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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他?”刘备眨眨眼睛,随即会意。“是的,理当如此。”

刘备随即下令,让张飞、简雍集结步卒,做好作战准备,他和赵云带着亲卫骑赶往安次,提醒公孙瓒可能有危险,同时命令关羽、田豫集结屯田兵,准备阻击袁谭的进犯。这么做虽然有悖于对张则的承诺,但他可以推说是劝解公孙瓒息事宁人,无可指摘。况且他也清楚,公孙瓒根本不会让他进入郡界,更不会把他的话当回事,最多增加几分警惕而已,对最后的结果影响不会太大。

商量妥当,刘备随即和赵云率部出城。

……

公孙瓒顶盔贯甲,坐在堂上,白马战刀横在腿上。

一个骑士站在堂下,大声解说着涿县的形势。刘和返回之后,发了几天无名火,也没等到袁谭的援兵,他召回了轮休的郡兵,加强了涿县的防守,又集结了一千多部曲骑兵,明天早晨离开涿县,可能是去蓟县向刺史张则求援,也可能是联络刘虞的故吏鲜于辅等人,总之没有放弃报仇的决心。

公孙瓒冷笑不已。他这几天派出大量斥候到易水一带侦察,没有发现袁谭有什么动静。这也符合他的分析,官渡之战袁绍败得太惨,冀州精锐几乎损失殆尽,袁谭现在根本没有力量攻击幽州,否则他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刘和得不到袁谭的支持,剩下的选择只有找鲜于辅等人助阵,甚至胁迫张则。不过这都没关系,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不足为惧。

他甚至不想给刘和与鲜于辅等人联手的机会,他要在半路上截击刘和。两千多白马义从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对付刘和绰绰有余。就算鲜于辅等人赶来接应也没什么关系,他还为他们准备了一万步骑。除此之外,留守蓟县京观的弟弟公孙范也做好了准备,只要张则出城,公孙范就会夺取蓟县的控制权。

公孙瓒挥手示意骑士退下。关靖正要向前上说话,公孙瓒抬起手,直接打断了关靖。“长史不用劝了,我意已决。刘和不会罢休,我也不会引颈受戮,索性杀个干干净净,免得夜长梦多。”

关靖苦笑。“将军,我不是劝你不要去,我只是建议将军谨慎些。刘和的兵力虽然有限,却非愚蠢之人,用兵能力比其父刘虞强太多了。他不会不提防将军,甚至有可能布下陷阱,以待将军……”

“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公孙瓒冷笑道:“我出征塞外,大破乌桓人的时候,刘和不过是个黄口孺子呢。他所谓的战绩不就是奔袭豫州吗?我没看出来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关靖无语,讪讪地正欲退下,有人来报,刘备派来了信使。关靖很惊讶,连忙停住脚步。公孙瓒也有些意外,思索片刻,让人将使者叫进来。使者奉上一封书信,公孙瓒打开一看,剑眉微挑,转头看了关靖一眼,将书信递了过来。关靖接过看了一遍,惊讶不已。

刘备提醒公孙瓒小心袁谭麾下的大戟士,说大戟士是经历过官渡之战的精锐,张郃也是骁勇善战之人,尤其擅长潜行,有可能会潜入幽州境。

关靖不明白刘备这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提醒公孙瓒小心张郃,和眼前这件事有关吗?这话没头没尾的,从何说起?

关靖沉思良久,对使者说道:“刘渔阳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最近有什么人去渔阳了吗?”

骑士摇摇头,表示一无所知。他就是来送信的。

关靖又问:“刘渔阳现在何处?”

“郡界。”

“有多少人马?”

“亲卫骑千余人。”

公孙瓒不屑一顾,将白马战刀拉出半截,举到眼前,眯着眼睛看了片刻,又“唰”的一声推了回去,淡淡地说道:“你回去告诉刘渔阳,我知道了,不过不用他担心,就算张郃来也无奈我何,我也不需要他的帮忙,让他不要越界,以免引起误会。”

骑士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关靖看着手里的书信,无奈地摇了摇头,眉眼低垂。

公孙策站了起来。“夜间寒冷,长史身体单薄,就留在城里吧。我率部出发,快则明天正午,慢则日落,一定会有消息来。你守好城池,注意刘备的动向,若他敢越界,无须留情,痛击之。”

“喏。”

……

刘备挥挥手,示意骑士退下,一声轻叹。“伯珪兄终究不肯原谅我啊。可惜了他这一身本领,因一时小愤而毁,于国于家无益。先贤有云,自天子以至于庶人,皆以修身为本,真乃至理名言。”

关羽哼了一声,看着远处的地平线,丹凤眼微微眯起,寒芒一闪而过。

刘备拉紧大氅,转身看向关羽。关羽收到刘备的消息之后,兼昼夜程,赶来和刘备会合,身边只带了周仓等十余骑士。斥候深入渤海,打探到渤海太守臧洪率部两万,已经越过冰冻的漳河,正向北进发,他生怕泉州有失,不敢轻举妄动。泉州仓里放着大量的粮食,如果被臧洪夺取,对刘备将非常不利。只是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参与对公孙瓒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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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疑是一个遗憾。

从十年前见到公孙瓒的那一刻起,关羽对公孙瓒的印象就不佳,只是当时刘备寄人篱下,不得不忍气吞气。四年前再来幽州,情况已然不同,公孙瓒被袁绍重创,实力大损,刘备却脱胎换骨,一跃而为渔阳太守,有了自己的地盘,与公孙瓒平起平坐,关羽看公孙瓒的心情也大不相同。

但是有一点没变,他不喜欢公孙瓒,期盼着有一天能用青龙偃月刀砍下公孙瓒那颗高傲的首级。如今机会终于来了,他却可能被臧洪缠住,脱不了身。

真是天意弄人。

“云长,公孙瓒自负其能,树敌无数,此次怕是在劫难逃,涿县已经是我囊中之物,但袁谭觊觎幽州已久,他不会坐视幽州易手,你能不能守住泉州至关重要,千万不能有闪失。”

“玄德放心,泉州万无一失。”关羽闷闷地说道。他清楚泉州的重要性,这里不仅是防御冀州攻击的第一道防线,还是刘备赖以生存的重要屯田区,更是中原的商船进出幽州的要道,不能有一点闪失。正因为控制了进出幽州的重要水道,垄断了大部分的生意,刘备才能在渔阳迅速站稳脚跟,养活两万步骑。

“那你就先回去吧,整兵备战。如果要强攻涿县,非你不可。”

刘备对关羽的心思一清二楚,刻意拔高了关羽的重要性,并给他一个希望,以安抚他那颗躁动的心。实际上他们都清楚,除非发生大战,这场战事将以骑兵决战为主,不太可能发生围攻城池的事,所以关羽率领的步卒参战的可能性并不大。他唯一担心的是关羽求胜心切,主动挑战。关羽有步卒七千余人,训练有素,守城绰绰有余,但野战就很难说了,毕竟袁谭、臧洪有着明显的兵力优势,冀州强弩兵又是出了名的精锐。

“我知道了。”关羽怏怏地应了一声,拨转马头,向远处驰去。周仓等人紧紧跟上。刘备看着关羽的身影,觉得精挑细选的乌桓马还是有些不足,配不上关羽异于常人的魁梧身形,无法发挥关羽全部战力,最好还是肩高七尺以上的西凉大马。可惜幽州离西凉太远,很难有机会买到那么好的战马。

与众不同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啊。

刘备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赵云。“子龙,公孙瓒不准我们入境,接下来该怎么办?”

赵云笑道:“府君不妨再派几个使者去,以表诚意。”

刘备眨眨眼睛,大笑起来。他伸手拍拍赵云的肩膀。“子龙啊,如果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亲卫骑将,我真该让你独领一部。你有勇有谋,让人放心。”他想了想,又道:“亲卫骑的人你最熟悉,你挑几个机灵的吧,务必要让公孙伯珪感受到我的诚意,当然还有关靖。”

赵云领命,转身叫了两个骑士,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再去安次城,面见公孙瓒,但不要急,可以慢慢走,黎明前到达安次即可,可以在城外多呆一段时间,看看公孙瓒什么时候出城。如果公孙瓒出了城,查清楚留守的人是谁,向他表达刘备的诚意。

骑士领命,飞奔而去。

看着赵云有条不紊的安排任务,刘备非常欣慰。赵云,田豫,这两个人虽然不如关羽、张飞亲近,武艺也不如他们高强,但为人沉稳有谋,将来都是可用的大将。但只有这四个人是不够的,要想掌握幽州,还要更多的人辅佐才行。这次公孙瓒和刘和决战,如果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命,那就再好不过了。

如果张则也在此战中阵亡,那就最好了。

第1679章 虚晃一招

涿县,太守府。

火塘里的木柴烧得正旺,发出呼呼的声响,不时有火星爆发,摇晃的火焰照亮了刘和的眼睛,也烘得他脸庞发烫,眼中似乎有烈焰升腾。

刘和喘了一口粗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伸手去取酒壶,却被田畴拦住了。

“公衡,大战在即,不可多饮。”

“再喝一杯。”刘和推开田畴的手,又指指自己的心口。“你放心,我不会误事,什么事都可以耽误,这件事不会耽误。承蒙诸君顾念先父,助我一臂之力,让我有机会报仇,我感激不尽。来,子泰,喝了这杯酒,算我提前谢你大恩。”

刘和将田畴的酒杯添满,又将酒杯塞到田畴手中。田畴不肯喝,刘和坚持相劝。“子泰,我答应你的,杀了公孙瓒就离开幽州,绝不再惹麻烦。此生也许都没有机会见面,这杯酒,你必须喝。”

田畴无奈。他知道刘和不愿离开幽州,借酒使气。“公衡,最后一杯?”

“最后一杯。”刘和用力地点点头,有些发红的眼睛盯着田畴。田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底亮给刘和看,然后将酒杯反过来放在案上,表示决不再饮。刘和眉毛挑了挑,轻哼一声,一仰脖子,将杯中酒喝尽,随手将酒杯扔进了火塘。漆杯在火焰的舔噬下迅速发黑变形,然后燃烧起来,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田畴眼神缩了缩。刘和的态度很决绝,这几乎就是断交的意思了。

刘和斜睨着田畴,眼中闪烁着疯狂。

田畴很快就恢复了从容。他站了起来。“公衡,睡一会儿吧,明天会有一场恶战,养精蓄锐很重要。”

刘和点点头。“你先休息吧,我再想一想,以防遗漏。”

田畴没有再说起什么,起身出了门,径回客舍。刘和一个人坐在堂上,他看着火塘中已经成灰烬的漆杯,再看看田畴反扣在案上的漆杯,冷笑一声,拔出腰间战刀,将漆杯挑起,也扔进了火塘里。

他本想夺取幽州自立,万万没想到幽州世家会逼他报仇之后离开幽州,这让他有一种被背叛的愤怒。既然幽州世家都担心他和袁谭的关系,那朝廷就不担心吗?去长安有什么意思,不如铁了心追随袁谭,也许能博个前程。

大不了我不亲自夺幽州,这不算违背誓言了吧?

张郃、颜良已经潜到良乡附近,明日一战,他们将是胜负手。不过计划要稍微变化一下,先让幽州世家和公孙瓒恶战一场再说。

刘和想了想,叫来卫士王岭,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家里还有什么人?”

王岭知道明天会有大战,却一点也不紧张,拱手道:“府君不用担心,我已经安顿好了,留了钱粮,就算我战死了,他们也能生活。若非老使君,我早就成饿饮殍了,能有机会为老使君报仇,万死不辞。”

刘和点点头。“你把我的甲胄取来,穿上试试。”

王岭不解其意,却还是取来了刘和的甲胄,披挂起来。他的身体和刘和相近,这身甲胄倒是合身得很。刘和让他转了几圈,又让他走了几步,背影、步态都看不出什么破绽,除非从正面看,否则很难看区别。

“明天你就穿着这身甲胄上阵。”

“我?”王岭一脸茫然。

“我要你假扮我,吸引公孙瓒的注意,让他去攻击你,为我创造突袭的机会。”

王岭抬头看着刘和,眼神惊讶。刘和静静地看着他。“不愿意?”

王岭抱拳施礼,跪倒在地。“荣幸之至。”

刘和点点头,伸手拍拍亲信的肩膀。“放心,我会照顾你的家人,将你的儿子视如己出,将来还他一个前程,保你王家富贵。”

“多谢府君。”

……

第二天天不亮,刘和就集结人马出城。田畴听到消息,匆匆赶来,想和刘和一起。刘和却没等着,带着千余汉胡骑兵出城去了,一路向北急行。田畴只当刘和心里有气,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带着百十名部曲紧紧跟随。

天很冷,夜里下了一场雪,大地一片洁白。新下的雪将道路都盖住了,雪下面是被踩实的旧雪,滑得厉害,一路上不断有战马摔倒。刘和却不管不顾,催着部下急行。田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几次追到队伍前,想让刘和慢点走,节省体力,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刘和却只是不听。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良乡城外。人马都有些疲惫,呼出的白汽在胡须上结成了冰,战马浑身是汗,北风一吹,有结冰的趋势。刘和还要接着赶路,田畴心急如焚,不顾阻扰,赶到刘和面前,大声喊道:“公衡,这样太危险了,停下来歇一歇吧,让将士们吃点东西,战马也要喂点料,要不然体力……”

刘和勒住坐骑,看着远处的良乡城,眉头微蹙。“子泰,恐怕来不及了。”

“为何?”

刘和没有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田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良乡城头正缓缓升起一面大纛,大纛上一匹昂首长嘶的白马。田畴心中一紧,虽然预料到公孙瓒可能会在半路截击,却没想到公孙瓒会进入良乡城。良乡虽是县城,但离广阳、涿县都很近,公孙瓒要想悄无声息的拿下良乡城并不是一件易事,只要有骑兵逃出来,最多一个时辰,刘和就能收到消息。

这是怎么回事?是公孙瓒早安排了细作在城里,还是他带了大量步卒?又或者良乡县没有准备,被他偷袭成功?田畴一下子想了很多,却无法判断,也没时间判断。

“公衡,我们急行而来,人马疲惫,不宜接战,立刻绕城而过,尽快与鲜于辅等人会合,再作计较。”

刘和大声答应,让田畴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跟随。田畴不虞有他,带着部曲冲到了前面。刘和给王岭使了个眼色,摘下头盔,与王岭交换,又解下自己的赤色大氅,交给王岭,自己则披上王岭的白色旧布氅,大氅里面只有一身札甲,看起来和一名普通校尉没什么区别。

“拜托。”刘和向王岭拱拱手,又向他身边的骑士拱拱手。

王岭等人欠身施礼,踢马向前冲去,一百余骑紧紧跟随。刘和本人则隐在骑士之中,慢慢落在后面。

因为担心公孙瓒的骑兵从城中出击,田畴越过了冰冻的圣水,沿着西侧的山地前行。那里怪石嶙峋,适合步卒潜伏,却不适合骑兵,公孙瓒在那里埋伏人马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公孙瓒从城里出为截击,在经过圣水的时候必然要减速,而田畴却可以沿着河岸加速冲锋,打公孙瓒一个措手不及。

田畴过了圣水,回头观望,看到刘和带着百余骑士也过了河,其他人却落在后面,不禁暗自着急。正在这时,良乡城西门大开,一队骑兵冲了出来,当头数十骑全是白马,正是闻名天下的白马义从。当头一人,手持铁矛,身着铁甲,正振臂高呼,身后一杆战旗,上绣一匹白马,又有公孙二字,一看就知道是公孙瓒无疑。

见公孙瓒亲自出击,刘和似乎有些慌了,猛踢战马,从田畴的面前呼啸而过。情急之下,田畴虽然觉得刘和的反应有些异常,却没多想,带着部曲断后。他大声呼唤落后的骑兵,那些人却似乎乱了阵脚,迟疑不前,还有人拨转马头,有逃窜之意。田畴气得大骂,却顾不上太多,张弓搭箭,向冲到圣水东岸的公孙瓒等人射去。

公孙瓒等人冲到圣水边,放慢了速度。他在涿郡驻扎过很长时间,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知道这里是冰冻的河面,行走没什么问题,但速度太快却容易滑倒,因此明知田畴的用意也只能勒住坐骑。

“射!”公孙瓒铁矛一指,命令身边的善射之士射击田畴等人,掩护其他骑士渡河。白马义从之所以得名,并不是因为所有的人都骑白马,而是指公孙瓒和他身边的数十骑白马的勇士,这些人能骑善射,又能持矛冲锋,向来是公孙瓒冲锋陷阵的杀手锏。他们一边渡河一边与田畴等人对射,实力犹胜一筹,几轮箭过后,田畴身边的部曲就被射倒数人。

田畴看了一眼,见刘和已经逃得远了,而身后那些骑士也指望不上,寡不敌众,又见有骑士绕到前面,企图截断去路,便放弃了阻击,追赶刘和去了。

公孙瓒顺利过了河,加速追赶,他对田畴没什么兴趣,但他不能放过刘和,看到刘和与百余骑在前面狂奔,其他大半骑士落在后面,怯懦不前,也没把他们当回事,留下义弟乐何当率千骑监视,自己带着一千余骑追赶刘和。

田畴等人虽然抢先百余步,但急行了半日,马力已衰,不如公孙瓒养精蓄锐,体力充足,没过多久,公孙瓒就追上了田畴,田畴虽然接连射倒数人,但他的部曲却不是公孙瓒等人的对手,接二连三的落马,只有数人与田畴奋战脱身,踢马狂奔。

公孙瓒不慌不忙。他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刘和等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他更清楚,刘和拼命向北逃是因为那里有人接应,他甚至能猜出接应的人藏在哪里,但他不以为然,他本来就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因此,他控制着马速,不紧不慢地向前追,同时挥舞铁矛,将一个个落后的骑兵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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