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1)
虽然颇多波折,但总算把南荇想要的东西都买齐了,霍宁辞憋闷的心,总算稍微好受了一点。
晚上的夜色很美,超级月亮又圆又大,偶尔有云朵掠过,将月色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的感觉。
霍宁辞让人在阳台上开了暖风机,两边对吹着,驱散了冬夜的寒冷。
南荇一口仙草芋圆捞,一口小核桃肉,赏着月、看着景,草丛里偶尔传来一声不知名的虫鸣,远处不知道哪户人家的孩子调皮了,传来父母嗔怒的责怪。
家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浓烈过。
南荇的心里,随之涨满了难以言喻的柔情,
这好像是一个坦诚的好时机,南荇有些蠢蠢欲动,仰脸看着霍宁辞,试探着道:“宁辞,我有件事情和你说,你能不能不生气?”
霍宁辞有点心不在焉地把她搂进了怀里。
他一直在想,要不要问问南荇以前那段被伤害的往事,问问要不要送陈建去坐牢,可是转念一想,南荇既然没有把这件事情和别人提起过,那一定是不想让人知道那段过往,他在重新提及,无疑是在南荇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上再划上一刀。
算了,给那个男人一点教训,其他的,就当做不知道过去了吧。
“生什么气?”他在南荇的发梢上轻啄了两下,“对了,你妈去非洲的事情,我已经都安排好了,那边有当地政府的官员会给与方便和照顾。”
“真的?”南荇的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谢谢你。”
霍宁辞忽然想起了什么,搂着她的手紧了紧,叮嘱道:“不过,你可不许学你妈,好端端地突然去搞什么事业了,扔下家庭和儿女往外跑,毫无意义。”
南荇愣住了,好半天才问:“你不是也投了同意票吗?为什么又这么说?”
“你说呢?”霍宁辞的嘴角扬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要是我当时不同意,你是不是就要哭鼻子了?”
所以,只好对不起大舅哥和老丈人了。
“我投了同意票,并不代表我赞成这件事。女人还是应该多关注家庭,别的事情用不着折腾 ,”他捋了捋南荇鬓边被吹乱的碎发,语声温柔,“别胡思乱想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霍宁辞理所当然可以有这个自信,可以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任何人。
可是,南荇却不知道,她,会永远在霍宁辞想要保护的名单中吗?父母浓于血脉的亲情,尚且可能变成暴力的伤害,她和霍宁辞因为联姻而成的婚姻,能有多可靠呢?
她想要拥有自己保护自己的能力,不依靠任何人,这样的想法是错的吗?
想要坦白的心思,在这一瞬间消失了。
她早就该明白,以霍宁辞强势、□□的性格,不可能会同意她这样自作主张的行为,更不可能会在事情公开后还同意她继续留在丽睿集团、留在时尚圈。
她不想被迫放弃自己喜爱的事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争取双更,给醋哥留言打点鸡血啊!晚上九点见~
第34章 蔓菁(三)
丽睿娱乐的一月、二月刊封面, 没有请当红明星,而是请了一位顶级超模和一位m国的名导。
这两个策划中规中矩, 要论亮点, 还是在那位名导的身份上。
那位名导叫海勒姆, 是顾非楠团队介绍认识的,《星际大帝》的导演, 卢米埃尔第十六届最佳导演的获得者,在m国的影视行业有着非一般的影响力。
海勒姆会答应来拍摄国内的时尚杂志, 算是机缘巧合。一来《星际大帝》这部片子即将在全球同步上映,国内市场庞大, 片方对票房寄予了厚望,算是做个宣传。二来海勒姆所在的影视公司有意向进军国内影视,这样在国内时尚圈的亮相, 有点投石问路的意向。
海勒姆先生的封面策划,重点放在了他儒雅、从容的时尚气质上, 他的一头银发, 一身白色丝绸绣花唐装,不同于小鲜肉的那种凌厉,有种历史沉淀的厚重感。
让人意外的是, 这一期好几家广告上都要求做封推广告,就连sprimrose也不例外, 还是亚洲区ceo特意打电话来要求的。
为此,虽然杂志的销售额和闭年刊无法相提并论,但广告收入却增加了不少。
南荇一开始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和景迟日聊了一番后才明白了过来。
海勒姆先生在m国影视界的地位很高,平常以幕后居多,鲜少出席各种活动,这样的时尚封面拍摄更是少之又少,时尚界的奢侈品牌大多起源于国外,对于这样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请当红明星是为了推广提高知名度,甚至是为了销量,只要出得起代言费就可以做到,但海勒姆先生不一样,有钱也不一定可以,我们很乐意抓住这样的机会来建立品牌和勒姆先生的联系,这将提高我们品牌的档次。”
原来如此,品牌的想法,和南荇对杂志的规划、理念差不多。
“你怎么对你朋友的杂志这么关心?”景迟日纳闷地问,“你入股了?”
南荇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慌忙解释:“没……没有的事,这不是我介绍你们认识过,我朋友就时不时地对我提起你来,我也才关心一下。”
“想想也是,霍宁辞不可能会同意你和时尚圈有什么关联的,”景迟日开玩笑,“要是你进了时尚圈,只怕他立刻就另觅新欢了。”
南荇沉默了半晌,心情骤然低落了起来。
“我开玩笑的啊,”景迟日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立刻道歉,“你这么乖,他怎么舍得另觅新欢?”
这个“乖”字,听起来更为刺耳,南荇不想再提这事,岔开了话题:“快过年了,你不回m国吗?”
“回,过几天就回去了,”景迟日有点感慨,“不过还挺不想走的,这阵子在国内呆得多了,好像有种归属感。”
“那就早点回来。”南荇心不在焉地道,“这里多好啊,有好吃的好玩的。”
景迟日忽然没了声音,好半天才轻笑了起来:“好啊,既然你邀约,那我肯定早点回来,到时候你可别说话不算话,放我鸽子。”
“欸?”南荇哭笑不得,“我就这么说了一句,怎么变邀约你了?”
“好了不说了,挂了,回见。”景迟日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正好,手机震动了一下,南荇打开一看,是霍宁辞发过来的:我回家了,你们还没放假吗?
这阵子年底活动很多,除了各种商务应酬,还有集团公司的年会,霍宁辞很忙,几乎每天都有饭局,今天居然这么早就下班了。
南荇:明天就放假了,今天刚把一些杂事处理好,马上就出发。
霍宁辞:好。
手机那头,霍宁辞看着屏幕,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今天都大年二十六了,南荇那个实习公司居然还没放假。大过年的,也不让员工舒服几天。
车子开到了金城广场,霍宁辞让司机停下下了车,却发现常去买仙草芋圆捞的那家甜品店已经关门了,还贴着通告,说是年初八才会重新营业。
他只好去广场里面的那一家买了杨枝甘露。
自从那次给南荇买过香草芋圆捞之后,霍宁辞就好像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找下班就回替南荇带点什么回家,不是小蛋糕就是甜品,再不然就买支冰淇淋、
他不喜欢吃甜食,可是,看到南荇品尝饭后甜点的满足表情,他好像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那种甜意,并且上了瘾。
汽车很快开到了御云轩的大门口,保安朝着汽车敬了个礼,拉起了电动门,司机正要踩油门,保安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敲了敲车窗。
霍宁辞放下了车窗。
“霍先生你好,”保安恭敬地道,“霍太太是叫南荇吗?刚才有人一直说想进去找霍太太,不过我看那样子不像你们认识的,就把她拦下来了。”
霍宁辞皱了皱眉:“谁?”
“她说她叫杨念娣。”
霍宁辞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认识。”
“那就好。”保安松了一口气。退了开去。
霍宁辞正要让司机往里开,忽然心念一动:“那人现在在哪里?”
保安往远处一指:“坐在拐角那里呢,大半个小时了还没走。”
汽车往后倒了几步,停在了马路边上,霍宁辞下了车。天气很冷,路上的行人都竖着衣领、裹着围巾,行色匆匆。
坐在马路沿上的女人大概五十来岁,穿着一件大棉袄,双颊和鼻尖冻得通红,可能是因为坐在地上太冷了,她不时地起来活动一下身体,眼睛却一直盯着小区的大门。
她的后背背着一个花布包,身边放着两个大篮子,上面盖了一层布,从篮子的缝隙里,依稀可以看出是腊肉之类的年货。
“你就是杨念娣?”霍宁辞冷冷地问。
杨念娣猛地转过头来,困惑地看着他:“你是……”
霍宁辞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心中了然。这位杨念娣,应该就是南荇在十昭镇的妈妈,那个抚养了南荇十九年,却给她带来了无数噩梦和惊恐的父母之一。
“我是南荇的先生,”霍宁辞的神色冷漠,“你找她有什么事,你告诉我。”
杨念娣愕然瞪大了眼睛,手里拿着的一个小布袋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半晌之后,她颤声问:“你和小荇结婚了?我……我怎么不知道……我……”
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她飞快地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看我,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还掉眼泪了,我替小荇备的嫁妆还没给她呢,我这就去拿出来……其实我找她也没什么事……就是过年了,想来看看她。她过得好吗?长胖了一点没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已经和你们没有关系了吧?”霍宁辞冷漠地看着她,“你们当初拿了钱把她卖了。”
杨念娣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地褪去,最后变得惨白,她踉跄了一步,脚下差点被那两个篮子绊倒,一连后退了几步扶住了树干,这才没有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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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啊……”她含着眼泪魂不守舍地念叨了一句,“那我走了,这些……这些东西麻烦你带给小荇,都是她以前爱吃的……”
“你留下自用,”霍宁辞打断了她的话,“她什么都有,已经不用你操心了。”
杨念娣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霍宁辞不再理她,转身往回走去。
“等一下!”杨念娣忽然叫了起来,紧走几步跑到了他的身后,哀求道:“你让我看小荇一眼行不行?我大老远地过来就想看她一眼,她过得好我就放心了,还有,这里有她王奶奶让我带来的东西,你一定要交给她,她很喜欢王奶奶的……”
“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她在谁身边不比在你们夫妻身边强?”霍宁辞心头的怒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大过年的,他本来已经不想和这个女人计较了,毕竟当初打南荇的是陈建,杨念娣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旁观的帮凶,可是,这个女人的用心也太险恶了。
这是看南荇过得好了,以前卖女儿的钱都花光了,所以想再来蹭点好处吗?
要是让她碰到南荇,以南荇那样绵软的性子,说不定要被她缠上一辈子。
“你男人从小就家暴南荇,一个男人,这么狠毒地对待一个孩子,她的眼睛这里,至今还留着一道伤疤。因为这个,她害怕被别人碰触,心里留下了永远的阴影,”霍宁辞逼视着她,“你这个做妈妈的非但没能保护你的孩子,还成了帮凶,你还有脸出现在南荇面前吗?”
杨念娣怔怔地看着他,猝然捂住了脸,泪水从她指缝里流了下来。
“别再让我看到你,更不要再来打扰南荇,别妄想要挟她,从她这里获取任何好处,”霍宁辞冷冷地道,“要不然,我就让你男人尝尝蹲大狱的滋味。”
回到家里,霍宁辞的心情很糟糕。
人性竟然如此卑劣,在有过那样的伤害后,这夫妻俩居然还有脸来找南荇。
可能是他的脸色太差,进了别墅之后,邵瑜和佣人们过来打了声招呼,都知趣地避开了。他上楼换了家居服,又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他,眼神中还带着些许刚才残存的煞气。
霍宁辞盯着看了半晌,忽然回过神来。这些年他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原本就不外露的情绪越发内敛,鲜少起伏,然而,最近他的情绪波动有些频繁,而这些波动的根源,都是为了南荇。
楼下传来了开门声,南荇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回来啦。”
他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那份煞气,快步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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