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闵劭说着想到什么又补充,“若是太子过来也让人过来跟我说。”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红豆觉得仪宾面对太子这样一个强敌也不容易,她点了点头。
不过她又觉得如今郡主已经嫁给了这位,说到底还是这位有福气,而男主人不在家,男客也不适合拜访,所以她并不觉得太子会过来。
闵劭何尝不明白这点,这算是基本的礼节了,对于从小就受过严苛的礼仪教导的皇室中人更是不可能不懂这些,不过按太子以往的表现,也说不定他会不顾礼节。
他说完这些又回屋看了毓宁一眼,确定她还在熟睡,才出去随意的洗漱了一下,吃了两口包子就去了北镇抚司。
有太子在一旁虎视眈眈,他需要尽快弄清楚那些萦绕在他和毓宁身上的谜团。
驸马一家的下落其实并不算难查,不过隔了一夜便有消息放到了他的桌案上,只是也仅仅是查到了亲眷所在的地方而已,其他的还是一无所获。
而太子和王惟重那边暂时也没什么动静。
闵劭又按兵不动的等了几日,发现太子那边实在是安静的过分了,既没有再去找王惟重做什么,也没有过来找毓宁,这让闵劭不禁怀疑起他们是不是在谋算什么了。
监视朝中大臣本就是锦衣卫的职责所在,闵劭便亲自负责了监视中书令府上的事。
大家都知道中书令是太子的舅舅,而也有不少人知道太子钟情毓宁郡主的事,于是大家见到闵劭这副样子纷纷以为他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这对于娶个媳妇万分艰难的锦衣卫来说简直就是件大事,于是中书令府上的事几乎巨细靡遗的都被禀报了上来。
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这更让闵劭觉得警惕。
只是他这边警惕,好几天早上醒过来都没看见闵劭的毓宁心情却渐渐有些低落了。
她知道闵劭有自己的事要做,所以一开始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她到底不是个会遮掩情绪的人,连续好几天都这样,那种不开心就几乎藏不住了。
她不开心也不会跟别人发脾气,就只会自己默默的把平时写字画画的时间延长。
然后这时间便越变越长越变越长。
于是今日闵劭回来时没有看见那个总是会向他飞扑而来的身影。
他心里先是“咯噔”一下,第一反应便是出了什么事,可随即又意识到如果出了事他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只是就算这么想他还是加快了脚步然后一把推开了房门。
房门一推开这才发现里面的人坐在桌前在画着什么。
毓宁喜欢呆在房间,所以哪怕是写写画画的也不会去书房,闵劭知道她的这个习惯,不过以前在郡主府的时候他都是守在门外的,而成婚之后毓宁又因为生病这几日只简单的写写字而已,所以闵劭还从来没有见过毓宁的画。
此时推开房门刚好看见毓宁在作画,他就忍不住走上了前。
毓宁发现了闵劭转过身来,这一下也彻底让毓宁那副还没完成的画作暴露在了闵劭的眼前。
毓宁画的是工笔画,画技是超乎闵劭意料的好,里面的一草一木都画的栩栩如生,仿佛还带着灵气。
闵劭没想到毓宁画画竟然这样好,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是看着看着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毓宁画的是风景,但却不是青山绿水间的风景,而是庭院间的风景,可这画中的一些花草却都是皇宫才有的。
毓宁在宫中住了多年,她画宫中的景色原本也算寻常,只是让闵劭在意的是这画的是哪一座宫殿。
锦衣卫既然要彻底效忠于皇帝,那么有时候对皇宫也是有必要了解的,所以闵劭对各个宫殿的情况是很清楚的,也许他第一眼没有认出来,可是他看了一会儿却认出了这分明是含椒殿的景色。
但据闵劭所知毓宁在宫中时并非住在那里,甚至离那处甚远,要说是因为毓宁去过那里倒也不是不能解释,可闵劭却记得他曾在徐贺的那份调查里看见过这座宫殿的名字,虽然仅仅出现了一次,但闵劭却是过目不忘的。
他又往毓宁旁边走近几步,然后看了看那画,轻声问毓宁,“这是画的哪里?”
没想到毓宁却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不认识?
闵劭没想到这个答案。
他知道毓宁不会说谎便又问道,“那你怎么会画这个?”
“画上看见过。”毓宁回答。
她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娘的画。”
清平公主有一座单独的公主府,她死后她的遗物全都留在了那里,而在驸马也去世后那座公主府就被封了起来,哪怕是毓宁后来被分封建府,庆元帝也是给她另外建了一座新的府邸,不过很多公主府的遗物倒是被搬到了郡主府。
闵劭听到毓宁这么说明白这大概是说的清平公主的遗物了,只是清平公主又为什么会画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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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劭想着便轻声说道,“什么画,毓宁可以给我看看吗?”
毓宁还是很宝贝清平公主留下的东西的,她闻言犹豫了一会儿,不过看闵劭一直看着她还是点了点头,但还是强调道,“娘的,我的,只能看看。”
毓宁像个护食的小崽子的那一面此时又展现了出来。
闵劭点头。
于是毓宁便从椅子上下来,转身跑到一个箱子前翻翻找找,最后拿了一副还未装裱的画作出来。
这副画的纸质已经有些泛黄,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最重要的是画上的内容和闵劭刚才在毓宁画上看见的一模一样,上面画的赫然就是含椒殿外的东西。
第22章 得偿所愿
如果仔细看毓宁的画的画就会发现, 她这幅画几乎就是照着清平公主的画来的, 若是再做旧一下那简直就是真假难辨。
毓宁擅长的并非写作作画而是摹仿。
此时的闵劭却没有注意到这点。
他看着清平公主的那副画, 再回想到曾经在徐贺那份资料上看过的“含椒殿”这几个字,脑中突然就模模糊糊的闪过一丝念头。
如果徐贺真的是他的父亲,而清平公主又是毓宁的母亲, 这当中……
他想到了那个一直在做的梦。
两人的渊源究竟起于何处呢?
闵劭从画中抬起头看着毓宁。
毓宁见闵劭一直看着她,有点不明所以, 不过她还是下意识的对他笑了笑。
闵劭见状将那副画还给了毓宁。
她知道毓宁应该是不知道的, 所以也没有多问什么, 只轻轻的揉了一下她的头道,“我看过了, 收起来吧。”
毓宁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她直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她又想不明白,于是听话的把那副画收了起来。
不过她自己的画还没画完, 所以收起来之后又坐在桌边继续她的画。
闵劭便坐在一旁陪着她。
看着看着他便发现了毓宁这话完全就是仿照清平公主那副画来的, 由此他也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看过毓宁写的那些字, 有些似乎也是临的碑帖, 只是毓宁从来不会拿着另一本比对着临字,所以闵劭竟是从来没有发现过。
不过哪怕他现在发现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不过是个兴趣爱好而已。
他见毓宁的画已经画完便问道, “毓宁可不可以把这副画送给我?”
这是她自己画的,又不是她娘的画,毓宁自然会答应, 不过她点头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闵劭身上的衣服却又犹豫了一下。
闵劭注意到了他这点不寻常问道,“怎么了?”
只见毓宁又走到那个箱子翻出一副画道,“我画这个给你。”
这次当闵劭打开那副画的时候当真是彻彻底底的惊住了。
画中依然还是含椒殿外的风景,只是这次的风景里多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那人的相貌看不清楚,只是那绣春刀,那飞鱼服……
这说明什么,说明曾经有锦衣卫守着这座殿。
而徐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
闵劭突然觉得也许这个徐贺会是一个很关键的人,当时自己对他的调查还是太过简单了。
却说毓宁看见闵劭看着这幅画发呆就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喊道,“闵劭,闵劭。”
闵劭回过神来,收起心思,问,“怎么突然想画这个?”
毓宁指指画中的那个人道,“有你。”
原来是毓宁看着闵劭那一身还未脱下的飞鱼服就将画中的人当成了闵劭,她要送闵劭一副有他的画。
闵劭明白了毓宁的这点心思,他摇了摇头道,“有我可是没有毓宁啊,我想要一副有我们两个的画好不好?”
毓宁皱起了眉头,神色似乎有些为难。
她一直都是仿画却从未真正自己作过画。
闵劭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个点。
他对着毓宁轻轻笑了一下道,“先去吃饭,吃完饭我来画好吗?”
闵劭自然也是会作画的,虽然不说画技超凡,但也算能拿的出手。
毓宁点头,脸色高兴里夹杂了几分好奇,“画我们两个?”
闵劭点了点头。
毓宁的眼睛立即就变得亮晶晶了,她十分迫不及待似的,立马就站起来要拉着闵劭去吃饭。
因为在等毓宁画完画,所以今日用饭的时间已经比往日迟了,而厨房的饭也早就做好了。
两人往桌前一坐,很快饭菜就摆了上来。
毓宁大概是真的对闵劭的画很期待,一顿饭吃的前所未有的快。
吃过饭后她拉着闵劭在桌前坐下,甚至在旁边十分主动的磨好了墨,然后满眼期待的看着闵劭,显然是让他快画。
闵劭看着毓宁这样轻笑了一下,笔尖就落到了纸上。
他画的是两人新婚时的场景。
当时一个懵懂,一个觉得这旨意来的突然,彼此之间都没有多深的感情,一切的欢声笑语其实都是笼罩在一片虚情假意当中的。
可画中的闵劭却轻轻挑起了画中毓宁的盖头,而毓宁则是带着三分羞意的看着他,仿佛是一对早就情愫暗生的小夫妻。
毓宁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偷偷红了脸。
闵劭原本想笑一下跟她说若是她喜欢就把这幅画装裱起来挂在房间的,可不知为何就在他将要收笔时一滴绛红色的墨汁落到了画中人的脸上。
毓宁“啊”了一声,显然极为心疼。
闵劭刚想说没事,重画一副就行,可不知为何,当看着那滴墨迹在画上渲染开的时候他心脏忽然剧烈收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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