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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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氏虽微觉诧异,但还是让丫鬟冲了碗红糖水。

红糖水端来以后,曾夫人小口小口把它喝完,缓了一会儿,就觉头晕的症状有些减轻,眼里不由闪过意外的神色,“这红糖水真的有用!”

林溪道:“下次夫人若再犯病,可以含几块糖块或吃些点心,都会有用。”

曾夫人不由露出感激的笑容:“真是太谢谢你了。”

黄氏在旁道:“曾夫人大概还认不得她,她是林家的三姑娘,如今嫁给了沈家的二公子。”

曾夫人道:“原来是沈二奶奶,改天我一定登门道谢。”

从客房里出来后,林溪便问黄氏,“这位曾夫人是哪家的夫人?”晋城当地好像并无曾这个姓氏。

黄氏道:“她是曾校尉的夫人,听你表哥说那个曾校尉好像是从京城来的,只是不知得罪了哪个贵人,才被贬到了这里。”

林溪想起这时京中局势,有官员牵连其中被贬也没有什么稀奇,就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从客房回到赵夫人住的院子,没多久就到了开席的时间。

赵家是武官世家,前来贺寿的也多是武官们的夫人,她们比文官的夫人太太更放得开,席间频频有人劝酒。

赵家拿出来的又是自家的私酿——茉莉花酒,颇对林溪的口味。

所以林溪即便一直暗暗告诫自己要少喝,可最后还是喝了不少。

第41章

林溪被丁香扶着上马车的时候,还没有什么醉意。回到远香堂, 丫鬟们打来温水, 林溪洗了个脸,换了身衣裳, 只觉得头有些晕, 便吩咐丁香, “我先躺一会儿, 等二少爷从书房回来你再叫我。”

林溪睡下的时候还不到申正, 等她一觉醒来,已是申时末。

夏日天长,夕阳的余光正好从窗户斜照进来,就连空气中浮动的尘埃都照得清清楚楚。

林溪刚刚睡醒,加上喝多了酒, 整个人还有些不清醒, 被这余光一照, 眼睛就有些睁不开,正摸索着要下地, 忽然从旁伸过来一只手, 稳稳的把她扶住了。

林溪侧身看去, 旁边扶她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沈默。

刚才她被夕阳的余光照得有些睁不开眼, 沈默又正好坐在背光的地方, 自然没留意到他。

林溪由他扶着, 摸索着找到一双放在床边的茶绿色绣莲花的软缎鞋, 边穿边问,“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沈默道:“我刚从书房那边过来,听丫鬟们说你是申正时睡下的,如今是申时末,也不过半个时辰。”

林溪却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她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口干舌燥。

沈默是只要她动一动,就知道她要什么,递过床边早已晾好的一杯温茶,“酒喝多了伤身,下次别喝那么多了。”

林溪想说她不比旁人,喝再多酒也不伤身,可是话到嘴边就成了,“今天是赵四姑娘的好日子,我自然要多喝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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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听她这句话另有深意,不由抬眸看她。

这样的神色,这样的目光,林溪不由得就想起了赵瑜看向自己的眼神,然后想起了放在箱底的某一件物事。

“那天你去袁家,我忘了托你捎件东西。”

她话题转的突兀,沈默不由轻轻挑了挑眉,“什么东西?”

话未落音,他便见林溪把手里的茶盏放下,从床上坐起来就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林溪找了半天,终于在其中一个箱笼里找到了赵瑜交给她的一个锦匣,然后递到了沈默跟前。

沈默有些不明所以。

林溪轻咳一声道:“我那天去袁家的时候,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就没给袁师傅的孙子见面礼。方才我想起这件事,记着箱子里还有一两块成色不错的玉佩,就找了一块出来。你看看如何,要是觉得好,下次你再去袁家,替我捎过去。”

沈默在这些小事上一向都愿意顺着别人,虽然不知道林溪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但他还是依言打开了匣子。

可是匣子一打开,沈默就愣住了。

匣子里面放了一块白玉雕莲蓬形佩,成色和质地也只是尚可,怎么看怎么普通。

可是玉佩下面系着的那个褪了色的平安结,他却是认得的,那是他原来的丫鬟玲珑的手艺,她的平安结不像别人多用红色而是特地捡了他最喜欢的淡青色,为了怕淡青色太素,还在里面掺了点金线。

所以沈默一眼就认出了这块白玉雕莲蓬形佩是他三四年前身上常戴的一块玉佩。

他就抬起眼睛,看向林溪,“这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林溪听沈默问及玉佩的来历,便道:“这话我应该问你才对啊?”

“我成亲前,赵四姑娘特地把这玉佩交给我,又一再让我好好待你。”林溪一边说,一边看着沈默的神色,“难道该解释这玉佩为何在赵四姑娘手里的不该是你吗?”

沈默不知该怎么回答。

林溪看着他的神色,看着他沉默的样子,越发觉得他和赵瑜之间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不知不觉就带了点莫名的情绪:“对此,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二吗?”

她话里虽并未带任何指责之意,可是要他给一个说法的意图却很明显。

沈默终于开口道:“我真的不知道这玉佩为何会在她手中,也许是我不小心把它弄丢了,然后被她捡到了。”

林溪故作相信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是她为何要我好好待你呢,难道说她和你......”

“没有,我们什么事都没有。”沈默不等她说完,就截断了她的话,“我只见过她两次,两次说的话加起来也没有十句。”

林溪又点点头,哦了一声,“也就是说,你弄丢玉佩那次是第一次见她,在天泉阁那间雅间里则是第二次见她。”

她一提到天泉阁雅间,沈默的目光就朝她看了过来。

林溪道:“不好意思,那天我恰好想吃天泉阁的点心,正好撞见你们在那个雅间见面。只是你没注意到我。”

可能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说这话时,语气里分明带了点介意。

沈默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他的心中就是一动,有什么东西在受伤后又渐渐复苏起来。可是他终究有些不确定,不知道林溪这点介意是因为在乎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毕竟她在两个丫鬟的事上表现的太过豁达,让他很难相信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在这里患得患失,而那边林溪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他说话,心中那点介意不由发酵成一丝醋意,转身就走。

哪知刚迈出第一步,右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林溪使劲一挣,沈默那一拽力道并不大,因此这一挣就给她挣开了。

但是她还没迈出第二步,肩膀就被人按住了。沈默从床上站起来,按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你听我解释。”

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林溪有些不适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退一步,沈默进一步。

她再退一步,沈默再进一步。

须臾,林溪就退到了镜台前,眼看退无可退,她方才咬唇道:“我不想听。”

话刚落下,她就被一双手拦腰抱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那双手送到了镜台上。

林溪坐在镜台上,前面是沈默那张放大的俊颜,后面是镜台上嵌就的铜镜。

不知是不是背靠着的铜镜太冰,她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边挣扎边道:“放我下来。”

可是沈默紧紧地抓着她的两只手,既不说话也不放手,只睁着一双幽深的眼睛定定看着她。

他离得那么近,林溪能清晰的看见他眼中隐隐透出的一股炙热。

她的心没来由的一慌,本能的就想躲开。

可是她刚动了一下,两只胳膊就被人紧紧按住了,接着眼前一暗,一个温热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两辈子第一次被吻,林溪的第一感觉就是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她反应过来,就见沈默已经抬起身,正直直的看着她,眼中原来透出的那股炙热仿佛已经被点燃,不再隐隐约约,而是透着一股火烧燎原之势。

林溪的心跳得更快了,有心想逃,可是却逃不开,有心想躲,可是双手被制,在那一刹间,她心底又升上来那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是害怕,又仿佛是期待。

在这两种情绪的交替下,她眼睁睁的看着沈默再次低下了头。

她的唇上又是一温,不同于第一次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次她清晰的感觉到沈默擦过她唇瓣的触感。大抵是他前几天刚刚发烧过的缘故,双唇还比较干燥,因此当他的双唇贴上来的时候,林溪甚至能感受得到上面的粗粝感。

那种粗粝感让她心间一痒,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加上醉后尚未完全清醒,她忍不住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这一舔虽轻,可是对面的沈默马上就感觉到了。

林溪觉得他身子就是一僵,她还没来得及动一动,接着就是一阵疾风骤雨。

林溪只觉得那一刻镜台险些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身后冰凉的触感与身前温热的触感叠加在一起,竟让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更冷一些还是心更热一些。

她的一颗心也跟着起起伏伏,动荡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感觉到沈默放在她双肩上的手松了下来,还没等她松口气,就觉耳朵一痒。

沈默的呼吸尽数喷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

林溪没有说话,大抵是背后的镜台太凉,大抵是沈默的动作太有违他素日的温文端方,她的那几分醉意已经尽数消散,整个人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

沈默没等到她的回话,又重复了一遍。

林溪心里正被一种微妙的情绪所支配,即便他和赵瑜真的有什么,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何况从她撞见的那一幕,分明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切都只是赵瑜的单相思。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要那么说,明明自己不是小气的人。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经她这么一闹,好像她与沈默之间打破了一层什么隔阂,尤其是想到对方刚才的动作,林溪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红色。

她原本以为沈默娶她,也不过是出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她则因为不想重蹈原主的覆辙,所以才顺水推舟嫁了过来。

可是沈默刚才表现出来的一切,却好像不只这样。而自己内心真正的反应,好像也不仅仅只是把沈默当成一个可以搭伙过日子的人。

她的心没来由得就有些乱,两辈子第一次有了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听沈默又重复了一句他和赵瑜没什么,便低声道:“我相信你,你先放我下来。”

沈默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确定她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这句话,脸上也没有什么抗拒与厌恶的神色,方才把她从镜台上抱了下来。

第42章

林溪从镜台上下来, 第一感觉就是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硌着了。

镜台上放着不少梳妆打扮用的东西, 刚才沈默的动作又格外大, 大抵不是被梳子硌了一下就是被那些脂粉盒子硌着了。

林溪忍不住摸了摸被硌着的地方, 只觉得那个地方有些隐隐发痛。

沈默看到她的动作,尤其是看到她微微蹙了蹙眉, 就问道:“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刚才他冲动之下,没有控制住力道, 如今再回想一下, 只觉得自己方才是不是太过莽撞了。

林溪的伤处在不能见人的地方,听他问及, 怕他要看自己的伤口,忙道:“没有, 只是在上面坐得时间长了,腰有点酸。”

她话音落下, 就不由得想起了那阵疾风骤雨,不自觉的就朝沈默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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