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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只是不想跟她敞开心扉聊这么私密的话题吧。宁缈很识趣地住了口。

“她很柔弱,”萧行言从来没有跟人聊起过这个话题,一时间连回忆都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总是在哭,后来……她就走了。”

“怎么走的?”宁缈问出口又觉得不妥,不管生病还是意外,失去母亲都是难以释怀的伤心事,她怎么能这么刨根问底呢?

她正要补救一句,只听萧行言淡淡道:

“坐车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许光汉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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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apter 21

坐车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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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走的……车走的……走的……的……

宁缈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喵喵锤打到了, 足足花了两分钟的时间,来处理这四个字的信息量。

“不是,”她整个人都很懵, “……你妈妈,她, 还,活着??”

“嗯。”

“……”

国家是不是应该立法禁止男人用口字旁的单字回答妻子的问题?

宁缈看过萧行言的户籍, 上面干干净净, 只有他一个人。独门独户, 真真正正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当然那是在婚前,现在上面应该多了宁缈这个配偶,是两个人了。

宁缈只知道萧行言的父亲是个烂人,酗酒滥赌,唯一的优点是死的还算早,然而即便在他死后,萧行言还得继续替他还清了生前的赌债。至于萧行言的母亲,因为没有任何存在的痕迹, 宁缈一直以为,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不是“坐车走了”的那种“走”,而是,两眼一闭, 阴阳两隔的那种,走了,gone, dead,拉丁语里叫sopor aeternus……

当然坐车走了也不算太说不通——一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摊上那么个烂人丈夫,据说还很暴力,日子想必过得很不好。换成是宁缈也要连夜逃跑,跑得远远的,天涯海角这辈子都叫他找不到才好。

可是、但是、然则——

“她就一个人走了?没有带上你??”

萧行言的回答又是平平淡淡的一个字,“嗯。”

宁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可悲的事实是,只要生l殖系统生理功能正常,任何男人和女人都可以成为父母。然而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配做父亲,也不是每一个女人都配做母亲。

但是配与不配,从来都不是能不能的先决条件。

车子在路口转弯,驶过一段弯道,进入泰铭花园的大门,闹市的喧嚣一下子退去,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夜幕黑沉如墨,乌压压的不见一颗星子。道旁精致的雕花路灯洒下橘黄的柔光,修剪精美的灌木丛舒展着枝叶,晚蝉躲在树间阵阵轻声哼吟,湖畔不时传来一声蛙鸣,让夜晚显得格外的深沉静谧。

萧行言将满满的纸质购物袋从后备箱中拎出来,转身时,见宁缈还站在车边,乖乖的像是在等他一起进去。

往常只要不是在人前,她下了车都是自顾自先走,公主殿下唯我独尊,没有什么人值得她驻足等候。

萧行言掀了掀唇角,腾出一只手牵起她,低醇的嗓音在夜色中透着几分薄凉,“怎么,同情我?”

他从来不爱提这些事情,一来时间过去得太久,不论记忆还是感受,都早已变得模糊。

更何况,他不需要同情,任何人的,都不需要。

“我看起来像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吗?”宁缈眼梢一挑,斜睨着白了萧行言一眼,“我只是……嗯,被shock到了!”

进了门厅,宁缈踢掉鞋子,“这么重要的信息,你就没想过告知我一声?好歹还天天太太太太的叫的亲热,这种事都敢瞒报,真是不得了了……”

门厅里,佣人迎上前想接过纸袋,被萧行言用眼神挥退。下一瞬,宁缈只觉得身体一轻,接着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男人扛在肩头上,视野之中是两条笔直的大长腿,步伐不疾不徐,正朝楼梯上走。

“……你干什么?”宁缈两眼发懵。

上方传来萧行言不紧不慢的嗓音,“将功折过。”

宁缈:“……你能立什么功?”

“帮太太消耗掉那支冰淇淋。”

“……”

………………

在经历了两次起床失败后,躺到日上三竿的时分,宁缈才终于软手软脚的起来了。

大脸狗男人,仗着那个什么买的多,挥霍起来简直丧心病狂……

塑料姐妹群里未读消息几百条,宁缈打开随便扫了一眼,原来是昨夜有姐妹直播跟某小鲜肉男明星共度良宵。

自古以来富豪圈跟演艺圈之间就是千丝万缕,逢场作戏各取所需,万千少女心中的偶像是女富豪乃至男富豪的入幕之宾,实属太过稀松平常的事情。

宁缈素来不爱沾这些,动动指尖划了出去。

姚昙惜这回还是下了点本钱的,宁缈搜了一下,包括那篇10万+的「新锐画家grace yao:征服我们的不是她的美貌,是她的才华和自强」,现在都显示“根据国家相关政策法规,该文章已被移除”。

倒也难怪谭女士怀疑她呢。

宁缈就有点不明白了,姚昙惜这么折腾,拿谭女士当刀捅她一下,固然能恶心到她,可是这对姚昙惜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损人不利己么这不是。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世上就是有这种损人不利己的奇葩,宁缈放弃尝试去理解奇葩的心理。

她打了个电话给阮季雅:“有个活儿交给你做,你看着工作量开价吧。”

阮季雅以为宁缈又要办宴会,熟门熟路地爽快应下,“成!什么主题什么规模还有什么特殊要求,列个单子给我。”

“哦,是个比较特殊的活儿,”宁缈在梳妆台前坐下,指尖轻敲了敲桌面,“你手里有不少新媒体资源吧?”

阮季雅秒懂:“宁想黑谁?”

“我是那种人吗?”宁缈没好气,“我不黑,我捧——我要捧姚昙惜。”

电话陷入了几秒钟的沉默。

“……不是,你说谁?”阮季雅慌慌的,“我没戴眼镜听不清,捧谁???”

“姚昙惜不是想给她自己造势吗?就那么一点一点润物细无声的,太慢了,没效率。我友情帮她一把——”

宁缈嫣然一笑,“叫所有的媒体准备好,定个时间大家一起来捧我们的才女大画家,使劲儿夸,就照气死达芬奇,羡哭毕加索,梵高看了想拜师,克林姆特羞得要封笔,大都会卢浮宫争相宣布烧了所有藏品以后只供奉她……差不多这个标准来吧。”

“……”阮季雅连喘气的声音都快没了。

阮季雅是公关出身,哪里会不懂造势艹人设这种事情,就是要一点一点润物细无声,姚昙惜之前就做得非常聪明。

毕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尤其艺术界最讲究资历讲究逼格,横空出世可是要摔断腿的,强捧灰飞烟灭啊。

“哦,别忘了顺便夸夸她的美貌,艺术家那么多歪瓜裂枣,都要感谢她凭一己之力拉高了大众对艺术家颜值的认知嘛。”宁缈托腮沉吟了半秒,“唔,差不多就这样。写几个版本的文案发来我看看,我这边还有一些媒体,挑个黄道吉日,咱们送grace yao c位出道。”

阮季雅毫不怀疑,愿意卖面子给宁缈的媒体只会多不会少。

这么大的排面……

这他妈是c位出殡啊。

阮季雅:“你确定要这么干?”

宁缈二话不说先给她打了100万,云淡风轻道,“不够开口。”

阮季雅:“好的爸爸!谢谢爸爸!”

挂了电话,宁缈想起来那支锤哥抡锤风扇笔,兴冲冲地找到躺在地上的购物纸袋。

埋着头在里面翻了半天,把袋子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

宁缈先问了佣人,佣人们纷纷表示没有动过这个袋子。她拿起梳妆台上的手机,发信问萧行言。

大脸[猫]:【你看见我的锤哥了吗?】

消息提醒弹出时,萧行言正在看技术组演示beta阶段的产品。

拿起手机扫了一眼,眸光掠过“我的锤哥”时微沉了沉,薄唇溢出一个无声的呵字。

满身肌肉一脸蠢像的外国人。

在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宁缈躲得远远的,他便随手丢进不要的东西里了。

大脸[狗]:【袋子里没有?】

大脸[猫]:【我把东西都倒出来找了,没有】

大脸[狗]:【那可能是收银员漏掉了吧。】

大脸[猫]:【怎么这样】

大脸[猫]:【生活不易美喵叹气.jpg】

表情包里那只小猫咪长腿伸展坐姿妖娆,侧脸微垂透着忧伤。萧行言薄唇轻勾,低笑了一声。

抱着电脑正在做演示的产品小组长无意间瞥见这抹笑,手一抖不小心把界面关了。

“排序算法有bug,”萧行言没抬眼,嗓音淡漠开腔,“问题出在约束条件上。”

小组长:“……!”

迅速的一番检查过后,整个小组倒地拜服。这么隐晦的bug,自动化生成的测试集都运行下来了,大概只有大佬的火眼金睛能一眼从代码上看出问题来吧?

而且似乎还在一心两用……

大脸[狗]:【下回再给你买。】

宁缈扁了扁嘴。切,谁稀罕你买。

大脸[猫]:【你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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