计划来进行,可惜,他遇上了曾健仁!
在铺天盖地的间谍卫星和纳米机器人的侦查下,他管中邪在曾健仁面前如同透明的一般,任何阴谋诡计都被看得通通透透。
如果不是曾健仁一心想着泡尽天下美女,把所有的卫星间谍都放在调查世界各地美女的事情上,他管中邪根本没机会将三万精兵开到慈航静斋山门之外。
靳冰云的剑道已经达道心有灵犀的无尚境界,那是慈航剑典中剑心通明之外的最高境界!
清亮的剑光先是收成一束,随即灿烂的绽放开来,恍若至洁至美的圣莲花开。
无匹的先天剑气自那朵眩目的圣莲上似若无穷无尽的涌流而出,在九人立身之处掀起无形的惊涛骇浪,令九人同时生出跌入无边怒海之中的恐怖感觉,耳中充满撼人心神的风咆海哮声,似乎下一刻那滔天巨浪就要将自己吞噬!
管中邪眼见一切如自己所料,谁知这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可恨家伙忽然喊打,那慈航静斋的女人们竟不问缘由应声而动,让自己一时间方寸打乱,陷入危机中,本想开口威胁,拖延一下时间,但身在靳冰云剑势之下,竟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慈航静斋的女人果然名不虚传!
包括管中邪在内,九人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高手,经验极为老道,一见情况不妙立刻联手攻敌,心知只有挡下靳冰云的这一剑,才有可能全身而退,而他们也确实有这个实力!
可惜,曾健仁永远都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是他的行动理念。
就在包括慈航静斋的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靳冰云她们身上时,曾健仁命令一直隐形的念星攻击了!
没有使用对人眼有伤害的集束武器,“嘭”“嘭”……连续十八声巨响,把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念星在不足十五米的近距离内连续射击,超级人工智能芯片精确的计算出每一颗子弹和每一个人的运行速度和轨迹,开枪时没有任何气息和杀气,什么高手的灵觉感应和护体真气都失去了效果,特制的铅合金弹头以超过五倍音速的高速穿透了九人的髋关节,在每个身体的腰部以下留下了两个近乎拳头大小的窟窿,这是人体最难恢复的关节之一,他们这辈子再没有机会享受到在地上行走的乐趣了。
凄凉悲惨的哀嚎声回荡在整个山头,这样的伤口,就算慈航静斋的弟子不杀他们,他们这辈子也算是废了。
本是叱咤一方的一代高手,落得如此下场,可悲可叹!
靳冰云心中虽惊,手下却毫不迟疑,迅速封住了九人的功力。
曾健仁对九人没有任何愧疚和不忍,见静斋弟子一个个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心里不由来气,对众人恶狠狠说道:“如果慈航静斋被破,静斋的女弟子们面对三万壮汉会有比这更加悲惨一万倍的命运。这些人咎由自取,与人何怨!”
曾健仁收到念星不断的汇报,交待静斋弟子将九人看押起来做人质,拉了靳冰云便向山下冲。
在念星远距离狙杀了数名副将、偏将之后,三万人马失去了统一的指挥,面对将官们莫名其妙的猝死,惊魂难定下不战而溃。
曾健仁让靳冰云背着自己一路不停的直奔白鹤庵。
有念星在一旁不停报告,言静每一刻的状况都在掌握之中,曾健仁一路上自是有闲情大逞手足之欲。
靳冰云虽羞涩不堪,却不知为何任由他轻薄,一心埋头赶路。
还好曾健仁也心有挂碍不敢太过份,倒是让靳冰云无形中轻松不少,不过依着曾健仁这么侵犯下去,她靳冰云若是还想嫁人,那也只能嫁给他曾健仁了。
自汉唐大乱起兵立国到如今与藏蒙齐四分天下,楚雄国已经历了五百余年的风雨。
今日的楚雄,以万里淮江为界与天齐国平分中原广袤富饶的土地,境内二
十三郡,西占巴蜀,东、南临海。
若论土地之肥沃、矿藏之丰富、山水之秀丽,楚雄绝对稳居四国之首,而且四国之中唯楚雄国北踞淮江天堑,西守巴蜀雷池,俱是易守难攻之战略要地,是以战争最少,民生最为富足。
数百年的安逸享乐令楚雄国的诗歌礼乐烹饮娱乐文化蓬勃发展,可谓盛极当世,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歌舞升平的享乐生活却也渐渐蚀去了楚雄人铮铮铁骨,令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反观天齐国西战回藏、北拒蒙原,边疆一百七十万雄师无不身经百战、枕戈待旦,国内一亿三千六百万百姓人人满腔热血众志成城。
若非藏蒙的虎视眈眈,令齐楚唇齿相依,恐怕天齐大军早已跨过淮江,一统中原了。
言静一身素白衣裙,头戴竹笠,面垂风纱,手持零星所赠的长剑,来到鲁淮山脉边缘处的一个小镇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两轮明月也已挂上了天际。
白鹤庵在鲁汉城外的一座山上,距此尚有百里路程,那鲁汉城乃是自古以来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依山傍水,地处险要,距楚雄京城南平有一千八百里,楚雄国历来在此都陈有重兵战舰,此处同时也是重要的通商港口、人口稠密、商业繁华、夜夜笙歌,丝毫没有一个军事重镇应有的严密与肃穆。
这二皇子相约此处见面,颇为奇怪,莫非京城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言静来到一家小店。
那店家连忙上来热情招呼,听言静只点了一些素食斋菜,面色立刻冷淡了下来,转而去招呼新进门的客人去了。
言静不以为意,端坐一角闭目恢复一天赶路下来所损耗的精力。
忽然她心神的触角捕捉到一丝异动,好奇之下闪身追了出去。
那店家惊觉不经意得罪了一位女侠,缩缩脖子,直念老天保佑。
扶桑忍者!
言静大感奇怪,扶桑人还没死绝么?而且这鲁淮山脉深处内陆,这扶桑忍者来此做什么?
那忍者虽极为精擅隐匿之术,却始终被言静的神念远远吊着。一番七拐八折后那忍者隐入一处宅院中。
言静闪入墙角展开天听地视之术,神念蔓延开来,将宅院内的声音响动悉数纳入耳中,心下大为惊异,这不起眼的宅院中竟隐有数十名超一流好手!
一阵淫糜的喘吟声传来,言静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曾健仁的无赖模样。
随即收束心神,进入古井不波的禅境,声音又清晰起来,房间内有九个人,五男四女。
“……巴嘎!你说什么?”一男声操着腔调怪异的汉语,大声地怒吼。
一男声悲泣的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言静听出是扶桑话,却不懂什么意思,隐隐猜到与扶桑人被灭绝有关。
先前那男声咆哮起来,然后是重物坠地声,看来是那男子倒在地上,嘴里以扶桑语喃喃说着什么。
一个阴柔的男声响起,轻轻说道:“小野先生,不知可是贵国发生了什么变故?”
那小野先生深深吸了一口气,对近来报信的忍者叽里呱啦说了一番话,那忍者嗨嗨不已,随后便退了出去。
小野这才对其他人说道:“我国领土遭到不明势力的袭击,所有的一千二百多万人民全部都被屠杀了!”
言静感到其他三人呼吸顿止,显是为这条消息震惊不已。
“在这块陆地上,有实力作这种事情的势力全都在这里了,”小野的话让言静大感震惊,各方势力云集慈航静斋山门附近,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
“由此可见,从大海的另一端,有一股强大得超乎各位想象的力量已经开始向我们发动了袭击!”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何以见得对方如此强大呢?”小野平静的说道:“一千二百万人口分布在五千万顷的岛屿上,要怎样才能一个活口都不放出来呢?”
众人再度沉默下来。
小野接着道:“唯有用战舰将岛屿团团围住,然后让陆军登陆从外到里围杀!在坐的无不是各国最精英的人物,大家可以估计一下,这样一只舰队有多少战舰,而且还不能肯定这是对方的全部力量!”
一人估计道:“那至少需要五十万艘万战舰!天哪!”言静暗叹,那种力量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了,除了圣主,又岂是你等跳梁小丑所能测知!
那阴柔声音复又响起,道:“看来我们的计划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发动,还好小野先生已将扶桑的精锐武士和忍者大部分都潜入中原,待大事得成,尽可携天齐国美女财宝,重建扶桑国!”
言静心中一震,对与自己有着最亲密关系的男子产生了一种既佩服又疑惑的感觉,不明白曾健仁何以有先见之明,将扶桑此祸患一举除去,记得那时曾健仁
才刚刚和零星接触,什么卫星什么间谍的还没派出啊?
一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言静的猜疑,道:“不错,不错!到时候,我楚雄国也不会吝啬地!扶桑国向来是我们的友好邻邦嘛!只要二殿下登基大宝,必定和众位携手合作,覆灭天齐!”
言静心中惊骇之极,没想到四国竟神不知鬼不觉结成了联盟,最可怕的是楚雄国竟然也被挑动了,难道那二皇子是个白痴不成?
竟不识齐楚唇齿相依的形势。
“慈航静斋一日不除,齐楚联盟便一日难破!只是想不到此番两位大尊通力合作下,竟然无功而返,还折损了我们三位顶级的高手!最让人疑虑的是两位大尊齐齐不知所踪,难道慈航静斋一直都隐藏了实力么?”
那阴柔声音冷冷道:“哼!谁能抵得过两位大尊联手!两位大尊失踪必是另有机缘!修为到了二位大尊的境界,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了解的!不过就是一个慈航静斋,如今慈航中新两代九大高手已有八位不在,凭楚雄三万精锐禁军,和我等各自高手,何愁不能将其一举剿灭,只不过暴露了我等实力,收尾有点麻烦而已,不过已经不能等了!”
言静反倒不担心静斋的安危,有曾健仁在,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
扶桑一千多万人都死得不明不白,还三万禁卫?
她倒是对达机巴和蒙赤行的失踪感到不解,想着此番回去定要好好审问这位高深莫测的夫君大人!
众人开始商谈对慈航静斋行动的细节。
言静心忧白鹤庵弟子安危,不再监听,急速掠向鲁汉城。
当白鹤庵出现在视野中的那一刻,言静那宁静的禅心敏锐的捕捉到前方白鹤庵内危险的气息,产生了一丝波动。
“在下方夜羽,忝为二殿下府中客卿!奉二殿下之命在此恭候言斋主!”一位书生打扮的俊逸青年男子手摇纸扇自路边的树林中缓缓步出。
乍看之下,言静忍不住暗赞叹好一位儒雅风流的人物。
此人额宽眼亮,鼻梁挺直,一派儒雅多智中又坚毅卓绝的气质,全身上下都显得特别整齐干净,无论置身何处都十分醒目。
而随着此人的出现,他身上那种整齐干净的气息,让人忽然觉得四周原本葱郁的草木都显得杂乱不堪起来。
言静感觉到了此人邪异的功力,心中暗暗警惕,此人出现的时机捏拿得恰到好处,正是在言静感应到危机道心波动的那一刹那,一个照面间便在气势上占了上风。
高手!
言静在心里给对方定了位,只不知这位方夜羽此番是在示威,还是居心叵测,若是后者,今次事情可就十分严重了!
言静微微一笑。
虽然看不到言静的庐山真面目,但方夜羽仍然清晰的感到一股庄圣洁的气息自那一笑间荡漾开来,凝气待要返扑,忽然发现言静分明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面前,却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让自己的气势骤然失去了压迫的对象,消散无形。
方夜羽还是那么整洁干净,但言静再度感觉到了四周花草林木的勃勃生机,心中凛然,此人邪功确实诡异,竟能无形中将对手于与四周环境的联系隔离开来,换作境界稍低一些的人若是无法准确地抓住关键处突破,面对此人时势必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朋友好功夫!不知二殿下此刻身在何处?”
方夜羽潇洒一笑,抬手请言静先行,这才道:“二殿下在庵中静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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