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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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蓉蓉摇摇头,此时的她,挺无助,欧阳姗姗想,如果她是男人,应该拒绝不了这样的柔弱女子,“没有,李总没有接受我,我这辈子第一次主动追求男人,我不甘心。”

夏蓉蓉顿了顿,声音突然提高了两度,“你以为你赢了吗?别自欺欺人了,李总从来没喜欢过你。”

欧阳姗姗有些意料之外,又有些意料之中,许久才问,“你怎么知道?”

“李总拒绝我的时候,告诉过我,他这辈子只喜欢雪柔姐一个人。”

“雪柔姐,叫得好亲热,你们很熟吗?”欧阳姗姗努力维持微笑,可自己都觉得笑容越来越僵硬,她小腹有些下坠感,窒息感又开始袭来。

“我见过雪柔姐,我很羡慕她,她是我们做女人的榜样,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她很明确,从不委屈自己。”

“所以你这是打抱不平来了?”

“也不是,就是想告诉你,别太得意,你只是李总的一个生孩子工具,他对你没有感情。”

欧阳姗姗不想再纠缠下去,她从夏蓉蓉身边绕过,留下最后一句话,“谢谢提醒,我知道了。”

李景胜今天喝得挺尽兴,老婆怀了孩子,生意越做越大,一切都顺顺当当的,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他的喜事还不止一件。

推杯换盏,来敬酒的人不断,李景胜便有些喝高了,他喝酒上脸,一直红到后脑勺,脖子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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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也不早了,一桌子人大部分都喝得东倒西歪,王总去付了钱,几个男人在停车场又拍着肩膀寒暄了几句,这才各自散去。

李景胜喝了酒,自然是不能开车了,欧阳姗姗坐在驾驶座上,李景胜虽然醉了,却还不忘叮嘱她,“安全带扣好,速度降下来,别乱踩油门,注意安全啊,老婆。”

到了小区,李景胜已经睡熟,被欧阳姗姗拍醒,欧阳姗姗现在怀着孕,不方便扶他上去,只能把他弄醒,让他自己走回去。

好在睡了一觉,酒气散了不少,回家随便冲了个澡,裸着身子,倒头便睡,李景胜困乏到极致的时候,会打呼噜,声音还挺大,一声紧赶着一声,催命似的。

欧阳姗姗听得心烦意乱,索性不睡了,起身去厨房热了杯纯牛奶,又是一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夜晚的凉风拂在脸颊上,散去不少烦躁。

欧阳姗姗端着牛奶杯去客厅看电视,深夜的电视台,只有几套老的港剧在播,还有各种深夜访谈节目,十分无聊,但却适合打发时间。

欧阳姗姗把牛奶杯搁在茶几上,拿着遥控器换台,她喜欢看脱口秀。

调到凤凰卫视,这个台的主持人总是比较犀利,言辞激烈,纠正着被采访人的价值观,有人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感同身受,欧阳姗姗有些迷惑,真的没有吗?那为什么她今天却可以体会到夏蓉蓉的不甘和悲伤。

难道不是因为她处在相同的立场上,所以才会感同身受吗?

她从睡衣口袋里摸出手机,划开屏幕,想了很久,终于还是点开了相册,找到那个视频,犹豫到手指都开始颤抖。

心脏被恐惧感死死拽住,就像人类怕鬼一样,因为不可预知,所以才会惊慌失措。

点下播放键,欧阳姗姗深呼吸,再深呼吸,心脏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她甚至可以听到胸腔里的蜂鸣声,心脏咚咚咚的撞击声,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为了稳住情绪,欧阳姗姗把细长的指甲嵌进手掌里,用痛感来刺激神经,保持注意力。

视频的开头是王雪柔放下手机,并调整好位置,然后走远,镜头开阔起来,看背景的摆设应该是她的卧室,她穿着睡衣,坐上书桌,镜头有些远,对着她的侧面,能看到她整个身体,她缓缓的掀起裙摆,大腿到腰部的线条流畅,没有穿底裤。

她一只手探入两腿间,微微仰起脖子,脸色慢慢泛出潮红,她咬着下唇,神色迷离的转身看向镜头。

欧阳姗姗意识到这是王雪柔拍的自/慰视频,她放松下来,心中暗骂一声,她对王雪柔的性/生活不感兴趣,正想退出,视频里传来一阵敲门声。

欧阳姗姗停下手势,就看见王雪柔恼怒的神色。

镜头里的王雪柔和镜头外的欧阳姗姗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就被推开,李景胜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一条咖啡色西装裤,袖口高高挽起,领口被扯开,头发有些凌乱,颓然站在门口。

看见王雪柔此时的模样,李景胜也有些吃惊,他走进卧室,反手带上门。

王雪柔从书桌上下来,整理好睡裙,她没穿内衣,胸前一片雪白。

李景胜上前两步,又重新把王雪柔抱上书桌,额头相抵,问她,“为什么最近都不接我电话?”

王雪柔用胳膊推拒他,“李景胜,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也结婚了,你自重些好不好?”

李景胜压抑着,额头暴着青筋,“不好。”

他单手固定住王雪柔,另外一只手去解皮带,动作里带着决绝。

王雪柔挣扎,尖着嗓子提醒他。

“王八蛋,你住手。”

“你清醒点。”

“这步迈出去,我俩就不能回头了。”

李景胜喘着粗气,“我不想清醒,也不会回头。”

王雪柔再次尖叫,“李景胜,你是不是又想像你结婚前一晚那样,强/奸我?”

“你还是不是人?除了用强,你还会不会别的?”

李景胜隐忍的背影肌肉喷张,他咬牙切齿,“我不是人,我受够了,你不接电话不回短信,要跟我划清界线吗?”

皮带被扔在地上,软趴趴的像一条垂死挣扎的蛇,就像欧阳姗姗一样,她溺在水里,挣扎着呼吸、喘气,眼前有雪花点嗡嗡作响,她捂着耳朵,奋力摆脱这一切,可视频还在继续播放,继续将她拖向深渊。

李景胜身上只剩一件衬衫,王雪柔从书桌的另一侧翻下,反反复复就是那几句话,“李景胜,你说过,你结婚前那一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

“你清醒点,快出去吧。”

还是被捉住,李景胜将她托抱起来,缠上自己的腰胯,就在欧阳姗姗觉得世界就要在眼前崩塌的最后一刻,门被砸开,一只花瓶粉碎在门槛上,李复站在门口,捂着心脏的位置,慢慢地矮下身去。

纷乱的脚步声,是王英姿的。

捂着嘴巴的尖叫声,是王雪柔的。

焦急的呼唤声,是李景胜的。

崩溃的哭泣声,是欧阳姗姗的。

第38章 报复

第二天早晨, 李景胜被闹钟吵醒,宿醉后的头痛, 让他精神不济。

却还是硬生生爬起来去洗漱,身边的欧阳姗姗睡得很熟,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适中, 他便放心的虚掩上门, 出发去公司。

入户门被合上的一瞬间,欧阳姗姗也睁开了眼睛,她一整晚没睡, 只是在早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合了一会儿眼, 她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调出王副总的手机号码, 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发了一通短信过去, 大致意思就是她今天身体不适,请一天假。

短信很快回复过来,就一个字, “好”。

有时候, 男上司因为不懂,反而比女上司更好说话。

男人只会渣,女人却会为难女人。

欧阳姗姗没吃早饭,她给陈金芝打电话,其实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打这通电话, 甚至电话接通后应该说什么她都不清楚,她浑浑噩噩,脑子里有一个念头,被播了种,这会儿正在生根发芽。

陈金芝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想在自个发疯发狂前,找个人拉自己一把。

可惜,电话没人接。

欧阳姗姗又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她重新拨了一个过去。

依旧是嘟嘟嘟的长音。

一条短信顶进来,是李景胜的。

“今天要去趟北京,临时有事,晚上估计赶不回来,这会儿在路上,到了给你电话。”

欧阳姗姗看着手机冷笑,她把自己抛进床上的棉被里,埋头进去,或许,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即便是蝼蚁,也不该被人践踏在脚下。

她在厨房里找了几片白面包,就这么空口吃下了肚子,没有涂果酱,她也不需要涂果酱,因为这会儿她口里寡淡苦涩,根本就食不知味。

吃下这几片白面包,只是为了有力气面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

她拿了病历本,身份证,手机和车钥匙准备出门,想了想,又找了一只保温杯,泡了一壶红糖水倒进去,最后还煮了两只白煮蛋,用食品袋装好,一同塞进包里。

这些日子以来,都是李景胜接送,她那辆日产骐达停在车库里有好些日子没开过了。

她坐上去,启动,踩下油门,滑出车道,开出了小区。

正赶上早高峰,车子开开停停,欧阳姗姗的心也起起落落。

想起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心痛的几乎背过气去。

想起昨晚那个视频,王雪柔苦苦哀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就又觉得一颗心硬的无坚不摧。

开开停停,终于还是到了地方,欧阳姗姗选了家私人医院,她高中同学是这家医院的产科护士长。

她一向杀伐决断,一旦做了决定,就会把所有情况都考虑清楚。

私人医院建在郊区,停车场挺大,前后空旷,欧阳姗姗关了引擎,又把窗户摇下来,驾驶室的挡格里有包大中华,软壳,是之前李景胜抽了忘在这儿的,欧阳姗姗抽出一根,用打火机打着,她不会抽烟,也不知道怎么吸进肺里再吐出来,只是在嘴里含了会儿。

烟雾在喉咙里过了一道,嗓子有些痒,欧阳姗姗忍着没咳,心已经痛得没了知觉。

天阴了下来,有些阵雨的苗头,都说春雨贵如油,但此刻若是下下来,只会让心情更糟糕。

天色越来越混沌,风大了起来,雨丝开始飘落,被风挟裹着,从车窗外打进来,欧阳姗姗探出头,微微抬起下巴,闭上眼睛,默默地感受。

停车场附近的草木在越来越大的雨水中沙沙作响,一股清甜的泥土香味漫上来,在风雨中悄悄弥漫开来,沁入心脾,四周安宁而清幽。

搁在车窗上的袖子很快被打湿,欧阳姗姗自虐的笑起来,此刻,往前一步是地狱,转身离去或许才是天堂。

雨势渐大,密密麻麻的雨滴砸下来,砸在草坪上,腾起稀薄的烟尘,欧阳姗姗闻到了一股花草的清香。

原来,即便低贱如草木,也有绽放和美丽的时候。

而她呢?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了。

只是这自由,终要背负原罪。

欧阳姗姗毫无尊严的赤/裸着下身,躺在手术台上,高中同学戴着口罩和护士帽,只露出一双眼睛,欧阳姗姗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不解和不可思议,她扭过头,再不去看,眼泪却在眼角滑落。

耳边响起不知道第几次的询问,不厌其烦,生怕错过她最后的后悔,“欧阳,你决定了吗?你再好好想想,催产针还没挂上去,你还有机会后悔。”

“我想好了。”阿鼻地狱,不外如此。

“你再想想好吗?欧阳,欧阳。”一迭声的呼唤。

“开始吧。”声音泣血。

针头被推入静脉,催产素顺着针管,一滴一滴的流入欧阳姗姗的体内,每一滴都打在欧阳姗姗的心脏上,砸得生疼,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泪流满面,是我的错,让你们来背负。

“对不起。”我愿受所有惩罚,罚我一生无后。

小腹开始隐隐作痛,垂坠感越来越明显,阵痛发作,十分钟,五分钟,三分钟,间隔越来越短,疼痛越来越长。

陪产医生告诉她,“把脚张开,搁上产床,听我的指挥,开始用力。”

原来这十八层地狱,她才刚刚开始往前走,这无穷无尽的黑暗,并没有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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