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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戚戚本还担忧这九公主如今正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想必盛气凌人、嚣张跋扈的很,没想今日一见倒是温和有礼的紧,顿时心安不少。

“今日还有劳公主照顾小女了。”平阳侯夫人笑言,随后牵过了秦戚戚的手,“戚戚,还不见过九公主。”

魏纨珠这才凝眸看向秦戚戚,只见那少女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是夭桃秾李,小家碧玉的模样。身材也是纤浓有度,腰肢款款。

今日显然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身上的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正是当下是燕京城时新的款式,及腰的青丝半绾,露出了一张胭脂粉面。

这厢魏纨珠正遵着太后的吩咐观察着秦戚戚,那厢秦戚戚也在暗暗打量着魏纨珠。

这九公主比她还低一头,小脸粉润,模样娇憨还带着一团稚气,肤色白嫩的如同隆冬里的积雪,唇色嫣红,娥眉不点而翠,一双杏眸漆黑又清亮,像是盈着一汪泉水。

冲她笑时,两靥处还各有个小小的梨涡。

就像是尊好看的瓷娃娃。

“这位就是秦姑娘啊,真不愧皇祖母日日夸赞,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妙人儿呢。”魏纨珠弯唇,朝二人笑道。

平阳侯夫人听闻这话顿时喜从心来,眼尾眉梢都带上了一抹喜气。

秦戚戚听魏纨珠说太后夸赞,自然也是心中高兴的,不过面色还是有些羞怯。

“九公主谬赞了。”少女娇声软语,听得人骨头都能酥了半截。

魏纨珠暗暗在心里记下了。

莺声细语,身姿姣好,柳夭桃艳,是个美人。

“本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秦姑娘如此文雅有礼,定是京州贵女之典范。”魏纨珠又言,“夫人,今日本宫就不多留了,带秦姑娘共游花灯会才是要紧事,现下若是无事,就让秦姑娘上车吧。”

平阳侯夫人听罢连连点头,更是说了几个“好”字,随后便让府中家丁扶着秦戚戚同魏纨珠一上了马车。

一路上,魏纨珠也是细心问了秦戚戚几句喜好,秦戚戚也是毕恭毕敬答了,平日里除了抚琴作画,便是些附庸风雅之事。魏纨珠自己虽是个俗人,但也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上辈子谢斐嫌她“俗物”,想必也是对秦戚戚这般的名门淑女心有所属。

如今能与风雅女子同游,心中定也是高兴的。

魏纨珠思罢,心头忽而有些泛酸。

“公主,已经到城东了。”驾车的侍监忽然喊道,“前面好像就是太傅大人的马车。”

魏纨珠闻言杏眸忽闪,刚想起身便见身侧的秦戚戚已经率先掀了车帘。

陵安街确实繁华,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摊贩大声呦呵,四处都洋溢着过节的氛围。

却见灯火花团锦簇处,那人立于街头,芝兰玉树。

“大人,我们主子在这儿!”小侍监振臂高呼了一声,随后便朝谢斐招手。

谢斐闻言回身,只见那唇红齿白的雪团子已然呆住了。

“公主,奴才扶您下车。”

魏纨珠闻声这才晃过神来,随后一手搀着小侍监的胳膊下了马车,接着小侍监又将秦戚戚扶下了马车。

“微臣见过九公主。”谢斐微微揖了一身,随后便看见了魏纨珠身后的秦戚戚,眸色顿时冷了几分。

“谢大人多礼了。”没有了太后在场,魏纨珠还真不敢随随便便叫谢斐表叔的,再者谢斐今日又是这么清冷疏离的,她可不想腆着脸去套近乎。

“戚戚见过太傅大人。”秦戚戚柔声,面色微红。她知道她今日来见的在燕京是个光风霁月的人物,未曾想过这位太傅大人容貌竟也是生得如此好看,顿时芳心暗许,心中羞怯。

魏纨珠一瞧秦戚戚这般含羞带怯的模样,知道这事应是成了一半了,接下来可就该看谢斐的态度了。

“谢大人,因秦姑娘是我的闺中密友,今日便想着约她一同来城东游玩了,您想必也是不会介意吧。”魏纨珠抬眸仔细打量着谢斐的面色,生怕他立刻冷着脸拂袖而去。

还好谢斐平日里虽冷漠疏离的紧,但也向来不会当众失了礼度。更何况,谢斐这厢见那秦戚戚面色绯红,时不时偷看自己的模样,便猜到又是自己那位好姑姑的安排了。

“即是公主密友,微臣自然不会介意。”谢斐面色无常,随后看向魏纨珠,“天色未晚,花灯恐怕还要过些时辰,公主可以先去街市游玩一番。”

“好,一切听大人安排。”魏纨珠点头,随后便跟着谢斐一同往街市去。

一开始魏纨珠还是走在谢斐与秦戚戚二人之间的,随后她便故意放慢步子,好让秦戚戚能与谢斐走在一起,可不知怎的回事,她慢谢斐就慢,她快谢斐也快,若不是魏纨珠有自知之明,她都快怀疑谢斐是故意要与她走在一起了。

秦戚戚显然也有些着急,走了这么一小会儿,她可是连半句话都没能与谢斐搭上呢。

魏纨珠想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忽然急中生智。

“哎呦,我突然肚子有些痛。”魏纨珠捂着肚子,秀气的娥眉微蹙,粉白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公主您怎么了?”秦戚戚立刻问道忽见魏纨珠对她眨了眨眼,顿时心中了然,于是柔声道,“公主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去马车上休息一会儿。”

“对对,我先去马车上休息一会儿,你们逛,你们逛。”

谢斐挑眉,显然看穿了魏纨珠拙劣的演技,于是故意道:“九公主既然痛得如此厉害,不如去附近的医馆找郎中看看,免的届时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不不不!”魏纨珠听罢立刻摇头,“我这是老毛病,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们不用在意我,自己先逛,不用管我。”

谢斐还想说些什么,便见魏纨珠立刻扶着小侍监的胳膊往返走了,顿时心中生了一股愠怒。

秦戚戚见魏纨珠终于走了,顿时面露羞怯,柔声道:“谢大人,那我们先走吧。”

谢斐未答,只是冷然转了身,秦戚戚见状连忙跟上,姿态款款地走在了谢斐身侧。

魏纨珠见二人走了,立刻停下了脚步。

“公主,您怎么不走了?”小侍监挠了挠脑袋,疑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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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突然又不疼了。”魏纨珠拍了拍小侍监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现在本宫要偷偷跟着他俩,还不能让他们发现,福禄,记得掩护我啊,要是本宫暴露了,可要唯你是问。”

福禄:……

……

半炷香后。

望着谢斐与秦戚戚隔着几尺远的距离,魏纨珠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把身侧的福禄。

“你说他俩隔那么远想干嘛啊?!中间都能走五个人了!”魏纨珠嘟哝,“还不如我在那儿呢。”

福禄默默地摸了摸被公主拍得发痛的肩膀,泪在心中流。

已经是第九次了,公主已经埋怨了一路上了,埋怨一次拍他一次。

公主是吃了大力丸吗?为何力气这么大,福禄…再打下去,奴才要哭了……

第8章 陆骁

那厢秦戚戚也想靠近谢斐,可是刚朝那仙姿佚貌的大人走近一步,便被其骇然冰冷的眼神给吓退了回去。

先前九公主在时,谢大人分明不是这样的啊,秦戚戚委屈地想,殊不知那金质玉相的太傅大人从来都是个面冷心冷的人。

魏纨珠半蹲在一家灯笼摊铺前,手里拿着一盏纸灯,探头探脑地朝秦戚戚看去。

“福禄,你说这秦姑娘…屁’股大吗?”

福禄被魏纨珠问得一愣,一双眼顿时瞪得如铜铃,颤颤巍巍结巴道:“公…公主,您…您怎么忽然问起这个啊?”

“别废话,快说你觉得怎么样?”魏纨珠不耐烦地拍了福禄一记,心想着还得回去给太后回话呢。

“奴才…奴才…”福禄都快急得哭了。

“本将倒是觉得挺大。”突然一道懒洋洋的声线插了进来。

“是吗,我也觉得,皇祖母知道了,肯定会满意的。”魏纨珠乐呵呵地笑道,忽觉耳边声色有异,猛然回首。

只见一身着玄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身形颀长,宽肩窄腰的男子立于眼前,生着一双狭长的弯刀狐狸眼,眉若刀裁,鼻梁挺直,一双薄唇轻浮扬着,带着几分懒散之意。

只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逼人的态势。

“奴…奴才见过陆将军。”福禄见状立刻慌慌张张地行了一礼。

陆将军?陆骁?难道他就是当今皇后的姨侄,西安郡主的嫡子,燕朝的骠骑大将军陆骁?

前世虽一直听其威名远扬,可着实未见过其面。可朝中这个年纪的能被称为将军的陆氏武将,也只有陆骁一人了。

魏纨珠心中微惊,随后缓缓起身,面色佯装无恙。

“微臣见过九公主。”陆骁朝魏纨珠作了一揖,低沉的嗓音不咸不淡,夹杂着些许漫不经心。

“陆将军有礼了。”魏纨珠轻声,随后问道,“陆将军也是来夜市赏灯的吗。”

“自然,不过臣倒是对这些东西了无兴趣,只是昭儿一直缠着我,让臣带她出来,所以微臣便带她出来逛逛。”

“八姐姐也来了?”魏纨珠疑声。

“她就在那儿。”陆骁说罢朝不远处正站在胭脂水粉铺看胭脂的魏雪昭唤了一声,“昭儿。”

魏雪昭闻声立刻转身看向陆骁这边,见到魏纨珠后脸上的笑意忽然有些发僵,随后又恢复如常。

她提着蜜合色的裙摆向这边小跑过来,一下子便挽住了陆骁的胳膊,娇声嗫嚅道:“骁哥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昭儿可是找了你好久呢!”随后抬眸看向魏纨珠,一双美目含笑盈盈,“好巧,九妹竟也来了,九妹也是来赏灯的吗?”

“皇祖母想看花灯,便派我出宫来挑一个最好看的给她老人家带回去,好让她也开心开心。”魏纨珠不想与陆骁、魏雪昭二人纠缠过久,便随口敷衍了一声。

谁想这魏雪昭闻言却是起了劲儿,纯良无害地笑道:“既然皇祖母要最好看的花灯,那九妹今日想必是拿不回去了。”

“八姐姐此话何意?”魏纨珠蹙眉。

“九妹有所不知,要想拿花灯节最精致华贵的花灯,可是要靠射箭来比的,只有在比试中拔得头筹的人才能得到那盏花灯。”魏雪昭笑意盈盈,柔声道:“只是今日骁哥哥在这里,九妹看来是没机会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码3000的,实在肝不动了…呜呜呜t﹏tt﹏t,大家早点休息吧~~晚安安

第9章 赏花灯

魏雪昭一番柔声细语,旁人听了只觉酥到了骨子里,魏纨珠却是听出了几分阴阳怪气。

她知道魏雪昭一向心气高,平日里也是瞧不上她这个庶出的公主。如今言辞之间捉腔拿调的,恐怕是心中还记恨着那日在太后的贺寿宴上被她抢了风头的事。

不过魏纨珠倒是心平气和的,她方才的托辞本来就是用来敷衍魏雪昭与陆骁的,心里压根儿也没想过真要去挑什么最好看的花灯献给太后。毕竟对太后而言,当下最要紧的事可是谢斐与秦戚戚。他俩要是真的成了,她魏纨珠日后可就是太后面前的头等功臣!到那时,不说太后,就连谢斐和平阳侯都得对她感激涕零。

老实说,上辈子魏纨珠确实对谢斐存了几分旖旎心思,可几遭痛击,该断的念头早就断了。毕竟处在这深宫里,朝不保夕。而后宫又是个什么地方?那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腌臜地儿!一经生死,她早就看透了。她那点小情小爱,在性命面前根本连个屁都算不上。

再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上辈子,她也不是没朝谢斐递过帕子,表过心意,可谢斐那泾渭分明的态度根本就是嫌恶她的。

“俗物”二字亦是辱她,亦是她于谢斐心之写照。

既然他嫌她,那她这辈子又何必上赶着自取其辱呢。

现下她要做的就是尽力把握住太后这个倚仗,就算费尽心思也要讨得太后欢心。而如今摆在眼前的机会便是尽她全力,撮合谢斐和秦戚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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