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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审荣的命令,得知审荣要凿穿他们的船做障碍,这些陈留百姓更加愤怒,一个个眼神如火,只是迫于冀州军的残暴,没人敢轻易说话。夜里有人逃跑,审荣杀了不少人,现在是大白天,他们就算想跑也跑不过冀州军手中的强弩,只会白白送命。

这些冀州人怎么不去死?

百姓们忍气吞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将船摇得飞快,却故意不按指定的地点倾倒。他们不希望挡住援兵,他们更希望满宠赶紧来,杀了这些没人性的冀州人。

似乎上天听到了他们的祈祷,冀州军突然骚动起来,有人指着东面大呼小叫。百姓们趁机停下手里的动作,举目远眺。在睢水之上,一只小船正在拼命划桨,激起雪白的水花,后面有两只船在追赶,双方正在迅速接近,其中一条船斜刺里撞了过去,直接将逃命的小船撞翻,船上的人落了水。

百姓之中有人低声欢呼起来。不用说,这是派出侦察的冀州军被人抓住了。审荣一共派出五只船,二三十个斥候,豫州来的援军突然靠近,现在这些冀州军都被抓住了,说明援军很快就能到。

“噤声!噤声!”监工的冀州军将士大喝起来,端起强弩,威胁骚动的百姓,只是神情紧张,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百姓们听了,心中鄙视,虽然又开始划船,却没多少人真出力。冀州军也知道形势紧张,就算再抓紧也来不及了,乱杀人只会激起反抗,浪费箭矢。

有人迅速通报审荣。审荣将信将疑,不敢怠慢,连忙命令两岸的将士做好战斗准备。他早在睢水出口的两岸设置了阵地,强弩手随时待命,不仅准备了充足的箭矢,还带了不少引火物,一旦豫州船来,就用火烧船。

听到战鼓声,正在树荫里休息的强弩手纷纷起身,赶到阵地上列阵,上弦,准备箭矢,做好战斗的准备。审荣也乘着船来到白羊陂中,正对着睢水方向。这时,水面上已经出现了几个黑点,越来越大,正迅速向白羊陂驶来,渐渐露出了庞大的身形。

审荣倒吸一口凉气,头皮有些发麻。来的不是他以为的中小型战船,而是楼船。怎么会是楼船?审荣想不明白,难道满宠还带了真正的水师来?楼船不是普通的战船,楼船可以携带大型武器,比如人力无法握持的重弩,比如抛石机,重弩和抛石机的射程远在强弩之上,冀州强弩手根本不是对手。

坏了,大意了。审荣一声哀叹,腿有些发软,犹豫了片刻,他立刻下达撤退的命令。在水面上,他乘坐的这些征集来的民船根本不可能挡住楼船的攻击,会被楼船直接压到水里去。他的水性还可以,但大部分冀州军将士的水性都不怎么行,在水面上战斗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审荣一声令下,乘船监督百姓的冀州军将士也顾不上其他,纷纷撤退,但是为他们撑船的陈留百姓却不这怎么想,他们看起来很用力,船却不怎么动,看着冀州军挥舞着鞭子或者战刀冲过来,他们干脆跳入水中,更有直接将船弄翻的。

一时间,白羊陂上惊叫声一片,冀州军将士接二连三的落水,惊慌的拍打着,激起一阵阵的水花。

审荣急得直跺脚,连声呼喝赶紧划船,看着楼船转向,直向自己追来,审荣魂飞魄散,拼命的叫喊。

“快!快!”

亲卫用力摇橹,但他们的摇橹水平实在一般,越是着急,船越是慢,摇晃得也越发剧烈,审荣无法站稳,只能蹲在舱中,两只手紧紧的抓住船帮,不时的扭头向后看。

一艘楼船扑了过来,劈波斩浪,径直撞上了审荣的船。“喀嚓”一声巨响,审荣坐的民船被压断,沉入水中,审荣落水,浑身冰凉。楼船毫不停留,从审荣的头顶碾了过去,冲到码头处停住。船还没停稳,一阵箭雨便冲天而起,扑向岸边的冀州军阵地。

岸上的冀州军听到审荣的报警,已经结阵备战,但他们还是低估了楼船的速度。阵势刚刚结成,楼船已经靠上,抢先发起了攻击,密集的箭雨中夹杂着几枝长矛一般的巨箭,还有呼啸的泥弹。巨箭、泥弹洞穿了冀州军的大盾,砸倒了冀州军的弩车,打得冀州军刚刚成型的阵地七零八落。

紧接着,又一艘楼船靠岸,与之前那一艘成犄角之势,向冀州军发起覆盖式打击。箭雨倾盆,声如霹雳,气势惊人,打得冀州军抬不起头,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接着,楼船上放下跳板,一辆辆弩车被推了出来,冲上岸,迅速列阵。弓弩手跟在后面,逼到冀州军阵前,全力射击,刀盾手、长矛手咆哮着冲了出去,迅速切入冀州军的阵地,大砍大杀。

短暂的战斗之后,冀州军崩溃,一部分人溃逃,大部分人被杀或者被俘。

……

董昭接到斥候的报告时,惊骇不已。

他早就知道有两艘楼船向西去了,但他不觉得这两艘楼船能击败审荣。一艘楼船最多五百人,战士只有三百多人,两艘楼船也不过六七百人,而审荣有三千人。

当斥候汇报说有更多的船只正在向西时,他还以为满宠是进攻不利,要派人增援,正打算派人增援审荣,却听到了审荣部已经溃败,豫州军已经在白洋陂南岸立下阵地的消息。

他觉得不可思议。如果说审荣没有战船,无法在水面与豫州军争锋,这还可以理解,怎么他在岸上的阵地也被击溃了?审家部曲的战斗力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审配在新郑战败,审家部曲的数量比以前有所下降,可这三千人依然堪称精锐。他们有过与孙策率领的主力正面交手的经验,怎么会挡不住满宠率领的豫州郡兵?

董昭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此时此刻来不及多想,满宠绕到了他的身后,抢先立下阵地,他现在不得不攻。否则满宠赶到陈留城下,陈留城中的士气大涨,他再想攻破陈留就更难了。

董昭率部紧急回撤,一边行军一边部署任务。还没赶到白羊陂,他又收到了董访的军报。董访安排骑兵进入陈国、颍川,企图造成大兵压境的形势,迫使陈国、颍川的郡兵据城自守,不能增援陈留,结果派出去的骑兵连续遭到伏击,伤亡惨重。

他开始以为是陈国、颍川的郡兵出击,后来才知道是陈国、颍川的百姓个人行为,一些年轻力壮胆子大的百姓三五成群,寻找有利地形,制造陷阵,伏击落单的骑兵。这些人受过训练,还熟悉地形,人数又多,几乎到处都是,积少成多,冀州骑士的损失非常可观,短短两天时间就损失了三百多骑。剩下的骑士不敢深入,纷纷退出。

董昭一声哀叹:“这是全民皆兵啊。”

第2011章 少年初长成

浚仪城头,陆议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几个身影,嘴角撇了撇,一抹笑意还没展开就消失了。他转过身,沿着城墙向前走去,沿途的将士目不斜视,站得笔直,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没有看到陆议一般。

濮阳逸加快脚步跟了上来,从侧面仔细打量着陆议,心中充满了好奇。濮阳逸认识陆议,他受高柔推荐,在军谋处做了几年军谋,后来吕范移镇浚仪,他就被派到吕范麾下任职。在军谋处的时候,他就知道陆议是孙策器重的人才,还深得三将军孙尚香的信任。去年省亲,陆议随孙策的楼船返回建业时还送了孙尚香一只猫,据说孙尚香宝贝得不得了,谁要都不给。

其实那种西域来的猫虽然可爱,却并不稀罕,想来还是两人之间的感情不一般。不少人都在猜,再过几年,等三将军成年,吴王可能就要赐婚了。正因为如此,虽然陆议已经十八,陆家却一直没有为他张罗亲事。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家世、身份,十五六岁就要成亲了,至少会定下婚姻,怎么会如此冷清,连个做媒的都没有。

这少年前程一片光明,和他处好关系对濮阳家有好处。陆议来到浚仪的第一天,濮阳逸就做出了决定。这段时间,吕范移镇虎牢,将浚仪交给陆议,作为吕范军谋的濮阳逸一点意见也没有,尽心尽职的辅佐。

“将军,这些冀州骑兵是今天的第三拨了。”

陆议放慢了脚步。“参军有什么建议?”

“岂敢。”濮阳逸笑道:“将军足智多谋,又受大王亲炙多年,想必早有了计划,何须我多言。”

“不然,你是参军,提建议是你的职责所在。况且这是在陈留,是你的家乡,你更熟悉情况,就算是吴王在此,想必也会听听你的建议,何况是我。参军但讲无妨。”

濮阳逸神情窘迫地点点头。这少年性子比较冷,一直不肯接受他的示好,偏偏又句句在理,让他不好反驳。他想了想,以示慎重,这才缓缓开口,将早就藏在心里的担心说了出来。

“董昭率三万冀州兵入兖州,董访又临阵投降,引董昭入境,一路势如破竹,睢水以北诸家都依附了他们,集结了两万多人,满将军却只有一万多人,兵力悬殊,恐怕不是对手。董访派骑兵来浚仪,自然是阻止将军出城增援,可若是将军因此闭门不出,将来满将军战事不利,消息传到大王面前,恐怕会有是非。”

陆议停住脚步,沉吟了片刻,转身看着濮阳逸,示意濮阳逸接着说。濮阳逸盯着陆议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无法从陆议脸上看出什么,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

“城中只有三千步卒,虽说精锐,毕竟不足以应对董访所率的两千骑兵。出城之后遭到阻截,被迫退回,想必满将军也能理解。”

陆议无声地笑了,转身继续向前走。濮阳逸也不知道自己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只能跟上。他心中忐忑,连气息都有些不稳。听到他呼吸紊乱,陆议放慢了脚步。

“参军,你平时经常习武吗?”

“呃……在下武艺一般,时间也不多,不敢和将军相提并论。”

“现在军师处有规定,参军都要习武,不仅要自练,还要对练。”

“哦,是吗?”濮阳逸额头上沁出了汗珠,讪讪地笑道:“那我以后也要多加练习才成。”

“参军知道为什么吗?”

“还请将军指教。”

“不敢当。”陆议淡淡地说道:“参军不用上阵杀敌,但练武可以防身,对练则可以锻炼胆气,这都是参军所需要的基本素质。将是三军之胆,参军则是将的智囊,如果智囊慌了,乱了,这战事就没法打了。”

濮阳逸面红耳赤,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他就算反应再慢,也听得出陆议对他的表现不满意。以陆议与吴王的关系,也许只要一句话,他要么回军谋处回炉,要么转任他职,总之不可能留在浚仪了。这可有点丢脸,他当初加入军谋处,后来又以参军的身份外放,驻扎在浚仪,那可是家族的荣耀。

“参军随吕督镇守浚仪,熟悉军旅,应该不是遇敌慌张的人。你说,董昭能否战胜满将军?”

濮阳逸不敢大意,就像外放前面临大考一样,认真思索起来。他反复权衡了一番,分析了双方将领、兵力、训练和军械等几个方面,最后得出结论。满宠虽然兵力不足,又以郡兵为主,但军械有优势,军中的中下级将领有经验,训练也严格,就算无法战胜董昭,应该也不至于大败。万一形势不对,满宠也增兵再战。豫州集结了二十万人,再精选一两万人很容易。董昭全力对付满宠,剩下的人也很难攻克陈留,其实满宠出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陆议静静地听完,接着说道:“那他需要我们增援吗?”

濮阳逸惭愧地笑笑。“满将军虽然只有一万兵,但他身后还有二十万豫州兵,随时可以增派援兵,并不需要我们增援。如果我们出城,反倒有抢功的嫌疑。”

“所以说,参军不必担心满将军在大王面前告我们见死不救,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死,反倒有可能越战越强。豫州郡兵训练很充足,所欠缺的就是实战,能和董昭对阵数日,对他们大有裨益。就算损伤大一些,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陆议顿了顿,又道:“满将军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绝不会做冒险的事。他不会将胜利的希望寄托在我们的增援上。”

“是,是。”濮阳逸连连点头。

陆议转头再次看了一眼城外骑士的身影,又道:“再说了,我们如果出城,这些骑士也拦不住。”

“是,是。”濮阳逸习惯性的附和了两声,突然觉得不对,猛地抬起头。“将军打算出城?”

“是啊。”陆议难得的露出笑容。“我要去解陈留之围。”

濮阳逸的神情顿时变了,猛地抢上一步,拦在陆议面前,拱手道:“将军,身为参军,我反对将军的决定。出城太危险了,万一损失太大,浚仪城兵力不足,有失守的可能。”

“你不听听我的理由?”

“呃,将军请说。”

“从浚仪到陈留四十多里,水道纵横,大的就有浪荡渠、鲁沟、睢水、涣水,小河更多,在这样的地形作战,骑兵并没有什么优势。”陆议拍了拍城墙,胸有成竹。“董昭在邺城太久了,忘了河南、河北的区别。不过他是个聪明人,用不了多久就能反应过来。如果不趁着他被满将军缠住的机会出手,我们可能会失去机会,再解陈留之围就难了。”

“可是陈留城下还有两万人,就算我们甩掉骑兵,也无法击败那两万人。”

“参军,你是陈留人,你觉得张府君官声如何?”

“呃……”濮阳逸沉吟不语。他不太好评价张邈。张邈身为八厨之一,名声自然是好的,对百姓也算说得过去,这几年中原大战,陈留却比较安定,也是托了张邈的福。但张邈有长者之名,又出身世家,对世家、豪强一向宽容,与豫州做交易挣来的利润大部分都被世家、豪强拿走了,普通百姓所得有限,还不如工坊带来的好处多。只不过百姓重土安迁,既然日子还过得去,愿意背井离乡的人也就不多,所以迁到豫州的人不算多。

但张邈并不适合在乱世生存,他对世家、豪强失于宽纵,有恩无威,所以董昭一来,刀锋面前,陈留以北诸县的世家、豪强立刻倒戈,没有为张邈卖命,更是集结了部曲依附董昭,一起包围了陈留。现在陈留城外的那些人马大多是陈留本地世家,很可能在不久前还是张邈的座上客,觥筹交错,欢聚一堂。虽说有董昭势大的原因,但张邈没有什么威严,没人怕他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陈留濮阳氏虽然家道没落,毕竟也算世家,濮阳逸常在圈子里走动,对这些世家的心态把握得很清楚,只是不太方便和陆议说。

见濮阳逸不说话,陆议又问道:“参军觉得,陈留城外那些人得知董昭战满将军不胜会是什么反应,还会不惜代价,非要攻破陈留,取张府君兄弟性命吗?”

濮阳逸略作思索,立刻明白了陆议的意思,眉梢轻挑,笑道:“当然不会。”

“既然如此,那我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濮阳逸笑容满面,连连点头,暗自佩服陆议想得周到。陈留世家、豪强本来就是墙头草,他们和张邈兄弟并没有仇,只是被董昭的兵势所迫,不得不如此而已。如果知道董昭三万人没能击败满宠一万人,随时有可能退走,他们只怕已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哪里还会为董昭拼命。这时候只要风吹草动,他们很可能就一哄而散,小败说成大败,趁机放张邈兄弟一条生路。

陆议语重心长的说道:“参军是陈留人,应该有不少旧相识在陈留城下,不妨写几封信,劝他们为自己的家族想一想,不要一条路走到黑。”

濮阳逸心领神会。

第2012章 陆议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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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逸按照陆议的要求写了几封信,派掾史王吉去陈留。王吉就是浚仪人,与不少世家有交情,说话比较容易。

当然,陆议要出击的消息是不能说的,一点口风也不能露。事实上,除了濮阳逸和陆议本人之外,没人知道陆议有这个计划,王吉也不例外。真让他知道,他也许就不回来了。即使在濮阳逸本人看来,这件事的把握也不大,将希望寄托在对手的不坚定上,原则上来说是违背军谋处的作战准则的。只不过陆议不属军谋处,他是吴王身边的小将,可以不受军谋处的要求做。

王吉带着濮阳逸的书信出城,沿途也遇到了一些骑兵,甚至遇到了董访本人。但王吉与董访相熟,又能言善辩,几句话反说得董访心里打鼓,觉得袁谭未必能胜,不能把事情做绝,将来不好收场。况且满宠被董昭截住,陆议不敢出城,陈留世家又不愿交出土地,向孙策称臣,想来还是和现在一样保持观望而已,不会轻易翻脸,便放王吉过去了。

当然,董访也没忘了通知董昭,让他小心陈留世家,别被这些墙头草断了后路。

董昭接到消息,反复考虑了一番,也派掾吏回陈留,力劝陈留世家坚定立场,不要动摇。孙策虽强,却是天下公敌,尤其是世家公敌。若是孙策得了天下,普通百姓也许会受益,世家却未必,还是袁谭能善待世家,必不会辜负他们云云。

他也没指望能说服这些人,他只希望能争取几天时间,让他击败满宠。只要能击败满宠,他就能暂时稳住陈留的局势。

使者离开之后,董昭下令猛攻满宠的阵地。他利用自己的兵力优势,连续作战,希望能一鼓作气的击溃满宠,最好能斩杀满宠本人。满宠是豫州刺史,节制豫州军事,杀了他,就能动摇整个豫州形势,为袁谭进攻豫州创造机会。

双方展开激战,两天时间内,董昭连续发过了超过三十次攻击,数度突破满宠的车阵,满宠不得不命令亲卫上阵,全力拼杀,这才维持住阵地。

在鲜血的洗礼下,在老兵们的帮助下,这些初登战阵的豫州郡兵伤亡迅速增加,却也迅速成长起来,越战越勇。

董昭很快就发现,虽然满宠的阵地被压缩到渡口一带,却更加坚实,突破的难度也越来越大。他原本以为是满宠占据了有利地形,利用战船掩护所致,后来才意识到是阵中将士的变化所致。他曾率魏郡郡兵作战,亲眼见识过郡兵在战斗中成长的过程,眼前的形势非常相似,只是速度更快。短短两天,对面这些豫州郡兵似乎就褪去了青涩,变成了经验丰富的老兵,不比他麾下的这些魏郡郡兵逊色。

惊讶之余,董昭心中不安,有些犹豫。满宠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反客为主,抓住机会打了两次反击,斩杀数百人,士气大振。

形势在不知不觉的发生变化。

……

不出董访所料,王吉赶到陈留,接连走访了相识的故旧,虽然舌灿莲花,说得头头是道,那些人却只是嘴上感激,没什么实际行动,谁也不肯做出表态,笑谈一番后礼送王吉出营。王吉折腾了两天,也没有得到一句准话。

王吉本人有些气馁,觉得自己白跑一趟。但陆议却不这么认为。他仔细询问了王吉的行程,让王吉画出了陈留城外各营的位置,将领的脾气,以往有没有战事经验,营中将士的状况。随王吉前面的侍从中有陆议安排的细作,观察得更仔细,配合王吉本人的见闻,陆议很快就得到了一份大营分布图。

与濮阳逸反复讨论后,陆议拟定了作战计划。

这个计划分两部分:一是行军,如何避开由董访率领的骑兵的监视,到达陈留城下;一是作战,如何攻击陈留城外的大营,尽可能杀伤对手。

行军的问题比较容易解决,这四十多里路有很多河流,董访为了能监视所有的道路,在各个路口都安排了骑兵,但他最关注的位置还是浪荡渠。浪荡渠水面宽阔,河道通畅,能走楼船,是浚仪通往豫州腹地的主要水道,扼守浪荡渠,不仅能监视浚仪方向的援兵,还能监视颍川、陈国方向的援兵,一举两得。

陆议决定避开浪荡渠,反其道而行,出浚仪东门,渡汳水,然后绕过姦梁陂,在姦梁陂东侧渡水,折向南,再渡睢水、涣水,在陈留城的东南方向发起攻击。为了方便渡水,陆议命令出战的将士每人携带皮囊一只,用于泅渡。这些将士大多来自江东,水性都不错,只是乍暖还寒的季节,泅水之后,衣裤尽湿,极度考验战士的体能。为此,陆议为他们提供了充足的食物,还有一些酒。为了鼓舞士气,他下令在携带的牛肉饼中加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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