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何为剑仙!(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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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华宝盖,终至乱途。

凉州大比第四日,夜。

一行马车漉漉溅过入凉通道,道路两旁的小摊,一说书人孜孜不倦向人诉说故事:“前文说到,游子因事远至他乡。最后发现自己姑姑被迫于人,好生感叹,所幸得恩师传受剑法,闭关良久。一身功法都得到了提升后,就奉师命前往了天下大比,未曾想竟被冷艳娘亲发现了自己,并与奸徒踏上了不轨的旅途。如此一切切迷雾都将在此行,揭开其背后神秘的面纱!”

说书人话语遥远散去,夜间两旁芦苇微风荡荡。

御马坐在马架上执僵的少年,模样谈不上俊逸,头戴顶笠,口衔长草,若不是他腰间那柄份外惹目的宝剑悬腰,恐都让人一眼以为,是哪位不出名的江湖侠客。

风吹萧萧,行达道中。

只见少年忽勒紧马缰,斗笠下一堂剑眸瞪扫四周。

马车内随即传出三四道浑重的咳嗽声,有言:“咳咳,小替儿发生什么事了?”少年苏替从容地向内唤了句:

“没事老爷子,就是来了几只苍蝇。”

话后,苏替扶顺衣衫,踏地飞身扬上车顶,手抻长剑:“乖乖的自己出来,省得我去找!”

言语窸窸,无见踪影,旋蓦地九道利矢从芦苇荡中咻地射出,并带着磅礴的灵力轰向苏替,缓然却见苏替不慌不忙地取下腰间长剑,剑柄抬高斗笠,既而右脚往后踏去,整个身子如作马弓步,以左手抽剑,决呛使出,剑光顿时闪亮整片昏暗的芦苇荡。

九道足矣对归灵修士产生杀力的利箭,就此瞬间被破灭。

而在同一刻,苏替的身影仿若鬼魅般消失在车顶,芦苇荡内剑光扑烁,未有几瞬喘息,便又见其迎身轻轻坐回到了马车座架上,扶顺白衣,缰打马股,继续御行入凉。

“小替,是何人刺杀啊?”

苏替听着车内人的问话,目光垂扫车柩道:“都是些死士,身上掏不出东分不太清,但应该是皇室的人。”

“噢,咳咳。那你怎么知道是皇室的人?”

“夏朝境内能一次性出动九名归灵修士的势力,无非只有几个。婶婶,姑母自不会如此做,至于醉情轩的弟子都是酒囊饭袋,没他们厉害。而火域之人则都是些火炁修士,至于打鹰楼与剑阁颇有渊源,也不会是他们。那么便只剩下皇室了。”苏替如此分析道。

话毕,车内那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低沉伴出两三笑咳,骂道:

“你小子年纪太浅,咳咳,进不了官场咳咳。”

苏替闻言,跟着笑了笑:“朝内有晋大哥和苏左就好啦,苏替可不想进什么官场,如今陪着老爷子游玩乡野,岂不快哉?”

“咳咳,如今苏家年轻一辈,也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奇葩。”

苏替认真点头,很认可老爷子的话,只是话后又自起话头,道:“爷爷,你此番入凉可是要去剑阁,见我苏云堂兄?”

默默,车内沉寂了良久。

方听到声音:“小替儿,爷爷问你个问题吧。”

苏替偏头打量了下车帘,道:“爷爷说吧。”

“你觉得苏家的未来,该由谁执掌比较好啊?”

此话说得很缓,却尤显沉重,以致于苏替握缰的手都用深了几份力道,然而苏替不是那种煽情的人,直来直去有问便答。

随即,苏替大手一挥马缰,催动车速:“如果爷爷让我选,那我会选苏晋大哥。”

“噢,为何?”

苏替挑了挑眉毛,解释道:

“爷爷不知道。苏左哥虽然剑意不错,但剑术上却逊色我太多,更何况他心系一人,心境难渡有剑难出,不适合做家主。苏云堂兄我还未曾见过,不过他是个总在仙宗内待着的人,理应是心向逍遥之人,要他做家主岂不是憋屈了他?万一他将来做起空手掌柜,我不得忙活死!”

“……故而还是苏晋哥当家主这个位置比较好,他呀,也就是操心的命。”车内遂应道:“那你呢,就没这个想法?”

苏替笑笑:“我?我还是当个浪荡侠客,将来娶两三个婆娘,老了提不动剑了便归隐,多舒服写意。”

说完,帘内飞出个茶盖,啪嗒一下打在苏替头上,还有骂声:“咳咳,就没半点出息。”

“天塌了,有您老人家顶着,我一个小小修士要啥出息?”

苏替笑着,只是目光望得很远,悬月倒挂入瞳间。

他出身苏家旁支,从小居住在苏家秘地,修炼入玄十三年,身份无人所知,可他司职的家中组织,对天下大事则颇有关注,因此这次负责护送老爷子入蛮,相对也很清楚缘由。

只不过,即便心向江湖,他内心多少还是有点不太服气的。

苏晋大哥三十而立,已为化蕴,剑道有成。

在他看来也就比上官剑仙略逊半筹,而苏左哥年尚十七,就入归灵九境,剑意万钧,可谓同龄姣者,据说苏云堂兄,十七岁了还止境炼气,凭什么家主会是他?

难道就因为苏云是苏家主脉嫡出长孙?

而就在苏替胡思乱想际,越过车帘,一老人正坐于席间,身形佝偻足见沧桑,然无论其病态龙钟,亦还是气若游丝,也依然无法阻拦其微陷的眼窝里,毅锐如鹰的光芒,再随着老人目光低扫而去,依见他坐前茶座,放了四碗茶。

其中一茶茶盖不见,显然拿去砸苏替了,在茶碗侧旁木案上,则用茶水写了个‘家’字。

另一茶呢,倒满顶山茶,侧书‘天’字,还有一茶半浸金丝皇菊,就写有‘皇’字。

唯有一碗,老人没有往内添茶水,只是将布满皱纹的手指,点在隔处,粘着些茶水从内往外轻轻地撇了一撇,待准要再撇一撇时,老人却顿住抚须长叹:

“耽乐不政,亡国祸矣,咳咳咳。君子当以辩上下,定民志,安天下。也唯有他在如今才有联合多方力量的可能啊。”

着此,两撇合成,为一人字。

———————————

同一时刻,蛮族内陆大沼泽。

肆掠狂风吹扫着茫茫野草,三道笔直的身影屹立在草原之中,没有去路,没有归途。

走在三人正前方的一少年,簌簌白衣裹身,腰携三尺长剑,俊逸的面容遥眺远处,似在探寻着唯一能远离这片绿意苍海的方向。

而在少年苏云身后。

剑仙上官玉合,一袭墨白袍裙摇曳千华,跃眼望去遗世独立,柳腰肢踏长腿,身段被风裹出了下作的形状。

就在万物都迷醉在她绝美冷淡的容颜之时,只见她脸色慎重地撇看向后方一名同样身着剑阁袍服的男子,神识传音道:“你说什么?”

接受剑仙传音之人,恰恰就是以术法伪装成剑阁弟子模样的,欢喜寺蛮族人黄丰。

言语入灵,随即黄丰衔着狗尾巴草扫了眼身前寻路的苏云,后不知廉耻地挂笑起来,抬起了自己的手,传音回道:“想要进入若木禁地很简单,想必上官夫人也知道建木神树吧?”

期间,上官玉合时刻注意着云儿动态,见其没有回头望月的想法,居然也没有打断了黄丰开始缓缓伸向自己下半身臀峰的手,反抓急问道:

“别卖关子,快说!”

被裙袍包裹的饱满双臀,旋即被黄丰的一双手按成了数团淫靡的弧状,腾时上官玉合剑眉蹙拢起来,手提红潮剑似感觉到主人心境变化,柄峰稍震。

既而又见上官玉合撇了眼正向前方,劈草开路的云儿。

再着见她踏空的莲足,在白玉高跟的包裹里,微微蜷紧了藕趾,细不可闻下,衣袂间发出两三声铃铛剐蹭的脆响。

裙袂胯下拴紧如意的银链在这一刻,顿而往上勒了勒,让本就插在剑仙耻白一线粉穴中的如意更怼深处。

即便是剑仙,即便她傲若冰山,经历这么久风雨摧残,本心不为所动的穴户阙肉都难免微微蠕动了些,于缝隙中洇润出涓细流莹。

只不过,上官玉合冷艳绝容,倒没有因此摆出什么别样的神色,反偏过螓首刮向黄丰,将皎白额面上几点细密的汗珠甩入发丝之间,沉神传讯道:

“你就只有这点手段?”

站在身旁的黄丰,感受着上官玉合狭长剑眸传来的杀洌寒光,不由得毛发直竖,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有多强悍,如果不是目前他还有那么一点利用价值,恐已剑至封喉了。

不过嘛。

常言道: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黄丰又有何时不游荡在死门关前?

在上官玉合逼问下,他停止了进一步往臀间探寻的手,但却并没挪开,而是瞧着草原中苏云的背影,徐徐传应:

“四大神树的传说想必上官夫人也有所耳闻吧,建木、若木执掌芳华域面的地气,分发仙运,赐予王朝气运。而想去往它们神迹禁地所在,就必须知道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人!至于是什么人……”

“……很简单的道理,为了收纳的气运以及各种福缘不被争夺,这两颗神树都以王朝皇室作为屏障,建木隐藏在夏朝帝都雍州某处,若木则隐藏在我大蛮内腹宾州,它距离蛮族王室居住所在并不远……”

“……可即便知道了神树禁地空间大致所在,仍无法准确进入,因为它的方位无法确定。不过神树也并非不给任何人进入的机会,据我目前所知,想要进入神树禁地空间,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神树并没有主动抗拒,二是在进入禁地之时,必须有一名该属地运王室中的人作为随从,方可能打开虚空隧道。”

黄丰的话很好懂,上官玉合也不是笨笨,当然能听明白啦。

可这都不重要,手不拿开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上官玉合作为剑仙,虽深居简出,但深知修行界的事,她随苏青山历练之时也对这些隐秘颇有了解,黄丰道出的话虽与自己见解略有出入,倒也深浅一致。

那么带人就带人吧,说条件有什么用,说进入方式啊!

不仅长得丑陋,还吊胃口,真是恶心人。

就在上官玉合剑眸因此愈发沉冷之时,黄丰反将手抽离开来。

因为前方的苏云,动了。

在娘亲和黄丰用神识深入交流,又一直找不到方向的苏云,自是将头扭了回来,发现娘亲和‘曹师兄’远远站在一起,似在商量着什么的场面,不忍皱了皱眉,往二人走去。

苏云边走边持剑,道:

“娘亲,这一片草原估摸着也有上百里,举目平原辽阔,哪来什么神树?”此刻上官玉合同样眉峰紧皱,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了。

这还要耽搁多久?

而后僵持之际,黄丰没再卖关子,向上官玉合传出最后一道灵识传讯:“且不提上官夫人要不要先答应小子的条件,小子愿退让一步让你先进去禁地,彻底明白真相。只是还要劳烦夫人先让前面那个痴儿,守闭五识。如此才能不让他怀疑小子的身份,破开禁地虚空进去。”

默然片刻。

上官玉合冷冷扫了眼黄丰,思忖过后清颜稍抬,将红潮剑立在身前,向苏云唤道:“云儿,我们已经到了。”

苏云闻言,面露不解:“到了?”

“嗯。”上官玉合轻垂螓首,遂淡淡张开绛唇:“只是你先过来。”对于娘亲的话,苏云永远不会违逆。

在娘亲说完后,便走到了娘亲身前,旋即就见娘亲伸出柔夷点在自己的眉心处,吩咐道:“你闭眼守灵,将五识收归一处,再跟娘一起进入虚空通道。”

莫非进入神树的虚空通道,连带作为洞虚强者的娘亲,都无法完全护佑自己的安危?

苏云听着娘亲的话,不甚明白娘亲为何突然离开大比,带自己来此。

反正心里就是有十万个为什么,想要问。

最为出奇的就是,放在以往。

苏云可能立马就会闭紧五识,听娘亲吩咐去做,但这一回并没有,因为可能是出于体内的变化,出于对寄宿在自己灵海之中残魂的未知探索欲,出于最近事态慢慢浮现的恃强争霸之心。

苏云第一次开口‘拒绝’了娘亲的命令,出口道:

“娘,云儿知道世间禁地空间,分列在域面无处,故而需要一定实力,或者一定方式才有办法遁入其中。只不过我也很想得知,神树作为禁地最为隐秘的存在,究竟是以什么方式存在在这个世间的。所以能不能让我亲身经历一下,云儿以入归灵巅峰,还请娘相信云儿的实力,我在虚空隧道之中,灵识也有自保之力,不会被乱流侵染神智的。”

苏云所言,顿时让黄丰皱了下眉。

他与苏云认识的时间不长,隐隐中感觉苏云与一月前相见的时候,变化了不少。

但这就难搞了,因为他知道且能带着上官玉合,以及苏云进入若木禁地空间的方法,仅只有许攸告知他的一种方式而已。

方式其中就是包括了苏云必须关闭五识,因为当初许攸当面和他说明白了,如果苏云不如此做的后果,他暴露身份事小,恐怕还会出现他自己都会姓命之危。

至于许攸和黄丰之间,虽然有些交道,但更多的却是威胁和互相利用。

许攸将黄丰强行绑定建木天命人身份,为他塑造若木木牌子,原因到现在,黄丰都想不明白。

不过,黄丰正就是借此铺垫出了一系列谋划。

谋划包括入凉所行,甚至大比的一切。

那么黄丰以身入凉的目的虽不能全数道出,但有一点很简单,女人!东方贞儿,女帝,自然也包括上官玉合。

都是他未来大计必须拿下的人,无论如何都必须拿下。

其中最为紧要的就是上官玉合,得到她。

对于谋划能够成功占据了绝对的重要性,而得到她的方式,从媚毒到获得裴皖,再包括现在以苏云威胁她进入若木,都是一部分,决不能有误。

在苏云第一次反抗上官玉合的同时,黄丰也是头一回在入凉后,遭遇到没有后招的变数。

冥冥中,上空清风扫过。

仿佛有一双久久注视的眼光,在关注着二人的动态,甚至于苏云黄丰二人的所行所思都在他的预测之中。

决然。

黄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上官玉合远山黛眉下,剑眸倒映云儿的神思下,初次出现了无法相信的色彩。

她哪里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云儿不听从自己的话呢?

矗立三人,草原远处。

坚毅不倒的蒲公英终究随风消散,上官玉合清颜顿显出两三分凝重,冷对向苏云道:“胡闹!自以为离开剑阁跟着柳舟月修行,长进了,是吧!还是你以为娘不知道你进入了拘龙山,经历了什么?你灵根本来就不算最为出色,而且难以修行,你知道为什么娘不带你去禁地修行吗……”

“……禁地之中虽然时间流速不一,有一日坐井,出井一年的说法。但禁地之中的灵气也是繁杂无比,即便能够让人快速提升修为又如何?事后根基浅薄,你又能结出什么化蕴景象,怎么挡洞虚的雷劫!?剑阁数年如一日让你挥剑,是为了什么,你的剑心难道就因为这些外物而变得拔苗助长,甘心自毁前程吗!?”

剑眸泛水,如涨秋池。

上官玉合说教到最后,都快变成只有骂了。

以致于让苏云听着都难免寒心起来,只是这种寒心,是伤心,也是裂痕。

即便不久前,苏云终于在娘亲面前,摆露出跨越伦矩的情谊,即便双方感情急剧加温,看似更近了一步,可这就是它所带来的下场。

苏云是不是爱上娘亲,到底是一种出于母子之情之间的痴恋变质,还是相处之下日久生情,都无从得知。

但无论如何这些情感最为根本的基础,都永远在她们之间,挂着两字丝带。母子。

这两个字,从出生就注定了上下尊卑。

那么想要僭越两字,哪怕是变质,还是出于双方的意见不一,都必须异曲同工地将它们隔绝开来,发生出地位的改变,也预示着如消失如不存。

且在上官玉合眼里,苏云不止是儿子,还是一名非常弱于自己的炼气修士。

修仙界以强为尊,从来只有强者才占据着话语权,从小到大,云儿的修行路,在她的眼里并非真的一无是处,虽然她言语之上会打压云儿,无数次贬低他的天赋。

然实际上,虽然一月前的苏云比不上那些天骄,她口里说着庸才,但压心底里道一句吧。

云儿绝不至于在年轻一辈中垫底,勉强还是排在中上游的。

但作为剑道天才的上官玉合,修行如呼吸,她或许根本不懂得如何教导如苏秋棠这种,能沟通天地灵气为所用的天才,可她自认处于洞虚强者的崇高地位,来教导云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奈何苏云离开剑阁,不到半年。

无论是拜师于柳舟月,还是获得许攸的福源,以及解开自身禁制的种种行为,都开始将苏云推向能比拟上官玉合天赋的地步。

本不善教导修行的上官玉合,便更加看不懂云儿未来的道,也无法指导了。

母子之情的初步改变,以及修行之道的渐行渐远,两者打击之下。

不管是上官玉合,还是苏云,都没有设想过这条裂痕的扩大,会慢慢延伸到再也无法聚合的地步。

青青草原上割据的局面,可惜没有羊,也没有狼。

—————————

这一夜里,注定远不止剑仙入蛮那么简单。

远在千里之外的凉州城,也在上演着一场场别开生面的相遇与初展锋芒。或与春深一色。

就在姜璇玑奋尽全力挡下上官玉合一剑后,她浑身被雨浇湿走出林间,体内气机已所剩无多,并且还要分出不少恢复的灵气,去治愈衣袂内受伤的清茶淡饭两蛇。

最终,她还是因体力不致,晕倒在了城门十里亭外。

天上明河璀璨,仿佛也在暗中照顾着这位天资不逊色于剑仙与女帝的少女。

姜璇玑晕倒在地不久,一毓轺辇压过泥泞的路面,缓缓向亭子方向驶近。

在轺辇前方有甚多宫女掌灯、持伞扇、挥动羽仪,将夜中荒凉的路面,熠烨出生辉亮色。

走在前方的一名掌灯宫女,很快发现了路面上昏软的姜璇玑,随即让轺辇停下后,便谴人往前打探打探,提着灯笼走到辇门前,轻轻向内里的主子,汇报道:

“禀楚王妃、九鸢公主殿下。前方一引外径道上躺了个人,挡住了去路。如今夜深,为恐有匪患袭击,我已暂使辇队停下,以待吩咐。”

未待话落半刻,轺辇帘子刹那掀起。

身袭官黄攒丝宫裙,头戴珠翠挽乐游的九鸢公主,腰携宝剑跃然而出。

先一步探出帘子的她,眨巴眨巴大眼,找寻向前方昏软的紫衣女子,再见其眸中倒映出人影,当即手转了转腰间宝剑,回身道:

“嫂嫂,快来看看。前方真的躺了个人。”

旋则,跟在九鸢公主身后。

大夏楚王妃卫家女卫素衣,随着九鸢的话语声,持书施施走了出来,瘦弱身影犹带凄柔与婉约,秀眉稍稍颦起:

“凉蛮径道,夜里躺尸?好生离奇。”

东方九鸢将灵眸甩了过来,瞧着打小相识的素衣嫂嫂。

在你口里,怎就成躺尸了。

万一人家没死呢,你就一言定生死?

没过一会,宫女谴去探查之人急步走了过来,半跪下礼:“禀楚王妃,九鸢殿下。前方道上躺着名紫衣女子,模样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似受伤昏过去了,无论小的怎么喊都唤不醒。”

言语过罢。

九鸢与卫素衣互相打量了彼此一眼后,东方九鸢开口吩咐道:“你们去把她搬进轺辇里面来。”

听到九鸢公主命令的宫女,纷纷皱眉作态,其中一人直言出声:

“殿下不妥,此人不知来历,万一是设计接近公主,欲醒来后对殿下图谋不轨,我等又该如何向圣人交待?”

东方九鸢于轺辇御上,俯瞰属下:“简直多言上谏!她一个受伤的女子,怎么对本宫和王妃图谋不轨?”

“这……”

宫女歪了歪头,莫非男的就可以对公主和王妃图谋不轨了?

“还不快去!”

“是。”

眼看紫衣女子很快就被宫女抬起,送往辇车。

东方九鸢手撑着宝剑,身子渐渐依向了嫂子,神色狡异:

“嫂嫂你说,这落难女子被人相救的戏码,换到话本里。她醒来后,会不会抹着红溜溜的鼻子,然后半褪衣裙,娇滴滴地在那本恩公说什么,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若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以报公子搭救之恩?”

“哎,看来明日早晨是无法到林山上观日升之景了。”迎着九鸢的话,卫素衣反先叹了口气,再道:

“话本里说的故事都是骗人的。换成你是落难女子被人相救了,会说出这话来吗?”东方九鸢仔细想了想,接而挺起腰肢,理不直胸也挺道:

“那要看看是谁了,要是长得丑,本公主只会说一句。多谢壮士出手相救,壮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九鸢定会回以重礼以报救命之恩。”

卫素衣:(•ิ_•ิ)?

她表情疑惑微呆,啧了声:“那要是救公主殿下之人,是方才你一直用天遁牌,不停观看回影赛录的柳孤舟,柳仙家呢?”

九鸢公主顿时脸色泛红:

“就他?待他能进了大比前三,拿下魁位再说吧。”

卫素衣听着此话,倒是来劲了,握书小手紧了紧就指着九鸢,撒调道:“哎呀,敢情你还挑上了呗。但换一步说,就算你喜欢人家,人家还不一定敢喜欢你呢,公主殿下。”

不知在想些什么的九鸢公主,眼中神思稍沉。

此后她手撑宝剑,给即将被搬上轺辇的姜璇玑挪了挪位置,再道:“池鱼笼鸟,焉知天地之广。不管说什么,本公主是绝不会嫁入剑阁的,这几日我已经打探好那苏云的情报了。有时候我真的想不通母后到底在谋划什么,为什么要让他这么一个长住山里的修道之人与我联姻,就凭他娘是剑仙吗?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本公主都会让那个苏云退婚。即便我是皇室之人,但我东方九鸢,也有追求心中所爱的权利!”

卫素衣缓后剪瞳淡淡看了九鸢一眼,垂头望着自己襦裙腰间的王府令牌,欲言不语。池里鱼笼中鸟,谁是鱼谁是鸟,谁才是天地?

待姜璇玑彻底被宫女抬进轺辇后,卫素衣独自先回身入帘,并道:“九鸢。”

“嗯!?”

“也许那个柳孤舟并没有我们在大比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我总感觉那个人体内有种我很熟悉又很陌生的气息。甚至曾经有一次他接近到我三步之内的时候,我心中隐隐就生出一种特别渗寒的感觉,仿佛就像是要把我给刺破一般,如果你真看上了他,或许还要多多考量。而且而且,我感觉……”

东方九鸢拧起羽眉,扭过头来:“感觉什么?”

卫素衣目视轺辇内躺着的姜璇玑面容,唇上颊角微笑:

“我感觉这大比是越来越有趣了。”

—————————

别开生面的相遇。

一毓轺辇又从城外行回夜里的凉州城,高耸的城墙为中原抵御了数千年来的争戈。

在城下拦马墙外,尚见一抱巨剑少女哆嗦地躲在暗里,跑入梦乡时,嘴角细细念叨‘娘亲娘亲爹爹,百灵会找到苏云的’多次话语。

渐转入城中,夜里阑珊的灯火。

由于在大比期间,络绎到来的不少修道人、江湖侠士在此敲响了热闹场面。

途径处,琼瑶轩高栋屹立,仍有不少宾客在内雕刻着一句句非凡的字蕴。

轩顶之上仓衣女子提酒依栏畅饮,酒液顺颈滑落,玉山荡露春色,姿容秀眼醺划下视,嘴角挂笑,似已看穿天下浮云风尘。

其旁落之处,亦可见发丝带红的女妇,将露出来的狐狸尾巴收起,并抹了抹唇角残留的浆液,对仓衣女子说到,你这酒也太苦了吧。

又进过,一持钵盂却没有剃度的佛家道人被人从勾栏赶出,在地上滚出了道道污痕,又爬了起来拍拍屁股,迎着轺辇逆行离去。

期间眼睛往辇轿扫过,单手持十,暗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后随着轺辇继续抵进。

一店铺之内,有个英气的小丫头抹了抹额间上的汗水,白嫩小脸似因讨价还价而生起少见的血色,最后还是站在她旁侧的白衣仙子,替她买下全城最贵的刀和枪。

而且还是凡人便可使用的化蕴级兵器。

接而在店外,还有个仙宫唯一男丁弟子,已老实求放过地跪在门前,含泪数着天上的星星。

如此一切景色皆纷纷,轺辇终是抵达到凉州城主府。

姜璇玑被送入女帝于凉州城的塌下居所,卫素衣与九鸢公主紧急调动御医,为其诊断伤势。

再将视野跃进楚王,姬少琅的府院落之中。

可见姬少琅将手里的奏折放在案几之上,再挂笑抬起头:“十万将士皆埋骨,又岂是一个赵相能填的?”

他身前的余序闻言,是面带苦色,站立难安。

不过半响,姬少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负手走到房中栏架上摆放的刀架前,顺着刀鞘纹理慢慢抚摸:

“我听闻你在楚州有一对儿女,在天涯阁修炼?”

余序骤然一惊:“殿下且息怒,臣定当为你寻到夜宫宗主的下落!”

“不不不,我对那个人的生死下落没有兴趣。”姬少琅如此道,将刀取下:“本王只是有一语问你。”

“殿下请问。”

姬少琅持起刀,笑着走到他身前,和和气气咨询道:“本王知道你与鹰房中人交往甚密,他们也有收归你的意思,只是你碍于入了鹰房便要与妻女割舍,而一直不答应,对吗?”

身为修士的余序默默听着,楚王的眼神如洞察人心般深刻其魂,让他生出一股股恶寒:

“殿下慧眼如炬,属下的确与鹰房中人相识,只是也算不上太熟络。”

“无妨!”

姬少琅笑着拍了拍余序的肩,道:“本王对你很看重,也很相信你的办事能力,这样吧。只要你为本王做一件事,本王保你当新任的监察司掌令,如何?”

余序登时睁大双眼。

替楚王办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监察司某种意义上是为鸽、鹰两房下,为求公务便利设立的组织,而且还与山、水两房有着密不可分,同有监察百官的任务。

严格意义上,监察司起建于洪庆帝期间,目的就是为了分担四房权利,所中官人直命帝皇,若不是如今女帝少理朝务,大小事都有意无意经过楚王之手,他余序又为何会站在这里与他汇报?

只是楚王收买自己,到底要是利用他,去做什么呢?

余序问道:“不知殿下要下官做什么?”

继而,只见姬少琅持刀走他身后,缓缓道:

“本王要你去鹰房,想办法套取母后在凉州此行,所有随行修士,以及暗中布置的所有事物。大小全然尽数都要得悉而来,并且你只有一日的时间去做这件事,还有……”

姬少琅说着,忽在后方伸出手,递出一未知是何物的小瓶来,继续道:“……本王还知道你与东方音女官苟合之事。故而需让你,不,应该是让东方音内侍,在三日后宴席上,往陛下饭菜上孝敬点心意。”

语言轻飘飘,余序则极为震惊地将眸子往小瓶方向看过去。

殿下,你这要办的哪是一件事啊?

分明是两件事嘛!

—————————

春深一色,视野渐迁回蛮地之中。

在进入这趟草原之后,三人已漫步了数十里,仍不见任何树木的影子,况且别说什么高大的‘神树’了,就连小小的树干都不见。

而换成黄丰所说的,要进入若木便需要苏云关闭五识。

上官玉合尚且不明白为何如此做,但对她而言,苏云的安全无疑是最为重要的。然对苏苏来说呢?

自出山以后,虽然在别人的目光之中,他只是消失了月余。

可在拘龙山一行加之各种奇遇,又度过了多少年华与艰辛?

少年郎的时间往往是很短暂的,也许就便是苏云自己,也没有察觉到。

自己在不知晓间,已经习惯了自己独自面对一切,思维逐渐成熟了。

不过。

僵持的双方,终究还是有人主动退了一步。

在面对娘亲的斥责后,苏云凝了凝神,略带笑意道:

“好了娘,云儿听你的话,将五识收起便是。只若有什么突发之事,娘切记要警醒云儿,切勿独自强行应对。”

此话说出,上官玉合心头的忧烦与悲怒终是散下了些。

那张冷若寒冰的素颜,显见动容,也退了一步,提手为苏苏整理了下冠巾,目含秋月:“等大比结束,就该给你行及冠之礼了,云儿想在哪里行礼?”

冠礼,意为大夏男子成年后的一种仪式,尤为重要。

按大夏礼,冠礼一般会有父母亲自,或挑选山上得到修士或儒家书生,提笔文封,再行加冠。

那么上官玉合此言,也是有那么一刻觉得,云儿已经到了不再对她,寸步不离的年纪了吧。

苏云对此倒没有什么感觉,是否行冠礼,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用处。毕竟冠礼对于普通大夏男子,还有着一个意义。

那就是在此之后,及冠之人就可以选择考取功名,入朝为官,炼气士则可以选择加入大夏四房等,获得供奉。

只是苏云嘛,对于朝堂没有半分憧憬,肯定不愿当官,也不可能加入什么四房。对他而言,大道在这天下,在这云间。

于是乎,苏云面向娘亲清颜,回应道:“不急的。”

或许是的,人嘛。

有时候脚步不需要走得太急,何不先提壶酒,走在凡野之间,去看看那世间的秀水明山,千岩竞秀。

也如娘亲斥责那般,或许在拘龙山一行后,苏云总感有什么担子被人压在了肩膀上,修行太急迫,都快忘记了自己修玄入道的初心是什么了。

瞧着苏云,上官玉合绛唇微微勾勒出浅浅笑意。

止于此。

在娘亲目视下,苏云缓缓闭起了眼,浑身气机逐渐收敛,连带着灵识都潜入了灵台之中,对于外界,从视觉到神念,最后到听觉,感官一切切变得与外界隔断起来。

看着苏云彻底将五感紧闭,上官玉合遂将身子转了过来。

剑眸之前,那个伪装成为剑阁大师兄曹少悲模样的黄丰,眼见地缩小变矮,直至恢复到一幅憎恶的面容。

“都按照你所说的去办了,那么接下来呢?”回过身后的上官玉合神色,再没有了望向苏云时的柔软,反满带冽寒。

站在后头的黄丰,从上往下打量了前方这具下作的尤物身段,丝毫不掩藏地舔了舔厚唇,道:

“还请上官夫人先走到小子的身边,如何?”

上官玉合闻言,剑眸立而往下一沉:

黄丰摊开手,乐呵呵笑了笑:“难道在夫人心里,小子就是个阴险狡诈之人吗?”难道不是?

也不想想方才御剑之时,在背后干了什么?

上官玉合手提红潮,忍着心里对黄丰的数落,斜眼瞧着他:

“我没有功夫陪你在此耽误,到底该如何进入若木!”

而无论上官玉合如何催促,黄丰依旧表露出一副不迫从容的表情。

面对着眼前这一幅成熟诱人的身段,特别是其衣襟下那两团高耸硕满的丰乳,在呼吸动作间,上上下下颤颤巍巍时的母性风光,难免还是心生激昂。

只是他也是不想在进入禁地前,去过分得罪上官玉合,再领受一次剑仙的剑意。继而。

黄丰平复了下那被撩拨燎原的火气,向着上官玉合,将右手平举了起来。

骤见一物从他手里显现出来,观摩上去,就似一琉璃葫芦,在里头的液体则通红如血。

或者说,这就是血?

上官玉合隐隐蹙眉,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黄丰很快就告知了她答案,只见他施手将葫芦盖拉开,下一刻手转地翻了过来,将葫芦内的血液尽数倒至地面之上。

着此蓦然,原本整个寂寥的草原轰然震动起来。

这是?

已近达洞虚止境的上官玉合,随之明了所有,没有片刻犹豫,她率先将红潮剑插入地面,将自身浩瀚的灵气以剑为媒介,灌入大地之中。

因为很明显,黄丰手里拿的就是血。

至于是谁的,与她无关。

但在血液落地的瞬间,上官玉合神识顿感觉得,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自己走入了一个掩藏在地面数十丈下,宽达数十里的大阵,都不知道。

而那个血液,正正就是这阵法驱动的秘钥。

大的要来了!!!

上官玉合虽不通阵法之道,但她毕竟是洞虚,在如此大阵出现之时,也能发现阵法中暗藏的空间能量。

想必这就是进入若木的阵法了,只是要驱动如此庞大的阵法,要么需要提前准备上以十数万计的灵石,要么就自处阵眼,往整个阵法灌输进足够运行的灵气为止。

此行入蛮本就匆忙,上官玉合自然没有携带如此多的灵石。

不过剑阁的灵石和钱钱一般都是交给裴皖来管理的,上官玉合也没有自己的小金库,所以便唯有一个办法。

狠狠地灌它,灌得满满就完事了。

咳咳,是阵法喔。

过了会,恰见周遭地面陆陆续续升起一崭崭弧光,直透云端。

黄丰插着腰看着眼前的人母尤物,鬓发螓额处徐徐流下的汗珠,划过脸颊,低入峰峦之间。

还有目之所见的,就是上官玉合的剑眉愈发蹙拧起来了。

因为这不输灵气不打紧,输进去了才知道。

这阵法也太欲求不满了吧,是要把她都榨干了不成?

而就在上官玉合开始感觉到,体内储蓄的灵气几乎都灌进去大半,还见不到底时,立将剑眸抬升起来,打算质问黄丰时。

遽然,一张黝黑丑脸就扑到了她面前。

“夫人似乎有些撑不住了?”

见状,上官玉合头明显往侧方偏了偏,眸子斜下睨刮着矮小的黄丰,道:“做甚!”

瞧着上官玉合摆出厌恶的表情,黄丰不禁将她与女帝对着他时同样的表情,做起了比较。

女帝看着他时,大多感受到的是不屑与玩味,而上官玉合更多的,反倒像两者有什么深仇大怨般,充满了难消的气恼。

不就是睡了你一个裴皖嘛?

至于么,还有很多呢,包括那个清水近卫不照样睡了,要是把所有做过的事都告诉她,岂不真要把他给宰了?

后方站着的苏云,头顶飘过一缕茵茵绿草。

然黄丰缓缓将手抬了起来,那动作从上官玉合胯下微微凸起的骆驼趾处划上山丘,最后落在了藕臂之上,又慢慢往下滑动。

气机正不断流失的上官玉合,胸口起起伏伏,不禁狠狠唲了黄丰一眼:“如果你不想事后断掉一只手的话,就请尽管摸下去。”

黄丰却笑着,以手背感受起上官剑仙肌肤如美玉凝脂般的触感,渐渐划向她拄剑的手上,最后往下轻轻一按,再将嘴唇附到上官玉合耳畔,伸出舌头舔了舔其润泽的垂珠,道:

“夫人想多了,小子不过是想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

妄论上官玉合剑眸瞪滞了多久,峰峦上下被挑动颠簸了多少次。

只见黄丰挂在腰间的玉如意在他随手一按后,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从中漫出的灵气继而纷纷开始借着两人交接的手,输入红潮剑,再灌入下方阵法之中。

其后,偌大青青草原从起伏震动,霎地一刻平静了下来。

上官玉合顿出声:“你……”

黄丰厚唇勾勒,乌溜溜眼神对向了站在上官玉合身后,苏云身上。苏云,你娘我就笑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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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

吸纳足够灵气的阵法开始运转,三人所站立地面,生出一个诡异的黑暗隧道,将三人皆给吞噬了进去。

不过没有人察觉到的情况下,隧道内有一能量,先行牵引住了落入隧道中的苏云。

而自苏云紧闭五识后,自己就好像进入了一道漆黑幽暗的房间之中,在内里度过的时间恍如隔世。

当他以为,唤醒自己的会是娘亲之时。

心里头,反唤起一道道声音。

“该睁开眼了。”

话出,尽若从天而下,自心底而发。

紧跟着,苏云慢慢将眼睛睁开,身体飘然。

心底总感觉身体有些不太对劲,就似不存实体,而是魂聚一般。

即再见。

面前清气缭绕,无上碧落覆映黎明璀璨,一颗高耸枯朽巨木直插云天之上,垂落枝条落阴九幽黄泉,敕根万里,渺渺长河随流无尽末途,悠悠岁月凉薄弥漫荒唐。

这里是?

苏云右手飞速握向了腰间绿卷,逐后眼前不知流向何方的长河源头雾气,隐现一巨岩。

巨岩之上,有老翁持竹竿垂钓长河,面相慈和,须发长白,睹眼流水念叹悠悠:“上无道揆也,下无法守也,朝不信道,工不信度,君子犯义,小人犯刑,国之所存幸也。”

听着。

苏云眉峰皱了起来,寻顾着四周,踏步向老翁处走去,一路走过,便听着他一路念叹,道理于耳而入,随心而走。

身体怪异感都悉数被抚去,仿佛间连气机都慢慢有了晋境之感。

监察到此状况。

苏云内心更发沉重,怎么再睁开眼,娘不见了,自己还不知道去哪了?还有,一睁开就看见个老者在那钓鱼呢。

不是,老头。

你谁啊!?

再道,苏云持剑走到巨岩下,恭身唤了声:“前辈?”

老翁听问不答。

苏云再持剑往前走出一步,拱手问了声:“前辈,晚辈能否打搅您一下?”宛尔,一股力道将苏云供起的手,轻轻抬了回去。

着后老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瞧了瞧苏云,朗朗有语:“苏先生过誉了,称我一声前辈,是折煞我了,其实该是我唤你一声前辈,才是。”

苏云的眉再度紧了几分,将手落下,看向老翁无钩垂吊的杆流处,轻道了声:“前辈,您这是做什么工作的?”

老翁:눈_눈

自己这不摆明了在钓鱼么。

这苏先生怎么傻傻的,与她说的不像啊!?

还有,都说不要叫前辈了,怎么还不改口,真是迂腐。

咳咳。

“苏先生不懂,这钓鱼啊……”老翁握着杆子回应道:“风浪越大鱼越贵!!!”苏云满脸疑惑。

好家伙,敢情是卖鱼的、自己哭错坟,呃不是,是找错地了。

“可前辈钓鱼又为何不用钩?”苏云指了指,道。

“咳咳。”听着苏云的话,老翁也不再卖弄面子地将无钩鱼杆收了起来,道:“苏先生不懂得一词。”

“什么词?”

“如钓。”

苏云微微后仰,感觉老翁话有玄机,再次拱了拱手,直取心中疑惑问道:“那还请前辈告知苏云一声,此地是何处,即后便不再叨扰了。”

“诶,等会。”

眼见苏云张嘴就要走,老翁是连忙招了招手:“苏先生莫急,先等会,咱还没到下一个环节呢。”

什么意思?

苏云望向老翁。

老翁便拍了拍巨岩旁的空处:“来坐坐。”

苏云着急寻娘,只好再说道:

“还望前辈能先告知苏云,此处是何等地界,我还要……”

“我说了……”老翁打断了苏云的话,再度拍了拍空处,神色端正,眼眸微沉:“坐坐!”

苏云站在下方,骤感周遭气场冷淡了起来。

这个老翁无论是怎么用灵识打探深浅都看不出境界,再用望气术观摩的话,又觉其浑身自带鎏金龙气,这老翁,不对!

或者说自己打探不到,那他的境界是已经达到了娘亲、女帝那种层次了?只是他这体内的人道龙气是怎么回事?

其后,苏云只好撩起衣袍,飞身纵上巨岩,站在了老翁身旁:

“那便打扰了。”

老翁瞧着苏云坐下,面色闪过一抹思索,极其细声地念了声:“长得倒是挺俊,怪不得她会喜欢。”

隐隐,苏云只看到他嘴动,却听不见声音,难免开口询问道:

“老先生,是在说什么?”

老翁没有回答苏云的话,微笑着:“其实按规矩而言,我是不应来寻苏先生,只是心中一疑惑,想向您求一个答案。”

苏云偏了偏头,他自己也还有很多困惑未解,又谈何为人解惑呢?不过,苏云还是施礼道:“前辈但问无妨,苏云知无不言。”

接而老翁着眼掸了掸苏云,缓缓出口:

“敢问苏先生,如何行千里路?”

苏云迟疑了下,读书人皆知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况且从他方才朗诵的句律来看,明显也是读过书明是非的,又为何如此问自己,那么自己又该如何回答他?

大约过了小半刻时间。

苏云才给出答案,指向岩下奔流向前的河水,道:“泽万物而不争,远浊近清,终至千里。”

老翁看着苏云的眼眸,听着念出这一句句话后,回过首方站了起来,两手持杆负后。

继后他嘴里跟随着给出的答案,不断念,不断渐渐远去。

直至传回一句话来。

“呵呵,所以我才会比不过苏先生吗。陆涯受教了,只是苏先生,此处在等你的。可不止我一个,他!我拦不住,这一劫还需你自己度过啊。”

听闻言。

这时苏云也已站了起来,目眺着陆涯老翁没向远方。

只是视野外侧巧木之下,现出的一个身影,霎时让苏云眼眸凝滞起来。朽叶飘飘。

顿现身影背身抬望穹顶,一袭儒衫挂刀,独立沧桑。

入眼都是那么熟悉,入眼皆是那么陌生,所因这个人苏云曾见过。既而。

幡然片刻,苏云下手掠去,五指如钩右握绿卷,旋踵拔剑而出,有雷动之声骤起,身子电疾般杀向前方,随剑下前行妄伴龙吟,空间之内朽叶同荡,伴旋剑气纵横飞舞,剑气所存处寒冷森然,轰劲倾泻,断是空间都被割裂出几丝骇人的裂痕。

这一剑之威,已有化蕴,这一剑所出,近达洞虚。

所名,叶落霄寒!

转息,苏云剑指树下儒衫背前。

只是苏云心境如此完美祭出的一剑,按正常逻辑来说,即便是洞虚也得慎重对待。

但就在其剑尖抵达近身的时候,却见那儒衫身影,缓缓将身子转了过来,接而拢袖抬手,端起两指徐徐夹住绿卷剑尖,过后剑中全数攻势散逸而去,皆奔在儒衫身后,化出一道道气象涟漪。

苏云目前。

儒士脸戴白龙面具,至高俯瞰而下,面具后两孔邃目有望青山凌凌,岁月长河万里,只是细看下又有无法看穿的栗烈,似隐藏着些许不忍与雅逸。

片刻慌神过后。

儒士先行冷哼了声,字正朗朗:“还算有点火候,但……你不会以为单凭这一剑真就足够了吧!?”

过后,儒士松开夹剑两指,翻手往后背掏去,横刀往上撼地下劈,砍向苏云。此一刀,没有任何灵气泻出,没有任何招式技巧。

然斩在苏云眼前,竟如似要将山岳劈开般霸道强大,而苏云届时自己正正就是那座山岳。

可苏云虽然惊叹,但内心还是没有办法怯意,动作迅速地将绿卷归翘,以脚踏地起阵,走桩沉身,两手凭天顶起,背后白玉十二重京楼顿现,硬生生顶住了儒士发难的一刀。

暂且不说,儒士到底出了多少力道,单瞥向其眼神中,仍是亮出了不少为苏云表达欣慰的思绪,既过后,面具之后传出数下声音:

“好小子!”

苏云则顶着天压般的刀意,额带汗水地挺起身形,满脸涨红瞪向儒士,即便面临难以抗衡的局面,嘴角反不甚微微勾起,淡然笑笑:

“倒省去了一番寻你的功夫。是吧,许攸!不对,该问问你,又是哪一念残尸呢!!!”

“也许是恶念也不说准。”许攸横刀下压,神态自若:“怎么臭小子。难道你很恨我!?”

待话说完,许攸刀意又更加重了起来,苏云一腿顿时被压得跪地,然还是毅然地瞪着许攸,执道:

“告诉我为何!”

许攸双眸微凝,目光并未放在苏云身上,而是瞧向远处奔流不息的长河:“为何?”苏云咬牙顶上去,道:“当年你为什么布局伏杀我爹!为何将一缕残魂流在我灵台之中,我灵海之内那根朽木,又是怎么一回事?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攸微微一笑:

“区区归灵炼气士,你觉得你有能力知道这一切吗?!”

说着,许攸放刀为拳,轰然冲向了苏云中腹,紧接着哗啦啦声响,苏云身体宛若脱弓利箭般,倒飞数十丈摔落在长河之中,翻起道道水花。

“有个人曾与我说过,天命之道,在于顺其自然。然而在这个天下,哪有什么顺利的?”许攸背负双手,瞧着从长河里站起的少年,淡淡道:“作为一个修行之人,我心自与天地比肩,自与日月同辉,那么你爹挡了我的路,我又有何杀不得?”

苏云从长河中爬起,面对许攸的话,再次拔出绿卷剑,河水于剑身上蔓延垂滴,紧跟着他再一剑递出:

“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然而苏云再递出的一剑,还是被许攸轻易化解,并再度被扇回长河之中。直到爬起来时。

许攸已安然坐在了朽木树根上,撑着腿以一种极为傲视的眼光,俯瞰苏云道:“小子,难道你就没有这样想过吗?成为至强者后,世间的一切都随你所用,随你支配,这多快哉啊!”

苏云直接干脆道:

“没有!”

闻言,许攸白龙面具之后的嘴角勾了勾,暗笑了下。

苏云道:“有什么好值得笑的。”

许攸慢慢将头垂了回来,飒地凝视苏云:“我杀了你爹,你杀了我一念残躯,已经算扯平了。但其实你狠我也无可厚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某种意义我们也许未必就是仇人,还能达成一种合作也说不定。”

苏云斜握长剑:“什么意思?”

继而,许攸念道:“这个天下很乱,乱得没有道理,但这个天下也很美好,美得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皆能悦目。苏云,你想知道我为何会杀了你爹,那么还想不想知道这个天下最根本的隐秘!”

苏云头微微一歪,以下眺上的目光看向许攸:“我并不想知道。即便我想知道,也不会通过你的口而去了解。”

面对苏云坚决的回话,许攸淡淡挥了挥手:

“世道如棋,你既已入局,又岂能由得了你!!!”

—————————

言着,许攸挥手一瞬间。

苏云整个人仿佛被禁锢了般,静立在长河之上。

而许攸则缓缓飘站到了自己的身边,接而他两脚轻轻点水,两人眼中光影当变似残梭般开始流动。

再转眼,二人身处所在,灵气错乱,天浊地裂,万里苍天积累雷池轰击大地,火山崩裂,甚为混沌。

这是哪?

苏云心中刚有疑惑,头顶上却迎上了颗巨大的黑影,抬目望去。

就见到一火煞流星正面撞来。

可眼观心起剑欲动,自己的身反没任何反应。

苏云就像只是置身在这虚幻的场景中,看待这一切切发生而已。

然未等流星直扑,站在苏云身旁的许攸,翻手支起了一叶浮萍,顺根而长遮蔽百里,将头顶的流星给顶了下来。

许攸再念道:“这便是天地初开,域面诞生之初。你怎么看?”

苏云被迫入局,终是环顾四周,道:

“了无生趣。”

“对吧,你也这么觉得。”许攸如此道,接着又言道:“可很快,有意思的就要来了!”

就在许攸话落之后,这初开天地的高空上,蓦地浮现出一道玄妙的拱门。

紧接着拱门碎裂,天下四极震荡剧烈,漫天洪水从天灌下,洪水之中夹杂的无上灵气,洗刷起整片大地,再跟着周遭传来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几乎目之所及所有空间,都生起一道道裂缝。

裂缝之中,有无数类似小世界、位面残存大陆破碎的残骸跃空而出,砸落在天地之中。

在九州东北处,一残骸砸开空间化为洞府,连同九幽下界,赤地千里;在东海拱门化地为岛,与天下融为一体,还有一些未能跃空而出的残余裂缝,又慢慢随着时间修补起来,直至稳定在天地虚无之中,成为一个个小禁地空间。

苏云眼看着此景象,原来自己所在的位面,曾经遭到过如此一场与别的位面庞大的相融撞击。

然就此还没完。

岁月一点点过去,可见天地逐渐稳定下来。

天下俨俨有了天下的模样,就连苏云落眼某一处未开辟的清净山山头,都有了熟悉的感觉。

生灵也开始在这世间,在这同一时间,于那洪水归入的火山海渊交融中,迸发而出。

万千生灵们齐齐诞生的瞬间,仿佛一不留神,就会错过了什么,一不留神,就又会多出了什么。

如此经历了一系列漫长高厥大植,又目睹了一系列诸多滔天巨兽,妖族称霸位面的岁月后,在东海岛屿上,那曾破碎的玄妙拱门不知是否在经过很长时间恢复了过来,逐渐自我归整,再散发出股股道不清言不明的力量,弥漫向整片天下,接而又化为满地碎片。

在此之后,又过去了上千年岁月。

率先是在岛屿之上,其次是在各处海面,河流,种种类似人族的生灵,正式迈进了这个世间。

而那诞生在岛屿的人族,仿佛因拱门缘故,衍而为人后便能出口有语,自备才智。

在岛屿诞生的人族后来开始与海面诞生的人族,繁衍混居分出三姓大家,最后又都迁徙至内陆定居。

然他们到内陆后,便很快参与到了一场场繁杂人族部落的战争之中。

出奇的是岛屿上的人族格外善战,他们受伤过后的皮肤甚至还会以很快的时间,便完成自我恢复。

因此日渐闻名后,他们自称为神裔,将自己的祖源之地命为蓬莱仙岛。最后千年大战,因为拱门也好,奇异能量也罢,

甚至有很多未破碎禁地小空间走出的诸多人族,也在这场漫长战争互相残食后,慢慢只剩余了三个人族部落。

其中规模最大的,便要数信奉天道,供养人皇的帝鸿氏部落。

而另外两个,分别是体魄黝壮,拜仰蛮神的乌谭氏;以及精痩肌白,深居北境的羌渠氏。

但就在天下安定不久,三大部落皆罢兵言和之际。

天空之上,又突然横生出一道玄妙的天门。

只是这回,这天门没有破裂也没有打开,而是在门缝中流出泉金色的光泽。

光泽落地化为人形,它无形无貌,璀璨发亮,背后自带十转光环,带有着簌簌神性,再观其身形又高近万丈,迈脚而过便有千里之越,惊人姿态无不让人族目瞪口哆,唤为‘神灵’。

神灵很快熟悉了人族的各种语言,并将天下以一步一州,分为十四州。

然后在废裂的四极八方,寻出灵气汇集之泉,各栽种下了寻木、建木、若木、扶桑四大神树。

又再盘膝在天下居中的雍州建木所在,为人族传道解惑,教导他们如何凝聚族中人的心气,归聚首领,作为龙气。

天下发生的一切,很快传到了,一些仍居住在蓬莱岛的‘神裔’耳内。

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神裔中负责祭祀,擅通巫蛊之术的姜家,仿得到了什么启示般,召集起所有神裔对神灵发起了讨伐。

神灵震怒,在几乎毁灭了蓬莱岛的根基后,转化为光泽飞升回天门。随后,人族混乱不休,逐渐成国。

岁月长替历代更迭,人族以心气信仰化人道龙气,助长人皇,王朝又回哺信仰能量传递至玄妙拱门处。

那神灵留下的神树都开始慢慢长大,并受到灵气滋补,成为人族、各部落、各王朝与太初神灵沟通的桥梁。

同步神树们还各自拓展自己的根脉,占据起了位面的诸多法则,如近同天道。

后来神裔三家,有恐天地运气被窃,耗尽最后的气力,将自身族群能调动天地灵气的方法,传阅世间,由此也出现了天底下第一批炼气士。

这些炼气士后来被诸多国度便称为山上人、修行者。

只是炼气士以天地灵气为修行基准,长久生活在各种山谷灵脉之地,心中向外逍遥自在,慢慢地就对所处的国度产生了抵触感,而国度又认为炼气士难以约束,遂施于各种法令约束。

两者相对的局面,让一场炼气士与王朝之间的抗争,终究打响。

期间此战,又由于神树特意掌控天理的缘故,炼气士境界终不见巅峰,被王朝以神树教导的凡人军阵之力讨伐下,缕缕沦丧又缕缕反抗。

逐渐天下演变为大乱的局面,几乎过了上万年。

禁地、空间、灵气的出现都随着岁月,渐渐变为隐秘,无人再得知。

然在万年前,神灵种下的寻木神树,诞生的寻木树灵开始放眼世间,在看了不知多少岁月后,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也许或怜悯或不忍,竟主动修改了这片天下的天理,将炼气士能够触动到修炼的天理桎梏,悍然拔高了一层境界,洞虚之境。

此后的她,先行将自身数万年积累化为万千雨露恩泽天下苍生,又再将体内本源凝聚为一柄仙剑,坠入世间。

仙剑无名有灵。

落入凡间后的仙剑,最终被一名少年有缘执起,凭借剑灵帮助,他成为了继往开来的第一名洞虚修士,又逐步凭自身悟性破开所有桎梏,走到炼气士的巅峰境界。

随后他提剑战人皇,平定了整个天下局面后,又三战神树,将神树与天门的联系彻底斩断。

过后,这名少年提剑站于天门外。

苏云在岁月长河的模糊记录碎片中,天门云雾朦胧,看不清内里。只见云雾之中剑影金光不断,最终……

那名少年背靠天门,气软无力地再看了看手中长剑最后一眼:

“仙子姐姐,到头来我还是败了。”

仙剑嗡嗡颤抖,似在回应。

可内里剑灵困于先前一战变得疲弱不已,已只能呆在剑身中,看着少年气息愈发衰弱,又计无所施。

“仙子姐姐,您说您还是神树之树灵之时,曾用神通往后看了很长很长的岁月……咳咳……”少年说着话时嘴角不断呕出血沫,已是油尽灯枯之象,然他还是将一双眸子转俯瞰向天门下广阔的天地,再含着血轻笑道:

“又可曾见过这一幕?”

仙剑悲戾,袭卷丝丝寒风,仿在答复着少年的话。

但少年脸上清净,反还露出不少怡悦,又道:“其实我没有怪罪仙子的意思。只是很抱歉呢,我不是那个能让这片天下清平的人,我始终还是没有做到。不过仙子姐姐,你说在未来,真会有一个人能另风不鸣条,开创鸿均之世吗?”

仙剑默然,抖了抖剑身给出答案。

少年淡淡笑了笑,送出了体内最后一股气机,撒向天地。

气机游荡,恍惚还飘荡着少年临了的一番话:

“仙子姐姐,那天您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已经想好怎么回答您了。其实你长得好美,美得就像在天上无数星辰里,最出色的那一条星河,所以就给你取个叫‘明河’的名字,怎么样?”

剑随此,也再度坠入世间。

就不知其有没有听到少年终末的话语。

事尽,世间有追随少年之人,将仙剑封祭于清净山巅,镇守剑墓。

剑墓之中第一批存剑破万,皆是此战战死的剑修所用之剑,起初祭坛有石刻字。

石上字:少年剑修太初长河,持剑凉薄……等等若干。

叹惋后世再度千年,神树逐渐恢复,遂将石碑毁灭,再次颠覆天理,愚昧众生。

寻木见状遂断送自身所有复苏希冀,以剑灵驱动凉薄剑,再斩神树,诛扶桑后败之,再用神魄将天理下最大的福缘灵气,汇聚成一本天书,分散世间。

其余神树见状,纷纷效仿,目的不明。

后世九州开始出现第一次大规模人族国度,并按照建木、若木扶桑所愿,记录下了后世人都知道的一段虚构的所谓‘历史’。

为:

神魔世代,天地折,混沌起。

太初神灵执剑开天地,定九州布天理,后散道远游飞升天门外,其栽植之神木以术法如雨洒遍大地,让炼气士修玄入道,觅寻长生,人族之主受神灵庇护,得龙气安稳世间。

这也是苏云,乃至当今天下无数修士,凡人都会熟知的历史故事。可当下,岁月长河能够展示出的万万年前的记忆,又与众不同。

它如流光般飞速闪动过苏云眼前。

站在身旁的儒雅书生,则并无半分心思观看,只将眼神落在了苏云身上。至此再无后续。

两人身边光阴再变,已回到寻木所处的天地之中,河流之上。

苏云还未从过多事物信息中,完全缓过神来。

儒士则将手中浮萍收回,再单手负后,淡道:“小子,你如何看?”

“我一直好奇读遍史册,怎么从未有一本能完整记载人族万万年之事。”苏云先是低沉望着脚下河水说道,可话后有忽凝目扫向许攸,眉峰蹙立:“你难道是想……”

许攸未让他把话说完,出奇地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有得偿所愿之感,缓地又骤偏首,对着苏云以高临下姿态,摊开双手往前迈动,凛然沉声说道大计:

“臭小子,你想得没错。本尊算无遗策,早在数十年前,就得知你会成为挥动仙剑之人,故而才布置下此瞒天大局,为的就是能以魂夺舍于你,求的就是要控制仙剑,凭这段被抹去的历史岁月,威喝神树,最后执令整座天下,让这世间所有人皆奴役在我脚下!”

苏云没想到会是此,立喝道:“你休想!!”

“哎。”

许攸叹了口气,回过身:“你爹当年无意得知此计划,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但最后呢?所以你再想想,只要你将这具身子主动交予本尊,本尊可以答应你,不会扑灭你的神魂,将来于这天地间长生不死,我们共同掌控九州四海,岂不快哉?”

苏云又怎会是如此之人,率先想从乾坤空间拿出天遁牌以联络娘亲,然片刻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娘亲能否跨越虚空到此,真说不准,而且面前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甚至比娘亲还要危险。

于此如此,苏云将手放在绿卷剑柄上,道:

“我即便死,也不会让你得偿所愿!”

许攸沉脸,望着眼前的少年郎久久,接着一笑:“哼不急。小子,你要走的路还很长。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说罢。

许攸回身望向岁月长河末端,苏云则忽然自己慢慢模糊消失在此片小天地间。随后枯朽的巨木下,再无身影。

也许,还会再见吧。

—————————

凉州城主府。

内院月色透纱,身披金红龙袍的女帝背手拿着一张鹰房新研发出来的兵器制图,直面眼前山水屏风,红唇密闭良久,才将它交到身后服侍的宫女手上,并传达口谕:

交给工部。

待宫女走后,女帝蓦抬起浅金色凤眸扫向北处,继而轻蔑一笑。

说道:“上官玉合,即便你去了又有何用?来人!”

站在门外恭候的瞿竹立而探进身来,俯礼问道:“陛下。”

女帝甩了甩袍袖,转过身:“你持我旨意,于北城门外等候国师弟子柳孤舟,责其于今日大比后,自到城主府见朕。”

瞿竹闻言,偷偷瞧了瞧女帝,又低下眼:“喏。”

紧跟着女帝又道:“另外,让鹰房传信,速召四房房主亲至凉州,不再容耽搁。并且……”

说着说着,女帝越过屏风,走到了桌案旁坐下,充满弹性的皇家美臀压向椅面,单腿翘起,手指轻敲案面道:“同时,邀蛮族太子乌木威尔见圣,以及……”

话到最后女帝神色似隐隐皱了皱凤眉,歪过眼瞥向那被她丢至床底下的‘如意’,缓了缓后方才道:“让剑阁曹少悲也前来见朕。”

“遵命。”瞿竹得令,开始双手叠腰弯身后退。

可。

女帝又是一声:“等会!”

瞿竹停下,略带狐疑打量向屏风后的惊鸿帝影,着见女帝张开红唇:“假若曹少悲要来,便把他带进这个房间内。”

瞿竹深吸口气,再应了声得令后离去。

只是瞿女官离开后脚步很急,两手不停绕着手提灯笼,心想着。

前天的蛮族小王子,今日又是柳孤舟,又是蛮族太子,最后又是剑阁曹仙家,而且怎么还直接把人邀进厢房了,陛下她……莫不是在养面首?

呸!

瞿女官摇摇头,拨乱思绪。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呢,堂堂大夏女帝要养面首,传出去像话吗?

太不像话了!

不过陛下这么多年一个人独处深宫也难免寂寞吧,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想在宫内恰对食,也没个小细狗敢的。

哎……可惜天底下的男人很多,又有几个配得上陛下呢。

要是少琅他,哎……

瞿竹心里的各种小九九,远处此时黎明将起。

—————————

话回到苏云被牵引到寻木禁地的时刻。

在穿过空间隧道传送到若木后,三人陆续出现在了一片小空间内,触地冰面,扫目观望,一颗不算高耸,枝干深赤,青叶花红的大树扎根在了冻土中。

上官玉合身为洞虚剑修,自然也远比苏云和黄丰,更快能适应这种传送的不适感,甚至对她来说,其实和寻常开关门出入,没啥太大区别。

不过自踏入若木,她就能感觉到自己的境界被禁地压低在归灵,感觉还是甚为怪异的。

再观黄丰就不同了,小小的境界在传送后,呆瓜瓜似站在原地,仍然在调节体内气息的动荡。

见状。

上官玉合便没有先管黄丰,打眼看了看平静的云儿后,便提着红潮剑,走向了若木。

感知到夏朝洞虚修士的接近,若木神树第一时间便作出了反应,一道光状人形从树身中探了出来,站在了上官玉合面前。

“还请剑仙止步!”

人形开口便是让上官玉合停下脚步。

然而剑仙又怎么可能听命行事,提着剑就继续往前走,并冷冷道:“将若木神树的所有木牌,都交出来。”

见上官玉合不依不饶,眼看就要杀向若木之时,只是若木又怎么可能真的交出来,如果上官玉合真的要开战,它估计会立马通过法则,召唤蛮夷两地所有洞虚。

然人形还是马上开口:“剑仙不过是想确认木牌子,是否绑缚了令郎,我可以告诉你!”

听到此言,红潮剑随即往前直指,上官玉合神思冰冷,似在等待。

人形偏眼察了下她身后的黄丰与苏云,抬起手往下挥了挥,自若木树内牵出的一缕命运气数线丝直引向苏云心门,展现在上官玉合面前,再道:“确有此事!”

上官玉合得到答案后,剑眸失彩:“怎么会?”

紧跟着,上官玉合剑气就嗦地一下,往前滞停在人形之前:

“把它给我!”

人形无奈提起手,指了指黄丰:“已在他手里,其实那木牌子为天道所赋予,我也无能为力……”

“荒唐!”上官玉合冷脸驳斥道,眉心一点剑纹闪烁光芒,剑气隐隐发泄,境界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

“天道?什么狗屁天道!那是你们的天道吗?”

人形戾戾沉了沉眼,再开口:“当年苏剑仙曾想与我等,共创仙盟,我等无不听从,但事情结果又发生了什么?到这一地步,我们也是不想看到的。”

此时,黄丰也从调节中恢复过来,并开始往上官玉合方向走去,道:“其实当年苏青山一事,我都已然了解。只可惜啊,英年早逝。留下了这么一对孤儿寡母,真是……”

呵呵。

黄丰走至上官玉合身旁,阴阴笑了笑,既后手便搭向了剑仙的饱满臀峰,五指深深陷在软肉中,轻轻揉动道:“真是让人可怜。”

上官玉合拧了拧黛眉,出奇的没有打掉他的手,直抬眸望向人形,道:“为何要绑缚云儿的木牌。”

不等人形开口,反是黄丰先接过了上官玉合的话,解释起来:

“他们也不过是遭人胁迫而已,事情其实很简单,只是夫人得耐心听上一听。”人形被迫目前犯,观着此状。

远处苏云同理,就是没有睁不开眼。

“实则,我在听到的时候,也很震惊。原来还有着如此一段过往,倒也真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但其实说到底,无论是夏,还是蛮夷不过都是一族人嘛。”黄丰说着。

上官玉合亦在思索。

当年,上官玉合随苏青山云游天下。

虽然青山似因前路险象环生,没过多对她乃至女帝、清璃说出太多,但旁敲侧击下,青山的红颜们或多或少,都对四大神树的隐秘了知不少。

而得知到所有事宜的苏青山,似乎是接触了建木,通过它,问剑威胁,并打算创立仙盟,邀百家汇集,辅助夏朝一统天下。

只是到最后,壮志未酬,就被悉日的好友许攸,伏杀在了拒龙山。上官玉合事后猜测两人应该是生出了某种道争,方才至此。

而两人又该是什么道争,上官玉合并没有继续深究下去,自接任剑阁后,养育云儿的事,对于她一个孀妇来说,更为重要。

但黄丰接下来说出的一番话,倒是另上官玉合整个世界都为之崩塌。

“当年苏青山许攸两人参悟天书,苏青山本曾想抽起剑墓祭坛上那把仙剑,继往圣未尽之事,对吧?”黄丰似笑非笑瞥了一眼上官玉合,摸着她臀峰的手,开始逐步往上挪移,再道:

“然而很可惜的是,无论是他还是你,作为天下剑道巅峰的翘楚,都没有办法做到。但苏青山对此并没有感觉到气馁,他相信着没有那把剑,他照样能够安定这个天下,所以他辅洪庆登基上位,让夏朝为之聚力,欲歼灭蛮夷后,以强悍的实力裹挟神树命数,再创出一方仙家庭地,为之仙盟……”

“……在他的夙愿里,仙盟一成。天下九州灵气将全为之所控,全数仙宗,炼气士无比以他为尊,甚至天下炼气之人,会在他统筹之下越来越多,最后变为一个无比华丽的盛世。真是好大的愿景,让人敬佩与向往。只可惜没走到头,就得了个身陨道消的下场。”

上官玉合感受着这小鬼那双手,一如既往地在自己身上讨取便宜,身体稍绷,却未能太多顾及,心中所有神思都落在了交谈的话题之中,瞪了眼黄丰道:

“你怎么会……”

黄丰松开了得寸进尺的手,笑了笑:

“你想问我怎么会知道?呵呵,毕竟我也是一枚棋子啊,只是我这枚棋,没有半分做棋子的觉悟。所以我费尽心思去摸索,还好的是,蛮族可不会如你们夏朝一般,抹去苏青山与许攸曾经的过往,所以我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还了解到了苏青山的……呵后手!!”

上官玉合眉梢深蹙,放下了前指的红潮剑。

有时候人的软弱,是一退再退的。

上官玉合明面清冷傲然,但她内里的一层面纱,早已经在作为人母多年后,变为了柔和。

看着上官玉合的动作,黄丰心底暗喜。

虽然他所知道的大多是通过许攸,或让老秃奴推演出来的,但不代表他不能将之加工成一个完美的谎言,化为己用。

于是乎,他接着说道:“实际上,你夫君当年何等人杰,怎么可能想不到此事!所以,在苏青山被许攸杀害之后,他仍有部署,那就是……”

说着,黄丰将手指向了苏云:

“那就是你的宝贝儿子,苏云!让他不复在这世上!!”

上官玉合面容变幻:“怎么可能。”

黄丰踏前一步,走至上官玉合身前,直抬丑容于其胸襟之下,越过两团高耸山峦,逼声道:“怎么不可能。一个男人想要得到自己想得到的,就会不择手段去得到,不是吗?”

上官玉合似已想出了什么,左腿往后踉跄了下,清眸遂转向云儿:“不可能,青山不可能如此做。”

说着,黄丰立拉住她执剑的手,将上官玉合整个身子给拉了回来,七尺有余的曼妙身段与矮小黝黑的身影相近,娥髻发丝垂落,冷艳无双的绝颜直面黄丰。

“夫人那么聪明,也早应该想得到才是啊!可你不敢去想,更不愿意接受,剑阁为何会在你夫君死后分崩离析,钟承义为何自立山头,其实道理很简单。”黄丰闻着面前熟润剑仙发间传来的香气,话里含讥道:

“早在苏青山死前,就曾预想过许攸会阻碍他的大计,所以他曾找上过神树,让他们抽取苏云的命数,最后留下一道禁制在他体内,为的就是最后可以借躯还魂,你自以为你自己能够解决一切,可笑!”

上官玉合明显抗拒黄丰的行为,然眼神中却因他的话语,逐而意乱不定。

黄丰又道:“其实无论是苏青山,还是许攸都是自主聪明。做下来一场大局,到最终棋盘还不是落到我的手里……”

“苏青山料想到死后,国师柳舟月深谙阴阳道术,定会将他的神龛偷取,行复苏之法。然这种复苏之法,无以让他达成巅峰境界。所以他提前与建木通信,国师复苏事发之时,将他塑造好的神魂带走,事后只需苏云将仙道根据调理踏实,待其步入化蕴悟道大劫之时,正式夺舍!”

上官玉合剑眸含煞,被黄丰抓住的手,挣扎开来:“青山不是这样的人。”然在若木禁地里,上官玉合此刻境界与之相当,除非凭命刻意冲开束缚,还是难以凭借体魄挣脱他的手。

黄丰再道:“怎么不可能,饥寒起盗心。大夏饿殍遍地,易子而食的事,发生得还少吗?你若不信!”

话落,黄丰察了眼神树人形。

人形即懂得了他想要什么,接而手往虚空一探,连接到建木禁地的空间,两者达成联系后,光幕闪烁,一具灵体随虚空穿度,飘在了空中。

上官玉合撇目望去,黛眉长皱,仍是不相信地摇头:“绝不可能!”人形随跟口道:“他所说的皆是真的,大道可鉴。”

“不可能,怎么可能。”说着,上官玉合就用力撇开了拽住她的手,红潮剑一绕便搁到了黄丰喉前,道:“你究竟又在想什么阴谋!”

剑仙虽不沾世俗,但绝非笨人。

记忆里的夫君焉能是如此侈欲窃图之辈,不过是面前这个黄口小儿淫辞邪说,目的想来也只有那个!

只有那个!!

念到此,上官玉合纤腴雪白的两腿,莫名贴抖了下,滚圆肉臀间银金色锁链捆缚,插进耻穴中的玉如意颤了颤,流过湿漉黏蜜的汁水,欲滴欲坠。

黄丰忽哼地一笑,眼神逐发勾戾:“常说大夏剑仙何等冷傲,不过是个闷骚贱货。不愿意相信,那你可以杀了我啊!”

上官玉合握剑的手紧了紧,却没有用力刺过去。

黄丰倒是神态自若,用手轻轻拨开放在脖子上的利剑,道:

“从进入夏地起,我就立于不败之地!你不敢杀我,即便我说的是假的又如何,是真的又如何!上官剑仙,你只需要知道一点,神树如今与我站在一起,至于我们打算做什么?抱歉!你还不配知道。但是你也要明白,只要木牌子在我手,无论何时,苏云的姓命都在我的手中。这是事实!”

“你……”上官玉合冷容如霜,莫提洞虚修为会被归灵修士所威胁了,自己好好的一个成熟妇人怎就会被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鬼给讹诈呢,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忽然发生,自是让孤高于顶的她,难以接受。

乍时,黄丰又笑着举起手指,移向苏云:“不过小子还是好心提醒一下上官夫人,苏云现在的状态可不对劲呢。”

听到黄丰的话,上官玉合迅即望向云儿,接着就往云儿方向冲了过去。无论何时起,苏云永远是上官玉合的软肋。

在来到云儿身边后,上官玉合神识便开始游走在云儿体内,手指也探在了云儿的脉门处。

没过半息,她的神情便是一变,无比慌乱。

只因为云儿的灵脉彻底停滞了,就连同心门搏动都变得虚弱无比,这种状态怎么可能出现在云儿身上,这可是命在悬丝的状态啊!

上官玉合已是急了,红潮剑都被她随意丢在地面,眉心一点剑纹瞬间爆发,冲破了此地对于境界的束缚。

黄丰反从容自如地,手挖着耳洞笑道:“我建议你还是先带他离开这,否则再拖下去,可真的要死了。”

言犹在耳。

上官玉合眸光复杂地刮了眼黄丰后,就着急地打开虚空隧道,窜了出去。可上官玉合并没有关闭虚空,仍给黄丰留了一条路可走。

因为上官玉合也明白,她入局了,但云儿的状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显然黄丰是肯定知道的。

要是自己实在解决不了,那么也只好……

在上官玉合抱起苏云离开后,黄丰则慢慢回头,瞧向了若木人形,目光很是深沉,没有了往常的放纵不羁,道:

“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大夏女帝也去见过建木了。”

人形得言,向黄丰俯了俯礼:“大善!”

“收起你那些虚情假意,那玩意我见多了。”黄丰挥了下手,继而漫步往前拾起红潮剑,再挺起乌溜溜的眸子,定向人形:“说起来,建木当时可真想要杀了我啊。”

人形随道:“要瞒住女帝谈何容易,还望见谅。”

黄丰意味深长的抚弄红潮剑身,直视人形:

“其实,你们真的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了吗?”

人形默然,不答。

黄丰见此,阴笑了笑:“也罢,说与不说都无所谓。至少时下我觉得你们很顺我的眼,但我也希望,你们可以认清楚一点!”

道着,黄丰抽冷子手弹红潮剑,腰间玉如遇发出三色光彩,一抹剑气借此发力刺向人形无模脸庞,割出一道淡淡的光痕下来后,说道:

“上官玉合是我看上的女人,刚刚你不应该动杀念!”

人形与黄丰对站,没有任何情感展露,在久久后它道:“那希望,这不会另我们彼此的合作变得不痛快。”

黄丰整容敛色,一笑:“那自然不会。”

话落后,他便拿着红潮剑,离开了若木禁地。

—————————

此后。

一抹剑光骤破虚空,来到在凉州北城外的乡野屋舍内。

上官玉合从虚空中遁出后,急急忙忙抱着云儿寻了处城隍庙,跑了进去。剑仙迈开步的白玉高跟,在破烂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沿着庙宇内城隍像的视线下看,只见她将苏云放在了地面上后,开始往其体内灌溉进所有了气机。

没过一会,黄丰慢悠悠从外走了进来:

“神游魂离,你再怎么往他体内灌溉灵气,都没用的。”

黄丰的声音传来,上官玉合就是一回头,清冽剑眸满是杀气。

接而黄丰笑了笑,将红潮剑插在地面上,摊开手:“何必呢?”

“出去!”

对于上官玉合的叱退,黄丰并没有理会,反继续往内渡步,边走边道:“你作为洞虚,难道不清楚苏云如今的状况吗?”

上官玉合作为剑修数十载,只善杀伐不善医术,对于她来说平生唯有一剑,当今炼气士中杀力数她最强。

然她的神识方面的造诣比不过女帝,对于法术神通的应用也比不过柳舟月,至于救人,天底下谁不知仙宫宫主苏清璃,回春妙手的本事?

总得来说,天底下可能没有炼气士杀力能有上官玉合强,但除了剑与云儿,她真的一无所有了。

不过即便对苏云的状态把握不准,她个人修为在这天下作为冠绝魁首,依旧能从高地反推倒出云儿的问题。

简单点说一句,苏云就是魂丢了。

去了哪,不知道。

上官玉合眉头沉凝,想了想后,就再欲抱起苏云前往一个地点。

而那个地点很简单,便就是沙海禁地,扶桑所在。

扶桑虽然不知为何失去了灵神,但其枝叶数来有寻魂之效,其果实更对火炁炼气士有造化珍宝的功效。

所以既然魂丢了,那借用扶桑叶的功效,寻回来便是。

只是上官玉合因情急云儿,却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扶桑叶,黄丰曾经就在沙海取过了。

如此在她想要抱起苏云时,一旁的黄丰从储物戒中当着她的面取出三片扶桑叶来,并且开始在手中以灵气催炼,凝出一滴浆液,再甩指射向苏云额间灵台。

三片扶桑叶,足矣炼制丹药,进而培养出一名杰出归灵修士的神物,黄丰却就此用在了苏云身上。

实际上黄丰没半点在意,出手后盘膝坐在了原地,瞧着眼前依旧沉睡的苏云,暗自恢复起了灵气。

空手炼药看上去轻轻松松,但对于他的修为来说,还是有着很大的负担。

说起来,黄丰完全可以不出手‘帮助’苏云,甚至如果他没猜错,苏云的魂应该是被许攸弄走了。

许攸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推着自己走向某条势态之人,只不过黄丰从未相信过许攸是在帮助他,反而是在利用他。

鉴于此,黄丰相信,即便不出手,苏云的魂早晚会自己回来。

而且有可能,还会有难以预料的情况发生在苏云身上。

那么黄丰又为何愿意去‘搭救’呢,无非是想在上官玉合面前卖个好感,意思就是:虽然馋你身子,但他也不是个罪大恶极之人,你没必要一直死死怼着人不放。

何为剑仙,黄丰心里认为上官玉合这个剑仙,还是乖乖被调教成贱仙,更好。

固然他的心底也没那么善良,黄丰眼中倒映苏云身影,虽露出几分隐志相及,但大多还是互相提防的神思,假若如果真有机会让他杀了苏云,当下又不会被上官玉合质疑自己,他会毫不犹豫去做。

常听说一句。

满嘴的情怀大义,一心的世俗名利,唱什么命不由天,却笃信自己才是天命之选!

实诚一句,黄丰不认为自己会是什么天命,自己又还精于计算得失,可即便不是,难道他就不能逆天而行,走出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吗?

所以。

不要管外人的抨击指斥,挑针打眼,而是要坚定自己多年来做出的成果,既然一路都是磨砺来的,那么结果如何,便由自己才说了算。

走在修行路上的人啊,路在就在下,管它是歪的还是直的,翻过几座山,自然是宽又阔的通天大道!

如此,天命什么的,天下什么的,神树什么的,还重要吗?

只是说回黄丰,要是天命是说什么为了苍生,为了什么狗屁大道,他毅然决然地便会往苍生吐一抹唾沫,再道一声:

不!去你妈的!!

天底下不该只有一种声音,人更不能忘本。

如果说苏云行事,随心而行,那么讲究的就是心既理,心中所现的良知便是真理。

而黄丰行事便是从心,从心而行,无论是歪理还是大道理,只要能让他自己过得去,便胜过无数圣贤书上的格言。

黄丰不认为自己是在拯救苏云,只是让此达成自己想要的。

至于什么是想要的?

“扶桑叶小子又不是没有,何须劳烦剑仙跑一趟?”黄丰闲淡淡道,眼珠子落在了上官玉合身上,望着这个身段下作,气质冷艳的尤物,忍不住就浅浅笑了起来:“只是单单几片叶子,似乎还不足以将他的魂给牵引回来啊。”

上官玉合没空管黄丰那让自己浑身不自在的猥琐视线,凌冽剑眸时刻担忧落在躺在地面,一动不动的苏云身上。

虽然借由扶桑叶让云儿气机稳定了不少,可云儿明显还是神游不聚的状态。稍微缓了缓后,黄丰则开始往上官玉合方向,行去。

不知是上官玉合太过于关心云儿,还是压根习惯了黄丰的行径,居然丝毫没有在意到黄丰靠近到了她的臀后。

剑仙自带的熟妇体香,沁入鼻间。

黄丰届时蹲在她的身后,猛不防拿腔捏道,阴恻恻说了句:“其实小子倒有个法子,能让苏云的魂马上回来,只是……”

黄丰说话的声音如此近传来,上官玉合不禁便倒立起长眉。

然为了云儿,不管什么要她做什么都愿意的,然待她正要出口问明时,黄丰的一只手却穿过裙袂,直接摸向了她的肉臀,糙躁又厌人的温度随即从臀肤蔓延周身。

即后,上官玉合蓦地偏转过身,一巴掌往黄丰方向扇了过去,啪地一声就此扇在了黄丰脸上,肿得迅速发紫。

随着动作,上官玉合脸容变转深寒,剑眸更是无比冷冽,气愤姿态让饱满胸脯不间断上下颤动,咄咄道:

“本宗陪你玩够了,不要认为能借计做什么,你还不配!”

黄丰慢慢回过头,脸上发麻刺痛,对向上官玉合那双望自己,犹如看向某种肮脏畜生般的眼,道:“不配!?呵,夫人似乎还没有认清楚处境啊。好,我是不配,可你呢又算什么?”

黄丰说着,眼珠开始往上官玉合腿畔滑去:

“立什么贞洁牌坊,中了我的药后在房中脱衣遐想,在沙海里又是谁主动骑在人身上,磨着我的阳首在那哼吟,又是谁在自己儿子身边时,在此时此刻,屄穴里都还插着一根如意,泛滥成灾流出一汪汪淫水?”

上官玉合被说得面色红白闪烁,想要找补,又无法明辩出什么。

是的,无法是这个小蛮子在那坑害自己,可自己也的确做了。

念到此。

上官玉合剑眸稍稍瞥了瞥云儿,要是云儿神魂真的回不来,不!

没有这个可能,即便黄丰不出手,她自己也可以再找办法。

随即上官玉合蹙着眉,手指了指门外:“不管发生什么,你都给我出去。以往的事本宗可以既往不咎,出去!”

“你以为一句既往不咎就可以将所有事情,摆脱得一干二净吗?”黄丰冷笑着,继续说道:“醒醒吧,九州第一剑仙!从你接掌剑阁以来,夏朝可有把你这个剑仙当一回事?可笑的是你那死去的夫君,死后都还想要夺舍自己的儿子。而且不光如此,我还有更劲爆的没有告诉过你呢。”

说着,黄丰掏出天遁牌,光幕闪烁。

继而又见他手一翻,将天遁牌一幕留影画面,呈现在上官玉合面前。

画面中,豆花店内翻腾倒散的桌面,有姿色熟美的少妇,衣裙不整地靠在苏云怀里,妇人乳团压云胸,脸颊带泪的场景,让人遐想。

“薛曦月,怎么可能!”

上官玉合目视眼前画面,轻轻摆了摆头,发首上步摇一晃一晃,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不可能,云儿不会的!不会的!”

道着,上官玉合就拍过黄丰手里的天遁牌,回过身看着苏云,柔夷紧紧抓着云儿的手:“不会的,云儿怎会!?。”

黄丰扬起手,搂住了上官玉合的腰肢,贴着她的耳附声道:“怎么不会,他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个男人,男人嘛。谁没想过三妻四妾,儿女成群。更何况……”

黄丰话到一半,天遁牌又给放了出来,一张柳舟月以足抬起苏云下巴的画像又被其呈现出来,再道:

“想来你这辈子,还真是悲哀。丧夫背你而去,图谋位列仙班;你费尽半生培养出来的好儿子,终归也还是会抛弃你。”

上官玉合黛眉之下的剑眸,随着黄丰的话,神色愈发变得哀戚。

娘亲和云儿终究还是隔了一层难以打穿的墙壁。

因为到头来,上官玉合发现自己到了剑道之巅,修炼到洞虚止境又如何?终究是谁也护不住。

只是这时候,上官玉合仍旧攒紧云儿的手,究是问了声:“你……先说一下,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救……唔。”

话未落地,黄丰陡然用手勾住了上官玉合下颏,将她的脸转了过来,笑道:“办法很简单,欢喜寺有一法器名为引磬,能有勾魂寻魄之功效,想要用它也很简单。”

黄丰再向前迎头,附在她耳畔吹了口热气:“让小子帮你把那该死的如意弄出来,如何?”

上官玉合身体稍稍僵住片刻。

接着黄丰又道:“待事后,苏云的魂定能被牵引回来。”

黄丰咬字清晰,似乎真的只是想要把玉如意拔出来。

上官玉合对于黄丰,自是瞧不起的,黄丰口里说的事情也还远远没触碰到她的底线,所以她在犹豫。

如果只是拔一下……虽然会被他看到什么地方……但该看的他也早看过了,要是能救云儿,只是为了云儿的话,再付出一点似乎也算不上什么。

黄丰望着上官玉合,看穿了她绷紧的身体在犹豫什么,继而又补了句:“夫人请放心,小子绝不会得寸进尺,怎么样?”

经过不少的挣扎与犹豫后,上官玉合也不傻,皱着眉要求道:“先把引磬给我。”黄丰笑了下,翻身将引磬交了出来,然后道:“夫人,应该会用吧。其实倒也不难,你只需灌溉灵气一直摇晃默念苏云的名字待魂回身,差不多便成了,只是这个过程也许要很久而已。”

上官玉合拿着引磬,能确认黄丰所言无假,只是……

这该摇到什么时候啊!

言时慢,动时快。

就在黄丰交出引磬过后,他就硬地搂着上官玉合的腰,将她两脚分开,把臀部翘高,整个人扭跪在了苏云面前。

剑仙娘亲跪地的姿势,期间粉光若腻的膝盖压红了肌肤,欣长玉腿蜿蜒出迷人曲线,两只白玉高跟轻轻抬离地面,越过半透明的鞋底,雪嫩清美的足弓至于眼前,绑在脚踝处的红绳更为此增添了不少香艳姿色。

无论何时看到上官玉合,她总是完美的,完美得如如圭如璋,完美得居于云端,不敢僭越。

只是她终归是一个妇人,继而又是成熟的,成熟到让她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放荡性感的韵味,就像随时能从树上摘下的果实般,狠狠地咬伤一口,都丰富多汁。

天下的白衣剑修很多,但剑仙只有她上官玉合一个!

即便再不愿又如何,该来的早晚还是要来的。

剑阁制式袍服贴在剑仙的身上,意味着的是大夏仙宗至高的地位,也意味着为这个深闺多年孀妇的贞洁,作为人母的矜持。

不过上官再如何想都或者想不到,她的裙袂有一日会被蛮族小鬼,还是被一个她鄙夷厌恨的人,给掀了开来吧。

引磬在摇动,上官玉合嘴里念叨着云儿的名字,灵气一波接着一波从城隍庙宣发到外界。

而黄丰的黝黑粗糙的手,则从她的小腿渐渐滑向莹润的腿间,一根粗长的玉如意由银金链裹缚,深深插在了屄穴中,粉白无毛的穴肉挤压着如意,一线蜜缝外的莲唇润物无声,仿能察见其不时地收缩痉挛,从夹杂的漏缝处流出丝丝泉液。

黄丰一时没有着急将如意拔出,反是用两拇指按在了两侧穴肉旁,接着慢慢地慢慢地往外拉开唇瓣。

经此,上官玉合的身体紧跟颤抖了下,踩在地面上的白玉高跟可见地蹬了蹬,内里的藕趾用力挤压,蜷缩成羞媚模样。

黄丰还是头遭,在上官玉合没有经过媚药困扰,在清醒的状态下,看清了这位傲绝天下剑仙,诱人的生殖美穴。

一切入目,都是多么的完美。

即便已为人妇人母,剑仙屄穴内里依旧粉嫩。

黄丰从手里传来的细微触感,就能明确得知到这穴里软肉该有多软柔糯弹,仅仅是窥探不足几寸的穴道,那壁道中饱满的肉粒以及层层环绕的褶皱,便已给人无限遐想。

怪不得上回,他不过小小往内插进少许,便已缴了械。

想天下无论何人,插进如此宝穴,都怕是会在摩擦的片刻,就会被这穴肉美粒收缩夹紧后,交出精元吧。

“夫人念响名讳的同时,还要配合好引磬奏动,否则可会事半功倍哦。”黄丰不紧不慢欣赏着面前剑仙的无毛美鲍,说道着手指挑开抵束在玉如意末端的银金链。

霎时。

粗长的如意就被剑仙狭紧的穴肉,推出大半,往内因插在里头甚长时间,导致潮起过而流滞的淫液遭此流出大半,一汩接着一汩蔓延腿畔,淌落到地面之上。

上官玉合喊着云儿的声音,都为此激灵颤抖不少。

可为了让云儿游魂能返回,她又不能停下,只能往后死死刮了眼身后的小鬼,那目光很明显,要是黄丰动作有什么过线的举措,她一定……一定不会饶恕他!

但黄丰什么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怎么可能被剑仙狠狠瞪了眼就吓到。

缓后黄丰的手便把住了玉如意,接着慢慢吞吞将它拔了出来,席间还不忘调侃道:“九州第一剑仙,呵呵。夫人你说,要是让苏云瞧见你骚穴的这幅场景,会有什么想法?”

上官玉合完全不想搭理他的话,只是叫魂时,明珠皓齿紧咬住了红艳下唇,神色愈发变得媚态百出。

而黄丰显然不想如此轻松放过这位冷艳无双的剑仙,手拔如意的动作,有多缓慢要多缓慢,偶尔还要偷偷再往里插动几下,再接着往外拔。

腾不出手阻拦的上官玉合,穴中肉壁自发吸吮着如意,再被如意剐蹭环环皱褶,快感堆积而至,屄液横流。

“真是熟美润穴。”

黄丰感慨着,手还不忘按在上官玉合满月臀上,揉搓成各种破坏美感的形状。

对此,上官玉合则只能再随他发难,一方面她也阻喝不了黄丰,便只好将视线收回,瞧了瞧安然躺睡的云儿后,亦跟着阖起眼,嘴里不断念道着云儿的魂,祈祷能够快些回来。

可是一步的退缩,往往迎来的就是停不下的却步,以及敌人不止的攻伐。

没过会,黄丰观察到上官玉合动静,嘴角邪气勾起,未再折磨着上官玉合,反而很是痛快地将如意霎地拔了出来。

一路以来堵插在屄穴的如意,与穴肉分离后,当下淫媚地发出‘啵唧’一声。

随之声起,娘亲的穴唇莲瓣非但没有因被插了很久的时间,而变得无法收拢,反是以肉眼可见的徐缓速度慢慢收缩起来,重回一线美鲍的模样,又漫布水光,熟润无比。

见状,黄丰难免啧啧称奇,心里又不停暗道果然。

上官玉合的骚屄必是世间名器。

而且观之形状模样,恐怕还是位居名器之巅的绝品,落葵神阙。

相传这名器具备世间所有名器的奇异效果,外观如似白玉观音,密不透风,肉壁便有九环玉壶,环环叠藏,而每一环的肉褶都自带敏感点,动欲时泻身便相似金城汤池潮喷之状,甚至在行男女之事时。

这名器还会随女子心态的转变,让插入者会感到或寒或炙热,时刻有冰魄寒酥与鸾凤凰吟,双方冷热交替的感受。

至于还有的,便就是落葵神阙最大的特点。

简俗说就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如此名器会如洛神逢春的名器般,记住插入者的形状,只是洛神名器会根据第一个插入者的形状,有彻底只认一个主人的奇效。

落葵神阙却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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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葵神阙就像一知性又懂得谅解人的美妇,她会记得的,是上一任插入者的形状,但又不会拒绝继任者的到来,一旦形状被覆盖后,且如果是超越了前任的强硬形状,便难以避免地不会再对前任使用者,产生任何欲望。

但它的特点还是要在于神阙二字,神阙为宫口,可开可闭,全随女子心愿。所谓神阙一开,称君为主。

所以名器之巅的绝品,难能可贵的就是在于,你需经过类似其余名器的九九八十一难,方有可能在房事中,触动神阙,再让女子欲动情迷,难以自拔地敞开神阙,认主称尊。

故而如此名器在前,黄丰怎可能就此轻易放过?

不说上官玉合因如意离体,拿着引磬和抓主苏云的手变得有多紧。

黄丰便迎起身,举起右手,用拇指按在剑仙屄穴阴蒂上,轻轻地往外划圆。

一时间,上官玉合两腿无法避免地合拢起来,腿肉扑颤抖荡涟漪,接着她立马转脸往后撇去,就连呼唤云儿魂魄都忘了,绛唇承起便恼地斥了声:“你……嗯❤️……想干什么!”

“做什么,小子还能做什么?”黄丰奸笑回应,同时右手作动,中有两指并起,呲润一声抵进上官玉合屄穴之中。

上官玉合黛染长眉迅速蹙起,鼻腔哼气,吟吟不停:“你……嗯❤️别!”黄丰手指插进神阙屄穴后,越过三环叠嶂。

上官玉合美足藕趾便接连在紧迫跟鞋内,张开又蜷缩了下,难以形容的温热,以及极致的挤压感随即迫切缠绕住了手指,肉壁上软糯的肉粒,粒粒分明质感催锁指间,甚为刺激。

“快拔出……去嗯❤️。”上官玉合拧眉斥道,已不知自己因为黄丰的举动,腰肢都止不住往下弓压,无法停下地轻轻微微打着冷颤。

名器敏感,作为拥有着的她怎不可知,甚至她还知道自己体质的特殊,名器的效果更是会被无效放大。

但是黄丰不过只是将两根手指给插了进来,久不经房事的上官玉合,便已感觉自己穴口都被撑开了一般,人与如意相比,手指可是会动的呀,如意不过还是死物罢了。

更妄言说,被这小鬼的手指插进屄穴中,简直就是一件无比肮脏、膈应、卑劣的事!可放在黄丰身上呢,却是完全相反的。

你上官玉合平日里持剑之时,不是独眼天下,无人可敌吗?你上官玉合平日里那张冷傲如冰的嘴脸,那眼神不是总瞧不起人,带有鄙夷之色吗?

怎么,如今被手指插进屄里,就变得剑眉倒竖,红唇欲欲张合紧咬了?

一至于斯,黄丰甚至都在思考要不要在此地强要了这个熟妇骚剑仙。

只不过转念一想后,他还是决定了缓以缓,毕竟他要的不是一个女人泻欲器,他要的上官玉合也不止是身体,而是要一步步捣碎上官玉合的心理防线,最后彻底堕落在他膝下,成为会淫荡舔舐自己阳首的骚荡性奴。

只是黄丰的动作没有停下,插进上官玉合屄穴的手指反还开始了律动,在穴肉紧实的包裹下,磨蹭着她肉壁上的层层肉粒,同时另一只手还不往闲余,挺起手就按在了她的阴蒂上,轻轻摩擦。

随着黄丰的手指摩擦她阴蒂之后,上官玉合穴道内温度隐隐还上升不少,软肉润滑变得更加充沛,乃至手指能做的动作都更大了些。

引磬在上官玉合手里摇动的声音,逐渐剧烈。

见得上官玉合都快恼怒出手刺死人的神情,黄丰当即出口说道:“我劝夫人还是好好瞧瞧苏云,苏云的脸色可是越发难看了。”

上官玉合能感受到下身被挑动得陆陆续续分泌出蜜液,怒蹙着眉在闻言后,还是看向了云儿,继续摇动法器,呼唤起云儿的名字,只是她还是先对黄丰扬威道:

“我早晚会杀你这厮!苏云……嗯❤️……苏云嗯唔苏云……唔啊❤️苏……嗯苏苏嗯❤️……苏云……”

话语断断续续,上官玉合心里滋味,莫为苦涩。

如此被要挟迫害的感受作用在体内,眼前看着的反而是躺在地面上,无法动弹的云儿。

“你要是杀了我,你的云儿不还是要陪葬?”

黄丰对上官玉合的威胁回应着,完全不担忧,一边手里的动作更添上了几分力道,经过摩擦阴蒂,穴壁已变成汪洋大泽,润滑得要命。

就算还是能感觉到穴肉在疯狂夹着他,抗拒着他。

但显然剑仙在黄丰手里,俨然已变成了贱仙。

每每随着他的手指用力扣动神阙一下,上官剑仙的腰肢还会随着颤动,然后就像泻意般,弓得有多低便要多低。

还有的就是,能够看见上官玉合原放在苏云臂弯的手,已挪到了苏云大腿处,再跟着他的动作所摇晃,摇晃的幅度几乎能将一个熟睡的人给摇醒。

就似在说着:还不醒醒,你娘都快被人给……被人给用手指插得要泻了。

黄丰见状,内心更是一阵阵窃喜,撇向苏云方向看了眼,神色极为藐视,有本事你张开眼瞧瞧啊,你的剑仙娘亲还不是在他手里欲起得高涨不休,早晚他还得把你娘亲给肏成性奴。

到时候上官玉合再张开口就是,主人的大阳具,大肉棒可真好吃。哦,不对。

或者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丰儿的大阳具可真好吃。

你的娘亲,转眼说不准就是他的娘亲咯。

属于男人的占有欲升腾在黄丰内心,然在扣动神阙的同时,又让他发现了一件特别的事情。

那就是当手指挑动剑仙肉壁上方某个位置,那位置的肉粒区块摸上去有点疙疙瘩瘩,尤为显得不平滑。

当黄丰扣蹭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上官玉合即便再怎么锁紧绛唇,忍着喘息,都还是会忍不住哼出声音,乃至又会有几个瞬息,身段松软下来,欲欲趴在了苏云身上。

发觉到此,黄丰都忍不住一笑,接着便见他忽放下手。

上官玉合顿感轻松,然又似有什么从心内流失,快感丢去了般,但是没有等她回头看黄丰怎么停手。

但下一刻,黄丰就突然将整张脸贴向了她的屄穴,长舌左右迅速舔舐过美鲍唇瓣后,深深往内伸了进去,粗糙的舌苔如入天池圣地,直抵那处奇异位置,然后向上微微用力地划圆挑弄。

黄丰觉得,若还是继续用手指扣,上官玉合也许会用过人的神志强行撑过去。

可突然抽出手又变成一条湿湿滑滑,但苔面又粗糙得很的舌头,两种别样不同的感受当场就让她身子软成一滩水般,就差点要趴在了云儿身上了。

上官玉合硕满的胸乳,隔着衣衫都能见到两点挺立,神阙宝穴立而涌出阵阵汁水。“云儿嗯哼❤️……不行,你快停……嗯唔……停下!”

很明显,被舔舐到那独特地带后的上官玉合,欲望瞬间变得高涨无比起来,只是说出口的劝阻,落在黄丰耳里,只会变成催情作用的声音。

相继,黄丰更是过分地将屄穴里能够舔动的地带,都舔舐了一遍,还一边用手磨她的阴蒂,一边又用手大力扇在了肉臀侧沿,破声道:“骚屄……嗦嗦夫人的屄怎么这么淫贱,冒出这么多汁水,你夫君知道吗?你孩儿知道吗?真是个骚货!”

上官玉合白软光滑的肉臀,泛着清晰通红的巴掌印,多年的岁月没有在她身体上留下丝毫痕迹,相反还将她的气质拔熟到惊人的程度。

她张口高哼出了一声,在黄丰的话语声中,终软下全身倒在了云儿身上,其跨下穴户泥泞浸润甘甜汁液,这种丢身的感觉足矣让潮汐体质的她,变得穴窍大开。

上官玉合原本冷冽的剑眸,侧盼着云儿昏睡的形样神色,都不知地带上了多少数不清的妩媚迷离。

然苏云的魂,还在若木里与许攸对峙,又哪来得及回应?

黄丰不撤口,上官玉合便只能一次次承受,再一次次挺起身,望着云儿摇动引磬,试图唤回自己的孩儿。

十几年了,这处宝地再次迎来了雄性的滋味。

曾经风光无俩,能一剑破万军,能一剑荡天门的上官玉合,天下人见之无不望而生畏,然剑仙一袭朴素庄重剑袍底下,掩藏的身段又是极为反差的。

黄丰品尝着剑仙屄穴的滋味,手指还不时搓揉着剑仙的阴蒂,偶尔轻轻上下挑动,偶尔又微微用力捏上一捏,上官玉合鼻腔中的哼吟声都会随之便重,两条软软的大腿甚至还会情不自禁拢紧,将他的头死死夹在中间。

口含软玉,黄丰接而又将她整个人翻了过来。

倒伏正躺在苏云身上的上官玉合,似不愿见到这一幕,就只好手摇着法器,察了眼怒目神像后,又闭起来。

云儿,你快回来吧。

娘亲快要坚持不住了。

潮汐体质惊世骇俗,能令人全身窍穴随时打开,沟通天地灵气,故而也会让上官玉合对名器的感官变得更敏锐,而潮汐体质一般还有着两种方式开启。

其一,以人的神庭为主,联动全身窍穴,冥想时修为功效大增。

另一种,则是女子情动时,灵气经络便会改变,以会阴处至神阙处的窍穴,作为中枢,自化小天地,法则变幻无双。

所以潮汐体质也算得上,一等一的炉鼎体质,只是潮汐体质之人一般也都是修炼天娇,没有人会不讨趣地试图去将她变成炉鼎。

但目前的黄丰,肯定是没有这个顾及的。

上官玉合清冷绝颜,眼见地染上丝丝红绯,被摆弄作这副任由舔舐的她,仍尝试着抵抗侵蚀,两条长腿平铺在地面上,倍感苍凉。

“夫人,怎么声音越来越小了,是不是被舔的很舒服,都快说不出话了?”上官玉合没有理睬,倒握在云儿胸膛上的手更为紧了些,嘴里念叨的苏云二字,从字带哼吟,渐渐变成了哼吟盖过了字。

尽管不回答,都足以明白,这位九州第一剑仙在面对着什么。

黄丰在屄穴中的穿行愈发因为润滑变得毫无阻碍可言,即便她剑道无双,但她的身子真可谓天生淫荡,随着黄丰一次又一次的调戏,屄穴变得痒痒的,渴望的,直至她的长腿都从平躺,慢慢勾起岔开,分迎两侧。

如果说一个女性一生中最美的阶段是什么,无疑就是正躺在男人的胯下,两腿岔开雌堕,迎接着男人的征伐,因为这个姿势往往意味着,在这个时刻,她不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剑仙,不再是谁的娘亲,唯一的意义就只剩下了接受,接受一切,成为受种的工具。

这是上官玉合情动吗,显然不是,这是上官玉合被舔到无法收拾吗,显然不是。

她只是短暂回归到了人族的天性,盖因没有人去拯救,也没有人将她从徐徐堕落的深渊给拉回来。

芳华即逝,不过如此。

黄丰却不会单就此绕过这名冷艳的熟妇,偶而舔舐,偶尔又继续会用沾满了上官玉合流露出来淫液的手指,再度插进剑仙的屄穴。

在这个地位下,他的手指更能轻易地去挑动上官玉合,那个能让欲望高涨暴增的位置。

指腹挖扣神阙敏感点,动作是越来越大,又越来越快,就连上官玉合的腰肢都伊始迎迎呼应起来,骚媚的汁水间或便会喷溅出一片又一片。

协同带着剑仙衣襟下两团傲人双峰,都从贴身服饰中头跑出来,诱人的蓓蕾生长的白肉山峦之巅,随着手指扣动的幅度,而轻轻剐蹭着衣袂边缘,丰满的乳肉荡起的肉浪起起伏伏不断。

骤然,上官玉合忽觉鬓发被人从脸侧挑起到耳畔,她难免地展开些许眼隙,然眼前蓦现出的可憎黝黑面容,又使得她黛眉瞬间蹙起。

能够遭受的快意有多少,面前黄丰的嘴脸便又多狰狞。

“剑仙是不是快受不了了?其实你完全可以叫出来,苏云也听不见。”听到黄丰提及云儿,上官玉合稍泛媚丝的眼神,露出不少清灵,微往云儿方向看去,又充满了慈爱,没事的,待一切过去后,都会没事的。

但黄丰可不想看到这种母慈子孝的场面。

就待上官玉合似度过心理难关之时,黄丰插进屄穴的手指陡然发力,在神秘地带的指腹便往手重重一扣。

原本还想继续摇动引磬,尝试继续叫唤云儿魂魄的上官玉合,半启的绛唇檀舌未能发声,反化圆张开,吐气如兰,一双剑眸转闭,皮下的瞳孔恍若震荡,愈翻又翻。

经过小半个时辰,不停叩动神阙,上官玉合还是含恨迎来了一次史无前例的高潮。

无毛的一线宝穴唇瓣大敞,有若银河倒挂的潮起潮落,类如水柱般一泻千里的潮水,汩涌喷溅而出,荒废的城隍庙空气中随机弥漫起数不清的水珠,旖旎熟媚的母妇芳香交替绵密递增。

如果云儿此时能睁开眼,就能看见自己的娘亲,正躺在自己身上,握着引磬的手已然往了摇曳,另一只手则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仿佛在拼命地忍耐着什么。

而其曼妙腰肢则紧绷弓起,离地半寸,两条欣长美腿在空中痉挛似颤抖着,穿在她脚上的白玉高跟,一只掉落在了地面上,一只半勾在了雪白的足背上。

欲坠不坠的原因,还是在于娘亲夸张地绷直住了脚面,一颗颗精美姣润的藕趾恰好地吊住了高跟。

上官玉合在没有刮骨柔情作用下,都还会如此敏感的程度,显然也震惊了黄丰。

欣赏着眼前几乎昏厥过去的剑仙夫人,黄丰就犹如在品鉴着一具经过他手,无暇打造过后的奢饰品。

不仅如此,黄丰忽地一笑。

仿佛想出了什么恶趣味般,似乎觉得还可以再给这个本质淫荡,外面高傲孤冷的骚货,再上一剂猛药。

在上官玉合朦胧含雾视野里,模模糊糊的黄丰身影,直似在解开他的腰带。

然而她却因为一时的泻力,而无法抽动身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掏出了自己的巨龙,然后捧起了两只轮廓足矣让世上诗篇,都难以叙述出的玉足,交杂起了一根长达九寸的阳具。

雪白得纤尘不染的玉足,顿时与黝黑长桀的阳具贴合,软嫩的足心仿佛成为了完美的腔室,将阳具的前端尽数包裹起来,醺臭的味道荡漾在鼻间,烫人的温度从足心肌肤蔓延周身,甚至一定程度超越了方才的指扣神阙,所带来的亵渎加温。

上官玉合想反抗,然而屄穴腔道内因为泻意而高涨,连绵持续不断地穴道痉挛仍在疯狂侵扰着她的心神。

女子最羞人之处,莫过于足。

黄丰甚至还不止是在用她的足,来磨动自己的阳具,甚至还会捧起一只,张口含住粒粒脚趾,用她那条狡猾黏臭的舌头,时而往内吸吮,时而搅拌划过藕趾间的每一个缝隙,就像在品尝着世间无上的珍馐。

陷在高潮中的上官玉合,清冷艳容更是升起片片晕霞,这种晕霞与之前的欲动不同,反是一种道不明的羞耻,但更让她内心感到的则是一种鄙夷。

或许只有这种化外之人,低俗的蛮子才会有如斯奇葩的癖好吧。

可……

上官玉合感受着另一只脚上传来的阳具大小以及硬度,一时间眉心都似跳了跳,上次是用手,这次是用脚,而无论哪一次接触,这个蛮族小鬼的阳器,都还是会令她感觉到震惊。

娘亲的背部躺在云儿身上,依稀也能感受到云儿某处的轮廓。

只是……

一丝悠悠的叹息仿佛从上官玉合琼鼻溜出,是感叹,亦是可叹。

怎就比不过呢?

然而就在胡思乱想之际,身下云儿心跳的颤动却让上官玉合抖地惊了惊,神念一动,潮汐作收,浩瀚的灵识逐法强行压制起所有背德不轨不愿的感受。

她张开清冷的剑眸,锁向前方丑恶的嘴脸。

同一刻,阵阵股股的白浊浓精从黄丰阳具中迸射而出,不少流在上官玉合美足藕趾各种交汇处,蘸湿了雪嫩白软的足面与清怜的脚背。

亦有不少喷射到空中,散落各处,就在不少滴都快践射到剑仙玉容上时,上官玉合生起的一层灵气屏障却挡在面前,白浊阳精滑落在贴着面容肌肤的屏障之上,浓烈巨腥的味道灌涌在她的鼻间。

上官玉合抖地立起长眉,冷喝了一声:“滚开!”

完事的黄丰自是一笑,他也知道,苏云的魂回来了,也是快醒了。

只是这服药,得再熬点时间,他最后舔了下剑仙雪嫩嫩的足心,笑了笑拖延着时间,道:“怎么,夫人爽过之后,就忘了恩人了?”

言说之际,云儿手指犹然一动,更是让上官玉合心惊。

当下便收了下腿,狠狠踢向黄丰胸膛,将他整个人闷哼踹飞出去,倒落在城隍庙外的黄丰口呕鲜血,身形随渐渐幻化出曹少悲的模样,乌滚眼珠则死死盯在上官玉合身上。

这个剑仙,未真正弄到手时,始终都是一把寒锋饮血的利剑!

—————————

直至。

城隍庙漏空的瓦面依稀射进薄薄的光亮,苏云神魂从虚空之中,遁回躯壳内。

睁开眼时,摸在地面的手感觉有点湿湿的,室内好像有中怪异的味道,接着苏云挺起身,望向陌生潦草的城隍庙,内心中各种不解和惆怅。

怎么再睁开眼,又到这了。

旋即很快,苏云就被城隍庙门处,两人细细的说话声,吸引了目光。抬眼望去。

是娘亲,以及……嗯,是曹少悲,曹大师兄。

短暂片刻,似是因自己的坐起来的声音有所惊动,便见得站在门处,正对着曹师兄指指点点的娘亲,偏转过身迈步过来,踏在庙宇地砖上的白玉高跟脆响,只是落眼,怎么感觉半透的高跟里,似乎有着一点白白的水迹?

“云儿醒来了,身体有什么不适感没有?”

苏云皱着眉,听到娘亲的话后将视线抬起,并摇了摇头:“没有什么不适感,只是娘……我怎么,怎么在这?”

面前的娘亲,伸手摸了摸苏云额肉,将凌散发丝理顺:“没事就好,进入若木时,你忽然晕过去了。所以娘只好把你先带出来,如今已经回到凉州城不远的地界了。”

原来是这样吗?

苏云点了点头。

便又听见娘亲细声问了句:“云儿怎么突然就离魂了,是有发生了什么事吗?”此言,上官玉合是担心着苏云会不会因为被神树捆绑了命数导致,而苏云则想到了寻木里发生的事情。

看着娘亲绝色的素容,过了好半响。

苏云还是没有选择将寻木的事,全部说出,只道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忽然晕过去了。

为何不说,理由很简单。

在苏云看来,许攸的事情发生得太过离奇,他总觉得许攸目的没有那么简单,甚至仙家,神树这种事苏云还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将话全部说出来,那么将要应对的绝不止面对真相那么简单。

那个万年前的所谓神灵,究竟有没有在天外,窥探着一切?

神树是否又能听得见,要全都是真的。

那么神树于大夏而言,天道真的还存在吗,自己修行一路来的道又究竟是什么,难道末途都是错的吗?

如果说出来,又是否会将娘亲,将自己将这个天下,都至于险地!所以苏云不想冒险,还是选择按下不表。

还是待大比结束后,回到清净山再拔出那个剑,再询问一下那个仙子姐姐,也许真相不管是许攸所说的,还是什么别的,都会了然。

而听到云儿的解答后,上官玉合深呼吸了下,做出了什么决断般,又替苏云整了整衣冠,柔声道:

“那行吧,若木一行的事,娘迟点早与你说清楚。时间看着已不早了,你还要参加比试吧,我们先回凉州城如何?”

苏云点了点头,随即与娘亲俩人并道走出城隍庙,站在庙门处的‘曹大师兄’又不知从哪顺了根狗尾巴草,扬起手对自己招了招:“呦,师弟。终于醒啦,可担心死大师兄我了。”

苏云不知黄丰嘴里的嘲讽之意,只开口闲聊了几句。

接着三人分别御剑返回了凉州城。

不过这次属于短途御剑飞行,曹师兄的比试又在午间。

故而曹视线选择了独自御剑,上官玉合望着两人飞行在前的眸中神光,则若有所思,耐人寻味。

剑光划过高空。

三人回到凉州城外,不过一夜,景色依旧。

又仿佛过去了很久。

苏云距离比试的时间已近,便告别娘亲,在凉州城外换上柳孤舟的苗疆易容面具,先行走进凉州城。

走过拦马墙,驻守在城门的是一名披着青绿色披风的大将军萧异,看上去格外雄伟。

苏云在打量了他两眼,待前方一个抱着巨剑的小丫头过了关卡,便也在萧将军面前展示路引,准备通过中央大街,直接走进比试会场。

可没走出几步,就见一宫女手持御旨,拦在了苏云面前。

御旨随即摊开,龙气动荡,女官瞿竹读道:

“蓬莱岛,柳孤舟接旨!”

苏云闻言止步,诧异了下后站着拱礼:“柳孤舟领旨。”

瞿竹掸眼扫了扫眼前这俊俏的仙家,微微笑笑:“奉昭安圣人皇帝,诏日。宣仙家柳孤舟于今日大比比试过后,至城主府面圣,钦此。”

面圣,见女帝?

这是要干嘛?

言罢,苏云接过圣旨,狐疑地走入了凉州城,城中大道上,一宿没睡的笃竹拿着钵盂偷偷瞄着刚进城的苏云,单手合十,默不作声。

而在苏云身后半里。

上官玉合一袭白衣站在城外,远远目视着苏云离去。

与她并排而站的黄丰,已恢复成自己的形样,朗日渐圆。

只见他的一只手,从身后按向了剑仙饱满的臀峰,黝黑的手指与白衣形成了剧烈的反差,软润的臀肉在触碰揉动的瞬间,就又会马上将反弹回来。

但黄丰还是不依不饶地,将几根手指陷在了剑仙双臀间的沟壑之中,说道:“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聊聊了?”

上官玉合没有立即回话,只见纤柔长腿伴着轻微的颤抖,半晌过后,她平静地张开绛唇:

“是该好好聊聊了。”

黄丰咧嘴一笑,伸出手:“请吧。”

随后,上官玉合迈入凉州城,剑眸有微微往下扫过高跟,目及内里流淌的精元满是鄙夷不屑。

白衣背影入城的身影,如诗如梦,又孤单落寞。

凉州入冬已久,雪也该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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