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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池念并不知道他的这些经历,他猜她也只不过和那些肤浅的女人一样,只喜欢他的脸罢了。
初三那一年,也有一个女生整天缠着他,为他做这做那,可有一天这个女生知道了他的身世之后,也会害怕他会是其他同学说的那样是个不详的人,克死了自己的父母,现在又是个没有父亲的可怜虫,她慢慢的疏远了他。
商靳并不喜欢那个女生,只是察觉到她的疏远之后,他觉得这世界上的爱情不过如此,今天说爱你明天就可以跟你切断一切的关系。爱情,只不过是大多数人幻想出来的罢了。
商靳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身体内的那股焦躁,穿着拖鞋上了楼。
池念早早的就已经躺进了被窝里,商靳正准备关灯,就看见连翘一脸不安的站在门旁。
“有事就说。”商靳低沉的吐出几个字。
连翘急的焦头烂额,她的手里拿着自己刚泡好的热茶,满满的装了一个保温壶,除此之外她还拿着一盒小小的感冒冲剂,出于对池念身体的担心,连翘只得恳请商靳让他同意自己进去照顾池念一下。
商靳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似乎已经睡觉了的池念,沉默半秒。
他不动声色的又看了一眼连翘手里的东西,不容置疑的伸出手,“给我吧,这么晚了你照顾她不合适。”商靳的眼神里明显带着不耐烦的意味,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连翘急的有点想哭,但她没有办法忤逆商靳的意思,这个家里毕竟还是他在做主。“那就拜托你照顾一下我家小姐了,她为了救下夫人那些兰花淋了雨,本来小姐的身体就容易生病,这下可能会感冒。”
商靳听了连翘的话,表情一暗,想起自己下楼时邱云刻薄的样子,说自己故意让池念下去帮她救兰花。
故意叫她去,她就去?
真是笨得可以。
连翘原本还想再嘱咐商靳一些什么,可商靳不耐烦的说了一声,“知道了。”随后就砰的把门给关上了。
池念果真还在熟睡,商靳把要搁置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走到床的旁边,她睡觉的样子很乖,平时也不踢被子,鸦羽般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片小小的扇形阴影。
商靳走进看了才发现,池念的额头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他想起连翘的嘱咐,别扭又试探性的伸出手在池念的额头探了一下,她在发烫!
池念似乎感觉到有一个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额头,她头很昏很昏,上来之后随便洗了个澡就上床躺好了。这会她开始觉得有些不舒服,头不安的在枕头上蹭了蹭,嘴巴里嘟嘟囔囔的。
商靳听不清池念在讲什么,她这么难受,大概率可能是要喝水。
他走到旁边倒了一杯温水,桌上的药他也不知道该给池念吃几粒,于是抓了两粒放在手心。商靳霸道的用一只手托起池念的脑袋,他是第一回 做这样的事情,完全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池念舒服。
“张嘴。”商靳把水递到池念的嘴边。
池念摇了摇头,她不是要喝水,嘴巴里继续断断续续的不知道讲着什么。
商靳迟疑了一下,把自己的耳朵凑近池念的嘴边。
他费了一会劲才听清楚池念说的是什么,她呼出的气温有些高,萦绕在他的脖颈间,池念身上有种丁香花的味道,要靠近了闻才闻的到。
“汤……”池念头昏的厉害,这时候她记起自己在出去救兰花之前,正在客厅里煲一盅汤。“天麻汤。”
商靳皱了皱眉毛,池念都烧成这个样子了,还在记挂着什么汤。
“等你病好了再喝。”商靳的耐心已经到了尽头,早知道还不如叫连翘给她来喂药。
池念听了商靳的话,连摇了好几下头,她闭着眼睛,身体发热让她的耳朵根子都是泛起了红,这样子的池念其实十分的惹人怜爱,也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摧毁。
这个汤不是她自己要喝的,她努力的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汤喝了头不痛。”池念紧紧闭着眼睛,细细的手指尖却在商靳的腰部轻轻戳了一下。
商靳有偏头痛的毛病,尤其是换季的季节里,头痛的就愈发的明显。
池念今天熬的这一盅天麻鱼头汤,是专门给商靳熬的,这会她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商靳顿时就明白了池念的意思,他的脑子里嗡的一下,想起了池念下午发信息让他回来喝汤的事,人心都是肉做的,商靳的心里浮现了一丝愧疚,但也只是一瞬。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汤。”他的语气稍微软了软,“你给我把这药喝了。”
或许是商靳的安抚起了作用,池念乖乖的张开口把药给吞了下去,只是药味实在太苦,她没忍住皱了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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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靳把池念扶下来躺好,然后再用被子把池念的手和腿都盖了起来,池念的脚踝很细,商靳五个手指手轻轻的就环住了,给她塞回了被子里,折腾了一会之后,他也有了困意,便关了灯。
商靳躺了下来,池念半夜里也没有起一次夜,只是一双小手轻轻的揪住了商靳的衣服下摆,往常的池念并不会在睡觉时对商靳这么的亲密,他知道池念怕他。如今是生了病,便将自己原本的面目露了出来,池念的头也轻轻的依偎在商靳的怀里,他感觉到生病了的池念特别的依赖他,信任他。商靳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没有拂开池念揪着他下摆的手。
商靳早上八点半就起床了,邱芸叫他下楼吃早餐。池念暂时还在睡觉,商靳又用手试了一下,昨天的烧好像退了点,便下楼去吃早餐了。
邱芸没见到儿媳妇,平常都是早起的池念,昨天给她搬了几盆兰花今天就摆谱了,早餐也不下来吃。
“这个池念,都几点了还不起床,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邱芸给三明治抹上了一层果酱,递到了商靳的手里。
岂料商靳却没有接,而是自己拿了一片面包放到嘴边。
邱芸不明白儿子什么意思,商靳漫不经心的开了口,“池念她生病了。”
听见儿子的话,邱芸心里不爽利了,儿媳妇身体素质这么差,那还逞什么能啊。
作者有话要说: 穿越来的商靳看到现在的商靳:“操,自己为什么以前这么作?”
第六章
商靳吃着早餐,看了一眼手里的报表。
他早上鬼使神差的想起来池念昨天晚上叫他喝汤的事情,等邱芸走后,他兔子没着急去公司。
商靳走到厨房里面,发现确实有一盅汤,估计是昨天被连翘给收起来了,被放到了一边。已经过了一晚上,汤都冷了,估计不能喝了。
商靳揭开盖子看了一下,浓浓的汤汁已经凝结成了冻。
·
池念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中间连翘过来照顾了她一次,喂她喝了点水。
她迷迷糊糊的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那个梦里自己并没有在二十岁那年对商靳一见钟情,也没有嫁给商靳,所不同的是,商靳在梦里好像一辈子都厌恶她。池念记得自己在梦里很难受很难受,翻来覆去的出了一身的冷汗,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泪湿了脸颊。
醒来后身上好热,于是池念换了一条草莓的吊带睡裙,外面加了一个白色的棉布小披风。连翘告诉她,商靳已经出去了,池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昨天迷迷糊糊间有人在照顾她,现在想来应该是连翘,还好有连翘不然她这病一时半会可好不了。
邱芸见到池念现在才下楼,心里一股子的怨气,碍于新的佣人们来了也不好发作。
而宴白听说池念生了病,急忙说要跑来商家,于是不到半个小时之后她就带着药风风火火的过来了。
“念念,你怎么突然感冒了。”宴白焦急的拉着池念的手。
邱芸也在客厅里,她在等宴白跟池念叙完旧,就陪她去房里解闷。
宴白并不是池念从小就认识的闺蜜,她是在池念嫁给商靳之后和池念熟络起来的,宴家和邱芸家算得上的世交,宴白和商靳也是从小就认识的。因此,邱芸异常的亲近宴白,据说商靳不认识池念的时候,原本邱芸就相中了宴白做她的儿媳妇。
池念性格比较安静内敛,宴白热情好客,她每次来商家都会主动拉着池念说话,偶尔也会说一些他们小时侯的趣事,把池念逗得乐不可支,两个人就建立起了友谊。
池念看了厅里的婆婆一眼,婆婆目不转睛的盯着池念,嘴角似笑非笑,好像在说我看你也不敢说什么。
连翘看到邱芸的眼神气的牙咬咬,正预开口说话,池念伸手住了。
连翘肺都要气炸了,怎么感冒的邱芸这个婆婆不是清楚的很么,还敢在一旁看风凉。这样的人就该怼,小姐拦着她做什么,再善良,也得有个底线啊!连翘不能说什么,只好站在池念的背后冲着邱芸翻白眼。
池念感冒还没有彻底好,头还有些晕晕呼呼的。她也拉着宴白的手,温柔的看了一眼宴白身后的邱芸,笑着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昨天婆婆让我帮忙出去帮了两盆花,淋了点雨。”
甜甜的语气中,仿佛还夹着点什么,引人遐想。
邱芸刚刚还挂在嘴边的笑容一瞬间突然就凝固了。
池念的表情分明还和以前一样,可给人的感觉已经完全不同了。
从前的池念是纯乖,邱芸就算是责怪她也不会顶嘴,可今天她当众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家里新来的佣人们一边打扫卫生,一边时不时的眼神往这边飘。
之前早就听说夫人不好相处,所以才会辞退之前的佣人,现在看来可能是真的。
宴白也没料到池念会突然这么说,尴尬的笑了一下。
池念人又不傻,虽然以前看在邱芸是她长辈的份上不和她计较,可昨天加今天自己在床上躺了一天,婆婆非但没来过问自己一句,早上也没有一丝歉疚的意思,池念自己忽然就想明白了,邱芸是真当自己好欺负了,商家的儿媳当的太久,池念都快要忘记自己当初在池家是怎么飞扬跋扈,任性妄为的了。
池念到现在仍旧是笑着的,只是对邱芸的笑容里多了一份疏远。
宴白嘱咐了池念几句之后,就挽着一旁脸色明显已经不太好的邱芸回房间了。
邱芸越想越生气,不明白本来温顺的媳妇现在怎么敢当众跟她顶嘴了,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做了点事生了点病就敢在她的头上作威作福了?没门,这个家怎么着都还是她说了算。
“池念今天这是发哪门子疯?烧糊涂了不是。”邱芸冲着宴白撒气。
宴白体贴的挽着邱芸的手臂,轻轻的拍着邱芸的背给她顺着气,“阿姨,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这可怎么办啊?”
邱芸不但没有被这句话安慰到,反而情绪焦躁起来,“我怎么能不生气,总有一天她要骑到我的头上去。”
宴白摇了摇头,池念她了解,再怎么样也不会像邱芸说的那样,“池念怎么会呢,商靳不喜欢她,她在这个家能有什么存在感。”
宴白见邱芸生气,在心里不断的想办法怎么去哄好她,“ 阿姨,池念威胁不到您的地位,你要是真不喜欢她,想办法赶她出去不就行了吗?”此时此刻的宴白,跟之前在大厅里对着池念嘘寒问暖的宴白简直判若两人。
邱芸稍微迟疑了一下,儿媳妇虽说不是很讨她这个婆婆喜欢,可是毕竟也是商靳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更何况池家的家境这么优越,想找一个跟现在儿媳妇一样,要容貌有容貌,要家世有家世的,还是不容易的,尤其是邱芸心里也清楚,池念是真心喜欢商靳。
“这样好吗?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邱芸摇了摇头,稍微离宴白远了一点。
宴白察觉到了邱芸的迟疑,眼里闪过一抹怨毒,到了关键时刻她就知道邱芸肯定不给力,但她一定会说服邱芸站在她的这边。
“阿姨,您也知道商靳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吧。”宴白眼皮向下一垂,这句话最能调动起邱芸的情绪,但是她又马上状似无辜,“池念家里权势这么大现在和您又不对付,商靳现在不喜欢她还正常,往后要是没准喜欢了呢,那您的地位可就……”
邱芸平常并不是一个无脑的人,可是偏偏在儿子这件事上她不理智,占有欲和掌控欲都超级强,宴白这么说确实让她感到了危机。她目光一沉,似乎已经作出了选择,“那你说怎么办?”
宴白这才娇娇的笑了,“阿姨,我自然有办法。到时候池念走了,我一定和商靳好好听你的话。”
邱芸看了宴白一眼,手轻轻的放在宴白的手上抚了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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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池念发烧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连翘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她还是想把这件事告诉池家的,可池念也还是不让。这一回乖顺如连翘也忍不住生气了,她急急的跺了一脚,“小姐,你在商家太受欺负了,我都看不下去。”
池念穿着粉色的草莓睡裙,长发如瀑,就像一个患病的小公主似得。她慢慢的拉起连翘的手,然后轻轻的在连翘的鼻头刮了一下,笑的明媚。其实连翘说的道理池念怎么会不懂,她只是年少的时候太喜欢一个人,甘愿为了他低头而已。
连翘已经很久没有跟池念这样亲密过了,她躺在池念的大腿上,疑问让她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出来,“小姐,商家对你这么不好,婆婆对你这么不好,为什么你还要对她们好呀。”
池念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一瞬。
门外,有一双手本来准备推开这扇门,可是他在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停顿了一下。
下一秒,商靳听到熟悉的铃儿般的笑声,池念笃定的拉着连翘的手说,“因为,她是我爱着的人的妈妈呀。我爱商靳,自然就会爱他的家人咯。”
爱?商靳用手试探性的覆盖在了自己的胸口。
他不知道什么是爱。
门口的男人转身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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