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见妈妈(1 / 1)
出租车还没有彻底停稳,不顾司机的惊呼声,苏寻雁便迫不及待的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从车内走出。
早已守候在楼前的温妙竹,见苏寻雁差点摔倒,眼疾手快的她迅速上前扶住温妙竹的胳膊。
仅仅一眼,就让温妙竹心神巨震,昨日早晨才见过苏寻雁,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她怎么憔悴成这幅模样。
消瘦的身形仿佛一股风就能吹倒,秀发凌乱,嘴唇干裂,白皙的脸颊如今全被死灰所取代。
眼眶微微深陷,证明她已经连续多日未合过眼。
“小远呢?”苏寻雁一把挣脱温妙竹的搀扶,翻手扯住温妙竹的衣襟,眼睛里陡然射出两道精光,声音沙哑却有力,每个字都透露出了焦急与期待。
“寻雁,你别着急,他没事。这会正在我的咨询室里睡觉呢。”温妙竹心疼的看着苏寻雁。
得到答案的苏寻雁,松开温妙竹,扭身就要向大楼里走去。
“寻雁,等一下。”温妙竹反手拉住苏寻雁的衣袖,焦急的开口说道。
虚弱的苏寻雁被温妙竹扯住,疑惑的看着对方。
“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是关于怀远的情况,我想跟你说说。记得你第一次带他来见我的时候,他仅仅是患有严重的躯体化障碍和心理创伤后应激障碍症,但现在据我诊断,他很有可能患上了精神分裂,也就是他脑海里经常会出现一些不属于他的声音以及幻觉。”温妙竹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苏寻雁,不由自主的将语速逐渐放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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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苏寻雁听完温妙竹的话,身体颤抖的厉害,踉跄着后退两步,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抽干了力量,口中无意识的呢喃着。
“寻雁,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让你坚强起来,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去面对,你要是垮了,那他谁来照顾。”温妙竹复杂的看着苏寻雁,嘴角不禁浮出一抹苦涩,这要是换做自己的话,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可能早已崩溃。
默然许久,苏寻雁缓慢而无力的转过身子,什么话也没有说,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向电梯,这一刻,在温妙竹的眼里,她就像是一颗压不弯的松柏,挣扎着向阳而生。
来到卫生间一番简单洗漱,马上就要回家面对妈妈的怒火,我可不想给她留下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虽说自己想通了许多事,但是一想到妈妈愤怒发火的场景,心里还是避免不了的忐忑。
看了一眼镜子里的我,变得阳光自信许多,我便不再磨蹭,抬脚就向屋外走去,还没走几步,咨询室的大门便被人一把推开,发出“咣”的一声。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停在了原地。当看到来人的瞬间,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妈?”
妈妈闻声,迅速锁住我的位置,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跑了过来,还没容我反应过来,就将我狠狠抱住。
“去哪了?说……说话呀”妈妈的声音沙哑不堪,一边问话,一边用拳捶打在我的后背。
“妈,我………”感受到妈妈颤栗不止的身躯,我的眼眶一下子就模糊了,鼻头发酸,想张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喉咙里好像被什么异物堵住了。
“你……你混账啊啊呜……呜呜………”妈妈伏在我的肩头,一下子哭出了声,哭的歇斯底里,令人心碎。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不要命似的疯狂涌出,心疼的将妈妈紧紧搂住:“妈……妈…儿子错了,您别……别哭了,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嘛,别……别哭了妈……”
“啊呜呜………”妈妈哭的更加撕心裂肺,无休止的泪水一滴滴砸在我的肩膀上,最后化作不受控制的哭喊。
这一刻,我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拉扯,疼的快要窒息。一股强烈的“愧疚”使我四肢僵硬而无力,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妈,都是我不好,以后我……我肯定不做傻事了,求求您别哭了”我不住的抚摸着妈妈颤抖的娇躯,用最温柔的哀求声说道。
可我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妈妈的回应,唯有回荡在屋子里的哭声经久不息,就这样,时间过去许久,久到这一抱仿佛经历了几十年。
许久之后,妈妈挣扎着从我的怀抱中脱离,当我看清妈妈此刻的状态后,我心如刀绞,愧疚与心疼无限放大,干涩的眼眶里再次湿润。
只见妈妈缓缓抬起手,那动作就像电影被刻意放慢了十几倍,缓慢而又艰难。我哆嗦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赶紧将脸主动伸了过去。
干枯的手掌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而妈妈的这一举动似乎也是榨干了她浑身的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到低不可闻的说道:“不要丢下我………”
还没容我回应她,只见妈妈的手无力的从我脸上滑落,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妈!!你怎么了?”
……………………
深秋的夜幕迟迟降临,将喧嚣的天府市笼罩在一片看似平和的黑暗里,只有那绚烂的霓虹灯光能看清路上行人的彼此面容。
沿着环城高速,通达的双向八车道,能见到无数如同流星闪烁而过的车流,或是驶入中心地带,亦或是驶出这个沉闷的钢筋堡垒。
在天府市北部沿着河流的一处绿化带,沿途是稀疏的路灯与路灯下飞舞的萤虫,这是一片难得的静土,即便此刻还散发着白日所累积的灼热。
不远处就是美轮美奂的湿地公园,如同苍穹下的一面玉镜,与天空中的银河交相呼应,倒影着路边长长的路灯…………
这里是天府市最为出名的华西医院,清幽的坏境让这里的病人能得到更好的身体恢复,但同样的,普通百姓想在这里看病,光挂号预约所需要的时间都能使他们望而却步。
此刻医院的病房部,一条宽敞幽邃的走廊内,我坐在一张专为等待而设的长椅上。
我内心焦急不已,等待许久,也不见医生出来,终于有些不耐,伸手想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掏出香烟,但突然想起这里是医院,况且也无烟可抽,只得悻悻作罢。
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焦急的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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