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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当服益气丸调理,也算不上违规!”

益气丸,最低等的补气之药,正合适他们这样练气之用,原则上在万里行中是不合用此丹丸的,完全可以通过休息调息来回复,但形势所迫,为了不输于人,也只好行此下策。

第1239章 拉锯

六华天的三个少年也没强到哪去,

“强哥,他们有五人掉队,剩下的速度还快了些,休息却未见加长,我看,这些无耻之徒是不是服了丹药?”一个少年问道。

“他们有丹药,难道我们没有?不要再作清高,数年之行,可不是逞意气的时候!”

……万里行的路径,是有讲究的;不能为抄捷径而穿越农田,不能招摇在人口密集区域引发混乱,不能因为沟壑湖泽而妄自飞行,一句话,你可以爬过去,也可以游过去,但就是不能飞过去。

这就要求徒步的小修们对路径做到心中有数,通蘅大道,穿乡小径,旷野荒原……这些,对朝天城的土著修士来说就要更熟悉些,所以他们在大部分时间都走在前头,其次是来自六华天的三个少年,最后,则是那个疯颠颠的中年大叔,

倒是没有什么劫匪路霸出来惹事,修士的这种苦行已经持续了数千上万年,一眼便能辨识得出,又哪有蟊贼来找他们的麻烦?

每到穿州过县,小修们都会在自己的玉简行碟上留下当地的关防,以为凭证,直到一次偶然中,他们突然有所发现,

“那大叔为何过境时不用盖上关防?”

朝天城一个少年问道,他们几乎先后脚和那邋遢大叔过境,他们规规矩矩的留下了关防,而那大叔却是徒步而过,周围军士却仿佛没看见这个人似的。

“如果你多走几次,可能也不需要关防,我估计他的行碟上都盖满了吧?”另一名少年笑道。

“你们看,他浑身上下都在冒白气,是不是体力透支过巨?这样再走下去,别路毙于野吧?”

一名有点见识的少年很惊讶,“这人该不会是纯凭肉体力量徒步吧?我听家里长辈说,纯粹燃烧生命力量就是这种状况,却是不能持久,早晚油灯枯尽,透支潜力……这人这么傻,不想以后了?”

“也可能是体修,他们另有一套体系……”

众少年七嘴八舌,他们对来自六华天的竞争者没什么好脸色,不过对这邋遢可怜又可笑的大叔却没有什么敌意,不管怎么样,这份坚持还是很值得钦佩的。

奔行中,阿娇来到大叔身边,隔着丈远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似乎无法控制的澎湃的生命力量,有些杂乱,又有些旺盛的过了头。

把手一伸,递过一瓶丹丸,阿娇皱眉道:

“喂,大叔,你这是急着往坟墓里跑么?我们自和那几个六华小贼比试,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这里有十枚益气丸,我身上也不多,就只能给你这些,你找个地方停下来,回气调息,也许还来的及自补,真再这么跑下去,只跑大叔跑成老头,老头跑成尸首,何苦来哉?”

邋遢中年笑笑,满脸油黑中露出一口大白牙,“呵呵……”

却是不接她丹药,

阿娇见他不接,心中已是了然,像这种怪异之人,必有怪异之癖,自己也不好坚持,毕竟是陌生人,尽到这份心意就好,没必要夹缠不清。

徒步对于练气修士的意义,首在于心志,次在于真气本身,

心志不必说,贯穿于修士修行的始终,它能教会修士一个最重要的道理坚持。就像李绩前世部队里的叠被子,它能教会你什么是纪律。

在看似无用的徒步中,在无数次想放弃中,在觉的虚掷时光的犹豫中,品尝坚持的意义,对他们这样心志还没有完全成熟的练气小修来说,影响巨大。

至于真气本身,因为无休止的奔行,始终处于一种运转状态,同样对练气修士来说是是有好处的,

但这种活动对筑基及以上修士就没什么意义,他们的心志已不需要通过这么浅薄的方式来磨砺,体内法力的生成对这样的长途跋涉已游刃有余,达不到锻炼的目的,除非,他们和那疯子一样的自闭法力运转。

沿途之上,这样奔行的年轻练气们还有很多,每一年,重华界都有大批年轻人感气成功,每一年,也有大批的年轻人踏上这条路,等他们未来真有一天能走到更高,再回头看这一段青涩的人生,想来是会感慨的吧。

在年轻修士们奔行一年后,朝天城的小团体已只剩下五人,不过这五个都是练气后期,也就是开光后期的修为,他们能坚持到现在,之后也一定能以这个速度坚持下去,也正是因为有这几个同伴在,阿娇才有和六华天几个年轻人一较高低的底气。

他们现在来到的位置,名鸡鸣关,是四华天一个很特殊的地方;之前,徒步的路径有无数条,远的近的,各凭选择,可鸡鸣关这里却只有一条,两侧崇山峻岭,不驾法器飞行就无法通过,一夫当关,是必经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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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关后有一片巨大的无人区,没有人烟,也没有产出,原本,这里应该是众小修纵情高歌,挥洒激情而过的旷野,现在,却关门紧闭,关墙上,还有两名筑基修士傲然而立,看着下面数百名万里行的小修,丝毫没有通融的意思。

“怎么回事?这里为什么不让过了?”一名朝天少年拉住一个貌相憨厚的粗壮少年问道。

“还能有什么?附近康巴城一名修真老祖回乡祭祖,顺便辟鸡鸣关后大片区域为考验康巴城修行后代之所用,说是放进去了无数珍稀灵兽,以斩获定优劣,却苦了我们这些徒步的,还不知在这地方要等多久呢!”

此时六华天的三名少年也赶了上来,一群人围住一问,很快就搞了个水落石出。

康巴城有修行大能,据说境界还在真人之上,那是非常了不起的存在,其家族在康巴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修真家族,说掌一城之势也不为过;

此次祭祖是千年大祭,为讨好这位老祖,城中势力便封断鸡鸣关,搞了这么一次的大阵仗,说白了,也是为城中子弟谋个上进的渠道,要知道,这位老祖的门派可是位列上三天的顶级门派,城中优秀弟子要是能拜入这样的山门,那起点就要比旁人高上一大截。

第1240章 鸡鸣关

鸡鸣关后的无人区域在这种情况下就是练气小修们展示实力的最好地界,面积足够大,还不用担心影响到凡人生活,正适合类似的试炼之用,至于阻了万里行的远来小修,这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正好让他们在关下休息,不过月余的事,又能耽误什么?

放他们通过是不可能的,这片无人区域有康巴城费尽心力搞成的庞大阻断法阵,就是为了防止放入其中的无数珍稀灵兽跑脱,这要是不禁出入,别说月余,便超不过十天,这些狡猾的灵兽就能跑的一干二净。

而且,谁知道这些路过的小修手脚干不干净?顺走几头灵兽也不是他们干不出来的事,阻断路径是小事,真要挨个搜纳袋那可就是触了众怒,谁知道这些小修背后站的都是谁?

月余时间并不长,对这里等待的数百名练气小修来说也不算什么,无非是休息的时间长一点而已,所以虽有怨言,但还可控;当然也有着急的,比如朝天城和六华天这几位。

他们简单朴素的认为,如果不能一鼓作气,这次的比试就失去了质量,就不能成为一段可以吹嘘的谈资。

偷偷溜进去是不可能的,鸡鸣关后的整个无人区域都被大阵阻断,哪怕放在筑基修士眼中这种力量层次的阻断都是脆弱的,可在练气小修们眼中,这就是天堑,更何况还有两名康巴城筑基修士在监督他们。

这些筑基,都是年纪偏大,潜力耗尽,无法正常进入有实力门派的修士,在各大城市做些基础的道统传承工作,或者,为大城大势力所用,比如康巴城的司马家,那个正举行祭祖仪式的修真家族。

鸡鸣关前,数百名小练气各自寻找栖身之地,露宿野营对有了成就的修士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般的习惯,可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一种新奇的感受,现在的他们,还未经历过修真界所谓洞府的折磨,对未来的一切还很新鲜。

众人忙碌中,却很少有人注意到一个流浪汉似的人物,用他从来也没有改变过的速度,一路奔鸡鸣关而来,

……李绩不是故意装邋遢,而是自封法力,运黄庭经滋补阴神,并在这个过程中利用灵机本源转化而产生的生命力量形式残余,来维持这趟纯粹凭借肉体的远涉。

因为没有了法力的控制,生命力量的澎湃让他的须发长的格外的迅速,如果要打理的如之前那般的清清爽爽,每日一次的清理都是少的,于是干脆听之任之,随他去。

须发都不打理了,衣袍自然也懒的去管,尘土飞扬中没有法力护罩的保护,一年下来能成什么样也就可想而知,在正常修士眼中,这样的不修边幅是很不招人待见的。

他试图以这种方式全天运转黄庭经并不顺利,起码在一开始总是断断续续的,直到最近才渐入佳境,这是一种需要持续运转的功法,所以,他不想停。

总不能掉头回去吧?所以,也懒得去管那许多,径直向前,手一推,已推开重达数万斤的城门,连带里面人腰粗的铁闸也被震为两断,整个过程,速度丝毫不减,等众人有所反应时,人已走出老远,

“大叔!你……”

阿娇话还未说完,人已走的远了,眼看城墙上的两名筑基已循踪追去,她是个胆大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还不能彻底理解修真界中高境界修士到底意味着什么,一声招呼,朝天城几个少年无知者无畏,也跟着闯了进去,大不了被人逮住扔出来,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出不了人命,怕什么?

他们这一走,后面三名六华天少年如何肯示弱,那是必须跟上的,不能弱了气势;有了带头的,立刻便有跟随的,所谓法不责众,年轻气盛就是这些练气小修最大的特点,于是一拥而上,数百名小修除了廖廖几名实在胆小怕事的,其他皆顺序而入,浩浩荡荡,眨眼间便消失在鸡鸣关后的荒野中。

两名筑基怒火万丈,他们还没见识过如此不识好歹的练气修士,竟敢无视来自康巴城的禁令,破坏司马家的祭祖活动,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个严重的失职,若练气小修进的多了,抓不过来,他们没法向上面交差。

筑基已能在天空飞行,转眼之间他们便来到那个邋遢汉子头顶,出手便要抓人,但在那一团旺盛的生命气息前,却感觉无从着手,仿佛一出手就要惹出大祸似的。

他们和练气小修可不同,眼光见识要高出不少,立刻便意识到眼前这人的可怕,恐怕非他们所能敌,其中一个筑基改口道:

“这位前辈,此片区域近月已列为管制,这是康巴城主为迎司马真君老祖所设,前辈要通过,我等自无话说,但原本可飞行而过,前辈却透阵而穿,后面还跟着数百练气小修,这不合适吧?”

李绩也有些难堪,他可没想到随便通过一处低阶修士所设阵法就能引出真君层次这样的大麻烦,这不符合他来重华的目的,实话说,穿门而入,他有些孟浪了。

他不是嚣张之人,至少,在不该嚣张的地方是绝对低调的,像这样的地方拿他的境界压人,本身就是一种很掉价的行为,为人所不齿,也不符合他的作风。

“既已进来,也不好再出去,这样吧,你们去回禀司马老祖,我与他说几句话,聊表歉意!”

两名筑基更是惊恐,短短几句话,就暗暗透露出这邋遢大汉的境界层次;闯了人家祭祖试炼现场,明知是真君大能的家祭,也不过表示说几句话表达歉意,便是高门真人也不敢如此做大,除非这人也是真君,否则不敢如此轻描淡写,仿佛进来的不过是乡下土财主的后院。

“我等这就去通禀,还请前辈恕过打扰之罪!”

在真君面前,他们连蚂蚁都不是,一个应对失据,立成灰灰,这绝不是他们能应对的局面,大能之间的事,蝼蚁要懂得回避,这是修真铁律。

像这种误会,他们最关键的是要做到把正确的消息传给正确的人,而不是盲目上报,一层层的,引来金丹师叔,元婴师祖来给人送死,真如此做了,别说眼前这汉子,便是康巴城的上修都绝饶不了他们两个。

修真界中,误会是很难出现的,大家都带着脑子,装的也不是浆糊!

至于那些练气小修,至于灵兽试炼,在两名真君的碰撞下,又算个甚?

第1241章 同行

康巴城郊外,一条偏僻的小溪旁,一蓑笠渔翁打扮的老者正垂杆而钓,他已经在这里坐了很长时间,仿佛与周围的湖光山色融为了一体,山色即人,人即自然……

来这里做什么?他早就忘了,

祭祖?如果他记忆不差的话,他不过是某个司马家过继来的孩子而已,如果不是他在修真界中的成就,司马家家谱上都不会有他的名字!

至于司马家的祖先是谁?族中前贤?发迹历史?却关他屁事!

那些所谓的子孙们为了巴结他这个世祖,整出了一系列的所谓盛事,对他而言,就像在看一场闹剧;只不过这人呢,存活一世,总有这样那样的无奈,就像他需要这一张皮以展示他的慈爱表象,家族也需要他来狐假虎威,

活的长了,看的多了,也就淡了,谁是谁的祖宗,真有那么重要么?

伸手一捉,已截取到一道灵符,灵符入手,已是明了符中之意:这些孙子,给他找事的本事见长!

“缺老,该如何处置?手底下的修士眼光不成,看走眼的情况也是有的,不如我先去看看?”

来人是康巴城主,一个过气的老元婴。

司马缺也不理他,闭目出神,元神瞬间千里,已是出现在鸡鸣关内,在元神的眼中,关内荒原上狼奔豕突,数百练气小修便如撒欢的兔子一般,奔行在旷野之上,有老实巴交埋头赶路的,也有趁乱捕猎灵兽的,他也懒的管这些人,只把注意力放在一名邋遢汉子身上,那是荒原中他唯一看不透的存在。

那是一团纯粹的力量表现形式,似乎自封了法力,否则他也不会感觉不到千里内有这么一个存在的接近,

是体修?也不像!这团生命力量非常特别!

他这才元神方一接近,那汉子已经回头,露齿一笑,黑的脸,白的牙,有些丑恶!

元神瞬间远离,回到渔翁身体内,司马缺缓缓道:

“我去会会这位道友,你等把那禁兽法阵撤了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些许小兽,搞这么大的阵势,也是多余!”

说罢,人已晃身不见,留下康巴城主就叹了口气,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这司马家的老祖是越来越不好侍候了,不过也确实说明,那两个筑基所报不错,那陌生人确实是名过路真君,

真君在地上量大地?现在的真君都这么无聊了么?

在李绩身边数里远处,又多了一名奔跑的真君,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就是一身渔翁的行头和他正在做的有些不搭,

“道友这是,在锢法搬灵锻神?”司马缺真身所至,立刻看出了他在干什么。

“老前辈好眼力!晚辈这一跑起来,怕是不好停下,所以不管不顾,明知前辈家祭,也只好闯进来做个恶客,还望前辈海涵!”李绩很谦虚,人家一位元神真君在旁边陪跑,这份气度风范,不愧是高门大能,一丝戻气也无。

“无妨无妨,祖宗么,挂在嘴上敬敬就好,他们真从棺材瓢子里爬出来,谁叫谁祖宗还说不定呢!”

司马缺说的风趣,“我是司马缺,出身真灵上门;重华的真君我还算是熟悉,却看小友甚是眼生,莫非来自界外?”

李绩就叹了口气,“燕信师兄,前辈也是熟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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