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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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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山,乃钟灵毓秀之地,有五谷出奇峰,苍龙化剑潭之说。∮頂∮点∮小∮说,..

五谷,分别为黄龙谷、黑龙谷、青龙谷、赤龙谷与银龙谷。奇峰,便是百剑峰。

而苍龙化剑潭,则为秘境苍龙谷,与苍龙剑潭。

而此处的百剑峰,只因山石陡峭奇骏而得名,与黄元山剑冢的万剑峰,不可相提并论。

在百剑峰的后山,有个小小的峡谷,为禁地所在,并有修士看守。原因无他,此处乃是古迹,名为铸剑崖。而铸剑崖下方的峡谷中,藏着一座传送阵,虽然极少启用,却也不容弟子们擅自靠近。

这个月,轮到黄龙谷的弟子当值。

何天成坐在地上,双目微阖,默运功法,却始终心绪不宁。他忍不住抬起眼光,暗暗哼了一声。

右手的不远处,便是看守的禁地。左手一片山林,通往百剑峰的山脚。而对面的崖石上,则是一个小巧的石亭。亭中还坐着一个二、三十岁的黑脸男子,犹自昂着下巴,不可一世的德行,正是同门的师兄,黄奇。

提起黄奇,便叫人气不打一处来。

那人如今春风得意,整日里与柳儿师妹出双入对而形影不离。据说,一旦他筑基有成,便与柳儿师妹结成道侣呢。柳儿师妹或也水性杨花,好歹是个美人,偏偏找个卑鄙下流的家伙,当真是一朵花儿插在粪坑里。

不过,此事倒也怪不得别人。谁让自己错过了三年前的那次苍龙谷之行呢,不然又岂能让黄奇趁虚而入。而倘若追究起来,则是一言难尽。都是因为一个人,一桩意外……

“天成师弟,缘何神不守舍?当值期间,不得懈怠!”

何天成正自郁闷的时候,忽被训斥了一声。

只见黄奇坐在石亭中,居高临下,鼻孔冲天,神情倨傲。

何天成斜眼一瞥,置若罔闻,而心里头,却在腹诽不已。

哼,一个小人。一个稍有得意,便会猖狂的小人,竟敢给我耍弄威风,啊呸,什么东西!

“呵呵,莫非还是放不下柳儿师妹?”

黄奇忽而来了精神,得意笑道:“柳儿与我说过,你徒有其表,一旦真刀真*枪,便顿时缴械而一塌糊涂,呵呵!”他伸手抚摸着稀疏的胡须,黑脸皮上尽是回味不尽的感慨:“女儿是水,男儿是铁。纵使百媚与千柔,亦当铁枪不低头,一路楼台登仙阁,且听娇儿呼罢休,嘎嘎!”

笑得淫*荡,笑得龌蹉,笑得卑鄙,笑得无耻!

如此倒也罢了,他竟然嘲笑自己的**,不,是男儿的尊严!

何天成顿时脸色涨红,忍无可忍,猛地跳起身来,伸手怒叱:“黄……黄奇,你无耻……你欺人太甚!”

他已是怒不成声,恨不得扑上去拼命。

黄奇却是不以为然,鼻子哼道:“欺负你又如何?对付女人,你不成;较量修为,你太弱。如你这般,何妨夹着尾巴低头忍气吞声呢,我念在柳儿的情分上,不予计较也就是了!”

很是宽宏大度,却更加盛气凌人!吃定你的架势,**裸的蹂躏与摧残!

何天成僵在原地,愤怒的神色中透着几分畏惧。

便于此时,似有声响从峡谷深处传来。

黄奇颇为机敏,纵身跳出石亭,冲着峡谷内翘首张望,却神识受阻而瞧不分明。他意外道:“此处少有人来,是谁触动了禁制?”

要知道峡谷之中,禁制重重,稍有异状,便会发觉。而才有留意,又没了动静。他疑惑之下,扭头询问了一声。

何天成也想凑近峡谷的门户查看端倪,却嫉恨难消,干脆远远躲开几步,果断背过身去。

绝不与小人苟且,此乃君子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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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奇不屑地笑了笑,继续冲着峡谷张望。

片刻之后,峡谷中还真的出现一道摇摇晃晃的人影。虽然隔着门户禁制,而随着那人渐渐走近,眉目五官依稀分明,看起来好像并不陌生。

黄奇伸着脑袋,以手遮额,两眼凝视,自言自语;“那人从何而来,莫非是同门的道友、或是前辈?”

也难怪他诧异不解,他与何天成在此处值守多日,并未见到有人进入峡谷。而此时此刻,却凭空冒出一个人来。

“咦,我好像认得他,何天成,快看看那人……”

何天成依然背对峡谷,暗暗诅咒不已,并想象着一剑劈翻某个仇人,再轻蔑啐上一口,最好当着柳儿师妹的面,狠狠扬眉吐气一番。而他正自咬牙切齿,神情狰狞,微微喘息,沉浸在莫名的快意中,身后传来呼唤声。他本不想理会,却又忍不住好奇而回头一瞥。

“轰——”

峡谷的禁制突然炸开,随之一道火光汹涌而出。黄奇首当其冲,无从躲避,凌空倒飞,根本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已在烈焰中化为灰烬。于此刹那,一道梦靥般的人影踏出峡谷,顺手收起了剑光,似乎颇为意外:“是你?”

何天成已是目瞪口呆,脚下一软,差点瘫倒,骇然失声:“是……是我……何天成!饶命……”

无咎踏出峡谷之际,便已认出了两个修士的来历。黄奇与何天成,同为古剑山黄龙谷的弟子。也就是说,借助传送阵,竟然来到了古剑山,一个曾让自己九死一生的地方?

不用多想,这便是古剑山无疑。

而古剑山的三位人仙高手,曾为了丢失的神剑,远去灵霞山兴师问罪,皆非善与之辈。如今自己却稀里糊涂送上门来,恰又法力反噬而难以支撑。倘若再次陷入重围,纯属找死的下场!

无咎抬眼打量着四周的情景,暗暗心惊,不敢耽搁,随即强敛法力,倏然化作一道光芒腾空而起。而他离去的刹那,不忘回头一瞥。只见峡谷的一侧,刻着四个大字,铸剑九星……

何天成尚自惶惶无措之际,眼前的人影没了。他急忙抬手上下摸了摸,浑身安然无恙,他又揉了揉双眼,四周除了微微的山风之外再无异常。他这才相信自己活了下来,连连摇头大松了口气。

那人竟然没杀自己,真是谢天谢地!神灵庇佑,好人有好报啊!

不,我好像也认得那人,天呐,不会是他吧?

何天成只顾着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一时无瑕多想,而当他惊魂稍定,忽而想起了什么,顿时脸色微变而难以置信。

那人怎会来到古剑山?莫非他当年撞昏了自己,这才专门前来杀了黄奇而聊作安慰?不然他为何杀人之后,便飞遁而去,或许正如猜测呢,正所谓因果循环而报应不爽……

何天成转忧为喜,急忙走到不远处的草丛中,冲着一片散落的灰烬抬脚猛踩,还恨恨啐了一口。

黄奇啊,你也有今日!与我作对,还拿柳儿来羞辱我,注定要形骸俱销,魂飞魄散,哼哼!

“谁人毁了禁制?”

便于此时,一声冷喝传来。随声一道剑光倏然而至,旋即落下一位神态威严的老者。

权文重,古剑山的人仙长老。

何天成还在地上跺脚,猛然回头,吓得一哆嗦,忙拱手行礼:“无咎,是无咎毁了禁制……”

“他为何毁了禁制,又杀我弟子,他人去了何处,一一从实招来!”

权文重看着被毁的峡谷禁制,又看了看草丛中的尸骸灰烬,犹自处于盛怒之中,好像没有留意何天成的回话。而不过少顷,他两眼一瞪:“无咎是谁,哪个无咎?”

何天成勾着腰低着头,呐呐然道:“无咎……他于三年前害过弟子,又大闹苍龙谷,故而记得清楚,却不知他为何而来,出手便杀了黄奇师兄……”他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离地飞起,下一刻已被法力禁锢,紧接着一张扭曲的面孔到了眼前:“你再给老夫说一遍,是不是那个捣毁剑潭,抢走神剑的无咎?”

除了他,还能有谁?

何天成脸色煞白,再也不敢出声,只知道连连点头,随即又是唾星四溅而吼声炸耳:“你二人既然在此值守,为何不即时传讯?”

是啊,铸剑崖出了意外,理当传讯禀报仙门,缘何就给忘记了呢?还不是因为黄奇之死而太过于兴奋,一时顾不得许多。而那人不仅撞晕了自己,还抢走了镇山神剑,乃是古剑山的生死仇敌。天呐,竟然酿下如此大祸,当真是祸福难料!

何天成又惊又吓,差点昏死过去,而吼声又起:“该死的东西,那人逃往何方?”他急忙强打精神,却又无力地摇了摇头。随即身子腾空飞了出去,“扑通”摔在地上。他趴在草丛里,吭也不敢吭,动也不敢动,脑门子上的冷汗“啪嗒、啪嗒”直落……

权文重冲入峡谷,瞬间折回,踏剑腾空,接着举首远眺。而远近四方并无发现。他拂袖一甩疾驰而去。

不消片刻,一方千丈的水潭出现下方,依然还是当年的静寂无波与深邃幽暗,唯独潭水的当央少了一根石柱。所谓的苍龙剑潭,早已名存实亡。

权文重踏着剑光,从天而降。

与此同时,一位老者与一位中年人出现在半山腰的六角石亭之中,举手相迎,双双愕然失声——

“是谁?无咎?他借助传送阵,出现在铸剑崖?

“他已抢走了神剑,缘何再次强闯古剑山?真是岂有此理,欺我古剑山无人!”

“两位稍安勿躁!那小子此番前来,必定与仙门有关。事不宜迟,你我速速走访各家而一探虚实,或有神剑下落也未可知!”

“所言有理,你与申匕申师弟即刻动身——”

第三百零七章 南山胡家

……………

此时,天光如醉,晚霞片片,初冬的黄昏缓缓降临。△c,

一道淡淡的光芒划过半空,像是流星疾坠。转瞬之间,道旁的树林之中传来“噼里啪啦”、“扑通”的一阵乱响。

片刻之后,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走出了树林,脚下歪斜,身形摇晃,很是疲倦不堪。尤其是铁青的脸色,爆开的肌肤,浑身的血迹,使得整个人更添几分凄惨的模样。

这是什么地方?

不管是什么地方,都走不动了。此前先是经历了黄元山万剑谷的大战,便已是强弩之末,接着传送至古剑山,又慌慌张张一路飞遁,使得体内反噬的法力,早已临近崩溃的地步。倘若继续施展冥行术,不是爆体而亡,便是昏死过去。再不能重蹈覆辙,只能及时落在地上,且找个僻静的所在,好好休整一番。所幸无人追来……

无咎伸手抚着道旁的树干,深深喘了口粗气,才想着就此离去,又抬眼看向前方。

一阵车轱辘响,一辆马拉的大车从林间大道驶来。赶车的是个中年汉子,粗布衣衫,蜷缩车头,怀里抱着鞭子,眯缝着双眼,随着大车的颠簸而摇晃着脑袋。

“这位大哥……”

赶车的汉子像是受到惊吓,猛一激灵而两眼圆睁,随即伸手拽紧缰绳,嘴里连声吆喝着,缓缓停下大车。当他看清道旁的树下站着一个鬼魅般的人影,又是吓了一跳,急忙抓起鞭子高高举起,扬起洪亮的嗓门喝道:“何人?”

“不必惊慌,问个路……

“缘何这般模样?”

“赶路正忙,失足坠崖……”

“欲去何方?”

“咦,我只想问个路而已,并无恶意,这位大哥……罢了!”

无咎本想问路,却连遭盘问,他也懒得啰嗦,摆了摆手便顺着大车来的方向走去。

赶车的汉子这才发觉对方是个清秀男子,且话语温和,不似恶人,顿时放下心来:“前去十多里,便是南山堡,呵呵……”他扬起手臂,“啪”的甩了一记脆鞭。

无咎却是身形一顿,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忙道:“且慢——”

车轱辘滚动了两圈,又在马嘶中停下。

汉子不耐烦了,扭头喝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如此磨磨蹭蹭,你究竟何事?”

无咎打量着愈发黑暗的树林,稍加斟酌:“南山堡有无一对兄妹,记得叫作胡言成、胡玉成……?”

“有啊!胡言成、胡公子,在南山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哦……他在不在家,能否带我前去?”

无咎转身返回,走得急了,眼前一阵眩晕,伸手扶住了车轱辘。赶车的汉子只当他饥寒交迫,顿作恍然,却又连连摇头:“我家婆娘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你不妨独自寻去,十余里外的山谷中,胡家庄的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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