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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现在四叔说,这是个假的!

“四叔都没见过我屋子里的那个花瓶,怎么就知道那个是假的?” 席瑾蔓哪里能接受,连忙反驳起来,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四叔怎么会知道自己闺房的摆设的?总不会是问了玉笙院中,能进房伺候的婢女吧,哪怕真是问了,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细致?

然后还没等席瑾蔓想到这一层,便被席骏铮给绕到了别处去,再没有空想这些。

之后又去园子里逛了逛,便到了该回去的时辰,来不及再看别处。

白得了这么一处院子,席瑾蔓眼儿弯弯笑便没有停下来过,宅子里还有几处需重新修葺,该种些什么花草正与四叔说得起劲,便听到雪梨委屈巴巴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姑娘,香宝斋到了。”

听到声音,席瑾蔓“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没劲,这么快就被她追上了。”

席瑾蔓心里记着雪梨来时轻易抛下了自己的事,进了四叔的宅子又是不见人影,临走时便故意让人瞒了她,看她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自己来。

反正那是四叔的宅子,等她想起来,自然有人送她回来,也不怕出什么事。

见席瑾蔓起身便想出去找雪梨,席骏铮忙一把拉住她,从暗格里拿出一顶帷帽递过去。

“戴好了再出去。”

乍看到四叔手里的帷帽,席瑾蔓起初一愣,这回出门急,并未带帷帽出来,没想到四叔马车上东西倒是齐全,连帷帽都有。

戴好帷帽,见四叔一点儿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席瑾蔓将轻纱撩起,下边坠着的小铃铛清脆作响,露出了张半掩半露的脸儿来。

“四叔不一起下去看看吗?”

“不了,香宝斋里都是些女儿家的玩意儿,我去有什么意思,你快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席骏铮吹了吹烫口的茶水,催促着她快些下车。

这理由合情合理,席瑾蔓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下了马车。

却不知在她转身的刹那,席骏铮脸上的笑意倏地消失无踪,眸中深邃起来,随即又被玩味替代。

马车外不知何时竟开始落起雪来,两旁的摊贩支起了简易的小棚,有的直接在竹竿子上披了油布,此起彼伏的摊贩叫吆喝声传来,大雪丝毫未影响街道上的热闹。

雪梨就这么苦着张脸站在雪中,连伞都没有打,一见到席瑾蔓,脸上委屈懊恼的神色又深了几分,就差哭出来了。

席瑾蔓对此表示很满意。

然后她听到雪梨开口。

“姑娘,我闯祸了!”

闯祸?不应该是认错吗!

席瑾蔓被搀扶着下了马车,有婢女上前来帮她打伞,雪梨上前一同钻入伞中。

“你闯了什么祸?”席瑾蔓的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安来。

“我......我方才坐的马车,半道上马儿突然癫狂起来,惊了康王的马车!”

饶是席瑾蔓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得不轻,猛地转过身看向雪梨,就听到雪梨继续道,“马儿很快被控制住,并没有出什么事。康王问了我们最哪个府上的人,奴婢不敢欺瞒,如实答了肃国公府的下人,然后康王说没事,就放我们走了。”

那就是不准备计较的意思了。

席瑾蔓松了口气,隔了帷幕帽狠狠瞪了雪梨一眼,也不管她看不看得到。

让她话说一半来个大停顿!

“康王真是宅心仁厚。”

席瑾蔓边夸着康王,脑袋里边忆起康王的相貌来。

咦?怎么想不起康王长相了?

任凭她怎么想,脑海中的康王净是长着一张四叔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雪梨神助攻出马,一个顶俩。

第78章

说起这康王, 也是京城中人私下里津津乐道的人物。

别看当今圣上, 当初登基时对一众兄弟赶尽杀绝, 连着几个姐妹也没个好下场,看着是个毫不顾念手足之情的人, 可对于自己一母同胞的一弟一妹, 却是好得没话说。

莫阳长公主是个可怜人,与圣上小了没几岁,自小就相互扶持, 驸马又是为了救圣上而死,情分自然非同一般, 暂且不说她。

康王出生时,上头的兄长有好几个都当爹了, 是先帝的老来子。

先帝年轻时对儿子素来严苛, 有时不耐烦起来连女儿都得不着他一个好脸色,可随着年岁上去,对这个老来子就不同了。

这个小儿子一出世,先帝宠得简直跟个眼珠子似的,上头的兄长加起来也比不上他一个, 时常连批奏折都要揽在怀里。

圣上足足年长这个弟弟十五岁, 又不用担心这个弟弟同自己抢皇位, 还让半老徐娘的母妃再一次得宠,对他只有利没有弊,倒也是真心疼爱他。

加上因着是一个娘的缘故,每日给母妃请安时总能见上一面, 抱抱他逗逗他,一来二去可不就养出感情来了。

康王亲近这个哥哥,常常在先帝面前提起他,使得先帝对这个儿子也上心了不少,圣人在那时本就能力出众,因此先帝一留心,便越发看重起这个儿子来。

那时先帝看小儿子年纪小,许多时候也不避讳着这个儿子,这么小的孩子,看着又是个憨厚的性子,能懂什么。

偏偏就是这么个憨小子,听是听不懂,可记性好得很,回去就一字不差地学给母妃和哥哥听,使母子两个消息灵通了不少,许多事情上,能事先一步想好对策来。

康王从小就听话,先帝再疼小儿子,两人相处的时间,也没有母子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多,加上小孩天生对感情的敏感,康王知道要讨好父亲,否则父亲便会厌弃自己,而母亲却用如此,不管自己如何,母亲都会如同现在这般喜欢自己,自然更亲近母亲,也更听母亲的话。

母妃说这是秘密,不能让父皇知道,一旦被父皇知道,大家都要人头落地。

康王听进去了,也照做了,直到先帝驾崩,也不知道自以为憨厚懵懂的小儿子,还背着自己干过这种事。

等后来母妃仙逝,圣人就把幼弟带回了自己身边亲自照料,加上圣上成亲多年,妻妾无一人有所出,与其说是照顾弟弟,倒更像是在养儿子。

先帝在世时,当康王是个宝,先帝一死,圣上登基,还当康王是个宝,康王的日子过得反倒比之前还更自在了些。

康王投胎投的好,哪怕是先帝驾崩前几年,一众兄弟争夺皇位,争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年纪尚幼的康王也被保护得很好,几乎没吃什么苦头。

到圣上登基后,身边依然一个养活的子嗣都没有,于是几乎是手把手养大了这个弟弟。

等后头太子出生时,圣上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全部心力都在国事上,再没有那么多时间,像照顾康王一样陪儿子了。

况且有了前边孩子,都养不到三岁的先例,圣上也不敢先将感情投入在儿子身上,否则哪里承受得了一次又一次失去亲子的打击。

算来算去,康王倒是这世上圣上花了最多心思的人,哪怕后头有了二子一女,对康王的态度也丝毫未变。

许是自出世起便有求必应,康王年纪越大倒越是憨,仍旧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对朝中之事没有丝毫兴趣。

圣上一提起让他入朝,他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弄得圣上也拿他没办法,只能让他当了个闲散王爷。

既然终日无所事事,凭着人们的一贯想法,这康王总该可着劲的在京中各处好玩的好吃的地方逍遥,尽情的吃喝玩乐吧!偏偏他又不是。

这便是他除了好命的身世外,另一个更值得百姓津津乐道的地方。

康王惧内。

这可惊掉了京城百姓的下巴。

要知道给康王选王妃时,京城之中除了圣上,就属康王最大,那时的太子还不是太子,只是个一场风寒就能要了性命的小药罐子。

加之康王自己也是生得剑眉星目,一表人才,可想而知康王当时的吃香程度,可以说满京城中的适龄女子任他挑选也不为过。

偏偏康王谁也不要,这也看不上眼,那也看不上眼,拖了一两年,竟看中了一刚跟着外放的父母回京的小官独女。

圣上自然对这门亲事不满意,康王却吃了秤砣铁了心,闹脾气除了这个谁也不要,生生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吃不喝两天两夜,逼着圣上同意这门亲事。

最后圣上拿这个弟弟没办法,狠不下心看他折腾自己,只得松了口。

康王妃杨氏之前外放当官的爹,虽在遍地贵人的京城算不上什么,可在外当官时也算是地头蛇,自然人人捧着她。

出阁前杨氏本就是个直爽霸道,说一不二的性子,进京后还没来得及受挫,就被康王一眼相中了,成亲后康王又事事依着她,成日里别的事不做,连门也懒得出,尽围着她打转,倒将她的性子养得比闺中还要霸道。

原本即使这样,大家伙儿顶多就当康王是个疼惜老婆的,再暗地里感伤,怎么偏她杨氏有这么个好福气。

直到成亲后三年,杨氏的肚子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圣上自己子嗣上艰难,便心疼弟弟,怕他也同自己一样,特意给他赐了两个大臣家的女儿当侧妃。

圣旨下来杨氏不敢不从,接旨后等宫中宣旨的人前脚一走,杨氏后脚就气冲冲地跑出了府去,连让人套个马车也等不及,吓得康王忙跟着后头追。

然后当日恰好走过王府大街的许多百姓,有幸亲眼目睹康王对着王妃唯唯诺诺、伏低做小的模样。

而盛怒中被拉着脱不开身的康王妃,更是直接当街扯了康王的耳朵,那架势一看就是轻车熟路,看来在王府里关起门来,早不知道做过多少次。

最后在康王当众发毒誓,将那两个臣子的女儿哪来的送回哪里去,杨氏这才松了口,余怒未消地跟着康王回了王府去。

然后不消半刻钟,康王便火急火燎地进宫见皇兄去了。

这么大一出戏,不消半日便传遍了京城,杨氏那副彪悍泼辣的性子,康王那鹌鹑似的模样,传得惟妙惟肖。

若非当时围观的百姓太多,大多数人一听还当是哪来的谣言呢,谁能想到,康王这么个尊贵无比的身份,竟是个惧内的怂蛋!

再说宫里,圣上被一介无知妇孺撂了这么大个面子,发了好大一通火,原本就看不上这么弟媳,现在更是砍了她的心都有了。

奈何康王那么大个人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求着皇兄,末了还威胁:要是杨氏有个好歹,他也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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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那段日子本就操劳过度,连着好几晚没怎么睡,加之气急攻心,当即倒了下去,宫里上下一片混乱。

康王吓得不轻,哭着跪在圣上床头整整一夜,等圣上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个满脸泪的弟弟,看他醒了一激动还打了个鼻涕泡,让圣上哭笑不得,气消了大半。

硬来走不通,圣上就趁着这么个机会,苦口婆心地劝起他来。

可康王那个一根筋,软硬皆不吃,就认准了这个媳妇儿,其他的什么也听不进去,气得圣上从龙床上爬起来,亲手将人打了出去,扬言就当没了这个弟弟,他不管了。

自然这是气话,气消之后弟弟依然是个宝。

宫里这么大的动静,连圣人都给气晕过去了,知道这些消息的大臣可不少。再看康王妃好端端的在康王府邸,一点儿事都没有,从此再也没人敢给康王送女人的事。

而康王惧内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京城之中无人不知。

王府大街,便是因着有一座康王府邸,这才有了这个名字。肃国公府就在王府大街的五柳胡同里,与康王府邸并不远,席瑾蔓却没怎么见过这个康王。

一来是因为席瑾蔓甚少出门,二来便是因为康王甚少出门,而康王府与肃国公府又素来没有什么私交。

两个都是甚少出门的人,平时见面的机会自然少之又少,在席瑾蔓的印象里,怕是两人见过的次数还不满一手。

加上隔了重生前的那七年记忆,因此席瑾蔓一下记不得康王的长相,也算情有可原。

想不出来康王的相貌,席瑾蔓便索性不想了,只是回去后要将此时告诉母亲,上门赔礼自然是少不了的,哪能真像康王说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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