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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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朝廷大开方便之门,所以如今江湖上门派极多。

门派多了,自然也就会分出三六九等,尤其是朝廷还是按派中实力来封高低爵位,那门派强弱,更是一目了然。

倘若门派当中,出了一个通天高手,又有五六个先天九段撑台,那便可向当地兵备道献上投效文书,走完流程,掌门便可从朝廷这里弄个县男当当,先天高手再多些,更是可以混上开国县男。

若是派中有两个通天高手,那没说的,县子到手。

有四个通天高手,再配上十几个先天九段,那便能拿到本朝非军功可得的最高世袭爵位开国县子,在江湖上也是一等大派了。

当然,江湖上顶级大门派,比如普度禅院,门下包括本慧在内,共有六个通天高手,三十余个先天九段,加之近年在北边战事之中也多有出力建功,因而当代掌院明净师太除了可以随掌门传承世代更替的开国县子爵位之外,还有个二等照空伯的爵禄……嗯,别管名号怪不怪,好处是实打实的。

而昨晚县衙内的一场大战,双方各出四个通天,十余个先天……简直如同两家一流大派倾巢而出正面大战一般。

不仅陈哲觉得匪夷所思,消息传出之后,没几天的功夫,广佑县的驿站鸽舍内鸽满为患,尽是江湖上名门大派发来的信件。

这场京南连环凶案如今不仅惊动了朝廷,也惊动了整个江湖各大门派,正道大派纷纷觉得四个邪道通天竟敢抱团现身,简直是无法无天……江湖不止有打打杀杀,更多是人情世故,邪派通天如此嚣张,岂不正是在打那些名门大派的脸?

且不提江湖上的反应,朝廷这边同样是彻底震怒,钦差被连续袭击,第二次刺杀更是公然进攻县衙,简直是无法无天……有陈哲的上报,朝廷那边也知道这些高来高去的邪道高手不是地方上的推官县尉能治的住的,不过,朝廷这么些年,养了那么多县子县男,自然不能白掏那么多俸禄出去不是?

于是刑部、兵部、大理寺、御史台等几个衙门又联名发了一道公函,用驿站飞鸽在几日内按爵位从高到低,把江湖上的名门大派全都申斥了一遍。

于是,各大门派几乎以总动员之势,派出了自家门内的高手赶往京畿南道,誓要将这几个邪魔外道一网打尽。

陈哲这些天也没有干等各大门派的高手来京南开武林大会,他先是走遍了各县,逐一勘察了前后十二起灭门惨案的现场,确定除了其中三起是由那些先天境结伴做下的之外,剩下九起全都是由通天高手独自完成。

同时,陈哲也通过现场留下的痕迹,还有那晚打斗中的招式路数,确认了几个通天高手的身份。

除了张九幽之外,那个使拳的壮汉乃是断涧手唐扬,黑袍人是揽月神猿贾乙木,都是江湖上人尽皆知的人物。

唐扬和陈伤一样,也是门派叛徒,只是这人比之陈伤更加凶顽,陈伤也不过是在潜逃途中反杀追捕者,唐扬身上还背着三个小门派的灭门大罪,劫道夺宝之事更是没少做。

贾乙木本就是个惯偷,后来拜得异人为师,习得一身本领后也曾扮过正道侠客,只是积习难改,表面是大侠,私下依旧伺机作案,有一次失手被发现之后怒而杀人灭口从此便堕入邪道越陷越深。

几人之中,唯一论得上是非人变态的,大概也只有张九幽了,血爪功这门武功确实有些邪门,但也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此术练习过程需要耗费大量鲜血来滋养那独特内劲。

江湖中也不是没有其他人练习这门武功,所需鲜血自然是从屠户那边采购猪血羊血。

而张九幽自幼家贫,拿到这门功法之后,无钱采购家畜鲜血,于是这人就盯上了不需钱财就能取得的人血……此人基本是个先天缺少人性,后来又逐渐嗜杀的天生恶人,若不是在武道上确实天赋卓绝,以他杀人如麻的习性,绝对活不到现在。

对方的来路基本摸清,可最大谜团依旧是隐藏在重重雾霭之中。

那晚对方派出的十个先天高手被陈哲等人尽数生擒,然而连番审讯之下,却依旧没有什么令人满意的结果。

倒不是因为这十人个个都是铜浇铁铸的硬汉,面对刑讯死不松口,相反,这些人本就是毫无节操的江湖败类,押进狱中没两日就全部招供,无一例外。

数月之前,这十人被招募至此地,此后每一步的行动,都是由幕后之人以密信传递指示完成的,大到集合作案,小到探查官府动向,幕后之人从未露面,甚至连联络人也没见过一个。

唯一一次见人出面,便是当初被招募之时见了招募人,而几人供出的招募人,正是那四个通天高手。

“看来除非是抓到四个通天其中一人,否则很难问出背后主谋的身份和目的了。”

此时陈哲陈咨兄弟依旧还在广佑县,为了避免搬运人犯的过程中再生枝节,陈咨干脆就把钦差行辕设在了此处,不过并不在县衙迎宾馆,京南道推官带来的本地法司衙役、长孙妍带领的公主卫、汇聚而来的江湖好手、还有京中从禁军中抽调的武功高手……县衙哪里塞得下这许多人,因而陈咨出面,借用了城中大户的一处宅院。

见陈哲心思重重,陈咨开解道:“也不是全无收获,那十人不是把这些日子收到的全部指令都供了出来嘛,杨推府正带着幕宾们加紧归纳整理,从这些指令之中,多少是可以摸到一些草蛇灰线的。”

“另外,不是还问出了大理寺这条线索么。”跟着陈咨说话的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别看此人须着三缕长髯穿着身道服做文士打扮,却是实打实的禁军羽林卫指挥同知、世袭二等伯卢帆。

陈哲叹了口气:“唉,那些大理寺的空头照会终究只是出自那几个人犯之口,难说真假。”

那些先天高手之所以会对幕后主谋如此听话,一方面是出面招募的乃是通天高手,慑于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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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也是那边给的太多了,每完成一个指示,那随着下一道密信而来的,必有一张价值一二千两的钱庄汇票,此外在被招募时,通天高手还曾向他们展示过能洗白案底的大理寺空头照会。

审问时,陈咨还怕这些土包子没见过中枢照会被人坑骗,专门按照规矩摹写一张照会,供那几人指认,结果那些人不仅确认那边拿出来的照会格式行文确实是行货,还指出了陈咨摹写时并未加上的正确盖印位置。

虽然不能就此判定那边拿出来的照会就一定是真货,但也可以探知,背后之人身份必然不简单。

见陈哲反驳,卢帆面上露出几分不忿:“让羽林卫去大理寺那边查一查也不费什么事。驸马爷终究是不懂查案,无论是何等线索,只要有一丝可能,都要去查清查实。往往案情的关键就在这些不经意的线索之间。”

“卢金吾说的是,倒是在下轻佻了。”陈哲不愿和这卢帆起冲突,虽然卢帆言语冒犯,陈哲还是退让了一步。

一来卢帆确实占着道理,二来嘛……这位执金吾本就对陈家和长公主府带着些愤懑。

本朝没有特意专设特务机关,羽林卫便是主要的密探监察机构,不过平日里的主要权责却是供奉些武功高手护卫京城里的贵人,然而这份基本的职权,如今却几乎被陈家婆媳两个几乎剥了个干净:长公主这个玄天的本事隐于北方战事之中,在外声名不显,连朝廷诸公当中清楚她实力的也不多,陈家主母却是成名已久,有她常住京师,连张九幽这样的凶人都不敢踏过金水河一步。

没了豺狼狡兔,狗的地位自然大大下降,这次羽林卫两大通天之一卢帆这次出京,多少也带着些和陈家竞争一番证明自己的心思。

说起来,之前朝廷原本是有意请陈夫人出山的,然而听说京南聚集了四个通天之后,衮衮诸公们觉得陈夫人还是坐镇京师震慑宵小更加紧要。

卢帆想争便让他争,陈哲出京本来是为了躲清闲,原本也不图什么功业。

“既然如此,大理寺方面的追索便全赖卢金吾出力了。”陈咨出面打了个圆场,然后提议道:“我有一策,或可设局诱捕对方的通天高手。”

“都老爷请说。”卢帆并不是特别感兴趣,但碍于情面,还是恭敬道。

“接下来两日,卢金吾和思齐继续在这广佑县大造声势,把手下人都撒出去,扩大搜捕探查范围,且让我方高手也在周围多多露面,佯装奔波忙碌无法抽身。待三日后,思齐继续带人大肆搜捕,而在下便与卢金吾一同启程,将牢里的十个人犯押去广平府。”

陈哲和卢帆都是聪明人,陈咨的话说得没头没脑,两人却是一点就透。

“所以,大哥是打算以身为饵,引诱那四人再次出手刺杀,我则带人暗度陈仓埋伏在侧?”陈哲皱眉道。

若是对面那个幕后棋手布局到位的话,对方应当知晓不出几日,必将有大批武林高人汇聚到京南道来,若是他依旧莫名执着于灭口陈咨这个钦差的话,这便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

“只是如此一来,大哥你未免太过冒险了一些,到时候你身边只有卢金吾……”陈哲把下半句“我怕他撑不到我赶过来”咽了回去,不过只是前半句,意思也足够明了了。

卢帆对着陈哲怒目而视,却也没有出声,他内心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以一敌四的确毫无把握。

陈咨缓缓摇头:“我不会有风险的,思齐,到时候你扮作我不就好了?”

果然是好兄弟……虽然于情于理都没什么问题,陈哲忍不住还是腹诽了一句。

陈咨陈哲两人本就是一奶同胞,年龄又相差不多,五官身形足有七八分相似,互换衣饰再稍作化妆,亲近之人大概也难一眼分清两人。

三人一番推敲,都觉得此计可行,且即便对方不来,己方也无甚损失。

事情就此议定,天色渐晚,卢帆与陈哲便各自起身告辞。

陈哲的住处就在隔壁跨院,这座宅院占地极广,仅这跨院就有小半个陈侍郎府大小,远胜陈哲那个小院,院中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还带了不小一个池塘。

原主也是个累宦世家,除了原籍这处宅子,京中也有产业,连环凶案一起,便阖家进京避祸去了,宅子里只有几个老家人看守,也没什么仆役丫鬟,未免就有些冷清萧瑟。

在院中行了几步,陈哲有些后悔,前几日杨腾送来的那批官家小姐们在几个应元庵弟子护送下进京去了,本慧和两个小公主带着红鸾青雉还有元能在外公干巡视,也不知回来没有,偌大个院子只有三个花魁和紫莺,的确是相当冷清。

待陈哲转过院中假山,走到池塘边时,发觉有人在池塘里游水,定睛一看,是条肤色黝黑身材颀长的身影,下意识便唤道:“阿妍你怎么在这……”

突然神识感应到不对,长孙妍的气机可没有这般沉静内敛,那身影也听到动静踏水转身,一头银灰色的秀发,不是那日在倚红阁交过手的陈伤又是谁。

陈哲心中凛然,连忙散开五感神识,感应到院中屋内有四个悠长平静的呼吸,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担心妾身对你那几个小美人下手?”陈伤同样是个神识强大的通天境,陈哲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她的感知。

“我看重家人。”陈哲随口答到,同时凝神提气,那日交手,陈伤不是自己对手,但两人差距也只在方寸之间,不由得他不全神戒备。

陈伤倒是轻松,鱼跃出水之后在水面轻点了两步便跃到陈哲面前,就那么大方展示着自己的曼妙身姿,如同在自家出浴一般。

“你来此处做什么?”陈哲感觉对方身上没有丝毫敌意,且暂时也没感觉出百步之内有其他敌人埋伏。

“来见你一面。”陈伤露出一个笑容,她本就姿容靓丽,又是二十四五岁青春未去风韵渐浓的好年华,这带着些魅意的笑容当真是勾魂夺魄:“你老实说,那日瞧见妾身的身子之后,这几日里有没有偷偷回想过?”

“哦,原来陈小姐是对在下的身子念念不忘咯?”那日两人交手,陈哲也是全身赤裸无遮无拦。

陈伤花枝一颤:“呵呵,算是吧。”随即又收敛笑容:“主要是想来给陈驸马道个别,这次算妾身诚心认输,陈驸马可莫要再追着妾身不放,且容妾身在江湖上逍遥两年吧。”

“怎么?你们背后之人散伙收手了?”

陈伤摇摇头:“那人所图过大,妾身心中害怕,不敢再跟了。”

陈哲心中一动:“既然陈小姐想退出,不如临走之前,将那人的身份告诉在下,一来,这等阴谋,你想抽身怕是不易,不如助我一臂之力,将其剿灭以绝后患。二来,在下可算你戴罪立功,朝廷这边或可消减你之前的案底,一举两得,今后两年,陈小姐也能更加轻松逍遥一些。”

陈伤收敛笑意,冷冷道:“正道有正道的规矩,邪道也有邪道的默契,你打什么主意我清楚的很,这要这般,妾身接下来两年就要被天下邪道追杀了……”

说着,她举起双臂原地袅袅娜娜地打了个旋:“哼哼,不过,就算真逃不掉了,凭我这身本钱,你难道不愿收容?”

陈哲无言以对,这般尤物,为什么不收?即便她身上牵扯再多的江湖恩怨,官府命案,大不了往长公主府里一藏呗……

见陈哲这欲言又止的样子的,陈伤咯咯娇笑两声:“不过嘛,妾身可以透露一些线索给你,权当是未来托身的投名状了。”

陈哲眼前一亮:“嗯?请说。”

“你倒还真是公忠体国,妾身这样的美人儿脱得光溜溜的也没见你眼睛亮成这样。”陈伤又调笑一句,这才正色道:“幕后之人乃是朝中牛耳,权势尤在令尊之上。”

陈哲心神一震,确认道:“家父乃是六部侍郎,翰林储相,文坛魁首。朝中权势在他之上的人可不多。”

陈伤翻了个白眼:“妾身亦不是布衣出身,家祖官至小九卿,家父也做过两任藩岳,我这个嫡女还是懂得些朝廷掌故的。”

“失敬失敬,原来你还是位女公子。”官宦家中嫡女和随便当礼物送的庶女可是大为不同的,陈伤既然是这般出身,那她说的话就绝不是草民夸张,而是那主谋真是某位朝中巨佬了。

陈鼐虽然还只是个侍郎,却是翰林庶吉士出身,又是清流文坛中的一方魁首,像杜工部这般浊流尚书都难说势在其上。

真正能压得住陈鼐的高官,也只有中书省的三位辅政大学士,和刑部礼部两位同样庶吉士出身的尚书。

“难道真的是郑阳?”陈哲回想起出发之前陈咨的那个猜测。

“哎,呆子”见陈哲陷入沉思,陈伤突然唤道。

“嗯?”

“错过这次,你再想睡我可就不知要等什么时候咯。”陈伤躺倒在池塘边的青草地上伸展开四肢,将那挺翘的胸脯,婀娜的腰肢,紧致光洁的下腹还有那微微褶皱的赭色门扉全部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陈哲面前。

陈哲自称生冷不忌,此情此景,当然是毫不犹豫地解开了衣带。

通天境乃真正的人中之龙,肉身每一寸都至臻化境,陈伤不似本慧谙熟双修之法,也没有两个小公主那般从小受过调教,但床笫之上毫无花巧的朴实迎奉,依然让全力释放的陈哲沉迷其中。

一场灵肉相合的大战之后,两人同攀巅峰……激情之后,陈哲翻身躺在陈伤身边,两人都不是寻常男女,俱是神色如常,并无喘息疲惫之态,只肩并肩默默相拥了片刻。

陈伤侧过身,一手托腮一手在陈哲胸膜慢慢抚过他那结实的胸膛:“原来,陈驸马这样的年轻通天原来是这般滋味,妾身好像都有点舍不得走了呢。”

“那就留下便是。”

“都说了妾身还想逍遥两年……可莫要再提此事了,这两年内若是想你了,妾身说不定会回来找你,可你若是再絮絮叨叨的,妾身可就不愿回来了。”

“那两年之后呢?”

“到时候再说呗,浪迹江湖的亡命之徒,又有几人配谈两年之后的。”

陈哲不再言语,如今的江湖,或是依附朝廷,每日里经营逐利,抑或干脆就如陈哲这般出身官宦,俱是蝇营狗苟,真如陈伤这般洒脱的,大概早已是凤毛麟角了。

见陈哲沉默,陈伤倒是又勾起嘴角:“你倒是不好奇妾身的过去?”

“怎的?真要我问问你,过去还睡过几个通天,多大年纪?”

“两个,一个五十七,还有一个不知道具体多大,不过也是花白胡子一大把,弄得妾身甚是恶心。”

“哦。”陈哲无动于衷,两人都短兵相接过了,陈哲自然是有所体会,陈伤虽然没练过什么双修法,却也是老于风月,两人一条老道一支熟枪,这才如此顺滑入港。

陈伤眉头挑高,眼带春色:“这两人还都是什么名门大派的前辈长老,平时道貌岸然的,可是等人家衣带一解开,扑的也是比他们那些个后辈速度更快呢。”

“那是,毕竟通天境,身法再差,动作也快过后辈。”

陈伤把脸贴到陈哲耳边,呵气如兰,手指还在陈哲胸口画着圈圈:“那你想不想知道,他们扑在我身上时,是不是也要比你的这个后辈更快呢?”

陈哲却是一翻白眼:“那还用问,自然是他们更快,若我不是最持久的,你又怎会对我食髓知味呢?”

“哼。”陈伤轻哼一身,又躺平在陈哲身边:“哪个对你食髓知味了……你倒是大度,不像别个少年郎,奴家一提到过去,不是急吼吼又想自证一番,就是勃然发怒,哼哼,本事不高倒也想管住奴家呢。”

“嗯。”陈哲随心应了一声,然后伸手攥住陈伤胸口一团软肉:“我管住女人从来不是主动出手,而是女人自己想被我管住。”

陈伤咯咯娇小,一手打开陈哲的狼爪,站起身来:“也罢,奴家已经被你管住了,不过只管住了将来,而现在嘛……记得奴家哦。”

说罢,这裸体女郎变化作一道乌光,消失在了屋顶天际之间。

陈哲坐起身,轻轻叹了口气,轻搓指尖,回味了一下适才那柔嫩的触感,这才穿好衣服进屋。

检查了一下屋内几女,确认只是被点了睡学一切安好之后,陈哲返身又回到了陈咨这里。

“适才我遇到陈伤了。”陈哲将刚刚别院中的遭遇同陈咨述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风月相约的部分。

“哦?竟有如此奇遇?”陈咨倒也不是很惊讶,自家兄弟既然好好的坐在这里,便不用在意那些细枝末节:“若她所说是真,刑部郑阳倒真是嫌疑最大了。”

中书省三位辅政学士中,首辅垂垂老朽苟延残喘,次辅兼吏部尚书袁辰全无进取之心。

剩下既掌握陈伤所说权势,又有进取心做些阴谋的,便只有三辅赵明任、礼部尚书余宁和刑部尚书郑阳。

其中余宁乃是二皇子一党的魁首,如今继位之争虽乱,但大致方向已经明晰,若无变化的话,二皇子已经是顺理成章,余宁只需维持好局面便可静等收官胜出,完全没必要节外生枝。

三辅赵明任则是四皇子党的首脑,对他来说,眼前应当是全力攻讦二皇子一派,四皇子才有些许可能胜出,可是京南这些事情,怎么看最后受损最大的,都应该是刑部郑阳,就算是涉及到御史台那边余宁的最大臂助左都御史,也很难伤到二皇子的根本……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而郑阳,则还是陈咨在京城时所提的那套,可现在看来,事情确实闹大了,御史台被牵连了进来,可也只是牵连进来一个陈咨,闹大之后,整个事情的走向都不是往朝争的方向走,若真是郑阳的筹划,陈哲暂且也看不出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事情至此,好像是有了些眉目,可依然是迷雾重重。

“其实还有一件事被我们所忽视了。”陈咨说道:“无论背后谋主是谁,他所图之事为何……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召集这么多邪派高手来杀这京南道的大户?”

“确实。”陈哲也是眼前豁然开朗,如果对方是想要在京南制造混乱,好在京城有所图谋的话,那更直接的办法有很多,比如直接刺杀地方长官。

那么这人精心谋划,屠了十二家特意选定的大户,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两日我再多翻翻卷宗,思齐你反正也要忙些事情制造声势,不如将这十二处现场再勘察一遍,看看到底有什么相同之处。”

“两天八县十二处……大哥你真当我和娘亲一般会飞不成?就算是娘亲,她也一口气飞不了这么远啊。”

“啰唣。能看几处便是几处,这广佑县不就有三处么,你先看看这三家有什么相同,回头再逐一验证呗。”

“行吧,我去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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