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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远处看,脸盘和身形略有相似而已,还真谈不上多像。”素芸仔细想了想,说道:“崔念窈听到有人拿她与娘娘对比,还不美上天。”

王徽妍皱眉看着脖颈间的红痕,像谈论别人的事那般无谓,“我看她是气上天才对,说她像我,又不是我像她。”

崔念窈此时正在屋内剪碎纺织的丝线,“假贤明?定然是平日里装模作样,将三哥迷的入了魂,这个贱女人!”

李惠月手拿绢帕掖了掖鼻间,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她在我面前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与平日里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还扬言说陛下不会相信别人说她是骗子。郡主,不若以崔氏的名义给皇后送信,你单独会会她,若她露出了真面目故意崔氏见到,这样日后也有在陛下戳穿她的机会。”

崔念窈缓缓起身,“李姊姊的主意甚好,我要仔细想想该如何激怒她。你当初受的罪,我定然会为你讨回来。”

“郡主心善,我这便还要赶回水月庵,不能让庵主发现我的身份。”李惠月福了福,退了出去。

大丫鬟见她走了,这才上前询道:“郡主,您这般信任她,她当初可是也想入陛下后宫的人。”

“她今生是别想了,容貌也毁了,嗓子也坏了。”崔念窈擦着手中的短剑,嗤笑道:“除了我,她们谁都不配站在三哥身旁。王家没几天蹦跶日子了,皇后一倒,萧贵妃半死不活,后宫还剩下三名虾兵蟹将,不足为惧。”

*

慕容策扶着穿着披风的少女下了马车,拉住她温热的手,瞧了瞧外头的天气,询道:“可是身子不舒服?”

王徽妍今日试了十几套衣裙,都无法将脖颈上的於痕遮挡严实,只得穿上披风,还好春日里头这样的装扮并不突兀。听到他询问本来心中颇有怨气,想到昨晚也不是他故意的,下意识摸摸衣襟,嗯了声:“有些冷,并无大碍。”随手示意吴六一将她送的盒子带上。

男人见她的小动作,这才想明白缘由,不由得红了耳廓,低声说道:“晚上回去后,朕帮你涂抹化瘀膏。”

王徽妍咬唇看了他一眼,并未出声。

迈入正门后,见慕容清致迎了过来,随即挣脱开握住她的手,看向身旁的男人:“陛下,臣妾去瞧瞧新妇。”

“去罢。”慕容策为她整理披风,看着她脸红的模样,心情就如这院中的红绸那般欢喜。

他刚要说话,就听到慕容珺的声音。

“臣接到陛下旨意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慕容珺接过内官手中的盒子,欢喜地福了福,“参见陛下,”紧接着看向慕容清致:“为二哥道喜。”

慕容策扫了眼她身后,询道:“为何未见裴宣?”

“他一大早就出府了,”慕容珺走上前,站在皇后身旁说道:“进来臣的产业正在盘点,臣向来不管这些事,都是他在打理。”

慕容策略一垂眸,摇晃着手中的小叶檀,唇角漾出一抹飘忽的笑意:“长姊随皇后入内瞧瞧二哥的侧妃罢。”

他示意吴六一将圣旨交给慕容清致,并且免了他的拜谢,“二哥,书房叙话。”率先向书房走去。

慕容清致颇有深意地看了眼慕容珺,拱手应是,也跟随者离开了。

“咱们走罢。”慕容珺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拉着若有所思的少女去了内院。

萧萦心此时正坐在镜前装扮。

一身正红色的嫁衣,样式虽然简单,却仍旧衬托出她出众的容貌。

虽然大病初愈,人看上去有些瘦弱,精神头儿却是极佳。

王徽妍见了也替她欢喜,亲自打开首饰盒,拿出一枚红宝石榴簪插在她的随云髻上,笑道:“图个好彩头。”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萧萦心热泪盈眶地拉着她就要叩拜:“娘娘,我能有今日,你就是我的再造恩人,请受我一拜。”

少女赶忙将她拉起,“这等好日子,切勿流泪。”怕她难过,为她拭着泪调侃道:“你走了,少了一名竞争对手,我欢喜来不及呢。”

一番话说的慕容珺等人笑了起来,“你如今铁树开花,终于承认了。”她将木盒交给萧萦心身旁的侍女说道:“如今我唯一不缺的就是银子,来的匆忙,只有拿它当做贺礼了。”

王徽妍乜了她一眼,看向萧萦心,正色说道:“心之所向,素履以往。我是从你身上学到了这句话的含义。你今日的幸福,全部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只是助推一把而已。”

听得外头唱喏:“吉时已到。”亲自团扇拿给她,与慕容珺一左一右陪同着走向正堂。

王徽妍打量着站在正堂前的两名男人,慕容清致一身暗红色的喜服,清隽的容貌,将他衬托的丰神俊朗,充满了喜气。

在看他身旁头戴玉冠,身着玄色常服之人,撞进他富有侵略性,略有不满的目光中,想起他吃醋送画像,不禁弯唇一笑。

慕容策眼中只有身着妃色披风的女人,视线与她相撞时,扬了扬下颌,示意她上前。

王徽妍不解地看着他,在他眼神催促下,这才不得不走至他身前。

男人拉着她迈入正堂,坐在了一处,低声说道:“咱俩充当高堂。”

少女含笑无声颔首,见衣袖下面的手不老实,狠狠掐了他一下,这才挣脱开来,脸红地瞪着面色一本正经的男人。视线被身着喜服的一对璧人吸引了过去。

慕容策见她眼中似有羡慕,心中一动。

*

王徽妍头疼地看着醉酒的姊弟二人组,与前来相送的慕容清致道别:“二哥回去陪萧姊姊罢,本宫会照顾好陛下和长姊。”

“娘娘费心了,拙荆不止一次与臣提到娘娘的恩情。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女见他眸中清澈,坦然地与她对视,不由自主地说道:“二哥但说无妨。”

“陛下很是艰难,先皇扔下的烂摊子,解决起来并不轻松,如今内忧外患均不容小觑。若日后发生一些不得已的事情,也是权宜之计。还望娘娘莫要误解陛下才是。”他看着被吴六一搀扶上马车的男人,苦笑道:“陛下重视娘娘的心,臣看得出来……比臣对萧家妹妹只增不减。”

王徽妍微微颔首:“多谢二哥提点。”她深呼了一口气,迈入车内就听得一声抱怨:“你磨磨唧唧在和谁说话!”

慕容策习惯性将头靠在她身上,不满地指责:“他就长得那般好看?”

少女转头看向他,星眸内满是宠溺,“他虽然好看,但是没有另一个人好看。”

男人抬起涨红的脸,伸出双臂将她圈在狭小的车壁间,缓缓靠近她,“小狐狸,在你心里,只许认为我最好看。”

王徽妍借着烛光仔细打量着他,抬起手摸着他英挺的剑眉,深邃的双眸,手指一路沿着高挺的鼻梁下滑至侵略她的薄唇,柔声说道:“是的,你最好看。”

慕容策歪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目光扫过她的山丘,喉结一动,一把将她抱起,顺势反剪她的双手,将头埋在弓起的山丘上。

作者有话要说:  王徽妍:菩萨奴,我收回你是个正人君子的话!

慕容策:小狐狸,你已经成为我的盘中物,擎等着我好生准备一番,一口一口将你吃干抹净。

王徽妍:念在你秀色可餐的份儿上,谁吃干净谁还不一定呢。

慕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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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王徽妍羞怒之下揪起男人的衣领,低声训斥:“这是在马车里,你这般随意……”

慕容策不满地抬起头,解开她的披风快速一扬,在披风落在两个人头上的同时,吻住不断发牢骚的樱唇。

吴六一听着车内隐约传来的娇柔的不满声和男人的细声细语,看着近在眼前的清宁宫,只得硬着头皮提醒道:“陛下,清宁宫已到。”

太监心酸地等候了一炷香,见无人应答,悄悄透过车帘看过去……

真是会玩儿啊,两个人蒙在披风里面也不怕憋死么?!

“皇后娘娘,清宁宫到了。”他只得扬声再次提示。

王徽妍红着脸,用力推开拿她当骨头般啃着的男人,手忙脚乱地掀开披风整理着衣衫:“送陛下回两仪殿。”

吴六一不敢再偷看,听到这声命令赶忙说道:“娘娘,恐怕陛下不肯走。”他可做不了这个主,众所周知陛下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就寝了……

“他醉成这个样子,等明日醒来后,自然知晓今晚做了什么。”少女掀开车帘,扶着早在车前候着的素芸下了马车。

慕容策跟在她身后歪歪扭扭下了马车,不忘细心地将披风为她系上。

王徽妍只好向身旁的宫人们挥了挥手,命道:“你们都下去。”看着这张丝毫看不出酒醉的脸,无奈地被他拉着向殿内走去。

见他脚步略有踉跄,又强行装作与平时那般无二的样子,只得上前扶住了他。

慕容策转头看向她,微微挣脱她的搀扶,反手扶住汉白玉栏杆,自证般地拍拍胸脯:“朕酒量比你强,你别不信。”坚持自己走入了殿内。

少女跟在他身后,生怕他向上次那般突然倒了下去。心累……

慕容策解下腰间的玉带仍在床上,哼了一声,“若不是要听你说梦话,朕早就和你拼酒了。”他转身抚上她的面颊,“最近情况特殊,但愿你的梦话若能多一些提示,朕才能尽快解决这些魍魍魉魉,与你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王徽妍大惊之下躲开他的手,脸色迅速由红转白,指着男人颤声说道:“你说什么,梦话?”

慕容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听话地说:“皇后是上天派来辅佐朕的福星,朕一刻都离不得,很多信息……都是通过你的梦话给朕提示……嗝……每晚宿在清宁宫,收获良多……”

少女眼眶逐渐通红,冷笑道:“原来是这样,多谢陛下赏脸前来。”疾步绕过男人,在他的呼唤声中去了净房。

她将自己泡在水中,一遍遍洗着脸和脖颈间,恨不得将皮肤搓破。

原来他每晚宿在这里,只是为了从她的梦话中得知一些消息。若不是他酒后吐真言,还就真信了他表现的那般在意和喜欢。

想到自己像个傻子那般一头扎进去,她忍不住额头撞着桶沿,一头扎进水中,坚决不允许自己为狗男人流眼泪!

当她失魂落魄地走进寝殿,看着床榻上熟睡的人,手指渐渐攒紧,指甲嵌入手心的疼痛,都不能让她从无尽的怨气中得到一丝缓解。

“狗男人,我要再对你动心,我跟你姓。”

王徽妍负气转身走至寝殿大门前,想到门外有他的亲信,必然会将今晚的事告诉他。

她才不稀罕解释和弥补,撕破脸多没意思。

论装模作样的功力,她也绝不会输给他!

少女转身回到床榻旁,厌恶地看了眼和衣而眠的男人,脱了鞋履上榻拉过锦衾裹住身体,恨不得贴在床壁上。

*

黎明之时,慕容策被冻醒了。他皱着眉头抬起僵直的脖子看向身侧。

女人独自盖了一床锦衾,眉间微蹙,睡的并不安稳。

昨晚在皇庄的记忆提醒着他,定然是昨晚他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他只得懊恼地起身询问昨晚的见证人。

吴六一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昨晚在众人面前并未失态,只是……”

“只是什么?”男人不耐烦地询道。

太监抓了抓有些散乱的发髻,“昨晚奴婢掀开车帘时,见到陛下与娘娘蒙在披风内,像是很亲密的样子。娘娘听到奴婢的呼唤,推开您时,面上微有怒气。”

男人心中松了一口气,抬手示意太监关上殿门,他又回了床榻。

躺下后习惯性伸臂将女人揽至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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