磐石开出扶桑花_分节阅读_53(1 / 1)
桑槿扶着Grosson教授走过去,在他们旁边停下来。她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知道他们的身份以后,向他们解释,这名年轻男子自称是死者的家属,坚持要求上游轮。不管他们怎么解释,都说服不了他。
桑槿听了,看了他一眼,很年轻俊朗的男人,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穿着颇为讲究,看起来像是直接从办公室里抽身出来的公司金领。
她让警察先扶Grosson教授上游轮,岸边风大,Grosson教授上了年纪,腿脚也不好,她担心他会受凉。他们离开后,她又看向年轻的男人,“先生贵姓?”
“鲍启岩。”他一直看着游轮,脸上表情凝重,甚至有些颓然,“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她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急着要去相亲。现在竟然连命都丢了……”
鲍启岩说完,突然蹲了下来,双手捂着脸,似乎很悲伤,很内疚。
桑槿大体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死者蒋菲菲的资料她在来的路上也了解过。从他的话里,他应该是蒋菲菲的前男友或是已经分道扬镳的未婚夫之类的。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鲍先生,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有些人,虽然注定做不了朋友,但也希望能各自安好。你跟我一起上去吧,不过,不是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而是协助我们调查。你和蒋小姐曾经的关系,应该可以给我们提供有价值的信息。”
让她意外地是,他突然起身,摇了摇头,“能不能让我先缓一缓?我突然不知道有没有勇气这样见到她。你们要取证,我会尽力配合……算了,我还是跟你上去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鲍启岩最终还是跟随她上了游轮。俞志龙看到她带了个外人上来,有些不满,她只能跟他解释情况,让他先安排人先去给鲍启岩录口供。
俞志龙也没再说什么,让人把鲍启岩带到游轮三层临时设立的审讯室去了,之后,他领着桑槿去了蒋菲菲的房间。
门一推开,桑槿看到眼前的景象,差点惊叫出声。
房间里,一片狼藉,明显有争斗过的痕迹,四处都是血,床`上,墙上,地板上,最触目惊心的是镶嵌在墙壁上的那面镜子上用血写成的两个字:婊`子。
“法医已经初步检验过……”俞志龙刚开口,被她打断,“我先看看再说。”
她虽然不敢看尸体,但这半年学到很重要一课就是,尸体是一张画布,上面所有的伤痕,是对罪犯整个行凶过程最生动直接的描摹,在法医给出专业分析之前,侧写师也必须亲自查看,才能有最直观的体会,获得最真实的细节信息。
俞志龙递给她一双医用手套,她接过来,直接戴上,走到死者身旁,蹲下来。
蒋菲菲仰躺在地板上,怒眼圆睁,脸上被刀片划破,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无损的肉。喉咙也被割破,这应该就是整个房间血流成河的直接原因。
桑槿用手在尸体上直接按了几下。虽然隔着皮手套,她还是感觉到那种没有一丝温度的冰冷。她在蒋菲菲的左腹部发现了另一处伤口,应该是用某种尖锐器具刺伤所致。
俞志龙递给她一把染血的起子,已经用透明塑料袋装好,“这是在犯罪现场找到的唯一与致命伤口匹配的作案工具。”
桑槿接过来,拿着起子仔细看了看,又比对了一下伤口,没说什么,直接把起子还给了俞志龙,继续查看尸体。她起身,在死者身旁转了好几圈,把尸体从头到脚仔细查看了好几遍遍,确定没有漏掉的细节,才起身,继续查看房间里其他的细节。她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一个药盒,其他没有什么可疑的发现。
俞志龙和Grosson教授一直在交流,她走到他们旁边,听他们讨论完,才问俞志龙,“法医初步检验的结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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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初步确认,死者死亡时间已超过24小时。致命伤口,表面上看,死者喉咙被割破,失血过多导致死亡。但法医更倾向于,死者是被这一尖锐利器刺中,脾脏破裂而导致死亡。”俞志龙边说边举起手中的起子。
“我们在房间里也没有找到任何刀片之类的作案工具。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凶手不可能行凶之后立刻弃置。游轮被我们发现之后,就直接被封锁,整个游轮里里外外都搜查过,没有找到任何刀具。但伤口又不像被人直接咬破或抓破,这是现在我们发现的最大的一个疑点。”
Grosson教授摇了摇头,却没开口,微笑着看向桑槿,追问她什么情况。她在查看尸体和现场的整个过程,他一直站在旁边看着她,还夸赞了她一句有进步。
桑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知道他是在笑她以前胆小。这半年里,他们协助各地警方破获过不少案子,她一开始确实不敢看尸体,全班同学都知道,也笑话了她许久。后来磨炼次数多了,她也渐渐习惯。
她视线在房间里又扫视了一遍,最后落在死者身上,“死者喉咙被割破,我认为凶手不是想杀她,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她闭嘴。这个游轮不大,蒋菲菲只要大声呼叫,其他人没有道理听不到。所以,寻找所谓消失的刀具,不是我们调查的重点。凶手很聪明,他想顺水推舟,给我们一个错误的引导,他巴不得我们把时间花在找这个刀具上。但我们偏不。”
桑槿这么一说,俞志龙和Grosson教授都笑了起来。Grosson教授虽然不太会说中文,但他都听得懂。
“死者左腹部确实有被锐器具刺伤,但我觉得不是这把起子,和伤口的特征不符合。起子这么坚韧锐利,这么用力刺进去,一刺就足以毙命,但现在伤口明显被反复刺了许多次,每一次深浅不一。所以,真正的死亡原因,以及作案工具,要等法医更深入的检查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确认。”
俞志龙嘴角抽了抽,想要追问她是不是因为护着戚玥,才把起子撇开。但事实上,她现在还并不知道戚玥用过这把起子。
桑槿把手套脱下来,一边继续总结,“死者的钱包没有动,没有钱财损失,也没有被□□迹象,可以确定,凶手杀人动机不是为财,也不是为色,应该是泄恨、仇杀。现场非常混乱,可以看出凶手作案过程中,情绪失控,非常狂躁,属于无组织型凶手,按理应该会留下指纹、头发之类的物证,但你说没有,我推想,后期肯定有人来清理过现场。”
桑槿脑海里浮现一个模糊的人物形象,她开始描述,“现在可以得出罪犯初步的心理画像是:女,身高至少有1米7,年龄在2535岁之间,近期可能遭受事业上的压力或重大情感挫折,有狂躁症或抑郁症倾向,但在外人面前,衣着光鲜,外人不会看出她的异常。她应该是个很要强、也好面子的中高层管理者,有很强的控制欲。她和死者的关系,存在某种竞争关系,但表面看起来很亲近。”
桑槿说完,心里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个画像,不是她认识的戚玥。她很确定戚玥不是凶手,很有可能,是有人把证据导向了她,她成了替罪羊。
Grosson教授听了,很满意,问她多久能协助警方破案。
这个案件也不难,杀人凶手一定就是游轮上的某个人。桑槿想到某个男人,随口说了两个字,“三天。”
Grosson教授听到三天,就有些不满了,追问她原因。
她冲着Grosson教授笑了笑,“因为这个案件背后,是另一起重大的诈骗案。还需要实地走访调查很多人和机构。”
桑槿虽然知道作为专业人员,不能依赖直觉,但从她了解的信息里面,她完全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当然,后面还需要搜集证据佐证。所以,她没有解释得很具体,只是很保守地留了三天侦查时间。
Grosson教授没有再发表意见,给她指出了几个细节,还给了她一样东西,说是在现场搜集到的,也许对她后面的取证调查有用。他交代完这些事情,才离开游轮。因为他还要去指导其他学员。
桑槿把他送到岸上,目送他离开,心里非常感激。
Grosson教授对她一直照顾有加,不然也不会亲自陪她来游轮上一趟。她理解的原因,是因为她是班里年龄最小的学员,也比较讨巧谦虚。不只是他,其他的同学,对她同样都很照顾,虽然有时候又被她烦得看到她就躲,也会笑她是个胆小鬼。
总体上来说,这半年的学习生活,她过得很充实,也很快乐。只是心里也有一点遗憾,因为,她很想念他。可惜,这半年,他们除了每天通电话,他一次也没来看过她。这次戚玥出了事,他会不会来?
桑槿收回思绪,转身走回游轮,刚上游轮,还没走几步,听到岸上传来熟悉的声音,“桑槿姐,看这边。”是朱小万的声音。
她突然不敢回头,心跳突然像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一样,也乱得不像话。朱小万来了,他没来吗?她想立刻转身,确认他有没有来。可怎么也转不动,因为很害怕发现他没来,那种失望的心情,她难以负荷。
“桑槿姐,我先进去找戚玥。她应该在里面吧?”朱小万已经上了游轮,走到了她面前。
桑槿看到只有他一个人,心脏像被重锤重重地锤下来,有了一个大窟窿,瞬间凹了下去。她极力掩饰失望的情绪,冲他淡淡一笑,“她在,你先去找她,我马上就进去。”
“好,最好别让我找到她,找到她我一定把她揍扁。”朱小万大步走进游轮,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是欠揍,回去我也要把他揍扁。”桑槿强忍住流眼泪的冲动,轻声骂了一句。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男人,眼睛里除了工作,就没别的了,半年时间没见面,他就一点都不想她吗?早知道她也不想他了,现在亏大了!
“你要揍谁?”身后,终于响起另一个声音。
桑槿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整个人瞬间呆愣住。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的话:
改个人物的名字:看到有书友留言,说杀人的是那个什么朴谁谁,我还是直接把名字改了吧。为了好记,把“朴予师”改成“朴师师”,这样你们应该记得住了吧?
☆、第52章 Chapter 052 久别重逢
海风拂面,清凉而舒爽。
桑槿却感觉像有根细细的丝线绑着她胸腔内的心脏,线的两端被往外拉扯,心脏依然在跳动,很疼,虽不会致命,却说不出的难受。这种感觉,她很熟悉,这半年里,每次想到这个男人,就会有。这一刻,像是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她迅速转身。
身后的男人,离她同样只有一步之遥。白皙俊朗的脸,熟悉的轮廓,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庞磊伸手拽着她的手腕往前一拉。他用的力气很大,她整个人几乎撞在了他身上。她被撞得眼冒金星,几乎都看不清他的脸。却又不想闭上眼睛,因为怕看不到他。
他俯视着她,连眨眼睛这种事情都忘了,一手圈住她的腰,一手按在她的脊背上,双臂一直在不停地用力。
桑槿仰头看着他,她被他抱得很紧,有些喘不过气来。虽然觉得有必要推开他一下,免得窒息,悬空的手抬起来,却不受控制地环抱住了他的腰。
她静默了片刻,稳住了激动的情绪,才开口,“我还以为你没有来。”她声音里听得出有一丝委屈。
他俯身靠下来,“你要怎么揍我?要揍不也应该是我揍你?这么长时间,你打过几个电话给我?你连给我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我来做什么?来揍你?”他的声音里,明显有控诉的语气。
桑槿听到他一连串的责备,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想怎么揍我?”她确实没怎么给他电话,要么就是被各种事情耽搁,要么每次一打,刚好他打过来了。这不是一样的效果吗?
庞磊没有回答她,这一刻,他心里同样很兴奋,也很激动,决定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要怎么揍扁她。
桑槿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脑海里猛然闪过一个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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