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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魏纨珠便叩谢了太后,算是一事终了。
魏如敷气得面色发白,玉手攥紧却也说不出话来。魏纨珠怎么会…怎么会就这样讨得太后关心了呢?明明之前还是个被皇帝瞪几眼就畏手畏脚的蠢货,今日怎么敢在寿宴上说出那番话来?
魏纨珠谢礼后便回了席位,只见魏如敷正盯着她,一向秀雅温和的面色此刻竟有些崩坏。
“九妹,你怎么没将我送与你的赤琼玉镯献给皇祖母啊,妹妹难道是…不喜欢吗?”魏如敷憋着怒气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一双美目紧紧望着魏纨珠,誓要不错过魏纨珠脸上一丝一毫的情绪。
魏纨珠听罢露齿一笑,粉嫩的小脸还有些娇憨:“那镯子是邵宝林留给七姐姐的东西,实在贵重的很,妹妹思前想后,觉得还是不能随意送出去,便想着先替姐姐收起来,以后若是姐姐思念邵宝林了,还可以找妹妹拿回镯子的。”
魏如敷简直怒气升腾,她恨恨咬牙,真不知这魏纨珠是真傻还是装傻了。
魏纨珠看魏如敷面色忽青忽白,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可面上依旧不露声色,佯装关心道:“七姐姐,瞧你面色不好,可是身子不适?”
“无妨,只是心口有些发闷而已。”魏如敷讪笑,向来端着的一副文雅清丽姿态此刻都有些维持不住了。
太后收了这称心的贺礼,一向矜傲的面色都温和了几分。
“看来这九公主倒不是如传言那般的蟠木朽株,依本将看,倒是能说会道的紧。”陆骁轻笑,一双丹凤眸微扬,占尽风流恣意。
长平王闻言面色却是冷了几分:“是嘛,本王可是只瞧出了巧舌如簧,不知轻重。”
“若是昭儿才不会这般不识规矩。”长平王冷哼,看向魏纨珠的眼神依旧不屑一顾。
“如敷,你今日有何献礼啊,还不快呈给你皇祖母。”庄贵妃见魏琅华未能讨得太后关心,便将希望又托在了魏如敷身上。毕竟她如今是魏如敷的养母,名义上也算的魏如敷的母妃的。若是魏如敷能哄得太后开怀,她自然也面上有光。
魏如敷被这一唤,那小脸顿时又煞白了几分。
而燕帝太后一席人听到庄贵妃此言倒是纷纷将目光投向魏如敷了。
“是啊,如敷,你的贺寿礼呢?”燕帝也问道。他虽对魏如敷也算不上疼爱,但是也知道他这个女儿平日里多受宫人褒奖,算得上个不俗人物。
“我…”魏如敷垂首,捏了捏手中的绣帕,只得狠心出了席位,故做柔声道:
“其实…如敷今日准备的也是玉绫舞。”抬眼魏如敷便红了眼眶,那模样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众人一见倒是纷纷心疼了。
佳人儿岂能受委屈,恨不得自己上前去替受得了。
所以说纵然魏如敷生得不是如何貌美,但她偏偏能做出一番惹人怜爱的温柔姿态。让男人一瞧,便昏头转向,心生爱惜,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了。
魏纨珠其实有时候也不得不佩服她这种本事。
可今日魏如敷遇上的是谁,那可是大燕朝乖僻邪谬的太后!若是燕帝,兴许她挤上那么一两滴眼泪,此事也就过去了。可太后是谁,被其古怪孤僻的脾性折腾的大有人在,向来是个喜怒阴情不定的女人。
就连魏纨珠方才都被其出乎意料的和颜悦色给弄的诚惶诚恐。可毕竟魏纨珠是有姝美人这层情面在,太后自然态度亲和些。
但魏如敷就没有这个好运气了。
只见那大燕最尊贵的女人皱了皱眉,这位“可怜”的七公主便被“恩赐”抄诵佛经三月了。
明面是抄诵佛经,至于私下里宫人是如何冷嘲热讽的,经历过上辈子的魏纨珠心里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当然,这还算太后今日心情颇佳的状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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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巧遇
自打魏纨珠搬到了太后宫里,日子过得倒是比先前舒坦了不少。这些天,除了每日去太后殿里给太后请安,然后给太后讲些趣事解解闷儿,魏纨珠几乎也是闲得无事可做了。
且现下魏如敷又被罚抄佛经,这几个月估摸着也没闲心去想着如何算计自己,魏纨珠这心也是陡然放松不少。不过唯有一处不好,便是魏纨珠这些日子的食量一下子添了甚许。
原由还是在于太后如今年岁大了,平日里又好养生,忌多食,所以这些日子里几乎各宫送来的精致佳肴最后都是进了魏纨珠的肚子里。而咱们的小公主也终于在这种“醉生梦死”的日子下,成功的胖了。
说来还是颇为心酸,魏纨珠本不是贪食之人,如今日日多食不过是因为她想哄得太后开怀罢了。魏纨珠如今虽搬进了慈安宫,仍是不敢高枕无忧的。毕竟太后此人心思深厚难测,现下虽对她是青眼相待,可难保日后不会突生变故。
魏纨珠毕竟重来一世,现下遇事难免多存了一个心眼。自打她第一次在太后那儿留膳时,便发现太后此人似乎颇爱看她用膳,她吃得愈多,太后似是愈发高兴。所以这些时日,她便便时常去太后宫里用膳,以讨太后欢心。
这厢魏纨珠撅着屁’股,捧着白嫩的小圆脸趴在雕花梨木的妆奁前对着黄铜镜左照右照都不敢相信自己胖了的事实,可那铜镜上印出来的小人儿分明就是从先前的面若小银盘变成了面若大银盆!
果然,这人不能闲,一闲就得长肉!
魏纨珠拍了拍两腮上的软肉,又捏了捏肉嘟嘟的脸颊,叹了一口气。还好这些肉都是自己实打实地一口口吃出来的,想想也不算太亏本。
“公主,那这裙子…您还穿吗?”一旁的木香拎着裙子,忍着笑问,清秀小脸都憋得发红。
至于木香为什么发笑,原因还得从半个时辰前,魏纨珠要更衣去给太后请安说起。一个月前,尚衣局派了女官去替各宫主子裁量尺寸,然后依着尺寸给各宫贵人做了几件冬装。
而今早,魏纨珠的冬装刚好送来。魏纨珠想着既然送来了,那她便穿着去给太后请安好了。
结果,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啊。她竟然连一个月前才定做的衣裙都穿不上了!襦裙正好卡在一截小腰上,木香她们瞧着差点笑岔了气。
魏纨珠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胖了。
“穿,怎么不穿?!”魏纨珠不服气道,“今儿我还就穿那件了!”
“裙子拿来。”魏纨珠朝木香伸手,一脸的视死而归。
“公主,您可不要勉强啊…”木香将裙子递给了魏纨珠,掖了掖眼角笑出的泪,“要不咱们换件衣裳得了。”
“不行,我就要穿这件!”魏纨珠一把拿过裙衫就往身上套。
“木香,快来帮忙呀!”魏纨珠招手,木香赶紧上前。
二人七手八脚,总算是将这件衣裳穿好。
除了腰身那里有点儿紧,裹着自己的胃之外,魏纨珠觉得勉强还行。不过正好,穿上这件衣服还能让她在太后那儿少吃点。
“公主,您可真好看。”木香这句话可是由衷的。
相较之前,魏纨珠虽然圆润不少,可木香觉得魏纨珠却是比先前还要好看了几分。少女本就纤瘦娇弱的很,如今小脸圆润,也只是秀丽之中徒增了几分可爱而已。
魏纨珠生得雪肤花貌,而今日穿的这件绯红的百褶如意月裙,颜色灼灼,愈发衬得少女肤色雪白,青丝如墨。
木香刚夸了几句,魏纨珠便笑眼弯弯,两靥各现了个小梨涡,倒真像个白嫩可爱的雪娃娃了。不过这一笑,魏纨珠的肚皮就用力,腰间的束带又紧了几分。
“哎呦哎呦,我不能笑,一笑我肚子就闷的慌…”魏纨珠突然捂住肚子,又笑又叫的。
木香见状又要笑岔气了。
这厢魏纨珠梳妆打扮完便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了。刚进内殿魏纨珠便嗅到了熟悉的辟寒香,幽幽袅袅的,有些醉人。
撩开那嵌贝流光赤色琉璃珠帘,还未见人,魏纨珠便笑意盈盈:
“皇祖母,珠儿来给您请安了。”小姑娘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刚抬眼便愣住了。
谢斐也被少女突如其来的开嗓给惊了一下,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抬,眼尾下方还泛着淡淡的红晕。
桃目本应含情,斯人却常蕴冷意。
魏纨珠被吓得一个激灵,急急撇开了眼,水润的杏眸里还带着几分惊意。
“珠儿来得正好,来,见过你表叔。”太后见状连忙朝魏纨珠招手,保养甚好的脸上还带着几分慈爱的笑意。
魏纨珠闻言微微一愣,垂眸思了片刻,随即了然。
谢斐乃惠国公谢安的独子,而惠国公又是当今太后的一母所出的亲弟弟,据说太后一向亲厚自己这个胞弟,而对胞弟的独子谢斐,自然也是十分疼爱了。
而太后之所以对魏雪昭等一行小辈不太亲近,也是因为当今的皇上并不是太后所出罢了。昔日太后还是皇后时,便一直膝下无子。最后还是燕帝母妃早逝,先帝这才将燕帝过继到了太后的名下。
太后虽尽心尽力地扶持燕帝上位,但毕竟血缘相隔,平日里二人往来也确实生疏。
上辈子魏纨珠未住太后宫里,虽听闻谢斐常来看望太后,却也一次也未曾见过。只是没料到,今日请安却撞见了他。这厢心里还暗暗惊着,便被太后问了话。
“珠儿还杵那儿愣着作甚,还不快叫人。”太后见魏纨珠站在一旁发愣,呆头呆脑的跟个小鹌鹑似的,顿时乐笑了,“这是你表叔谢斐,那日宴席上你理应见过的。”
魏纨珠顿时回了神,连忙垂首糯糯道:“珠儿见过表叔…表叔安好。”魏纨珠低头,乌溜的发旋儿正对着谢斐,透着几分怯意。
小姑娘嗓音娇软稚嫩,如若蚊蝇,全然不及那日大殿上的威风。若不是谢斐耳力尚可,还真不一定听得清。
“九公主有礼了。”谢斐依旧是神色淡淡,目光都未有半点吝啬。
“姑姑若是无事,毓章就先行告退了。”谢斐看向太后,眸色微沉。
“你急甚么,好不容易来看我这个老人家一回,就这般急着回府作甚?”太后说罢扬了扬眉,“哀家已吩咐下去了,今儿你就在这留膳,你那古板爹想必也收到传话了,你就安心在这陪哀家聊聊,哀家也有事要问你。”
谢斐闻言面色微异,但毕竟碍于太后的面子当下也未作推辞。
魏纨珠一听谢斐要在太后宫里留膳,当下便想溜了,若是让她与谢斐同桌而食,那她岂不是连筷子都拿不稳了。
“皇祖母既与表叔多日未见,想必有事相商,珠儿就不打扰皇祖母与表叔,先行回宫了。”魏纨珠垂首温声,言辞之间皆是一番温顺有礼。
“你当然也得留下来,今日哀家可是特地吩咐小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糖藕和银芽鸡丝呢。”太后调侃,“平日里不是最爱在哀家这里留膳吗?”
魏纨珠听罢小脸微赦,秀气的耳廓都有些许泛红。
这不是撞上人了吗……
既然太后发了话,魏纨珠自然不得不留下了,乖巧地坐在一旁的软塌后,便低头听着太后对谢斐问话了。
安嬷嬷见魏纨珠一人乖乖坐那儿,便端了几盘瓜子杏仁,糕点吃食的放在魏纨珠身旁的檀木案几上,哄孩子的语气:“公主,您先吃着,待会儿便用膳了。”
那熟稔的模样像是魏纨珠来慈安宫就只剩吃了。
旁日还不觉尴尬,今日兴许是多了一个人的缘故,安嬷嬷觉得九公主那小脸分明是红透了。
“有劳安嬷嬷了。”魏纨珠细声细语的,悲愤之余又抓了一把瓜子到手心。
这才对嘛,安嬷嬷笑着点头。
这九公主生得就和个雪团子似的,平日里不只太后喜欢逗她,就连她们这些下人也喜欢这个脾性绵软的小姑娘。
那厢谢斐闻声,只见那穿得跟个年画娃娃似的小姑娘埋首磕着瓜子,白嫩的粉颊一鼓一鼓,活像父亲养的得那只圆不溜秋的仓鼠。
“毓章啊,不是哀家说你,你说你也不小了,怎么到现在连个通房妾室都没有?”太后皱眉,“你看你那些侄子,不说魏珏,就说魏珩和魏璟,一个比你小,一个与你同岁,如今可是都有了侧妃,再说那长平王魏珏,就比你年长四岁,如今孩子可是都会满地爬了,你再看看你!”太后叹气,实有怒气不争之态。
魏纨珠听到这话,连忙竖起了耳朵。
“这些事姑姑就不用操心了,毓章心里自有定数。”
太后听到谢斐此言顿时不依了:“哀家不操心,谁来操心?你娘亲走得早,父亲又是个不懂事的,这些事情若没有哀家替你张罗,哀家看你可是一辈子都讨不到媳妇儿!”太后哼声。
魏纨珠听到这里,一双杏眼忍不住弯了弯。
安嬷嬷闻言笑道:“主子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如今燕京的贵女,谁人不知谢大人具有鸿渐之仪,不说谢大人还未娶妻,就算娶妻了,爱慕谢大人的贵女不说多,那也得从这宫里排到燕城之外吧。”
魏纨珠磕着瓜子,暗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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