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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快去吴郡,和陆祭酒、黄大匠交流一下情况,然后赶回朐县,担任甘校尉的军谋。你看行吗?”

步骘目光微闪。“将军是准备从海路袭击渤海?”

“你觉得如何?”

“好啊。”步骘露出兴奋的神情。“我这一路看过去,也有此意,所以才花了一些时间去查访那些海贼。将军可能不太清楚,海贼最多的地方就是渤海,就是青州北界,由东莱出海东北行,最多两日便可到辽东,西北行最多五日便到渔阳、右北平,渤海更是近在咫尺。如果能在东莱部署一支水师,便如同在冀州的肋部插了一把刀……”

步骘热情高涨,将自己的发现一一道来。他还特别提到一点:楼船在海战中的作用远大于内河水战。楼船的体积大,载量多,可以携带更多的物资,在海上长时间航行,这些是那些小船不具备的优势。海上风强,可以解决楼船因体量大而行动缓慢的弊端。东海海贼猖獗,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本朝初期,平定交阯贼后,楼船军就渐渐荒废,给了这些海贼生存的空间。

楼船当然也有问题,但总的来说优势明显。要想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师,尤其是走海路的水师,楼船发展应该是重中之重,现有的楼船数量远远不足。

步骘的观点与孙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更加确信,步骘是一个合格的水师军谋。有他与甘宁配合,水师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

郭嘉一边看文稿,一边听步骘说话,他的意见也与孙策相似,区别只在于他认为现在的楼船数量虽然不足,却不影响甘宁先去渤海探路。冀州、幽州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水师,以甘宁现在的实力威胁渤海,让袁绍不敢全力南下已经绰绰有余,联络幽州,转运物资更不在话下。麋家没有楼船,一样把生意做得很大。

面对郭嘉,步骘沉默了片刻,表示反对。

“麋家的生意的确做得不小,但代价也不小,每年都会有一部分船因风浪倾覆,损失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麋家能从中得利,是长期积累的结果。具体到某一年,因翻船而亏本的年份屡见不鲜。生意赢亏可以从长计议,战事利钝却未必有这样的机会,出兵利在必胜,岂能寄希望于偶然?如果能提高一成胜率,就算是付出两倍的代价,那也是值得的。楼船的数量是否充足,对胜率影响巨大,不可轻忽。”

步骘避席,拱手施礼。“将军,步骘斗胆,请将军集中使用楼船,以期必克。”

孙策看看郭嘉,郭嘉垂着眼皮,不置可否。孙策将步骘扶起。“子山,你的建议我记下了,我先查查家底,看看一共有多少楼船可用,然后再给你答复。”

步骘领命,退回席上。

孙策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聊得尽兴,越聊越满意。他让步骘在葛陂住两天。步骘欣然从命,随陆议去了。看着步骘上了船,向湖岸的大营走去,孙策转身问郭嘉道:“奉孝,你觉得如何?”

“步子山功业心很强,所言不无夸大,就算将军不开口,他大概也会自荐出任甘兴霸的军谋。”郭嘉收起文稿,淡淡地说道:“他虽然有见识,但他毕竟是儒生,真到了战场上,不会得比甘兴霸强,可是他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甘兴霸也没有。他毕竟是武人,看到这些儒生,底气天然不足。”

郭嘉说着,走到孙策身边,静静的看着向岸边驶去的客船。“将军,步骘的族人中有绝色?”

孙策愕然。“你怎么知道?”郭嘉并没有到舷边迎接步骘,应该没机会看到那张脸。他虽然看到了,但自问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毕竟对他来说,美女并不稀罕,没必要大惊小怪。

郭嘉转头看着孙策,微微一笑。

第1087章 算盘

孙策人在葛陂,看起来很清闲,每天在葛陂荡舟钓鱼静坐,安心消暑,实际上他无时不刻不在考虑秋后的战事。葛陂大营已经成了中枢神经,每天都有大量的消息从四面八方汇拢而来,最多最重要的自然是袁绍的一举一动。

青州战事已经靠一段落,除了北海、东莱两郡国,青州其他郡国已经被袁熙占据,田楷退守都昌、下邑一带,陶谦则在琅琊固守。地未全失,人心却已经分明,青徐绝大部分士族都选择了袁熙,抛弃了田楷和陶谦。陶谦的麻烦最大,他腹背受敌,内忧不断,还能坚持几天,谁也不清楚。

袁绍本来有机会一举拿下青州,他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机会,一是因为天气转暖,不宜攻战,二是因为袁谭战败被俘出乎他的意料,士气受到了影响,他要准备秋后的攻势,不想在青州耽误太多时间。

留给孙策的时间不多,他必须现在就开始谋划。水师是他寄予厚望的杀手镜,正如步骘所说,如果能在渤海安排一支水师,随时可以捅袁绍一刀,保证袁绍不敢轻举妄动,连黄河都不敢过。

这感觉不要太爽。

可是水师独自作战是一个新课题,包括甘宁在内都没有太多的经验。考虑到孙策本人未必有机会亲临战阵,搭建一个优秀的水师将领组合就成了孙策考虑的重大问题。在某种程度上,这甚至比水师的硬件打造更重要。袁绍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水师,硬件优势是客观存在的,关键在于将领能否将这些优势发挥出来。

甘宁骁勇善战,是难得的水师都督,麋芳通晓骑兵,也是一个合格的将领,如果再加上学问不错又很务实的步骘,这三人应该能合得来。

可是郭嘉说,步骘心思比较大,未必能安心做个军谋,甘宁是武人,麋芳出自商贾,他们面对步骘都没什么心理优势。只要步骘给他们面子,他们肯定会受宠若惊,言听计从。如此一来,步骘就不再是军谋,而是水师的核心了。

这就偏离了孙策的构想。从军谋,步骘可能很合适。做主将,步骘就不那么完美了。步骘能适应环境,忍辱负重,但他未必有打破困境的勇气和实力。在关键时刻,他不如甘宁敢打敢拼。这是人的性格决定的,也是人的经历造就的。

如果确如郭嘉所言,步骘赶到葛陂来就是自荐的,那他带着族人来,尤其是里面还有一个相貌出众的女子,这里面就有不同的含义了。这种思路并不新鲜,进献美女作晋身之阶是最常见而且最有效的套路,步骘熟读史书,不会不知道这一招。他在孙吴能成为重臣,与步练师受宠于孙权有莫大的关系。

郭嘉一语道破,孙策不能不有所警惕,但他没有立刻做出决定。他要先查证一下步骘所作研究的可信度。人有私心可以理解,以这个时代的道德观来说,利用婚姻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若是为了一己之利弄虚作假,那就不仅是学术道德问题,而是做人有问题。

历史上的步骘是有这个污点的。

……

麋兰坐在堂上,左手翻着账册,右手拨弄着算珠,哗哗的纸张声和清脆的算珠撞击声混在一起,有一种不期然的韵律美,衬托着麋兰都有了一些雅致。

麋兰的长相并不出众,至少在孙策身边的女子中并不出众,但她有着出众的运筹能力和商业经验,这让她成了袁权不可或缺的帮手。尤其是袁权怀孕生子的这段时间,作坊里的事大多都是麋兰在处理。

作坊新建的过程中,孙策来过几次,每次看到麋兰不是在算账,就是在现场查看工程进度,或者拿着图纸对照。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响,态度也很和气,但做出的决定却不容更改。事实上,那些工匠非常信任她,唯命是从,不管工作量有多大,麋兰怎么说,他们就怎么改。

当然,除了一些细节,大的修改基本没出现过,推倒重来这样的事更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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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背着手,缓缓上了堂,站在麋兰案前。一旁的侍女要提醒麋兰,被孙策悄悄的制止了。侍女会意,抿嘴笑着,悄悄地退了出去,准备茶水。麋兰头也不抬地说道:“哪一坊?什么事?”

“东海坊,出海事。”

麋兰明显愣了一下,眼皮一抬,见孙策笑盈盈地看着她,连忙起身。孙策摆摆手。“你先算帐,我不急,等你一会儿。有些事要问你,可能会时间比较长。”

麋兰红着脸,点点头。“那将军等一会儿,我把手头这点账目处理完。”

孙策应了一声,在一旁坐下。侍女送上茶水,孙策浅浅的呷了一口,不时的看麋兰一眼。麋兰明显有些心神不定,接连错了两次,算珠落在地上,一直滚出好远,有一次直接滚到了孙策的脚边。孙策看在眼中,心中一动。他捡起算珠,走到麋兰身边,拨开麋兰的手,拿起装算珠的算盘。

“休息一会儿,我替你改一下。”

“改……什么?”麋兰交握着手,有些不太自然。

“改个算盘。”孙策说着,拿起算盘算珠,又取了一把算筹,回到自己案前,拔出那口项羽刀,用力刻划起来。这口项羽刀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虽然不如传说中的斸玉如泥,但硬度的确高,在他超强的腕力、指力运使下,那只白玉算盘比泥好不到哪儿去,很快就被他切出几道狭长的孔。

汉代有算盘,和后世的算盘已经很接近,只是算珠还没有串起固定,而是一颗颗圆珠,摆放在凹槽里。孙策将这些凹槽挖穿,又将球形算珠两端切平,在中间钻上一个洞,用算筹串起,固定在白玉盘上,一把新算盘就算制成了,再也不用担心算珠会跳出来,到处乱滚了。

麋兰天天用算盘,对算盘的优势比任何人都清楚,看着孙策稍做改造就解决了问题,又惊又喜。

“将军真是天人,难怪黄大匠对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不佩服我?”孙策笑笑,细心的将玉盘沟槽边缘修得光滑些。

麋兰眼珠一转,浅笑道:“将军算是的治国平天下的大账,我算的是锱铢必较的小账,并无相似之处。”

“没有你们的锱铢必较,我这治国平天下就成了站着说话不腰疼。”孙策哈哈一笑,手指抚过每一道边缘,确认不会有大的毛刺,这才递给麋兰。“先将就着用吧,回头让人按此形制做一把真正的算盘。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有些细节想向你请教。只有确定了这些细节,我才能布一局大棋。”

麋兰将孙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手指抚过算盘光滑的边缘,依稀能感受到孙策留下的体温,不禁心跳加速,面颊微晕。“请将军直言,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1088章 生意经

麋兰了解的情况基本证实了步骘的相关调查。麋家出海做生意,货运南北,海路是风险最大的环节。真要遇到大风浪,基本血本无归,比遇到海贼还惨。

在愤怒的大海面前,连海贼都要退避三舍。

从安全角度来说,大船当然更安全,楼船是最好的选择。但楼船也有要求,四五层的楼船并不适合航海,很容易被风吹翻,反倒是那种只有两层的楼船最适合,载重大,吃水深,抗风浪,除非遇到那种巨浪,基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麋兰还提到了一件事:在海中航行与江河不同,海上一望无垠的全是水,离海岸常有数里甚至数十里,没有地形可以参照,如果没有专门的海人为向导,很容易迷路。

“海人是专门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吧?”

“差不多算是吧。”麋兰说道:“青徐之地所说的海人有两种,一种就是精通沿海路线的向导。他们不仅了解沿途的水文,而且能凭占星定位,大多是世代相传留下来的本事,不传外人,我麋家就养着几个。另一种就比较神奇了,和传说中的神仙差不多,只是大多虚妄,反正我执掌麋家这么多年,没见过一个。”

孙策听得很认真,还问了很多问题,诸如季风的规律,来往辽东、交州所需的时间,海上航行要注意哪些事项,船员会生什么样的病,饮食需要注意什么。就麋兰所知,能够验证步骘的调查做得很细致,而且基本属实。有些情况麋兰也不清楚,只能留着去问别人。

麋兰来葛陂近两年,与孙策见面机会却不多,这次孙策回葛陂养伤,见面次数多一些,却也是说公事的时候多,旁边都围着一群人,像这样两人对坐的机会都非常少。开始还是一问一答,有板有眼,麋兰多少有些紧张,说得久了,见孙策虽然问得仔细,态度却很随和,便渐渐放松下来,话也多了一些。

“将军是因为手头太紧,想做海路生意吗?”

孙策沉吟了片刻,摇摇头。“不是,我想组建一只水师,专门从海路发起进攻。”

“是这样啊,那我就帮不上你了。”麋兰不好意思地笑笑。

“如果是做生意呢,你打算怎么帮我?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确挺缺钱的。”

“如果是做生意,我倒是有些建议。”麋兰被孙策看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绞着手指。“做海路生意的并不是只有我麋家,只不过我家做得比较大而已。北至幽州,南到交州,以海为生的人比比皆是。论做生意,最好的地点既不在幽州,也不在交州,而是处于中间地段的青徐和扬州,具体来说,北边是琅琊、东海,南边是吴郡、会稽……”

一提到做生意,麋兰顿时变得神采奕奕,眼中放出自信的光芒。她对孙策说,经商是通有无,赚取差价,成本和利润是最关键的因素。怎么才能降低成本,获取更多的利润?一是选择货物,一是选择线路。货物要选那些利润丰富的,如果没有利润空间,生意做得更大,亏得越多。如何选择线路?既要考虑线路长短,也要考虑沿途的关卡。每过一道关卡,就要多交一次税,这可都是成本。

通常来说,太平盛世适合做生意,尤其是朝廷放开关禁的时候,不仅可以少交税,沿途还能借住亭舍,不用自己带粮食,节省了运力。但乱世也有些乱世的好处,有些东西原本不怎么值钱的,现在值钱了,而且往往有暴利。这其中最大的有两项:一是粮食,二是盐铁。

“将军需要战马,辽东需要粮食、盐铁,以货易货,比直接用钱购买更划算。太平时,幽州需要益州的漆器、中原的布匹织物,现在是战时,那些奢华之物需要量大减,反倒是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利润可言的粮食、盐铁需求量更大,而且能卖上高价。南阳、汝南产的军械冠绝天下,供不应求,但铁料的供应是短处,辽东有铁,如果能在辽东购入铁料,再加工成军械,卖回辽东,利润必然可观。此外还有粮食,幽州的粮食不能自给,常常需要由青州冀州转拨,现在冀州被袁绍占据,青州又失大半,公孙瓒没有了粮食来源,他支撑不了太久。”

孙策越听越入迷。他平时和郭嘉等人也商量过这件事,但那只是从政治上考虑,经济上是否合算,他并不清楚。如果是赔本买卖,那只能应急,不能长久。麋兰熟悉贸易,对这些数据比他们更清楚,一笔笔帐算下来,感觉不仅有赚头,而且赚头还不小。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因此抵销幽州在战马上的优势。如果没有足够的筹码,那他只能任凭公孙瓒勒索,抬高马价。现在有了军械和粮食这两项,尤其是粮食,他就可以反过来勒索公孙瓒了。

“你这主意非常好。”孙策非常兴奋。“我得好好向你请教一下。你这儿管饭不?”

“夫君来了,能不管饭?”袁权从外面走了进来,含笑道:“你们慢慢谈,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现在只有一件事要请夫君定夺,要不要请郭祭酒一起来?”

“他怎么还没回去?”孙策拍拍额头。“又想混吃混喝?”

“那你可冤枉郭祭酒了,他谈完了事,是想回平舆去的,可是尚香把他儿子扣下了,说是要演兵,军师不能走。郭祭酒关心儿子安全,只好留下来陪陪了。对了,阿议也要去参加,已经被叫走了。”

孙策眉头紧蹙。“这不是胡闹么,天气这么热,演什么兵?万一中了暑,岂不麻烦。”

“放心吧,尚香心思细着呢,决定演兵之前先请好了粮草后勤,连赏赐都准备好了。这不,我这个辎重营校尉已经正式入职了。”

孙策恍然。怪不得袁权会出现在这里,原来孙尚香找她要钱了。

见孙策还有些勉强。袁权笑道:“你不用着急,用不了多少钱,随便挤一挤就行了。天气渐渐热了,不演兵,这些孩子也坐不住,不如让他们去折腾折腾,顺便也能学些东西,体会一下从军征伐的不易。只是有一件事,你可能要去问一问,别人管不住。”

“什么事?”

“尚香从阵亡将士的遗孤中选了一百多个女孩子作亲卫。这本来是个好事,可就是名字不太妥当。”

“她取了个什么名?”

“羽林卫。”

第1089章 羽林卫

孙策吓了一跳,连忙向袁权谢过,匆匆出了门,跳上马,向湖边奔去。

羽林二字很容易让人想到羽林军。羽林军原本就是由战争遗孤组成的,孙尚香起这么个名字倒也贴切。问题是羽林军是天子禁军,平常人怎么能用,这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孙家不可能做顺臣,但这种事能做不能说啊,这时候打出羽林卫的旗号,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孙策带着郭武、徐盛等人来到湖边,见孙尚香正在训话。她顶盔贯甲,一件火红的大氅,胯下一匹枣红健马,和她的衣甲不太搭,未免有些减分。不过她的气势很足,身边跟着两名亲卫,一个抱着弓袋,一个抱着箭囊,看面相,像是两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孙尚香的面前,站着三个方阵,每个方阵有百人左右,左右两个方阵是男孩子,穿着家常服饰,五颜六色,什么样的都有,中间一个方阵与众不同,应该是袁权所说的羽林卫。这些小姑娘没有甲胄,但服饰整齐,一律红衣红裤,腿上打着绑腿,脚下蹬着战靴,头发也不是少女常见的双髻,而是扎成男子发式,再配上头上的皮弁,猛一看,和军中常见的少年兵没什么两样。

孙策知道孙尚香会玩,却没想到她玩得这么大,居然组建一百多人。不过看她这有板有眼的模样,的确有点少年将军的意思。“把她给我叫过来。”孙策远远地勒住坐骑,对陈武说道。

陈武微微一笑。“将军,等等吧,我觉得挺不错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今现在把三将军叫来,折了面子,以后就没人听她的了。”

孙策转头看看陈武。“你们早就知道?”

郭武耸了耸肩。“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见孙策的眼神不对,他连忙又说道:“我们早就知道这些人,但不知道三将军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应该是刚起的。”

“看起来,你们不仅是知道这么简单吧?”

“呃……我们都是三将军特聘的骑战教官,教她们骑马击刺。将军你也知道的,论骑射,我们还不如三将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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