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冤家路窄风波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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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红裳回头怒斥一声,随即右足在地上重重一顿,噌的飞跃上前,手腕用力,啪地甩开乌金鞭。鞭子划过,发出裂帛般清厉之声,震得众人耳鸣阵阵,鞭子还未近身,便有一种宛如风暴来袭的压迫之势,直叫众人膝头发软,还未有动作,只觉手上一空,已有数人武器不知不觉中被夺取。

红裳身形极快,在人群中如入无人之境,她舞动乌金鞭,飘忽之间,已把周遭人的武器尽然卷走!她把那些兵器哗啦啦往地上一扔,叉腰霸气说道:“看到没有,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的快滚!”

看到手下面露惧怕之色,薛大仁跳脚骂道:“怕什么?我们一百多人呢,还拿不下区区一个女人!你们都听着,谁要能杀了她,老子赏他一万两,活捉了她,赏十万两!”

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此大笔赏金,怎能不动心?一人怂包、二人壮胆、三人成虎,众人又呼号乱叫上前,混战一团。

纵使人再多,高手却丝毫没有,这些家丁衙役平日鱼肉乡里还行,真打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红裳丝毫不惧,东窜西钻,惹得一帮人昏头转向,惨叫连连,薛大仁和苟文道在旁叫闹不断,场面好不热闹,而谁也没注意刚刚被捉的那府中老仆,已是偷偷溜走了。

这么多人,却拿不下一个小丫头,薛大仁怒火中烧,顾不了许多,厉声道:“□□!□□呢?还不赶紧上去!”

苟文道有些胆颤,在旁道:“大人,□□属军营管制,我们用……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薛大仁一巴掌呼了上去,“屁话!不能用我调这些兵来干什么?”又冲身旁领头的兵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那人发出一声唿哨,前方混战之人也同时退了个干净,而十来个手持□□之人立刻上前,一字排开。

一旁静立的芜烟马上觉察不对,喊道:“火抢,快退!”红裳足尖一点,急速后退,抱起芜烟就向院外冲去。

芜烟急道:“火抢速度太快,躲起来!”只听身后砰砰一阵枪响,红裳一个就地十八滚,抱着芜烟藏到石后,石头上噼啪乱响,火星四射。红裳看着缺口的大石头,咂舌道:“这□□这么厉害,还好没打身上。”

芜烟凝神听了听,道:“他们在换□□,趁此机会,快走!”红裳背起芜烟,猛地提气疾奔,眼看就要翻出墙外,却见墙头上出现伏兵,手持□□,蓄势待发。

红裳暗叫不好,硬生生止住脚步,还未站稳,阵阵呼啸声响起,眼前银光闪闪,箭矢如流星般袭来。红裳瞬间提起真气,衣袖无风自动,一声暴喝,铁骨扇上下翻飞,叮叮当当杂响过后,震断的箭矢落了一地,二人虽无恙,但前有强弩阻拦,后有□□逼近,一时竟被困住。

薛大仁哈哈大笑:“任你功夫再高,也难逃我的手掌心,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红裳护着芜烟,冷笑道:“蠢货!给你几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看来姑奶奶要给你长长见识了!”

芜烟在她背上轻声说:“红裳,我碍手碍脚的,你放我下来吧。”红裳头也没回,“闭嘴!偏偏这次不能放!抓紧我!”芜烟眼中浮起一丝暖意,紧紧抱住红裳。

薛大仁恨道:“瞄准那个女人,打死她!”而红裳也运起十分内力,待一较长短。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忽听一女子道:“薛大人好威风,连神机营也能调动,你可有手令兵符?”

只见梅树后转过来三名女子并刚才那老仆,居中的女子约有十七八岁,披着白狐裘,戴着昭君帽,相貌端庄莹静,明媚娴雅,她左右分立一名白发老妇,一名年轻侍女。

薛大仁不认得此人,也没把她当回事,喝道:“哪家的小娘子,抛头露面的,也不害臊!”

一听此话,那女子脸色一沉,旁边侍女立刻竖起眼睛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下贱东西,还不快滚!留在这里是想领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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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仁几时被人这样骂过,张嘴就要吐出污言秽语,却见那老妇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紧接着挥手过来。

啪啪啪如爆竹般的百十声耳光脆响,好不容易停歇下来,薛大仁已是被打得头昏眼花,鼻青脸肿,鲜血横流,指着那老妇呜呜地却说不出话来。

苟文道回过神来,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抓人!”□□队立刻调转,对准那老妇,红裳轻呼一声,说:“老婆婆,那□□厉害的很,可要当心!”又道:“此事与他人无关,薛胖子你不要殃及无辜!”

那老妇嘿嘿笑道:“想不到小姑娘还有点良心,倒不枉我家主人救你一救。”她从怀中掏出一物,在那兵营头目面前只一晃,那人已吓得脸色惨白,刚要俯首跪地,那老妇手一挥拦住他,说道:“回去领罪,滚!”那人身体战栗几乎站立不住,勉力下令道:“属神机营者速速回营!”□□队和□□手立刻刷拉拉地撤退而去,剩下薛大仁苟文道家丁衙役三四十人在原地一脸呆懵。

薛大仁不甘心就此作罢,奈何脸被打肿,说不话来,只能呜呜乱叫,苟文道深知他心思,会意道:“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敬王爷!想要命的话赶紧把人交出来,不然全抓你们下大狱!”

那女子摇摇头,叹道:“想不到敬王手下也会有这样愚笨不堪之人!”她转过身,对红裳二人说:“二位请随我来。”红裳看看芜烟,芜烟微微点头,二人便随她而去。

那老妇见薛大仁骂骂咧咧还不欲罢休,冷笑道:“敬王?只怕他不几日就来要找你问罪!”此时薛大仁已是气疯,无暇思考这话意思,但苟文道尚有几分理智在,想到刚才情景,心觉有异,忙拉住薛大仁,与他耳语一番,薛大仁这才住口,带着手下恨恨离去。

这边且说红裳二人随着那女子又来到暖亭,那女子命人重新整治酒食,待回来时已是换了一身家常便服。

芜烟看她衣着虽不华丽,但行走间环佩不响,言谈时威仪自盛,周身气派贵气十足,待又瞥见她足上穿的便鞋,心中一动,隐约猜到这女子的来历。芜烟握着红裳的手,在她手掌心偷偷写了几个字,红裳有些惊讶,随后挠挠芜烟的手心,示意知道了。不想芜烟因红裳这一个小动作脸色微红,竟让旁边侍女看得心跳不已。

那女子道:“我排行第七,家里人都唤我小七,这几日来梅苑散心,听下人说有两位神仙似的人物前来造访,本想有心结识,奈何奴仆不懂事,竟让那群混人闯进来,还请千万不要见怪。”

红裳笑道:“哪里哪里,正要感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然我可要吃大亏了!我叫炼红裳,他叫柳芜烟,都是江湖粗陋人,不登大雅之堂,还请姑娘莫要笑话!”

小七捂嘴轻笑,道:“二位若是粗陋之人,那恐怕天下再也没人敢称精细人了。”

红裳想到敬王的名头,怕这女子惹祸上身,担忧道:“那薛大仁是敬王心腹,若因此让姑娘惹上麻烦可如何是好?”

小七平静道:“薛大仁狐假虎威,不足为道,便是他要敬王要替他出头,也要先掂量掂量够不够分量!”红裳闻言,又对芜烟刚才的推测坚信了几分。

红裳心中落定,因见小七气度不凡,颇有好感,言语也活泼许多。那小七喜红裳心性纯真,自然洒脱,也有心相交,如此一来,二人谈笑间亲近不少,小七出身世家,自小没出过家门,因快要选婿,家中特许她出来两日散散心。

红裳不禁叹道:“你虽出身高贵,但也是个不得自由的人啊!”小七似是被这话触动,一时有些凝噎,险些泪盈于睫。红裳有些尴尬,想起芜烟刚刚写的几个字,自觉失言,忙说起些乡野趣事,逗得小七咯咯轻笑,眉间也轻松了许多,便说:“……我年长你几岁,便称你红裳妹妹,你叫我七姐姐便好。”红裳本不是拘礼之人,自然相应。

那小七明显更对红裳感兴趣,拉着她问东问西,芜烟也不愿多说话,又见那年轻侍女有意无意的总看自己,更觉讨厌,索性告罪更衣避了出去。

红裳素来爱酒,而今日所饮之酒更是佳品,观之清澈透明,闻之清香怡人,品之入口柔和,略带甜味,余香悠长,大对胃口,不知不觉竟喝了一坛子下去,莫说那小七,就是那老妇都吃惊不已。

小七关切说道:“这酒虽然好喝,但后劲却不小,莫要喝多了头疼。”

红裳已有些微醺,此时感觉正好,根本不肯将酒放下,她半趴在桌上,笑道:“没事没事,我酒量好得很,从小到大就没有醉过!这点酒算什么,我还能再来十坛!”

那老妇在一旁道:“炼姑娘不仅酒量好,功夫也是很了得,刚才我瞧得清楚,若不是你顾忌你男人,这些人岂能拦得住你!尤其是你的步法,轻盈缥缈却又蕴力十足,这般好身手江湖上却未闻尔名,请恕老婆子冒昧,敢问姑娘师承何人?”

红裳笑道:“这位婆婆过誉了,我武功的确不错,但轻功的话还不及我师父的十分之一,我师父的‘清风步’施展起来才是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呃,你刚才说什么?我男人?不对不对!”红裳使劲摆手,“他不是我男人,他,他是……”

红裳一时词穷,不知说什么,无意间碰开窗子,正看到芜烟折下一枝梅花,在那里看雪赏梅,红裳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渐渐迷茫,他,到底算是我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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