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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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盘腿坐在席上,伸手扶起曹昂,捏起袖子,拭去曹昂脸上的泪水,眼神歉然。

“子修,辛苦你了。”

……

曹操与陈宫、法正商议,派曹昂去汉中统领大军,准备北伐,但这一路只是疑兵,大造声势,做出出兵关中的模样即可,真正的攻击将会由刘繇发动,由交州进入荆南。

荆州的江南四郡是周瑜部的钱粮所在,而且兵力有限,更重要是的没有名将镇守,是薄弱环节,难度小,收益却大,一旦得手,足以影响中原形势。

曹昂接受了命令,带着彭羕、张松出发了。

接着,曹操又给逢纪和刘繇写信。

曹操和逢纪是旧相识,当年在袁绍帐下时便有过交往,只是那时候逢纪不太看得上他。曹操告诉逢纪,他将从汉中和三峡两个方向出兵,牵制孙策的兵力,同时邀刘繇进入荆州,尽一切可能为逢纪分担压力,请逢纪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要放弃,形势虽然艰难,机会也可能就在眼前。殷切之情,溢于言表。

曹操给刘繇的信则是另外一副语气。他告诉刘繇,皇长子在益州,但是形势危急,他虽是蜀王,却是外姓藩臣,不敢轻易拥立新帝,想和刘繇商量。若是刘繇觉得天下尚可为,他愿与刘繇一起并力,拥立新帝,重整河山。如果刘繇觉得没希望了,他也不想为难皇长子一个孺子,只求护得皇长子周全,为先帝保留一丝血脉。至于大汉江山,就让他成为历史吧。

两封书信都由陈宫草拟,文辞精炼,情真意切,令人不忍拒绝。

在调兵遣将的同时,法正指挥了一场搜索间谍细作的行动,在整个益州范围内展开甄别,一时间风声鹤唳,风雨欲来。双方间谍细作斗法,不知道发生了多少冲突、战斗,也不知道多少人悄无声息的死去,黑暗里又多了多少冤魂。

法正忙得焦头烂额,却也并非一点收获也没有,其中一件就与他的工作有关。为了加强情报工作,吴王孙策新设军情处,专门负责情报收集工作,并抽调了大量的工匠充实其中,研发各种新式装备。听到这个消息,法正感受到了压力,他随即向曹操汇报,希望能予以跟进,确保情报收集的顺利进行。

曹操有些犯难。他知道法正的要求不过分,情报是重中之重,关系到战争的成败,尤其是对他们来说。如果没有准确、及时的情报,想以弱胜强是不现实的事。但他更清楚,培训、派遣间谍、细作非常耗钱,用一个间谍的开销能养几十个兵,对益州来说,这是难以承受的负担。

退一步说,就算他拿得出钱,也找不到那么多优秀的工匠。这些年他在益州推行新政,也建了不少木学堂,可是益州人无法认同新政的理念,认为工匠就是贱业,匠士之类的说法简直是胡说八道,抵触情绪非常严重,甚至有人放出话来,若凡事皆效仿吴国,那我们还支持蜀王干什么,为吴国之臣岂不更好。

基于这样的担心,曹操自然不敢逼得太狠,木学堂是建了,工匠的薪酬却跟不上,积极性也不高,技术好的工匠曲指可数,而且都被各家当作摇钱树,严防死守,别说调用,想借来帮忙都不行。曹操不用多想,就能猜到那些世家会如何从中牟利,至于蜀国甚至大汉的兴亡,关心的人其实不多。

面对曹操的无奈,法正也很郁闷,越发后悔当初失策,被贾诩钻了空子,没能顺利拿下关中。若关中在手,曹操何至于被益州世家如此左右。他有一种感觉,除非吴国自乱阵脚,否则就算逢纪能守住并州,天下最终还是吴国的,早晚而已。

法正考虑了很久,心生一计。他对曹操说,吴国兴衰,系于孙策一身,要想逆转形势,只有一个办法:刺杀孙策。孙策一死,不管是孙策的弟弟继位,还是孙策的幼子继位,都无法维持眼前的局面。

第2348章 在战斗中成长

曹操盯着法正,一言不发,眉心拧成了疙瘩。

战场上拼得你死我活,甚至于大街上一言不合,拔刀相斗,那都是堂堂正正的战斗,胜负一分,双方还可以握手言和,一旦涉及到刺客,那就是不死不休了,再也没有机会缓颊。他的家人大半在孙策手中,万一刺客失手,他的妻妾儿女,甚至整个曹氏宗族很可能都陪葬。当初在襄阳,孙策就因为孙坚遇刺灭人满门,可是有例在先的。

看来法正是真的感觉到了危机,居然提出如此激进的计划。

法正屏住呼吸,紧咬着嘴唇,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清楚这个计划很冒险,不仅是行动,连提出来都很冒险,万一曹操以为他有什么不良企图,他百口难辩。

“孝直,真到了那一步了吗?”曹操收回目光,勾着头,背着手,来回踱着圈,脚步缓慢而沉重。

法正悄悄地吐了一口气,咽了口唾沫,润润发干的嗓子,又舔了舔嘴唇,感觉到一阵刺痛,用手一摸,这才发现刚才用力过猛,居然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大王,自孙策攻襄阳以来,于今不过十年,半有天下,便也罢了,高祖、光武皇帝都曾有类似的功德,可是孙策所行之事亘古未有,这实在令人生疑。虽说如今形势有变,平原野战变成了山地攻坚,可是谁能保证太行山就能挡住他?据臣所知,孙策对山地战的重视远在夺取中原之前。”

曹操轻轻点了点头。“是啊,此子思虑深远,步步为营,有如高手落子,思在十步以外,非常人能及。”

“大王所言甚是。如今孙策羽翼已成,纵使攻并州不克,也不会伤及根本,大不了缓几年再来。若欲扭转形势,唯有刺杀孙策,别无他途。”

曹操眉头拧得更紧,沉吟道:“话虽如此,刺客终非正道,稍有不慎,走漏了风声,孝直,你扶风法氏和我谯县曹氏可就要灭门了。”说着扭过头,双目如刀,定定地落在法正脸上。

法正强自抑制心中兴奋,躬身道:“大王所言甚是,事不密则败,臣必仔细安排,争取一击得手。纵使不成,也不会牵连到大王。”

“你有计划了?”

“有些准备。”

“借谁的名义?”

法正上前,附在曹操耳边,低语了几句。曹操听完,嘴角挑了挑,瞥了法正一眼,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抬起手,指指法正,欲说又止。他走到廊下,仰起头,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权衡片刻。“孝直,还有一个问题,孙策身边有那么多高手,孙策本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什么人能刺杀孙策?”

法正笑笑,露出几分得意。“刺客不一定要武艺高强,只要能把握机会,一个弱女子也能杀死一个绝世高手,除非孙策真是圣人临世,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或者如浮屠之神,金刚之躯,百毒不侵。”

曹操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少年即在洛阳闯荡,对刺客、杀手并不陌生,本人也曾经客串过刺客,闯入张让宅中,打算刺杀张让以明志,知道刺客杀人的手法多样,决定成败的不一定是武艺。

武艺再好,也敌不过一柄短刀,一杯毒酒。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与我蜀国有关。”

“喏。”

……

孙尚香真正发起进攻是在围城一个月后,比预期的时间晚了约十天。

延期与复式望楼有关。规模太大,结构太复杂,不仅莫择设计的方案一改再改,制作也花了不少时间,来不及伐木取材,孙尚香下令拆毁附近诸县附逆的豪族家宅,取其梁柱为材,打造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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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县司马氏首当其冲,宅院被拆成废墟。木料运到阵前时,孙尚香还特地派人通知司马懿来看,司马懿一言不发,站在城头,静静地看着城外装满木料的船只。

但其他人却没司马懿这般沉稳,有人气得破口大骂,发誓要和孙尚香战斗到底。有人胆战心惊,生怕下一个就拆到自家,那可真是断了后路,以后想投降都没机会了。

孙策收到消息后,把孙尚香召到大营问了一下情况,也没说什么,只是传令庞山民,让他安抚一下司马朗,酌情予以补偿。司马氏没有分家,拆了司马老宅,司马朗无家可归。司马朗收到消息后,也无可奈何。大军在河内作战,河内必然有损失,司马氏也不能例外。兄弟分属不同阵营,孙策能照顾他的心情,让庞山民来安抚他,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孙尚香的行动也并非全无作用,那些尚未被殃及的河内世家、豪强见识了孙尚香的手段,再也不敢心存侥幸,纷纷表明立场,与中山国划清界限,积极响应新政。朱桓的工作进度陡然加快,在杨俊、毛玠的主持下,大量的钱粮、物资被运到大营,足够孙尚香支用半年。

杨修闻讯赶到,与孙尚香、陆逊商议,从中调拨一部分运往关中。郭嘉收到消息,蜀王世子曹昂赶到汉中,吴懿、张鲁诸军皆受其节制,有可能进犯关中,关中督鲁肃整兵备战,需要大量的物资。

孙尚香很不满,跑到孙策面前告状。就在孙策面前,孙尚香和杨修激烈争论,讨价还价,最后勉强达成协议。秋收之后,河内的粮食优先供应孙尚香的大军,有剩余的才调拨其他诸军。离秋收还有两个月,河内又收复得顺利,没受太大损失,孙尚香估算了一下,觉得应该能接得上,这才答应了杨修的要求。

看着孙尚香和杨修争得脸红脖子粗,不落下风,孙策很欣慰。战争能锻炼人,短短的两个月,孙尚香就能和杨修对阵,进步的速度令人惊喜。平定并州之后,有了足够的资历,可以让她独镇一方了。

一切准备妥当,孙尚香展开了对邘城的进攻。在二十架巨型抛石机的掩护下,大匠莫择指挥辎重营的工匠在阵前组装复式望楼。看着堆成小山一般的木料,逢纪、司马懿自然不能坐视,下令城上的抛石机、强弩手进行打压、破坏。

望楼空间有限,只能供射艺出众的射手登楼定点狙击,破坏城上守军的指挥体系,并不能安放大型的强弩或者弩车,他们用的弩最多六石,射程两百步,考虑到目标是有一定身份的将领,基本都有铁甲护体,为了保证杀伤力,必须逼近城池一百步以内才有意义。

一百步,已经进入城上守军的杀伤距离。因为高度带来的射程增幅,即使普通的弓也能射出具有杀伤力的流矢,对城下的工匠来说等于在敌方的箭阵下施工,危险性大增,伤亡在所难免。

每一座望楼都是用生命建起的。

孙尚香每天都会收到伤亡报告,即使没有这些报告,她也知道情况有多严峻,白天在将台上观阵,晚上巡视大营,受伤将士的痛苦都落在她的眼中,那一具具装进棺材,准备运回原籍安葬的遗体也历历在目,在煎熬着她的心。

毕竟年轻,又是多愁善感的年纪,做不到铁石心肠,孙尚香偷偷的哭了好几次。有一次向孙策汇报时,提到那一个个数字,想起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险些当场崩溃,扑在孙策怀中号陶大哭。

哭过之后,她抹去眼泪,再次上阵。

随着望楼一座座的树起来,对邘城的进攻正式打响。步卒攻城之前,双方的抛石机、弓弩手展开了持续数日的对射,不断有人受伤,不断有望楼和抛石机被毁,就看谁能坚持得住。

胜负不仅取决于战场上,更取决于战场下,受损的军械能不能及时修复,受伤的将士能不能及时医治,消耗的箭矢能不能及时补充,双方将领能不能及时鼓舞士气,都对胜负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

在这几个方面,孙尚香更有底气。在她这几万大军的背后,汝南、南阳两地的军械作坊夜以继日的进行生产,各种物资通过水运,不断聚集到河内。为了进一步增强实力,孙策决定在洛阳组建作坊,就近供应。与此同时,河东、关中也都开始筹建符合吴国标准的作坊,为进攻并州的大军提供军械。

鏖战十余日,吴军成功的压制了城上守军的远程攻击,巨型抛石机和复式望楼都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基本弥补了地势的不利,和城上的守军打了个平分秋色。

陆逊建议孙尚香将望楼前移,进一步威胁守军,迫使他们对攻,增加消耗。城中威胁最大的就是抛石机,司马懿将这些抛石机藏在城墙后面,吴军无法找到抛石机的准确位置,也无法进行直接打击,如果能找到城中抛石机的位置,予以击毁,则城上的反击力量会大大消弱,就能建起更多的望楼,保持压制,掩护步卒进攻。

对吴国来说,物资的消耗不可怕,可怕的是伤亡。吴军行精兵策略,每一个士卒从入伍到真正上阵,至少要经过一年的强化训练,不是招来就能用的,一旦伤亡太大,短时间内很难补充。因此,每一个伤亡都必须有价值,任何时候都要避免无谓的牺牲。

孙尚香接受了陆逊的建议,召集众将议事,尤其是辎重营的工匠。望楼前移,更容易遭受打击,必须提高望楼的防护能力,减少损失。

话音未落,大匠莫择就蹦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叫道:“三将军,你杀了我吧,我已经技穷了。”

第2349章 力不从心

人力有时而穷,这是很多工匠的感受。他们都是从各郡木学堂抽调来的精英,自诩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是面对孙尚香、陆逊越来越高的要求,他们真心表示心累。

十五丈高的望楼还不满足,还要能在百步以内接受抛石机的打击,就算鲁班在世也无能为力啊。距离越近,抛石机的威力越大,只要调整射角,将石弹、泥包抛射到高空,什么样的望楼都承受不住。

军中诸将对工匠们表示同情。地利的影响真是太大了,孟夫子说“地利不如人和”就是一句书生气十足的空话,像邘城这样的坚城,就算人再和也不能飞上去,工匠们也无法打造出满足要求的望楼。

但他们谁也不吭声。没人愿意自己的部下冒着城上的箭雨、泥弹强攻,就算是脑子再笨,也知道这和送死没什么区别,真要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会被讲武堂的先生敲着脑袋骂的。所以,即使同情工匠们,他们还是强烈的支持孙尚香、陆逊,要求工匠们再想想办法。

大帐里吵成一团,唾沫横飞,情绪激动的已经撸起了袖子,准备大打出手。

孙尚香也很挠头,不知该如何应对。莫择等人说得有理,这个要求的确过份,但她又不能不这么做,邘城只是牛刀小试,天井关才是真正的骨头。她既要攻邘城,又承受不起重大伤亡,只能逼莫择想办法。

一想到天井关,孙尚香就犯愁。邘城虽险,只是依山而建,还有三面可以围攻。天井关却是建在山谷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没有有效的手段,似乎只有强攻一个选择。

王兄说过,凡是只有一个选择,通常不是什么好的选择,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鲁莽,宁可再等等。

反复争执不下,孙尚香宣布暂时休会,渡河来到孟津大营,向孙策问计。

孙策倒是不急。他对孙尚香的困境早有心理准备。并州的地理决定了由北向南进攻容易,由南向北进攻难,历史上向来是易于割据之地,兴于并州,逐鹿中原的政权数不胜数,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李唐。

山地作战远比想象的困难。在大自然面前,人类的技术优势能起的作用有限,更多的时候还是靠整体实力进行长期对峙、围攻,逐步瓦解。别说是现在这点技术优势,就算是热兵器时代,阎锡山凭借地理优势割据山西几十年,苏联、美帝先后折戟阿富汗,都是他熟知的例子。

孙策也没多说什么,带着军师处到前线视察,参与讨论,要求他们拿出可行的建议。在亲眼见识了邘城的形势,这些平日里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军师、参军们有了切身体会。这些人大多来自兖豫青徐,见过山,却没见过太行山这么雄伟的山。站在山下,才真正意识到人的渺小,再次发言时自然多了几分谦逊。

有的人私下里感慨,早知太行山如此形胜,当初就不能同意三将军的方案。当时还觉得她的方案保守,现在看来还是太乐观了些,山地攻坚远比预想的困难,难以速胜,只能做长期围攻的打算。

就在军师处的军师、参军们大开眼界时,孙策收到了全柔、徐琨传来的消息,井陉、滏口陉都发现了异常的军事调动,并州军很可能会有行动,请求孙策派兵增援。冀州刚刚收复不久,新政施行第一年,百姓得到土地,士气正旺,就等着今年的收成,如果被并州军突入冀州腹地,破坏了秋收,新政的效果将大打折扣,更会影响到秋收后沈友部的钱粮供应。

孙策要求军师处提出解决方案。沮授不敢大意,召集所有的人员进行形势推演,分析各种可能。没等他们拿出结果,主持荆南事务的诸葛亮发来消息,刘繇率部侵入零陵郡,夺取了灵渠,有沿湘水而下,进入荆南腹地的可能。

一时间,军师处陷入被动,平日里总觉得胜劵在握,想灭谁就灭谁的青年才俊们忽然发现,吴国似乎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强,对手也没那么容易屈服。二十万大军部署在延绵千里的战线上,吞噬着吴国的血肉,却无法取胜。面对崇山峻岭、大河密林,他们无从下手,有力使不出。

……

“孤累了,就到这儿啊。”孙策说着,收起案上的文书,递给一旁的陆绩,站起身来,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发出惬意的感慨。“今天是十六,月色正好,有没有人愿意一起登山赏月?”

沮授、刘晔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战事紧张,军师处都忙得晕头转向了,孙策怎么还有心思登山赏月?再说了,他累了?这儿最精神的就是他的,别人哪个眼圈不黑,哪个眼睛里没血丝?

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见沮授、刘晔没有反应,孙策很失望。“你们都没兴趣?那算了,你们继续忙,我去找郭奉孝。”说完,起身就走。沮授、刘晔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沮授起身追了出去。“大王,臣陪你去吧。”

“好啊。”孙策笑笑。“难得公与也有这样的雅兴。”

沮授苦笑道:“大王,臣这几天也是焦头烂额,趁此机会散散心,调整一下思路。有大王在侧,说不定能指点一二,找到解决办法。”

“那你还是别去了,孤可不想坏了心情。”

孙策如此说着,却没有阻止沮授,两人一起出了大帐,一边走一边闲聊。刘晔收拾好文书跟了出来,远远地看着两人的身影,苦笑一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陆绩跟了过来,怀里同样抱着一摞文书,见刘晔发愣,笑了一声。

“仆射,习惯就好了。”

刘晔转头看看陆绩。“你们都习惯了?”

“当然,一阴一阳谓之道,大王依道而行,高处着眼,是以不迷不惑,不急不躁。”陆绩说完,微微颌首致意,迈着从容的步子走了。

刘晔的嘴角抽了抽,忍不笑“嗤”了一声,随即笑出声来,莫名的轻松了许多。他耸耸肩,转身向军师处的大帐走去,嘴里哼起了小曲。

孙策来到后营,还没进门,就听到一片欢笑声,隔着营栅一看,孙胜、孙捷正带着一群小伙伴们玩游戏,老鹰抓小鸡,孙胜做老鹰,孙捷做母鸡,一群半大孩子跟在孙捷身后,兴奋的尖叫着。孙策一眼看见曹植居然也在其中,却没看到曹彰,仔细一看,曹彰正坐在一旁生闷气,夏侯称陪着他,不知在说些什么。

“小的们……”孙策张开双臂,大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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