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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真真仍然维持着抬头的姿势:“这是百兽图吗?太漂亮了。”
“是的。这是用我外公画的图为模板雕刻出来的。”
于真真目光从百兽图挪到谢越柏的面容上,显然被震撼到了:“你外公是画家?”
“嗯。国画画家。”
“好厉害。”于真真完全从心底里佩服,她在小镇里哪能见到电视里才能看见的画家,而且还有这么大的屋子,用的东西都这么精雕细琢。
谢越柏笑:“还好。”
看着她眼里的惊艳,谢越柏趁热打铁:“其实我有心让涂白来市里读书。”
于真真愣了愣:“为什么?”
“我之前去他家参加他父亲的丧宴,觉得他挺可怜的。加上我外公和外婆两个老人在家很寂寞,涂白不是很喜欢绘画吗?我外公也想有个小孩子在家里,所以答应可以资助涂白上高中,条件是涂白住在这里。”
于真真说:“这很好啊。”
谢越柏说:“的确很好,可惜涂白拒绝了。”
于真真很快反应:“他是不是舍不得他奶奶?”
毕竟奶奶体弱多病,而涂白一向很孝顺。
谢越柏说:“是。”
他继续补充:“你是不是可以劝劝他,因为我觉得涂白不错,才推荐给我外公。如果他一直不同意,我外公或许会找别人。”
谢越柏轻微施压。
涂白喜欢绘画,而谢越柏爷爷是个大画家,跟他们初中的美术老师完全不一样。
要是涂白能在这里,他一定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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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谢越柏外公不教他,耳濡目染也好……
于真真想着。
谢越柏知道她动心:“我知道你说的话涂白一定会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机boy上线。
第52章 接受.ing [vip]
于真真最近一次见涂白, 是她去谢越柏家一个星期后,告诉涂白谢越柏家里有很多书,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看。涂白拒绝了。
他仿佛有事要忙, 也是总找不到人。
和谢越柏谈完之后,晚上回来,于真真就存了心去找涂白。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不错……不过她倒并不认为涂白一定会听自己的。
他主见很强的。
伴着微暗的夕阳走到涂白家门口, 隐隐闻到一股臭味。
涂白家院子的门锁上了, 可门与锁上,有明显的脏东西, 像是粪便。
于真真在外面轻轻叫:“涂白在家吗?”
奶奶的声音远远传来:“是真真吗?”
于真真:“是的。”
没多久, 于真真看见里面亮起了光,门背后有动静,奶奶打开了门。
奶奶提醒道:“别碰门上, 有脏东西。”
于真真小心地跨过, 走到院内,奶奶又把院子关上了。
“发生了什么?”
“一伙流氓, 在咱家门上泼粪。”
“流氓?”
于真真看见院子里的菜地也全都被踩烂了, 她皱起眉头:“怎么了?”
奶奶叹口气:“涂白这孩子,太老实。有伙流氓盯着街口的张老太,她老伴刚死了, 一个人住, 儿子每个月会寄钱回家, 打算偷她的钱,结果被涂白撞见, 他看不惯别人欺负老太太。”
“所以他们报复?”
奶奶点点头:“是啊。唉。”叹了口气, 颤颤巍巍地给于真真倒茶。
于真真接过:“谢谢奶奶。涂白还没回来吗?”
奶奶说:“涂白在找事做呢。”
于真真心里明白,点了点头。
她陪奶奶聊了会儿天, 奶奶借着灯光,重新把菜地收拾起来。
于真真也去帮她。
两个人从七点,弄到八点四十,奶奶说道:“涂白应该会很晚回来,你回家吧,别让你爸妈担心了。”
的确,她很少有超过□□点还不回家的。
于真真只好洗完手回家。
出门后看见奶奶估摸着那伙流氓不会来了,拿了桶水在清洗院门口。
远远在漆黑的路上回头时,看见昏黄的月光下一扇小小的门,奶奶半跪在门边的身影那么瘦弱渺小。
她知道涂白为什么肯放弃市里面的机会,留在这里。
跟老人在一起,贪恋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心,也害怕她意外的伤筋动骨和离世。
涂白是于真真离开后二十分钟来的。
那是奶奶已经洗好了门,正提着脏水桶倒菜地里。
陈张嘻嘻跟在涂白身后:“没事,我们再找找。”
涂白心情不太愉快,未回应他,看见奶奶在吃力地倒水,立刻上前接过水桶:“我来。”
陈张还是闻到门口的丝丝臭味:“他们又来了。他丨妈的!”
奶奶说:“没事,这两天消停点了。你们吃过饭了吗?我给你们留了发糕。”
陈张笑起来:“吃过了。”
涂白浇完了水,自己去压水井旁边清洗木桶,始终未说话。
奶奶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还是从屋里把发糕端出来:“涂白,刚真真来找过你,等了好一会儿。”
“切,她来找涂白干什么?整个暑假人影都不见。”
陈张有点皮,拿起发糕就吃了一口。
涂白洗手过来,端过发糕说:“我不饿。”
奶奶说:“来,吃一点。”
涂白只好拿起来吃了一块。
正常人惹不起流氓,特别还是这种未成年的小流氓,光脚不怕穿鞋的。
报警他们进去关几天,出来后变本加厉。
打架也没用,他们是一个团伙。
没办法,只能忍。
这是涂白为什么想读书考大学的原因,他不想永远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小镇里,他想尽情地画画,想去一个更旷阔的世界,想活得更体面更有尊严。
涂白在奶奶的目光下吃完发糕,温声道:“奶奶,你去睡吧。”
奶奶一到九点就要犯困的,她点点头,走回自己的房内,关上橱纱门。
最近涂白晚上都不会很早睡,他担心那伙流氓又来,前两天晚上还往门里面塞了条蛇,幸亏被他发现了。他把发糕端回堂里,用遮罩盖住。
出来,继续收拾菜地。
这是奶奶辛苦栽培的一亩菜地,有青菜、辣椒、茄子和空心菜,他们吃饭都靠这个。
涂白的侧脸沉静在月光里,手指把被踩坏的菜扶正,重新用泥土埋住:“太晚了,陈张,你回家吧。”
陈张不知怎的,眼睛就忍不住盯涂白——他面容清秀,气质沉郁,好像天仙一样。
“我帮你。”陈张蹲下丨身。
“不用,你今天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回家,明天再来找我。”
“我天天闲得慌,不让我做点事不舒服。”
涂白便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于真真没有去谢越柏家里,来找涂白。
涂白这时候还没出门。
陈张在这里住了一晚,现在还敞着肚皮睡涂白床上,成“才”字型睡姿。
昨晚听动静,那伙小混混没来,涂白安心了一点,一大早就打开了院子门。
正洗着脸,瞥见于真真来了。
这个暑假他们有一个多月没见,于真真头发长长了些,也不再梳马尾辫,都是披散着头发,一穿短裙就非常漂亮,涂白看见她就忍不住开心起来。
他放下毛巾上前:“你怎么来了?昨天奶奶还说你等了我很久。”
于真真说:“当然是有事。”
她见涂白被晒黑了,头发也长了不少,刘海甚至都遮住眼帘了:“你的头发也不剪剪。”
涂白说:“忘了。”
于真真看着他:“暑假都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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