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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说,我是来接孩子去学堂读书,你能相信么?”李绩让自己尽量自然些。
那小筑基把眼一斜,“你说呢?”
“我说我只是路过,去打酒的,你也不相信了……”李绩有些无奈,拼命想从附近的店铺中找到一个理由,可惜,让他失望的是,周围一拉溜建筑的全是雕栏画楼,脂粉气浓厚。
那筑基和同伴对视一眼,也不理他,和颜悦色的向粉头问道:“姑娘,他姓什么你知道么?”
那粉头显然早已习惯了律正门的盘查,丝毫也不害怕,“我哪里知道他姓什么!今天头一次见到,不过我怀疑他除了来这里寻快活外,可能还想拐带孩子!”
筑基修士很公正,并没有理睬女子的满口胡说,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有什么值的修士拐带?
把目光转向李绩,“给你个机会,她叫什么?不是艺名啊!”
李绩摊摊手,他已经准备放弃,准备认罚了事,“其实,别说真名,她艺名叫什么我也不知道的。”
李绩跟着小筑基向街道上一个稍微宽阔些的广场走去,一路上,他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你看,我真是头一次来……”
小筑基立刻顶了回来,“我们抓到的,都说自己是头一次,你百多岁的修士,说自己是头一次,不脸红么?”
李绩真正是对律正门的清规戒律佩服的五体投地,施展出了最后的杀招,
“我认罚,认罚!这光天化日的,广场那地方又眼多嘴杂,传出去多不好……我双倍认罚成不?一半交宗门,另一半么,你看几位道友也很辛苦,不如就拿去喝茶……”
筑基小修大怒,喝道:“你拿我律正修士当什么人了?是为了蝇头小利就放弃信仰的人么?
你还知道出丑丢人?早干什么了?早知道别过来啊!”
李绩在小广场和其他几个垂头丧气的小修混在一起,犹自琢磨:蝇头小利?啥意思?给的少了?自己也是大意,直接说个数不就得了,偏说什么双倍,没能打动别人,还自己惹身骚!
第1220章 尴尬【为盟主曱熊加更】
人,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都是修士,一个凡人没有,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差别对待!
相对于一整条街上百家娱乐场所来说,数十名修士被逮现行还真就不算多,大家聚在小广场中,相对无言,就算脸皮再厚的,也无法做到如平常般的谈笑风声,大家都只一个目的,抓紧交罚金,然后各回各家。
这里面,以练气修士为主,就是青空界所谓的璇照,开光境界,还有少数几个筑基修士,金丹和金丹以上是一个也没有,这是正常现象,修士筑得道基,大概也就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方厮混,当然,某些兴趣奇特的除外。
一名律正门金丹来到广场,面带厌恶的看了这群修士一眼,都是练气的渣渣,还有几个筑基的大渣渣,就这心态追求,未来成就也就有限的很。
他们律正之门,行事端庄守制,对凡间的一些丑恶,自知也无法彻底根除避免,所以其实也不强求,作为修士阶层,眼光见识是有的,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也懂。
但对修士参与其中,他们却是深恶痛绝,若是律正自己的修士,那是直接废去修为,清革出门;至于那些外来门派修士,家族子弟,散修游道,也是绝不放过,逮住一个惩戒一个,别的地方他们管不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是能够做到的。
现在律正门在轩辕的支持下得到这样富庶的地盘,他们觉的是时候把自己的理念推广出去的时候了。
需要一些倒霉蛋以儆效尤,比如,广场上那些管不住小兄弟的。
每个人,都需要在律正门这里交纳灵石惩罚,并记录真灵法印;没法记录姓名出身,因为这里十个有十个,都不会傻到说真话。
那是一种特殊的符纸,修士在上面留下印迹,就算留下了案底,如果下次路过此地再犯的话,律正门将加倍惩罚!
练气小修没有法力,所以就采取最简单最粗暴的滴血……修士们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快速走过程序,也算知道丢丑,倒没有讨价还价的,很快的,练气小修走的一干二净,开始轮到筑基倒霉蛋。
也没几个,程序更是走的快捷无比,只剩下最后一个时,金丹冲着落在后面磨磨蹭蹭,别别扭扭的李绩喝道:
“磨蹭什么呢?没看这么多人还等着收队么?是不是还等着请你吃饭?”
这次行动一共出动了数十名律正筑基,数名金丹,现在都聚集在小广场上,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李绩,这个想干坏事还不承认的家伙。
这么多人看着,贿赂都没法贿赂,李绩就叹了口气,这人是丢大了;不过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敢于直面人生,却不会无耻的逃避。
“能只交灵石,不留印迹么?”他在做最后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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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金丹冷冷的看向他,“你说呢?你来这里,会只交夜资,不留印迹么?”
李绩老实的摇摇头,“不能!那不是傻么!”
希望破灭,李绩走到石案前早已摆好的符纸前,用了最最轻微的法力印迹,结果不出所料,
符纸直接蚀穿!
这不是力量大小的问题,根本就是力量层次的问题,这种规制的符纸,就根本受不得真君一羽之落。
李绩无辜的看向左右,“我没使大力,大家都看到了,或许,符纸材料问题?”
律正金丹脸色铁青,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扮猪吃虎的家伙,很可能也是个金丹!
隐蔽的向几个金丹同门打了个手势,几人遥遥围定,以防他暴起伤人,或者寻机逃走;他已经没心思去考虑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最重要的是,维持住宗门的体面。
从戒中再掏出一张符纸,这是金丹专用之符,自炼成起,还真就未曾用过!等这家伙留下印迹,再要他好看!
李绩再次轻轻的在金丹符纸上一触,虽然他已经很小心的碰触了,可这种类型的符纸,就是为了留取修士法力波动特征而制,能主动吸收修士的法力,却不是他控制就能解决问题的,
看着再次蚀穿的符纸,李绩无奈的摇摇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张嘴,他想说他真不是装闭打脸,有人信么?
那律正金丹倒退几步,看着一脸歉然,不自然的,有些皮笑肉不笑的陌生修士,心中在翻江倒海,他在一旁看的很清楚,这人确实不是故意,手掌还未接实符纸,符纸就因为承受不住自吸法力波动而蚀穿,
这只能证明一点,这人是个元婴!
你特么的,这得闲的多无聊,一个堂堂元婴真人才能跑来这里找乐子?只要他开口,全河洛城的大小场子,甚至家族势力,怕不都得乖乖的心甘情愿的奉上?又何必跑来这里,还被抓个现行,你跑路能死啊?
站在李绩的角度,他是尊重规则,谨守合理的法度;但站在律正金丹的角度来看,他认为这就是个不折不扣来捣乱的!
能被派来主持这样的行动,就能说明此人在原则上的坚持,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再者说,元婴又怎地?他律正门不仅有元婴师叔,还有真君老祖呢!
看着那个一脸虚伪假笑的陌生修士,律正金丹暗暗咬牙,终也不能让原则屈服于强权!
于是抖手发出一枚宗门急信,河洛城距离原神月山门很近,千数里的距离,对元婴师叔来说,也就是瞬间来去的时间。
对其他几位金丹暗使眼色,要他们撤离那些门内的筑基,但筑基们却是不情不愿的,只退后了几百步便不再退,一个个表现的要和宗门共存亡似的,其实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是谁也不知道,那个陌生修士从头到尾的表现都没有任何的浮燥恶意,所以,他们并不认为这其中会有什么风险。
这样的行动他们也不是头一次做,大鱼往往也就是筑基为止,没成想这次一下子就捞了个大的不得了的,说出去谁会信?
第1221章 展开【为盟主萧真人加更】
神月天骄原山门,现在律正门的所在地,
这些年来律正高层可谓是天天忙的晕天黑地的,他们哪里有管辖这么大地盘的经验?以前的领地连现在的一成都不到,所以维持的很辛苦!
但再是辛苦,心里也是甜的,这是一个门派复兴的伟大的开始,容不得半点的马虎,一切务求做到完美。
所以,高层会议总是没完没了,因为有无数棘手的问题急需解决;如果是个讲究无为而治的门派也就罢了,偏偏律正门还是个规矩极多的,其工作量可想而知。
现在,主殿内数名真君和一些元婴真人正在议事,一道特急信符飞来,主事元婴真人一把抄住,神识一扫,便如吸气时吞了只苍蝇,神色极其难看,
一名真君问道:“守正,何事失态?”
守正真人苦笑不已,“各位师叔,倒是没有什么着紧的大事,不过弟子却需立刻去河洛一趟……手下弟子们在河洛城例行扫风行动中,竟然现场逮到一名元婴!真正是千古奇闻,不可思议!
弟子要马上赶去,可不能闹出大事,毕竟我律正的规矩,在正常修真界中,施行起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座上众真君元婴皆面面相觑,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本欲捞泥鳅,网出老鼈怪!
那名真君一抚额头,“这都什么破事?也罢,速去速回,要注意分寸尺度,好歹是个元婴,背后也很难说有没有什么势力存在,方式方法很重要!
律正的规矩不能破,所以法印痕迹还是要留的;但留过之后,你再私下把那符纸交还于他,也算是顾全了双方的面子!”
“等等!你不要去!找个金丹弟子拿道元婴符过去就好,像这种事,最难办的就是面子问题,你这一去就怕他反而面子搁不住!现在不是没事么?那说明那人还是讲理的,你挑个机灵会说话的,好歹糊弄过去,总比你亲自前往,再是个熟人,尴尬不尴尬?”
另一名真君提醒道,大家觉的很有道理,于是便派了一个老成会说话的金丹持符前往。
那金丹心急火燎,跑的飞快来到河洛城,就怕同门们说错话办错事,为了这屁大点子事再有了损伤,说出去难免让人笑话,
还好来的及时,河洛城中风平浪静,那个搞事的元婴,修为深浅不定,很是让人忌讳。
这金丹是个心细的,看那陌生修士云淡风清,他也就不再多话,只恭恭敬敬的把元婴符纸放在案上,虚手相请,口中低声道:
“就是个过场,徒博一笑,事后这符纸还请前辈拿走,晚辈们是断断不敢要的。”
李绩一笑,确认道:“这道符纸,可结实否?”
那金丹陪笑道:“结实,结实!是漓龙额间之皮所制,可承元婴真人全力一击呢!”
李绩于是轻提手掌,慢放法力,他也知道这东西要是再蚀了,这段笑话可就闹大了,
只是,天不从人愿,手掌距那符纸还有数寸,一阵青烟升起,仿佛畏惧剑修的法力,那坚不可摧的龙皮符纸瞬间被蚀个对穿……
李绩耸耸肩,表示真不是故意的,没法说话,不管说什么,都有搞事装大之嫌,
律正金丹的汗,顿时惊出一身!什么时候扫风月这种小事,需要真君带队了?
他有些不敢确定,急忙拉过几名金丹同门,压低声音:“怎么回事?是谁把这尊大神网来的?哪家画楼?何处雕坊?是,是什么具体情况下抓到的,不会是……?”
那几个金丹也不清楚,急忙召来办事的那个小筑基,那小筑基脖子梗着,一点也没觉的自己做错了什么,
“在门口!他确实没进去!不过在与一女子攀谈!
弟子以为,穿衣起床,脱鞋过溪,提箸吃饭,孝服奔丧,凡事皆有动机,谁又会做无用之功?此人既来花街,心中想着什么,不言自明,拘他来难不成还能冤枉了他?
律规之下,人人平等,正是门派数千年的规矩,又岂可因境界高低而轻重不同?”
几个金丹现在轰死他的心情都有,也不知这是谁教出的榆木疙瘩,事情已是明摆着,这位大神恐怕来这里真未必就是为了某些不可说之事,太匪夷所思!
他们当然不知道,那筑基小修这次也许确实是冤枉了他,但从历史角度来说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问题是,势成骑虎,接下来怎么收场?
看这大神的意思,他不留下法痕是不肯干休的,可诺大的律正门,方才那道符纸已是最高等级的东西,而且整个门派便只这一张,当初做出来也只是为表达一种元婴犯律与筑基同罪的态度,又哪里准备过万一有真君被逮到如何留痕的问题?
……律正山门,高层们接着讨论,
一枚急符飞入,守正手一招,接符在手,脸色大变!
上位真君不满道:“守正师侄,你今日却是怎的了?如此浮燥,一惊一乍的,我律正门以规矩立世,最忌沉不住气,举止慌张,你都这样,又如何服众?”
守正苦着脸,“诸位师叔,不是弟子浮燥,实在是世事难料;方才所说的那个被拘修士,元婴符纸也留不下他痕迹,您们看,该如何处理才是?要不,几位师叔现在制作一枚真君之符?”
“你这是告诉我,几个筑基弟子在河洛城例行扫风时,抓住了一名真君现行?而且对方还一直配合,老老实实的等着封印留痕?”
一名真君拍案而起,“不用说了,定是此人故意难为我律正,现在看来,谁去也没用,送什么符也白搭,几位师兄,看来咱们不走一趟,此事怕很难善罢!”
以修士考虑问题的角度,这就是一种赤果果的挑衅,否则此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真君的能力,有太多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来摆脱这样的尴尬,哪怕他真是被逮了现行,只要他愿意,筑基小修连见他一面都不可能,甚至一切都惘然不知。
他反其道而行,等于就是在向律正挑衅,除了正面应对,这场麻烦是躲不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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