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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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周筱手里拿着手机在宿舍各个角落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念有词。被安排和她一个宿舍的张姐问:“周筱,你在干嘛啊?”

“寻找传说中微妙的信号。”

张姐劝她:“你就算了吧,第一天我就把这个鬼地方每个角落的试过了,就差没钻到床底下去了,一格信号都没有。都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唉,周筱叹了口气,她也想算了啊,但是……蔡亚斯查勤查得紧啊。

没错,她和蔡亚斯在一起了,一个星期前正式开始的,现在还处于别扭阶段,她已经三天没和他联系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以为她后悔了。

其实,她是真的后悔了。冲动是魔鬼啊,魔鬼!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和蔡亚斯都喝了点小酒,她就开始胡说八道起来,然后就把箫晋这个小插曲告诉了他,他真的就臭骂了她一顿,本来她一喝了酒就很容易哭,于是她就被他轰轰烈烈地骂哭了,她老遇人不淑也很难过啊,他怎么还可以骂她呢?“蔡亚斯,你混蛋,我都这么倒霉了你还骂我!”蔡亚斯被她一哭反而手脚无措起来,一惊慌就搂她入怀,她被他一搂就吓傻了,哭不出来了。他等她冷静下来后松开她,两手撑着她的肩膀,用温柔得可以拧出水来的眼神看着她说:“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不如就让我照顾你吧?”

很久了?那……那高一的时候为什么……为什么冷落她?当年他两刚上高中,刚住宿,新的环境和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让他们两个总是同出同入,一起吃饭,一起念书,周末一起回家。于是流言蜚语就出来了,然后蔡亚斯就不再和她一起吃饭、做作业、回家。她还很清楚记得有一次她提着一桶热水要回宿舍洗澡,当时下了一点小雨,路有点滑,所以她提得很吃力,刚好蔡亚斯和几个男同学迎面走来,她求救地望向他,他假装没看到地和她擦肩而过。虽然隔了一会儿之后他掉过头回来帮她提水,但是她还是有被嫌弃的感觉。所以虽然后来他们还是很好,她一直都觉得他其实并不想和她在感情上被牵扯到一块。

“嗯……什么时候的事?”她有点被吓得六神无主。

“不知道,应该很久了,但真的确定我喜欢你是你和赵泛舟第一次分手的时候。我觉得我守护了那么久的女孩怎么就被别人欺负了呢?她怎么会哭得那么难过?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她的难过?我居然让她被人欺负了?”这倒是真的,他们俩一起长大,她在他的庇护下从来就没被谁欺负过,事实上她小时候倒是常常仗势欺人。

他的眼神很……魅惑。就好像在说:“你不是饿吗?我给你一只大鸡腿。”呃?这个比喻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啊?可是她是真的饿了,喝酒前就没吃多少东西。

唉……别再用这种眼神看着她了,她是革命立场十分不坚定的人,当年清醒的时候还随随便便就给赵泛舟的糖衣炮弹攻下了,何况现在她还喝了点小酒啊。

“你怎么说?”蔡亚斯用眼神狂电她。

“我……我不知道。”她支支吾吾地说。

“那……不如我们试试看,合适的话就在一起了,不合适随时都可以喊停,而且无论结果是什么,绝对不影响我们多年的友情?”他开出了一个鲜嫩多汁的条件,她有点蠢蠢欲动,可是……她虽然喝醉了,该有的顾虑还是有的。

“你觉得呢?而且我们的交往可以先不让家里人知道,等到真的稳定了再说。”他追加了一项。青梅竹马果然就是青梅竹马,一下子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不然按他们两家的交情,今天交往明天就会被押去结婚。

“那……好吧。”话一出了舌尖就后悔了,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发什么神经啊她?!现在可好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当晚回到家周筱一直无法入眠,酒精在肚子里燃烧着,她心好空,蔡亚斯不比箫晋,她答应了蔡亚斯就一定要全心全意,不能有半点分心,也就是说,她得把赵泛舟从心里某个角落清走,用一颗完整的心来迎接蔡亚斯的进驻。这样的想法有点像恶心的文艺女青年,但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接下来两人约会了三次,停留在牵小手的阶段。说起来好笑,第二次约会的时候,两人并排走。她用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蔡亚斯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又放回去,拿出来又放回去,如此重复了好几次之后总算突然牵住她的手,动作之迅猛,她一度怀疑他是想把她的手拧下来。而且大冬天他的手心居然都是汗,估计是紧张出来的,牵一牵,搞得周筱的手心也都是汗。两人一路都很安静,相对无言,唯有汗千行。

周筱拿着手机刚要走出宿舍,张姐叫住了她:“不用出去了,我早就试过了,外面也没信号。”周筱无奈地折回来,坐在床上和张姐聊天:“中国移动不是承诺说举报没有信号的地方可以得到奖金200元,我们去举报吧。”

“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我要去举报,最近缺钱呢。”张姐很激动地说。

周筱笑笑:“我也是听说的,你有没有那么缺钱啊?”

“我要结婚了啊,结婚是不会嫌钱多的。”张姐说。

“你要结婚了?我怎么没听说?”

“呵呵,还在计划中,总要有钱才能结啊。”张姐笑嘻嘻地说。

“那你计划中的老公怎么样啊,怎么认识的?交往多少年了?”周筱有时是挺三八的一个人,尤其是在这种没有其它娱乐的地方,只能听听八卦打发时间。

“呵呵,就是我喜欢的那样啊,我们是小学同学,在我们公司附近的餐厅遇到的,后来就一起了。其实我小时候喜欢过他。不过我没告诉过他。”

“哇!你这么小就会喜欢人。”

“呵呵。”

周筱犹豫了一下问张姐:“张姐,那你在他之前有没有交过男朋友?”

“有啊。”

“很爱很爱的那种?”

“有啊。”

“那……现在这个呢?”

“也是很爱很爱啊,不然我干嘛嫁给他?”张姐笑着说,“你想问什么直说吧,不要吞吞吐吐了。”

周筱不好意思地笑:“呵呵,我大学的时候有一个男朋友,就是很爱很爱的那种,但我们分手很久了,但我知道他在我心中有一定的地位。我现在刚跟我一个好朋友交往了,但是……我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把感情转移到他身上……我怕对他不公平。”

“嗯……这样说吧,有的人一生可以有很多次爱情,有的人只能有一次,有的人终极一生都遇不到一次。我也不知道你是哪一种人,试试看吧,试了之后才知道。”

两个人都开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过了好一会儿周筱才说:“张姐,有没有人曾告诉你,你是个哲人。”“……”

赵泛舟站在机场里,他终于回到这片土地了。心跳有点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周筱的电话,不通,还是不通。他这一个星期里怎么都联系不到她,发邮件她没回,发短信她也不回,电话又怎么都拨不通。他让谢逸星帮他找她也找不到,据说是被公司送去培训了,但是电话为什么老打不通?

“你个臭小子,终于舍得回来了啊。”伴随着声音的是重重的一拳落在他背上,他转过身去,是来接机的谢逸星。

“……”他笑着和他来一个兄弟间的拥抱。

谢逸星开车,赵泛舟在看着窗外的景物。这个城市好像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拥挤的交通,繁忙的人们,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他还记得某一次他陪周筱去买东西,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都很累,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指着外面的建筑说:“好高的楼啊,有时候我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在这个城市安家啊?”他当时跟她说:“我们以后会在这里买一套房子,每天我们早上一起出门上班,晚上约在楼下碰面,一起去买菜回来煮。”她很兴奋地抱着他的脖子说:“真的?你说真的?”“你有没有那么兴奋啊,我说的又不一定会实现,说不定以后我会是个穷鬼,你只能和我一起睡天桥下。”她皱皱鼻子,咬了他脖子一口:“才不会呢,我相信你。”

那现在呢?她还相信他吗?

“你有没有联系到周筱?”赵泛舟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问谢逸星。

“没有,她好像要三天后才能回来。对了,我帮你把房子租好了,离她住的地方很近。等下打点好之后我带你去她住的地方。”

“她没有男朋友吧?”赵泛舟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问了。

“应该是没有,不过她和她那个青梅竹马走得很近,但是他们一向都很要好,要是会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谢逸星边注意路况边回答他的问题。

“你大妈没有跟着你回国吗?”谢逸星问。

“有,她说她住惯了h市,要回去住,我已经送她回h市了。”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谢逸星专心地开车,赵泛舟专心地想心事,心从下了飞机后就一直提在嗓子眼,好紧张,不知道她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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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作者今天没话说

希望那个.....读者有话说。

第45章 垃圾堆旁,我们重逢

寒流!

来势汹汹的寒流让被丢在岛上军训的员工一个接一个感冒,于是站军姿时就壮观了,咳嗽声此起彼落,本来只要有人动一下就会凶巴巴训人的排长也拿他们没办法,总不能叫他们不要咳嗽,只有板着个脸,背着手从队头走到队尾,还不忘咕噜两句:“看你们这些人,让你们平时不锻炼身体!”

周筱运气算好的,没赶上感冒大潮。但是跟她同一个房间的张姐就惨了,入夜之后就开始发烧,烧得直说胡话:“我不要死啊……我还要结婚呢。”“我要回去见我老公。”“我要吃叉烧饭。”

周筱跑去找排长,排长来军医,军医开了一些药就走了。可是张姐吃了药之后还是一直喃喃地说着胡话:“老公,老公……”还扯着周筱的手低声抽泣了起来,生病的人特别脆弱吧,人一生病就想见到最亲近的人。这可真是苦了周筱,一时半会的,她上哪给她找老公?

周筱隔五分钟就给她换一次毛巾,边安慰她:“没事了,已经不烧了。”

到后半夜张姐的烧才真的退了,累得要死的周筱沉沉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起床就听说公司决定提前结束军训,放员工回去休息,本来还有三天的训练就改为放假。周筱和病怏怏的张姐一致认为公司根本不是体恤员工,是怕员工都病了,没人来替他们卖命!杀千刀的资本家!

经过好几个小时的颠簸,周筱站在家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还好有救苦救难的寒流,不然她现在还在那个水深火热的小岛上。

她开门进去的时候,吓了一跳:这还是她家吗?铺天盖地的衣服、书、零食……

她的脚抬在半空中,找不到一块空间落脚。

“袁阮阮!你给我滚出来!”周筱河东一声狮吼。袁阮阮从房间里连滚带爬跑出来,对着周筱傻笑:“呵呵,你不是还有三天才回来吗?”

周筱穷凶极恶地看着她,指着脚下说:“马上给我清出一条路来,不然我就从你的尸体上踩过去。”

“马上,马上。”袁阮阮边说边迅速地拾东西,很快她的手上就抱满了东西往她房间里走去,边走东西还边掉。

周筱无力地摇摇头,沿着她清出来的那条路回房间。临关上房门前撂了句狠话:“我等下打开房门的时候最好是都是收拾好了,不然你就给我提头来见!”

唉,她可爱的床啊~~~她回来了。她把自己丢在床上,呈大字型躺着。手机突然响了,接起来,是张姐:“喂,周筱啊,我老公让我打电话谢谢你昨晚的照顾。”

“不用客气啦。你好点了吧?”

“还行,对了,差点忘了跟你说,经理刚刚打电话让我通知你们,这次的军训要写体会,上班那天交,说是会有评比,前三名有奖金。你不是中文系毕业的吗?加油啊。”

“啊?体会?公司是当我们是小学生就对了,春游要写游记。变态,我要辞职。”周筱快疯了,毕业之后脑袋都快生锈了,还让她写体会?

“呵呵,我的体会是有一天我要烧掉公司。”电话里有一个男声不知道在说什么,只听见张姐说:“哦,来了……周筱啊,我挂了,我老公鸡汤熬好了,我要去喝了,拜拜。”

“哦,拜拜。”周筱放下手机,唉!鸡汤啊?她也好想喝啊。

她沿着原来的姿势躺在床上发呆,躺着躺着觉得有点冷,从床上跃起来找衣服。

她在衣柜里翻来翻去,没有一件衣服想穿的,烦死了,难怪人家说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翻着翻着,她突然挖到一个很大的袋子,用胶纸封得死死的,她自己也忘了是什么来的,从外面按软软的,应该也是衣服来的,但什么衣服那么大件啊?

她用力地从底下把它抽出来,用力过猛还差点摔倒。

她把袋子放床上,想要撕开胶纸,但是可能因为年代久远,胶纸和袋子已经融为一体,撕不开。她只好去找剪刀,正当她手上拿着剪刀要剪开袋子的时候,手机响了,她一手拿剪刀轻轻戳袋子,一手接起手机:“喂。”

“喂。”是蔡亚斯,她离开那个没有信号的鬼地方之后就给他发过短信了。

两人自从交往了之后老没话讲。以前蔡亚斯都叫她死女人,电话一拿起来就是死女人,最近怎么样,几天没看你,还以为你死了呢……周筱一般就会回他说,死男人,你还没死我怎么敢死啊?你死了我也没死之类的。反正以前两人的对话都是这种缺心眼型的。现在成了男女朋友,这种对话好像不是很合适,所以……所以就造成了现在这种状况……尴尬。

安静了好一会儿,周筱握手机的手都冰凉了,才听到蔡亚斯说:“你在做什么?”

“没啊,寒流嘛,我在找厚衣服穿。你记得要多穿点。”

“好。”

又没话说了……

周筱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痒,忍不住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蔡亚斯问:“你不会感冒了吧?”

“没吧,应该是有人在想我了,呵呵。”

“那是我在想你。”蔡亚斯在讲甜言蜜语吗?为什么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定是天气太冷了。

呃……不回答好像太没礼貌了点。于是周筱讲了一句比没有礼貌还要招人嫌的话,她说:“谢谢。”

然后他也很客气的回了一句话:“不客气。”

最后两个人都撑不住了之后才挂的电话,幸好挂的及时,不然周筱都快胃抽筋了。她放下手机开始剪开袋子。

外套!两件外套!两件黑色外套!一男装一女装的两件黑色外套!(果然这种叙述方法相当讨人嫌)当年情人节赵泛舟送的礼物和她准备送给他的礼物。周筱发了一会呆,觉得外套是无辜的,而且天这么冷,而且三年前的衣服现在看起来还是很好看,而且她又刚好缺衣服穿,所以……不如就……就拿来穿?

穿!干嘛不穿?周筱穿着它在镜子前搔首弄姿,三年前这外套大了一个size,现在倒是挺合身的啊,果然岁月催人肥啊。

那另一件衣服怎么办?给蔡亚斯?不好吧,好像有点不是很厚道。不管啦,先放着。周筱对着镜子是越看越满意,打开房门想跑去给袁阮阮看看,一冲出去就给地上一大包垃圾绊了一脚,差点摔倒。

“袁阮阮!你收完的垃圾为什么不去丢!”她居然整出了四大袋垃圾,每袋都硕大无比,就丢在两人房间的走道之间。

“人家在做面膜啦,我待会儿去倒嘛。”袁阮阮从房间里走出来。周筱回过头想骂她,哎唷妈呀,史瑞克咋跑出来了?她的脸上涂满了鸭屎绿色的东西,远远就散发着阵阵腥臭味。

“你脸上涂的是什么鬼东西?”

“深海绿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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