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逢春香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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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拖着一老一小,周探微无法御剑飞行,只能驾着马车慢慢地行驶着,在路上赶了一个月,三人都风尘仆仆,沐风栉雨,像极了一家三代人。

在渐秋的逼迫下,周探微与盼华终于适应了花婆婆这个称呼。她也算是提前过上养老的日子,有种享受天伦之乐。她也一直调侃这是三代人游历山水。

陆云桥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踪影,莫名其妙,她有时候会很想他,想到做梦都梦到他。想来,这真是可怕的习惯。

三人来到清泽地带,听闻着地方盛产仙药,奇花异草都有很多,所以很靠近百草仙堂,来来往往有很多药商马车。药香十里,闻得渐秋神清气爽,瞬间有种年轻了五岁的感觉。

“花婆婆,过了清泽地带,再过仪凤城,就到文岚。”周探微恭恭敬敬地说着,从一旁拿出个凳子放在地上,盼华搀扶着渐秋。

渐秋环顾了周围,看着街衢通达,店铺琳琅,十里药香,热闹非常。她兴奋地对盼华说道:“我们去逛逛吧,我这老骨头都快散了。”

“我想吃肉,吃肉。”盼华馋得紧紧地握住渐秋的手,恳求着。

盼华正值青春年少,身躯与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的感觉无异。虽然还没有花翠茵高,但是还是可喜。只是那蓝眸越来越邪魅,有种丹凤眼的感觉,身上总是透出一股魅惑妩媚的感觉,连花翠茵的眼神都不如他的顾盼生辉。所以路人总是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豆子,像是在看怪物一样,总觉得他不男不女的模样。

辗转了几家客栈,周探微在新福客栈好不容易抢到了两间房间,没想到每家客栈都人满为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三人正坐客栈吃着药香味熬制而成的糜猪肉,人来人往便听道:“听说了,逢春香雪兰被赵家采了,赵家家主今晚七十大寿会展示出来给仙门世家看。”

“赵家可真厉害,远在望仙山的仙草都能找到,这还是传说中的仙品草药,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就是,就是,传说百草仙堂的先人凭借一株逢春香雪兰就治好了奄奄一息的战神周缈,这可不就是活死人,肉白骨吗?”

“你说漏了,战神周缈本来六十多,结果就瞬间活成二十多岁,后来因为这样,比别人多活几十年,勤奋修炼,飞升成仙。”

渐秋细细地听着,心想:“切,哪有这种仙草,有这仙草还需要我们绾灵族?”

盼华瞪大媚眼,跟渐秋示意,低声说道:“姐姐,真有这东西?我们去要。”

渐秋拍拍盼华的小脑袋,无奈道:“人家有好东西,凭什么给你?再说是不是,还不肯定呢。”

“探微大哥,你说呢?”盼华天真地问着。

周探微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真。”

渐秋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周探微抿嘴不语,看了看渐秋,欲言又止,又低下头来,静静吃饭。

“问你话呢?怎么就不说了?”

“文岚有,我见过就是了。”周探微喘了一口气,像是在对她生气,吓得渐秋不敢出声,莫名其妙。

午休了片刻,渐秋起身想去找找豆子,敲了敲门,发现里面都有没人。客栈的人声没有中午时来得嘈杂,她踏着沉重颤抖的脚步,下去问掌柜。

“您的那位拿剑的儿子吗?他出去了,去哪里就不晓得了。”

“那我那个小的呢?”

掌柜的正回想着,出来一个茶博士,他说道:“那个蓝色眼睛的小孩,他问了我赵府的方向。这小哥眼睛很奇特,我就多留意了一下,他就跟我说话。”

渐秋站在客栈门口,怕周探微回来找不到她,便跟掌柜的留了口信,自己迈着蹒跚的脚步,缓缓走着。此时此刻她多么期盼有人能帮她,走得太辛苦了。

街道人稀疏,因为烈日当空,没有多少行人,只有她一个老太婆珊珊而行。倏地,前方有人围观起来。她好奇地靠近,有一男人晕倒在地上,手上是抓痕,口吐鲜血,伤口越来越泛滥,蔓延开来。本来那男人还有气息的,渐渐地没有气息,伤口逐渐化为脓水。

她的老花眼一瞧,看着那伤口不正是黎山妖留下的伤口吗?她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说不出来。

“总算有人出手杀这恶霸了。”有人低声细语道。

另一个人“嘘”了一声,道:“赵家的人怎么还不来?”

渐秋看着那伤口仿佛会蠕动般,慢慢地扩大,慢慢地喷出鲜血来。暗想道:“这张伤口太像阿潼了,难不成沈云上也来了吗?为何?无论如何,别让盼华遇到阿潼,盼华跑哪里了,等我逮到你,非得把你打得屁股开花。”

渐秋担忧之际,阵阵清风徐来,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有人抬头道:“你们看,是文岚学宗的人。”

渐秋愣住了,赶忙心虚地退至后面,不敢碰到什么人。她痴呆地望着,以为是陆云桥,但细看只是与陆云桥有六七分相似,比陆云桥成熟稳重些,没有珠玉金丝抹额,有的是清冷孤傲的星眸迸发出束束冷光,深沉而睿智。如瀑墨发随风飘逸,精美的符文玉冠紧紧地束着发髻,身穿一件千字符文白袍素衫,不胜数之的符文笔画点缀在白袍上。腰间的盘着白色墨水纹的腰带,腰身下挂着一个精致雕琢的符文香囊,以及一把淡蓝色白云纹的宝剑,衣袂飘飘,如谪仙临凡尘,圣洁不可侵犯。俊美清朗,如玉如琢。

身后是镜宁与居敬还有十几位位她不认识的文岚弟子。镜宁俯身查看,一道清水纹光文字笼罩在男子头顶,许久,镜宁恭敬道:“忧苍先生,是阿潼。”

那清冷无波澜的语气道:“送回赵家,处理。”

居敬看着那蔓延开的伤口一直在迸发血液,仿佛快要把那男人的身子融化为一滩血水。他看着不禁打了个寒噤,心里庆幸遇到了渐秋。

那个长得像陆云桥的男人锐眼扫了一眼四周,对镜宁与居敬冷冽道:“这里靠近新福客栈,去把花翠茵带来。”

“是,先生。”镜宁与居敬恭敬地说道。

渐秋大吓一跳,瞪大老花眼,犹豫了一下,没想到周探微是去报信,难不成要她来给这快烂成血水的男人治病?拜托,我也七老八十了,别来搞我。于是她蹑手蹑脚地提着脚步,一旁的忧苍先生捻了捻手指,对着两个少年道:“等等!”

渐秋的老残脚停留在半空着,惊奇地咽了一口气,不敢轻举妄动。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要叫我。想回头看看那人的模样,但是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难看。自己的背后已经投来束束森光。

那男人修长白皙的指尖指了指渐秋,道:“她……”只见男人示意镜宁与居敬,而镜宁与居敬受到旨意,快步走到渐秋身边,二人恭敬地说道:“小秋姐姐。”

我去,这样都能认出我,周探微把我什么消息都全盘托出了?渐秋看不懂相认的过程,尴尬地转身,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那人并不回应她,清冷如剑的眼神定格在她的老脸上,别有深意地怒视着,冷哼地挥了挥手袖。几人纵剑飞行,居敬主动地提出带她飞行,于是她跟居敬,尸体就跟着镜宁。

居敬跟她说,原来跟陆云桥有几分相似的正是陆云桥他兄长,徐隐,字谨之,比陆云桥大了七岁,出了名的不苟言笑。

“他怎么认出我的?”

居敬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之前听赵立先生说过,小秋姐姐就是花翠茵。而且方才探微先生回信告诉忧苍先生,说姐姐如今是婆婆模样。忧苍先生就示意我跟镜宁。我就觉得是你了。”

“我都这样老人模样,不觉得奇怪吗?”

“姐姐一定是假扮,对吧?我早就看穿你了,姐姐必然会易容术。”居敬得意地说道。

“不是,我就是这样。”渐秋叹了一口气,她又好奇开口道:“你家……你家那位先生呢?”

“哪位?”

“就是那个头上带着抹额的那位。”

“姐姐可是说扶明先生,先生正在闭关呢,宗主先生说任何都不能打扰扶明先生。”

“好端端的,为何要闭关?”

“这,我就不知道了。姐姐为何如此关心我家先生呢?”居敬不怀好意地打趣着。“我家先生可是好多姑娘都喜欢呢。”

“要你多说。”渐秋白了他一眼。

一行人来到张灯结彩的赵家,报了是文岚学宗,赵家家主赵从阳立马出门迎接。

今日七十的赵从阳恭敬地说道:“哎呀,真是万万没想到忧苍先生会光临寒舍。”

徐谨之点了点头,清傲道:“从阳先生七十高寿,文岚略表薄礼。”说着,镜宁呈上,温润地道:“此乃仙师先生精心挑选的玉羽清扇,有驱邪避魔之效。从阳先生入山采药瘴气多,以此防身。”

“真是有劳仙师先生,这么多年了还挂念我这个老友。”赵从阳欣喜地手下镜宁呈上来玉羽清扇。

镜宁轻声道:“从阳先生,今日乃您的大寿日子,但有一事必须让您知晓。我们刚入城便遇到这位,我看着是赵获堂主的贴心侍奉,之前世家宴会见过。您请看看,最好立即焚毁……”

赵从阳一看,脸色不太好,立马叫下人把那滴着血水的男人被清水纹般的文岚符文束缚住,想动却动弹不得。男人被抬下去,赵从阳收敛了脸色,笑盈盈道:“见笑了。”

进入赵府,里面热闹非凡,明明还没有到祝寿时辰,各大世家便早早就来,在厢房休息闲聊。

渐秋被文岚的弟子团团围住,不得进去,尤其是徐谨之的威严下,更是不敢乱动。她正想着起身看看豆子会不会混进来了,刚要起身,迎面便走来了一脸笑嘻嘻的宋景酌。宋景酌挥着玉扇,慢悠悠地走着,戏谑地跳到徐隐的面前,调侃道:“徐容晚不来,你倒来了。”

徐谨之冷脸相对,清冽声音道:“胡闹。”

“我怎么又胡闹了?容晚呢?我找他聊聊。”宋景酌打量了一下四周,忽然看到跟徐谨之同一厢房的老婆婆,好奇地看了看,问道:“这位婆婆是?”没有人回答他,他皱眉着注视着渐秋。

“坐下。”徐谨之轻声道。

宋景酌茫然地看着徐隐,兀自地坐在他身边,期待地说:“今晚能看到逢春香雪兰,太期待了,这种品级的仙草,赵家怎么就能挖到,我让人去挖都咋不出什么鸟来,你是不是也期待?”

“注意言辞!”

宋景酌吹了吹自己垂下来的发丝,道:“哎,是是是,徐隐先生。”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后,又恢复纨绔模样,道:“谨之,容晚怎么没有来呀?”

“谨之,容晚是你能叫的?”徐谨之严厉说道,锐眼迸发出层层冷光。

“不拘小节,容晚近期杳无音信,我那位小嫂子也是,不会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宋景酌转动着眼珠子,凑近徐谨之道:“难不成……俩人私奔了?用不着吧?你们都看不上花翠茵吗?要是看不上,我可要上了……”

渐秋差点把嘴里的一口茶喷出来,咳嗽可几声。

宋景酌看了看一旁咳嗽的老婆婆,急忙关照道:“老婆婆没事吧?”说着宋景酌伸手要去给她拍拍后背,徐谨之闪过刚刚宋景酌的虎狼之词,连忙把剑举起,顶起他即将拍下的手,道:“注意举止。”

宋景酌愣神地看着徐谨之,慌张道:“我我我这也没有举止不得体呀,关爱老婆婆,哪有问题?倒是你,徐隐,你才要注意。你这是在对弟弟以剑相对?”

徐谨之整理仪容,冷哼地坐下,尊容严明地喝一杯第一口清茶,皱眉地咽了一口,这茶水太劣质了。“胡闹,竟敢对我直呼大名。”

“我看她挺眼熟的。”宋景酌仔仔细细地盯着,反反复复地斟酌思量,恍然大悟道:“有点像容晚小媳妇,是不是小嫂子的阿婆呀?”

“休得胡闹!”徐谨之轻呵道,寒眸一瞥,道:“你来此地作甚?”

“当然来看逢春兰啦,难不成看你黑脸吗?还有就是福儿还在孟家呢,我们跟孟家约在这里,我带福儿回去。”宋景酌说话,脚步就往外面走去。“大徐公,宴乐把酒言欢。”

渐秋实在太担心盼华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都怪自己平日没有教好他,他怎么就会胡来了?她想着宋景酌走远,便冲一脸冰霜不变的徐谨之道:“我出去一趟。”

“何事?”徐谨之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仿佛在说,你又想惹出什么幺蛾子?

“就是盼华,我弟弟,他可能混进来,我得去找找他。”

徐谨之瞥了一眼镜宁,清朗道:“镜宁,去找找有没有蓝眸的十二三岁的少年,有就抓过来。”

“是,先生。” 镜宁恭敬地说道,吩咐居敬留在渐秋的身边。

静坐了两个时辰多,居敬有点坐不住了,东张西望着,听着外面热闹的人声,心早就飞出去了。

有人来请徐谨之入宴,徐谨之严肃地嘱咐了几句居敬。送走徐谨之这尊大神后,居敬松了一口气,道:“先生终于走了。”

“我们也出去溜达。”渐秋提议道。

居敬立马摇摇头,解释道:“不行,不行,先生刚刚再三叮嘱,说一定要等晚宴结束,把姐姐平安带回文岚。”

渐秋道:“我本来就要去文岚,又跑不了。行吧,那去找点吃的给我吧,我这把老骨头,挨不了饿。”

赵家庭院宽敞明亮,平坦的庭院铺满宴桌,请的都是仙家,来的都是名家。三大仙门,文岚,剑麟道,越宗都有代表来,各家家主有龙川孟家,齐州汤家,华峒山,苍梧山,琅琊庄,秦川公孙家,关泉李家,贺州贺家,不胜枚举,就不一一列举出来。歌舞升平,美酒酣畅。

龙川孟卓义即孟千悦之父起身跟剑麟道周嘉彦敬酒道:“嘉彦公子,前日真是多谢,我这小女外出,幸得嘉彦公子救助,我孟卓义这人都是有恩必报的,公子日后有需要我的,尽管开口。”

“孟宗主客气了,嘉彦能有幸与孟姑娘同行,是嘉彦荣幸。”

几番寒暄后,引来其他世家宗主的注意,各个都来应和几声,后有人直接就说要撮合孟家千金与周嘉彦。孟卓义看周嘉彦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实在是难得的佳婿人选,不禁联想翩翩。

盼华穿梭在赵家后厨,被抓去干各种厨房杂事,好不容易脱身了,来到宴会现场。见着逢春香雪兰还没出来,于是便偷偷地溜去看看逢春香雪兰在哪里。但是偌大的赵府不是他想找就能找的。

盼华闲着无聊,到处乱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在吃东西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吃什么美味佳肴,发出砸吧砸吧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找了过去,躲在假石后,顿时吓得腿都软了。他躲在一旁,捂住自己的嘴巴怕发出任何声音。

只见一个男人正俯身啃咬着地上一个男人的手,鲜血淋漓,顺着活的那个男的嘴丝丝缕缕地流下来。咯咯的清脆响声,听得他起了鸡皮疙瘩。恍然间他看到那地上的男人动了动,顿时起身,两具妖怪摇摇晃晃,四肢不协调地走着。

走廊出来了几个巡逻的侍卫,看着两个血迹斑斑,走路不顺便的人,警惕地说道:“你们是何人?”

那两具妖怪猛兽饿狼像是见到食物一样,疯狂地奔跑过来。对面的侍卫刚要拔刀相向,那两头猛兽的几爪汹涌地攻击过来,片刻间,几个侍卫扑通倒地。两具妖怪趴在他们身上津津有味地啃噬着他们的血与肉。

血肉淋漓,看得盼华只想作呕,但是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当他看到那些侍卫也开始行尸走肉般地走着,见人就伤,就啃噬。盼华颤抖地站立不直,干脆发抖地蜷缩在假石洞里面。

等待外面声音小下来,盼华也不知道自己在石洞里呆了多久,起来时麻木不已。天色已晚,他慢慢地踱步出来。左顾右盼,他想赶紧出去,离开赵府,于是他跑到后门。忽然窜一个白衣素袍的少年,笔直地落在他面前。他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盼华公子?”镜宁恭敬地说道,见着眼前的蓝眸少年,不禁感叹这世间竟然有人是蓝眸的。他见过堕入魔道堕入鬼道的人的眼睛有些是红色的。

“盼华?哦哦哦,是我。”盼华吓得愣住了才意识过来自己就是盼华。牙关在发颤着,道:“你是?”

镜宁道:“我是文岚学宗弟子,小秋姐姐让我来找你。我叫你神色匆匆,这是为何?”

盼华恍神地咽了一口气,道:“我姐姐呀,我看到有一个不像人的人咬了人,人又开始咬人,一大群人见到人咬,神志不清的那种。吓死我了。”

“黎山妖?盼华公子,跟着我,我们去找忧苍先生。”说着镜宁急忙搂起豆子飞天而行。

与此同时,是在厢房吃喝玩乐的居敬与渐秋。她真的是想出当年在绾灵的游戏。居敬这小孩,平时嘴多,玩游戏嘴也多。两人乐呵乐呵地玩着,把居敬带过来的东西都吃干净了。

嬉笑中,居敬猛然皱眉起来,仔仔细细听着外面的声音,有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哀嚎声。居敬急忙附在门边听到隔壁有女人哽咽的尖叫声,哀嚎声。但是很细微,细微到他以为是隔壁厢房也同他们一样玩乐尖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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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渐秋凑近问道,但看到他一脸严阵以待的样子,她好奇地看了看没什么的外面。呼吸间,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味。近了,越来越近,一个白眼翻滚着,吐着猩红的舌头,满头是血水的人头猝然闪现出来。

居敬惊吓得大叫出来,这也吓得了渐秋一跳。她感觉门口有人影晃动,倏忽间有几个影子在他们的门口晃动,拍打他们的房门。

“这是什么妖怪?”渐秋惊恐地问道。

居敬平复了心情,咽了一口气,道:“姐姐还记得那日在南蛇村的那些人的死状吗?就是那样,不过他们活过来了,丧尸一般,是黎山妖。”

“莫慌,我们先看看外面有多少个,少的话我们就拼出去,多的话,多的话,我们只能死守这里,等死了。”渐秋趴在门边,看到有人闯出去,被那些黎山妖活活咬死。

趴在他们门边的黎山妖都走了,居敬从各个门窗看过去,只有五六只。他道:“等这几只过去,我们就出去。”

本想着安然躲过的,哪知忽然跑出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样貌般的小孩,见着满地血水哇哇大哭着,吸引了更多的死尸过来。

渐秋急忙道:“这不是宋景御家的宋福吗?居敬,赶紧救他,赶紧。”

居敬道:“不行,我走了姐姐没人保护。不行。”

“快点,快点。”渐秋急忙打开房门,大叫着,冲出去。

居敬见状不好,只好硬着头皮,冲出房门,御剑前行,一把抓住宋福。他见着那些黎山妖奋力地追赶着渐秋,冒出了一个惊人的想法,就是把渐秋也拉上来。

居敬在空中呼啸而过,道:“姐姐,跑到空地去,我拉你上来。”

“好。”渐秋应了一声,步履蹒跚地跑着,她连忙从香囊里倒出宋景酌给她的毒药,随便地挥洒给那些恐怖的黎山妖。但是四周都是回廊,两旁又死尸走肉。

它们正奋力地赶到她的身边,跋山涉水般在所不辞,也要吃到她这块老肉。渐秋跑到没有力气,终于看到一片空地,四下是水塘。居敬正从不远处赶过来,而那些妖怪也越来越近了,逐渐包围她。

猛然一只利爪如刀似剑地抓住她的腿,在她腿上死死定住。她的大腿流出滚滚鲜血,她念起口诀,定住自己的血,那鲜血即刻让水下的黎山吃疼了。水下的东西疯狂叫着,但是死死不放手,想把她拖下水。

居敬没有第二把剑可以砍断那只刺进渐秋小腿的手。他只能放手一搏,一股剑风呼啸夺来,虚张声势地震一震周围的凶恶妖怪。他紧紧抱住身边哭喊不断的宋福落地,挥剑如闪电,快得应尽不暇,把那些妖怪吓退。一道凛冽的剑风迅速如流星地砍下那只手,把渐秋与宋福搂起来,御剑飞行。

动作快得渐秋以为自己快要死在那些东西手上。渐秋叹了一口气道:“总算活过来了。”

“姐姐你的腿。”

“放心,你的伤还是我救的,我还救不了自己?”渐秋深深故意着,佯装微笑,但是她撑不住那种沉重疲惫的感觉。她紧紧握住居敬的衣服,道:“居敬,我快不行了。好晕,好晕。”

“姐姐坚持住,快到了,快到夜宴庭院了,你数十个数就到了。”居敬不顾礼仪地把她搂在怀中,大喊着,眼泪都飙出来。他一边哭,一边大喊着。他一哭,旁边的宋福也哇哇大哭起来。

渐秋抬头看他的样子,嫌弃道:“别哭了,难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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