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2018年的冬天有点偏暖,虽然已经渐渐的寒冷,却也没有那么冷。
运河岸边的柳树只剩下萧索的枝条在瑟瑟寒风中飘荡。
清冷的河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没有卷起千堆雪,只是激起一层转瞬即逝的泡沫。
还能称得上是和煦的阳光在水面上洒下点点鳞光,随着河水流淌。
一个人究竟什么时候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没有人说的清楚,或许伴随着世事的无常,环境的变动,或者是随着年龄逐渐的增长,慢慢的明白自己在追寻什么,想要走什么样的路。
一直以来自以为很清晰的陆晓敏现在是迷茫的,因为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少女时期的陆晓敏怎么看都是别人家的孩子,结婚后的陆晓敏是别人家的老婆,有着姣好的容貌,诱人的身材,耀眼的学历,受人尊敬的工作,还嫁了一个普通人眼中别人家的老公,一切都看上去是那样的完美,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剧本,随着剧情一直走下去就好。
可是正常的生活绝对不是一潭死水,即便是微风也可以吹皱一潭春水,一旦飓风来袭,波浪汹涌的时候,陆晓敏忽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信是那么的可笑,结果是什么也没帮上,甚至不如年迈的父母和体制化的兄长,毕竟他们真的可以拿出真金白银,就算不能完全解决问题,最起码是走在可以解决问题的道路上。
而自己,除了提供情绪价值,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更何况,情绪价值似乎也没有提供到位。
那一份别人看起来靓丽光鲜的职业,在陆晓敏这里已经变成了桎梏,把她牢牢的圈在这个既定的轨道上。
混资历,评级,写论文,升职,副教授,教授,研究生导师,如果一直这么努力的走下去,可能她在学术上也会有不菲的成就,但是这条道路,站在山脚就可以看到山顶,甚至沿途会出现什么样的曲折风景都可以预料的到,因为太多人走过,有人一直在走可是永远到达不了山顶,有人中途下山了,有人停留在某个高度,然后混吃等死。
真正的问题不在于能不能登顶以及要付出什么样的艰辛,在于陆晓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走这条路。
陆晓敏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力不从心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仔细想来,沿着这条路走到退休,不管走到哪里,停在哪里,这一生都不算虚度,可是自己究竟在怕些什么,或者说是什么让自己变得如此的不适应,在经过多个夜晚的辗转反侧后,陆晓敏得出一个结论,原来自己并不能真正的掌控自己的人生。
这个结论让她很沮丧,一度的变得颓唐,可是敏感的思维又让她警觉,这不是一种正常的情绪,要尽快的走出来,要么继续努力的走那条一望到底的登山路,要么与自己和解,接受遗憾。
相比之下,孙泽的道路则是充满了未知的风险,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虽然风高浪急,可是却充满着挑战。
很明显,就工作的挑战性与成就感来看,现在的孙泽和陆晓敏已经分道扬镳,不在同一条道路上了。
陆晓敏讨厌这样的自己,也想过辞职,老老实实在家带孩子,做孙泽背后的女人算了,可是一想到家庭主妇的生活,她迅速的把这个想法赶了出去,轰的渣都不剩,这绝对不是她能过的日子。
陆晓敏忽然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和孙泽走在一起,原来在内心的深处,两个人都流淌着冒险的血液。
只是一个人一开始就义无反顾的披荆斩棘,而另一个人,则是被光环遮掩了真正的意愿,亦或是自己一直在欺骗自己。
这个问题现在看来是无解的,陆晓敏想要去找李教授,可是又觉得这只是自己个人问题,不太合适总去麻烦别人,一直也没有成行。
衣着得体,妆容精致的陆晓敏就像运河边没有生机的柳树,看上去依然耸立,可是却在慢慢的枯萎。
充实忙碌的孙泽在家的时间更少了。夜不归宿时有发生,三五天的短期出差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商人的圈子是壁垒森严的,朋友圈的质量和能掌控的资源成正比。
之前那些只在新闻中看到的企业家、政府领导,渐渐地和孙泽有了交集,有了话题,孙泽已经在融入的良好过程中。
政府组织的,行业协会组织的,业界翘楚组织的林林总总总的活动沙龙几乎每天都有,一开始孙泽还很不适应,去了几次之后才慢慢的回味过来,原来很多项目的起源并不是新闻媒体上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话,或者就是两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的时候随口的几句话,觉得这个事情有搞头,回去各自组织团队一讨论,然后一两个月之后可能就会有人在工商局注册一家新公司,注册资金大概100 万以内,大大小小的股东倒是有四五个,效率高的甚至人员框架都已经建好了。
孙泽就像是一块抛进水中的海绵,迅速的吸收着身边的资源,充实着自己。陆晓敏依然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工作的忙碌让他的可支配时间少了很多,可是并不等于没有。
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可是他的目光确实从未有过的锐利。
自己公司形势一片大好,陆晓敏的工作也按部就班,可是,本该容光焕发的陆晓敏却在枯萎,外人也许看不出什么,身为枕边人的孙泽很快就发现了。
陆晓敏枯萎的真正原因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正常理解,虽然在公司经营这一块孙泽有天赋,思维感觉比普通人要敏锐的多,他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对于自己知识领域以外的东西,也只是敏锐了一点罢了,还是属于普通人范畴。
或许是内心隐隐的期许,或者是之前发生过的种种事情,孙泽依然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认为陆晓敏的低落与老陈有着直接的关联,不论是在南京酒店里拍的那张照片,还是在自家门口的亲眼所见,都证实着陆晓敏和陈登峰缺缺切切的不正常关系。
自己亲眼看见陈登峰是如何猥亵陆晓敏的,假如当时自己不在家,只有老陈和付陆晓敏在家,最终会发展到哪一步,孙泽一面劝慰自己不要对没发生的事情去臆测,一面又止不住的在脑海中构思出一幕幕香艳淫靡的画面。
每当这些画面像清晰的电影似的在脑海中放映,孙泽觉得自己穿越了时空,在另一个维度全方位无死角的观察着两个肉体纠缠,能够看到每一个细节,听到每一声细微的喘息,这些画面就像吸毒,明知道继续下去是一个深渊,可是又让自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孙泽在敏锐的观察着陆晓敏。
她已经很久没有穿那些充满情趣的内衣了,或许是冬天的缘故,在家是很平常的居家服,晚上睡觉的时候是普通的棉质睡衣裤。
虽然每天上班前的妆容依然精致无可挑剔,可是这个逐渐普通的陆晓敏在孙泽眼中死气沉沉。
孙泽想要一个鲜活的陆晓敏。
那个鲜活的陆晓敏可以满足自己的情绪需求,在家赏心悦目,出去万众瞩目,可是那个鲜活的陆晓敏是完全属于自己的吗?
如果给陆晓敏注入活力的方法是……自己真的能够接受吗?
孙泽甚至计划让老陈和陆晓敏在私密的空间独处,可是通过近期和老陈两口子的接触看,陆晓敏似乎已经和老陈没了什么瓜葛,老陈也在有意无意的保持距离,并且不似伪装。
孙泽愈加困惑。
不管是陆晓敏的枯萎,还是孙泽的困惑,时间的脚步不会等待任何人。纷繁芜杂的2018年过去了,2019年已经到来。
没有人能够预知到从2019年12月之后的三年会发生什么,人们的生活方式、世界的格局会发生什么样的改变,2019年初的人们仍然像往常一样做着总结规划,准备迎接农历新年。
元旦已经过去,再有不到两周时间就放寒假了,学校里的学生难得的紧张起来,开始迎接期末考试。
陆晓敏挎着包,踩着霜冻的水泥路,身影隐进教工楼下浓厚的阴影里。“陆老师,这是你的车呀,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道是给学校运输什么的一个大货车停在不远处,陆晓敏的车被掉落的货物砸到了。
打着木框的物件还靠在车头,引擎盖被砸了一个大坑,边缘却撕裂翘起,看上去就像被一个巨锤砸了。
前挡风玻璃也破裂了。
“报保险吧,看上去要大修了。”
陆晓敏淡淡的应着,看着焦头烂额的司机和学校里的负责人员,她反而像是一个局外人。
等处理完,车被4S店拖走的时候已经6 点多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正是下班高峰期,打网约车都要排队。
陆晓敏百无聊赖的在校门口来回踱步,一边还要应付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学生打招呼。
终于有人接单了,可是系统却提示还要将近15分钟才能到。
本来就心情低落的陆晓敏开始焦躁,百无聊赖的看着公交站牌上那些熟悉的陌生的站点。
“哎,14路车恰好到小区门口呀。”
自言自语的陆晓敏掏出手机开始查询14路公交车的路线和到达时间,行驶路线几乎和打车路线重合,看着面前缓缓靠站的公交巴士,陆晓敏果断的取消了订单,然后开始很新奇的……挤公交。
陆晓敏已经不记得上次挤公交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印象中自从结婚后,在本地就没怎么乘坐过公共交通,去外地也是打车。
公交车很挤,更让她崩溃的是自己没有绑过公交卡,也没开过乘车码,手忙脚乱的靠着刷卡机看着旁边的操作指引操作,上车的人从身后挤过,把她带的东倒西歪。
下车后看了看时间,居然和自己开车回来用的时间差不多,走进电梯里,又惊奇的发现了从地库上来的孙泽。
“你的鞋咋了?”
陆晓敏低头一看,才发现鞋面上全是脚印。
“坐公交车挤的,我的车被砸了,估计短时间修不好了。”
“谁砸的?你有没有事?怎么不告诉我?报警了吗?”孙泽拉着陆晓敏浑身上下看了一遍,没发现受伤的痕迹,然后掏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
陆晓敏很新奇的看着紧张的孙泽,忽然觉得很有意思,似乎是平静的水面被扔进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听完陆晓敏的解释才知道只是一个意外,
“先修吧,你要是膈应的话年后换个车。”
“哎哟,说换就换啊,这大老板口气就是不一样了。”孙泽怔怔的看着微笑揶揄自己的陆晓敏,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仿佛……仿佛……那个鲜活的陆晓敏回来了?
“明天我先租一辆开着吧,你有没有熟悉的合作过的?”
“肯定有啊,等下我给行政打个电话。”
租车的事情自然不用孙泽自己操心,不到半个小时行政就搞定了。
“你们学校附近就可以拿车,你是自己过去还是让他们给你送过去?”
“明天上午就两节课,我下课自己过去吧。”
快过年了,公司更加忙碌,趁着年尾各种款项该催的催,该结的结,孙泽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签字工具,一天到晚不知道签了多少份文件。
晚上还是有活动,看来又要晚回去了。几个姑娘小伙叽叽喳喳的下楼,似乎在商量着等下去哪里转转,
“哎,孙总,我是不是选的车嫂子不满意?”
“这是哪里话,你嫂子不是个难伺候的人。”
“刚才租车公司给我打电话,问我车还要不要留着,有别人想租。嫂子今天没去拿车呀。”
“可能临时有事没顾上吧,我问一下啥情况。”陆晓敏在公交车上,用着孙泽陌生的有些斯喊的声音对着话,大致意思就是不想自己开了,打车排队什么的,还是坐公交车方便云云。
孙泽放下电话有点想不通。
“脑子被门夹了吧。”
“孙总,你这领导太不亲民了,坐公交车咋了。”
“就是,我们还不是天天挤公交。”
“嫂子是想体验生活吧,你放心,过不了三天,我都挤的快烦死了。”
“老板给我们涨点工资吧,给个打车钱呀。”
虽然公司扩张了,好多老员工还是保持着以前的习惯,对着老板开始起哄了,孙泽微笑着看着这群年轻人,莫名的感觉到心情很好,“别吵吵了,耳朵都被你们喊聋了,等年终奖吧!”
“多少多少?”
“现在不能说,秘密!”
一群眼神中疲惫又带着希冀的年轻人叽叽喳喳的散开了,看着这群手下,孙泽忽然有了一种指点江山的气概。
一直到过完年车才修好,而陆晓敏也一直没有租车。
在寒假前这一二十天,陆晓敏每天都是公交车上下班,似乎还乐在其中。“挤公交还乐呵呵的,真怀疑你脑子有病。”
“我乐意,咋地,你不服?再来一次?”
难得的一次温存,孙泽振起雄风,短小的鸡巴把陆晓敏的逼操的一片泥泞,看着媚眼如丝的陆晓敏,贤者时间似乎在加速,小腹又开始温热。
“来就来,看我不操死你。”
“去去去,洗洗睡了,明天要早起,把小孩接回来。”春节终于到来,不同于企业的财年,除夕初一才是中国人辞旧迎新的大日子。
总的来讲,这是一个欢乐祥和的新年,家人亲戚带着真诚的或者嫉妒的祝福,穿插着各种宴席,孙泽几乎每天都是晕乎乎的。
可是敏锐的孙泽却发现,那个重新焕发活力的陆晓敏似乎随着假期的结束而离开,又开始变的暮气沉沉。
陆晓敏终究还是租了一辆车,寒假期间带着小孩四处走动,亲戚朋友间走门串户,而孙泽又有了自己新的交际圈子,很多时间两个人都是分开行动的,还是自己开车方便一点。
“你的车还没修好吗?”
“说是要到3 月份了,过年人家也放假,还有个啥零件要从原厂寄过来才能修。”
“不行就换了吧。”
“修好再看吧,不想折腾。”
寒假期间和陈登峰一家也聚了三四次,和之前一样的正常交往,期间孙泽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现,可是忽然有了生气却又再次沉寂的陆晓敏,让孙泽百思不得其解。
才过完年孙泽就继续投入忙碌的公司事务,而陆晓敏的寒假还没结束。
每天晚上孙泽回家的时候,虽然有温热的饭菜,有比以前更加细致的照顾,可是孙泽始终觉得家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深沉压抑的气息。
“敏敏,自己在家呆着是不是很闷?”
“还好吧,差不多习惯了,以前不也是这样。”
“天好的时候出去走走,别一个人呆着。”
“提不起精神,不想动。”
在陆晓敏差不多开学的时候,孙泽又出了一次远门,这次时间很久,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三月中旬了。
运河岸边的柳树已经抽出发新芽,嫩绿的的枝条在春风中摇曳,街上的行人已经脱去了厚厚的冬装,春风已绿江南岸。
陆晓敏的车已经修好了,在车库里停着,孙泽进门的时候,正看到陆晓敏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提着垃圾出来。
“哎呀,你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这不是给你个惊喜嘛,不会是给了个惊吓吧。”陆晓敏的状态很好,脸色红润,步伐轻盈,顺手把垃圾放在门口。
“你吃饭了没?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这么贤惠呀,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陆晓敏笑骂着拧了孙泽一把,打开冰箱开始挑挑拣拣。
“别忙乎了,在外面吃过了。快累死了,早点洗洗睡了。”陆晓敏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茶几上,
“那你休息一下先洗澡吧,我去把垃圾丢掉。”孙泽确实累坏了,靠在沙发上喝了两口热水,已经昏然欲睡,双手用力的搓了搓脸,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洗手间。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陆晓敏已经在客厅里,蜷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还不时的呵呵笑。
“啥节目这么好看?”
“脱口秀,有些段子挺有意思的。”
孙泽看了两眼,只看到一个光头在那里挤眉弄眼,没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拿着烟去了阳台。
“外面风凉,你刚洗完澡别感冒了。”
“没事,抽支烟就睡觉了。”
孙泽随手拉上阳台的玻璃门,靠在栏杆上,透过升腾的烟雾看着里面的陆晓敏。
很明显陆晓敏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鲜活中似乎还带着一点亢奋。
以前的陆晓敏很少看综艺节目,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喜欢看一些纸质书,这点倒是和孙泽一样,纸质书捧在手里的阅读和在电子产品上阅读完全是两种感觉。
很多时候两个人都闲暇的时候,都是各自捧着一本书,不时地的交流着,安静的度过。
孙泽掐灭烟头,双手举过头顶用力的伸了个懒腰,扬起的目光落在了头顶的晾衣架上。
上面凉着陆晓敏和小孩的衣物,可是孙泽却眯着眼睛看了许久,那两件薄薄的丝质睡衣已经很久没见陆晓敏穿过了,可是现在却在晾衣架上随风摇曳。
第二天孙泽一直睡到快中午才起床,他自然不会自己在家做饭吃,准备出去吃个午餐就就去公司。
可是在他去车库拿车的时候,却发现陆晓敏的车依然停在车位上。
陆晓敏不是去学校了吗?怎么车还在家里停着?
孙泽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可是拨号的时候却停了下来,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打了过去。
“哎,你起来了呀,不知道你要睡多久,就没给你留饭,等下你自己去吃点吧。”
“我在学校呀,啊,我坐的公交车。”
孙泽皱着眉头停了许久,才上车离去。
陆晓敏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喜欢上了挤公交。
车被砸坏的当天,陆晓敏手忙脚乱的终于支付成功,车里已经塞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她用力的站直身体,随着车辆行驶来回摇晃。
每次到路口等红绿灯或者斑马线的时候司机的刹车踩的很急,陆晓敏都会不由自主的向前倒,抓着横杠的手再用力的定住身形,不让自己真的倒下。
已经习惯了自己开车的人,在拥挤的公交车上很难一下子适应。
可是随着车辆前行,经过一个个熟悉陌生的站点,身边的人不停的变换,陆晓敏却有一种拥抱世界的感觉,不,不是拥抱世界,是这个世界在拥抱着自己。
自己开车的时候,紧闭的车窗,狭小的空间仿佛是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把她和世界隔离开来。
可是在拥挤的公交车上,不停的被上上下下的人挤来挤去,陆晓敏却觉得自己是真正的在这个世界里,身边的一切陌生而又新奇,同路相识的人或低声细语,或高谈阔论,有人的手机外放着短视频频的声音,那魔性的笑声从耳朵直接刺进脑海里,萦绕不绝。
呼吸着各种各样的气息,汗味,化妆品味,各种身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进入鼻孔,吸进肺里,融入血液里,流遍全身。
陆晓敏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已经留下了所有人的气息。
她的装束确是不适合乘坐公交的,最起码高跟鞋就很不方便,累并且站不稳,还容易踩疼别人。
明明晚上已经约好了租车,可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陆晓敏却鬼使神差的换上一双运动鞋,高跟鞋装在环保袋里,拎着就走到了公交站。
有的司机开车很稳,有的司机很急躁,有早起买菜的老人,背着书包的小学生,中学生,鲜活的年轻人,疲惫的中年人,行驶的公交车,流动的人群,仿佛是这个世界在身边流动。
从第三天开始,陆晓敏上车的时候戴着一个口罩,蓝牙耳机就在外衣的口袋里,一上车就塞进耳朵,有时候听一些轻音乐,有时候就只是戴着,在这喧闹的人群中给自己营造一个静谧的空间,可是却和自己开车截然不同。
在别人看不到的口罩下面,陆晓敏放肆的呼吸着各种各样的气息,耳机的降噪效果很好,陆晓敏仿佛身在一个舞台,身边的人是一出默剧里的演员,各就各位,各司其职,而自己或许也是别人剧场里的一员。
有时候身边的人下车,或许会有一个座位,当自己坐下的时候,身边或许会有淡淡的叹息,些许的嫉妒,微微的羡慕。
陆晓敏喜欢别人看自己的眼神。
有赤裸裸的欲望,有礼貌的欣赏,有的一触即开,有的顾盼游移,有的惊艳羡慕。
不管是哪种目光,甚至是那些毫不遮掩的赤裸裸的目光,在这个拥挤的空间里,一起涌向自己,似乎透过衣物,直接碰触在身上,渗入到血液里,弥漫在灵魂中。
那些低沉的思绪,毫无道理的迷茫,冰冷的感觉,寂寞的感觉,无力的感觉,仿佛被同行的人带走,不停的稀释,最后留给自己的是这个世界本来的样子,大多数人平凡而忙碌的生活。
在放寒假前的最后一天,陆晓敏晚上洗澡的时候,惊奇的发现内裤的裆部湿润了。
薄薄的裆部已经被淫水浸透,贴在阴唇上,勾勒出一道清晰的沟壑。
原来这种感觉让自己兴奋。
寒假刚开始的时候还没觉得什么,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陆晓敏仿佛觉得这个鲜活的世界又在远离,一天天的抛弃自己,自我怀疑又涌上心头,她再次开始低落。
开学第一天依然是开着租来的车去上班,当天没什么课,只要是安排学期工作。
下午自己坐在办公室里的时候,那种无力感再次袭来,让她几乎窒息,她必须自救。
车当天就还放回去了,然后又开始了挤公交上下班。
她逐渐的发现,当世界拥抱自己的时候,一切都是明亮而充满活力的,晚上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会有点点的孤寂,可是睡一觉就过去了,每天的公交车似乎是给自己充能的电池。
如果连续三四天,自己的身体就会莫名的兴奋,那些噪杂的声音,混乱的人群,混杂的气味似乎都是催情剂,站在拥挤的人群中,会不由自主的并紧双腿,温热的流淌感在胯下弥漫。
她开始换上以前那些充满情趣诱惑的睡衣,躺在床上,藏在被子里,手指揉捏着挺立的奶头,指节陷进阴唇里,淫水随着抽动变成白色泡沫沾满手掌,然后身体高高的拱起,再重重的摔落在床上,然后沉沉的睡去。
孙泽最近没怎么出差了,虽然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可是每天晚上都有两人一起的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之前奇怪的照片,公司的困难,陈登峰对陆晓敏的猥亵似乎都渐渐远去,似乎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
晚上睡前的静谧时光里,两个人又像往常一样,每个人捧着一本书,安静的阅读着,并不时的交流着,内容并不局限于阅读的内容,可能是随便想起的某个生活琐事,白天遇到的某个人,媒体上的某个新闻,公司里的一些事物,学校里的种种。
已经四月中旬了,暮春初夏的气候最是宜人。
“这个周末你没什么安排吧,有个酒会,咱俩一起去。”
“啊,得穿礼服吗?”
“那倒是没必要,穿的漂亮点就好。”
“嗯。”
孙泽诧异的放下手中的书,却发现陆晓敏不知不觉的跪趴在面前的地板上,双手已经顺着宽松的短裤下面伸了进去。
“你这是……”
“嘘……”
陆晓敏双手握住孙泽的肉棒,在宽松的睡裤里面温柔的抚摸。
柔嫩的拇指按在龟头上,微凉的手掌刺激着孙泽的卵袋。
孙泽在瞬间就勃起了,火热的龟头顶在陆晓敏的手心里。
“哦……”孙泽把书扔在一边,身体向后仰躺的沙发上,双手抱着脑袋枕在脑后看着陆晓敏的表演。
陆晓敏红润的嘴唇隔着睡裤贴着孙泽的龟头,柔软的嘴唇在上面轻轻的亲吻,淡红色的舌尖轻轻的点在上面,孙泽感受着肉棒上的触感,眼神逐渐炽热,静静的看着陆晓敏的表演。
“穿的太漂亮了,别人都会看我的。”
陆晓敏隔着睡裤含住孙泽的龟头,舌尖顶着马眼来回的舔着,很快就完全湿润了,温热轻柔的感觉不断的刺激着龟头,如果拔下裤子,肯定已经油光发亮了。
“老婆长这么漂亮,不带出去岂不是锦衣夜行?就让他们看。”陆晓敏抬起头来,俏生生的翻了一个白眼,双手抓住孙泽的裤腰拉了下来,孙泽配合的抬起屁股,让陆晓敏顺利的把睡裤脱掉。
陆晓敏用手指捏住孙泽的肉棒,微微用力的压在小腹,伏下身子,头伸进孙泽的腿间,粉红的小舌头伸出来,细细的舔着孙泽的阴囊,还不时的张开嘴,含住一侧的睾丸,在嘴里吸吮着,舔弄着。
孙泽享受着久违的服务,心情大好,双腿叉开,屁股前移,微微的探出沙发,方便陆晓敏的舔弄。
“老婆,你说他们看见这么诱人的你,会想些什么呢?”陆晓敏的嘴唇已经贴在孙泽的会阴上,舌头前后扫动,湿润的舌尖几乎碰触到了孙泽的肛门,让孙泽脊背发紧,双腿抬起,架在陆晓敏的肩膀上。
“我怎么知道。”
陆晓敏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句,把孙泽的双腿分开放在沙发上,低下头含住肉棒。
短小的肉棒并不能填满陆晓敏的嘴巴,但是却有一个奇异的好处,就是陆晓敏完全含住孙泽肉棒的同时还可以用舌头不停的舔弄他的龟头。
孙泽感觉鸡巴上的包皮都有点拉紧了,很想把陆晓敏就地正法,可是在这个难得的时刻又忍耐住了,双手抱住陆晓敏的头,微微用力的固定住,慢慢的耸着腰,一下一下的操着陆晓敏的嘴巴。
陆晓敏微微的调整着角度,配合孙泽的抽插,还尽量的抬起头,媚眼如丝的看着孙泽。
“他们会不会想你像现在这样?”
“嗯哼……”陆晓敏的嘴里含着鸡巴,微微的晃着脑袋,似乎在否定孙泽的判断。“他们肯定不知道你这么骚。”
陆晓敏嗔怒的翻了一个白眼,掀起孙泽的上衣,指尖划过白皙的脸颊,把头发撩向耳后,低下头在孙泽的胸脯上亲吻着,舌尖轻轻的游移,含住孙泽胸前的凸起,开始细细的吸吮。
孙泽已经记不清楚上一次享受到陆晓敏这么温柔细致的爱抚是什么时间了,强烈的快感让他有点眩晕,他想立即起身把陆晓敏按在身下肆意的蹂躏,可是却又生生的止住了念头,非常艰难的做出吞咽的动作,稍稍缓解了一下口干舌燥。
“他们肯定想把你压在身下,用力的……”
陆晓敏已经撩起睡衣跨坐在孙泽腿上,抱住孙泽的头压进自己怀里,用小巧玲珑的奶子塞住孙泽的嘴,屁股在孙泽大腿上前后摩擦。
饶是孙泽已经异常的勃起,火热的龟头也仅划过陆晓敏湿淋淋的阴唇,在洞口的位置微微停顿而已。
孙泽猛地把陆晓敏翻开压在身下,用力的掰开陆晓敏的双腿,重重的压在沙发上,短小坚硬的鸡巴就像是一根凸起的楔子,狠狠地撞进陆晓敏的逼里面。
陆晓敏的双腿几乎被孙泽压成一字马,胯下的撕裂感却让她更加兴奋,努力的挺着腰,圆润的屁股用力的抬起,迎合着孙泽的撞击,充血湿润的阴唇被龟头不停的分开,痉挛收缩的洞口贪婪的吸吮着孙泽的鸡巴。
伸开双臂,捧住孙泽的脸,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孙泽像是打桩一样狠狠地操弄自己,她忽然攀着孙泽的脖子,用力的拉向自己,孙泽扑倒在陆晓敏的身上,任由陆晓敏贴着自己的脸颊,肉棒依然不依不饶的在陆晓敏的逼里面耸动。
“他们……想操我……”
陆晓敏用气声在孙泽耳边呢喃。
“哈……操死你,骚货!哈……什么?”
已经快到顶点的陆晓敏张着嘴巴,眼神迷离,双手按在孙泽的头上,揪着头发,看着孙泽有些用力的挣开,疑惑的看着自己,突然双腿盘着孙泽的腰,让孙泽紧紧的顶在自己逼里面,双手捧着孙泽的脸,对着孙泽的眼睛,“他们……哈……想操我……”
孙泽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双手按在陆晓敏的胸上,狠狠地抓住小奶子,胯部紧紧的贴着陆晓敏的小腹,鸡巴快速的在逼里面搅动,“骚货,操死你!”
捧着孙泽脸颊的双手滑落在孙泽的肩膀上,指甲紧紧的陷进肉里面,“想操……想……操我的逼。”
孙泽再也承受不住,在陆晓敏逼里剧烈跳动的鸡巴一泄如注,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浑身瘫软的趴在陆晓敏身上。
陆晓敏还在不时蠕动的逼肉三两下就把孙泽已经疲软的鸡巴推出阴道,伸手把孙泽的脑袋推向一边,双手张开仰躺在沙发上。
双眼木然的对着天花板,瞳孔失焦扩散,黑暗幽深,仿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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