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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好整以暇的丟出一连串符箓,接下飞剑的攻击时,突然身体一震,满脸惊疑中,目光开始变得呆滞失神,
一枚飞剑突如其来,自他后心入,前胸出,炸开一个大洞,自始自终,他也没搞明白这枚飞剑是何时发出?又是怎么骗过他的感知?怎么准确找到自己的?
空跃杀剑!在空间结界的掩护下,神鬼莫知!
这一趟,真的是来错了!
空间结界崩塌,李绩干脆站在原地没动,挑衅的看着众人,现在的对手,除了一直在旁袖手旁观的血痕道人,包围着他的,也不过只剩下九个……
“圈天圈地,能圈住老子的结界还没研究出来呢……怎么的?下一个结界在哪?来来来,继续!”
不算海游道人,接下来被击杀的两名修士都是结界的施放者,很明显,每个人都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在空间结界消失后,所有的金丹都下意识的采取了同一个动作不再施放结界,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倒霉蛋!
大鼓山老大隐晦的向老二使了个眼色,事至如今,他已很明白,就凭自己这些人,在这个恐怖的剑修面前恐怕是讨不了好的,即如此,又何必再出死力呢?反正提前已有了交易。
和他们有同样感受的,还有剩下的三个助拳者,都是明白人,眼里不揉沙子,谁强谁弱嘴上虽然不愿承认,可心里却是明镜似的,斗战至今,为争那口意气已无必要,接下来要考虑的,是怎么体面的退走,然后离这个怪物远远的,这才是修士的生存之道!
一旁观战的血痕道人,是唯一看出点蹊跷的,这源于他深厚的剑术基础,在那个孤烟子身上,他能感觉到一股隐藏极深的危险,
虽然整个过程此人似乎都在被动之中,但其实不过是表象,这人根本就是游刃有余,在扮猪吃虎,所以他的每一次反击都毒辣的恰到好处,一击致命,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很庆幸自己旁观的选择,并由此怀疑,这样的人,真的是出自辟邪这样的小剑派么?便是云顶剑修,自己也有幸见识过几个,都完全没有此人给他的压力之大!
李绩呵呵一笑,
“阿爷我说过,等我主动出手,在场诸位是一个也别想置身事外,现在老子的话依然有效,端看你们的选择了!”
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直接冲着天安道人就扑了过去,随着他的,是漫天飞舞的剑群流光!
第439章 乱战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选择随着环境局势的变化而变化,坚持也是有底线的。
大鼓山两人是最先做出自己选择的,作为海盗,他们没有死守信义的习惯,打的过打,打不过跑,才是海盗生存的不二法则,所以,两人拉开距离作了壁上观。
他们的选择马上影响到了三位助拳金丹的心态,血痕一直在旁观早就让他们心生不满,现在大鼓山再退出,你让他们三个怎么选?正主儿都怂了,他们这些助拳的还拼个屁啊,于是干脆利落的遁离,远走,消失不见,真正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好手。
于是只剩下皇剑门二人,圣火门二人。
在围攻中,心不齐是大忌,那意味着没有配合,没有奉献;真正的传承大派,战阵中必有敢死之士,象李绩这种情况,只需一,二人舍得皮囊死战相缠,剩下的一鼓而上,而不是互相观望,李绩也只能望风而逃。
可这次围攻,谁肯奉献?谁该奉献?谁愿奉献?
李绩的飞剑死死缠住天安道人和另一名皇剑金丹,这是他的主攻目标,另外稍带着两名圣火门人。
战斗并不轻松,和十数名不拼命的金丹战斗相比,与四名拼命的金丹死斗要更困难些,李绩略占上风,但要完成击杀,要么凭精纯的法力耗下去,要么尽出绝技。
李绩选择了第三种做法,他神识传信了大鼓山的两个贼头,以及血痕道人。
数息过后,在一次大范围的攻防转换之后,圣火门两人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被大鼓山两名贼头拦在外围,旁边一侧,血痕道人也隐隐的逼了上来,两人心中一沉,知道大势尽去。
“两位道友这是何意?我等联盟未尽全功已然成为笑话,这,这同室操戈让人如何看待大鼓山?”一名圣火修士还在尽最后的努力。
“所谓联盟,无非是利益;现下辟邪的利益已不可得,联盟还有何存在意义?”大鼓山老二笑道。
血痕道人逼上前,遥指两人,他的话就要更直白些,
“剑即出鞘,便需见血!劳师动众又岂可没有收获?辟邪既奈何不得,皇剑便是下一个选择,总要让大家有口肉吃!
你我即曾为盟友,我等也不为已甚,二位道友就此离去,圣火还是圣火,我保证你等地位与以前一般无二,但二位若坚持,那说不得,我等便要吃第二口肉了。”
二名圣火修士默然,血痕的意思很明白,即瓜分不了辟邪,那么瓜分曾经强大的皇剑门也是好的,他们圣火门在其中分不得羮,只能以保存门派实力为先;至于皇剑这口肥肉,最大的一口一定是辟邪。
“是,是他的意思?”
一名圣火修士看向另一侧正激战的三人,似乎不分上下的战况,突然间有惨叫声响起,莫名其妙的,皇剑门就剩天安道人孤家寡人一个了,大势已去。
血痕心中的主意更坚定了些,这个孤烟子,战斗方式非常独特,与人斗战仿佛永远是平分秋色,甚至还落在下风,但随即的出手,必取人命?便如一条阴冷的毒蛇盘躯以待。
他当然不知道,这根本不是李绩习惯的斗战方式,只不过要隐藏的太多,所以不能尽展,还因为手段丰富,所以一旦看准机会,必一击得手,这种别扭的方式,倒成了扮猪吃虎的典范。
“是,藻海之域,未来已属于辟邪,这一点二位道友要明白,顺势者存,逆势者亡,如何选择,勿需我再多说吧?”
两名圣火修士互视一眼,满脸的无奈,一番折腾,还折了个明火,真是何苦来哉?也不再多话,遥遥一楫,远遁而去。
四派之士,再加五位助拳,来势汹汹,谁又想得到半个时辰之后,便只有个领头的天安道人还在苦苦支撑?
大鼓山两个贼头和血痕道人,即已明了自身位置,也不再遮遮掩掩,羞羞答答,干脆的占定战场四方,遥遥封死了天安道人的所有退路。
事情既已做下,就一定不能半途而废,天安必须死,否则未来倒霉遭报复的,未必是辟邪剑派,恐怕是他们还更有可能。
事到如今,三人总算有机会静下心来,塌塌实实的体会两名内剑修之间,生死一瞬的精采斗剑。
李绩不过才入金丹二十年,天安道人则是老牌的灵寂修士,但在斗战中,却完全看不出明显的境界差异,而在剑术层次,基础剑术的比拼上,李绩更是稳稳的压制,无论天安如何变化。
随后的斗战中,天安几乎展示了数百年修行中所有的剑术技巧,秘术,绝技,皇剑门本门秘传的皇临天地,三皇叩天,大朝皇音……得自他处的爆炎剑,鸿飞渺渺,暗刺魂……甚至有偷自云顶的剑技秘术海天一色……
但所有的这一切,在李绩的千篇一律的基础剑术面前,皆黯然无功!
李绩未使用任何剑技密术,不是他装,而是在周遭三人六只大眼眼睁睁的盯着时,他实在是没机会偷偷使用秘术一击而定,说不定其中哪个眼毒,就看出某个漏洞了呢?
所以只能拼基础,剑速,剑频,剑光分化,所谓绝技,就是基础的升华,当基础远远碾压对手时,那些所谓的绝技也就没有了意义;李绩虽然成丹日短,可磨练剑术的时间可不短,保守的说,因为九宫界的存在,他练剑至少也在二百年以上,再加上轩辕更全面的体系,更高深的功法,更广博的秘术,天安道人的被碾压也就尽在情理之中了。
旁观的三人看得很震惊,身为金丹,他们非常清楚这种平淡的基础碾压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两人间根本不在一个战斗层次!
秘术呢?在弱水结界明亮璀璨的突起一剑呢?在空间结界全无征兆,阴狠毒辣的杀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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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为内剑修的血痕是越看越心惊,天安道人之强出乎他的意料,他一直认为自己比天安是要强过一丝的,但现在看天安拼命,他才发现天安之强,恐怕还在自己之上,尤其是一些从不露于人前的秘技,自己要是对上,恐怕会手忙脚乱的吧?又怎么可能单凭基础剑术便牢牢压制?
这人,真的只是个普通中型门派的修士么?他在南罗洲究竟经历过什么?没听说南罗洲有什么了不得的剑修传承啊,如果是去的北域还差不多?
北域,轩辕?血痕道人心中一震,直觉上他意识到了什么,但又全无证据,这种事可不能乱想,更不能乱说,否则不仅是自己的命,恐怕整个鸣剑屿的命都在旦夕之间。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早已故去的师傅,一生未入金丹的老人,在评述天下剑派时的遗憾,憾不能有机会一窥轩辕剑术的奥妙,并在玩笑中和他说过:其实辟邪剑派祖上,也是轩辕出身呢!
第440章 灭派
天安道人越打越绝望,他这辈子,在斗战中没遇到如此无力抗争的局面,他想拼命,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自己一个灵寂修士,在面对一个金丹时竟沦落到如此地步,说出来有谁信?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渐渐疯狂的天安不由得大声呼出了一直以来的心中所想,这其实也是所有在场诸人的心中所想,一个远游的游子,在宗门危难之时忽然回来并剑术大进,这种童话,对严谨的修士来说,没人相信!
“我说老子是青空一鸦,你信么?”
李绩调侃道,时机已至,他开始逐渐加大飞剑上的力度,这人留不得,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但天安道人却不给他这机会,他看得很明白,助拳的死的死跑的跑,大鼓山鸣剑屿干脆反水,连最后的亲善盟友圣火门都选择了退缩,他还剩下什么?
那个大派的承诺么?皇剑门已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一切的承诺也成为了空谈,看现在无人到来的情况,已说明了一切。
皇剑门走到这一步,门派高层除自己之外,已经死伤殆尽,灭门灭派是必然的,仅靠自己一个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么?况且,今日的死局自己恐怕就逃不出去,眼前这个恐怖的剑修不说,外围还有三名虎视耽耽的曾经的盟友,久经修真界风云的他太明白他们心中所想了,想自己死之心恐怕还在这孤烟子之上。
“孤烟子,我在地下等着你,看你还能嚣张到多久?”
天安道人自爆了,这是他的尊严,随着他的死亡,立派二千年的皇剑门也进入了灭亡倒计时。
天下门派,分分合合,起起灭灭,藻海的变动,在青空世界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一提罢了。
天安的悲壮,李绩毫不动容,门派争伐这种事,做错了,选择错了就得死,可没有怜悯在里面。
“各位,我听说三皇岛风景优美,物产丰富,不如你我携手一游?”
李绩邀请道,宜将剩勇追穷寇,今日一战,很快便会传遍藻海,然后向整个千岛域发散,所谓夜长梦多,消息一旦传开,闻到血腥味的门派修士还不知有多少,就是皇剑门门内弟子,恐怕也多的是卷门产外逃的弟子,所以,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控制。
几人纷纷点头,这是题中之议。
辟邪剑派当下便纠集起数十名精锐的低阶弟子随李绩出行,大鼓山,鸣剑屿也不是没有人手,他们前次被俘的修士这次正好用上,黑羊,血见重获自由,又各派弟子速回本门纠集人手,就为了在第一时间吃最大的一块肉。
李绩,血痕,血见,黑羊,以及另外两名大鼓山海盗头子率先出发,金丹修士的速度不是低阶弟子可比,先行前往就是要封住皇剑门弟子可能的出逃之路,对门派来说,三皇岛附近海域的贝场是块最肥美的收益,但这东西背不走带不动,皇剑门本身的门产库藏也是个不可轻视的数目,不容忽视,所以要首先处理。
六人一路遁行,大半日便到了三皇岛,皇剑门显然还没得到消息,山门虽大阵全开,但并无慌乱的迹象,六人也没冲下去动手,只是站定山门上空,遥遥罩定。
金丹,在一方海域好歹也是有身份的,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直接的入室抢劫,这都是低阶弟子的事,脸面,总是要讲的。
六人沉默以待,良久,憋忍不住的大鼓山老二鼓起勇起问道:
“孤烟子道友,不知三皇遗产,这个,如何分配为好?”
李绩一笑,“我这人,行事没那么多的讲究,喜欢直来直去,便分成三份,一家一份可好?”
这不是李绩穷大方,他也很清楚如果按功劳出力多少来分,最正常的分赃方法应该是辟邪占一半,其他两家分另一半,真这么分,另两家也说不出什么。
但是,问题在于除开他李绩,辟邪实在不是个强大的门派,连个正常的金丹都拿不出来,分的地盘大了,怎么管理维持?难不成让他李绩三天两头的出来解决麻烦?
三家之中,其实辟邪距离三黄岛最远,远不如另两家来得便利,就不如现在让些利,彻底把这两家拉下水,不仅平日的贝场维持可以借助尔等,未来有什么异常,三家的利益也会联系的更紧密些。
否则未来一旦有麻烦,别人一定会说,辟邪占的好处最多,贝场最大,该由他们先顶上,那还不把他李绩给烦死?
故此,好处一边多,未来的麻烦大家一起上,谁也别想闲着,平白的利益又岂是那么好拿的?
对这个孤烟子如此大方的提议,大家都很惊讶,不过细想想,似乎这也很符合性格粗鲁口无遮拦的莽汉行事方式,只有血痕道人有些犹豫,不想接下这看似便宜,但未来还不知会有多少付出的好处,但他一个人,也架不住大伙的意见,于是分配方案便这么说定。
又过去一日,来自辟邪剑派,大鼓山,鸣剑屿的修士开始陆续到来,甚至还有些听到消息企图来打秋风的散修游道,不过在看到六名金丹高据上空时,打野食的也只好散去或者在周边游曳。
皇剑门的护山大阵没坚持多少时间,不是法阵垃圾,而是人垃圾,没有金丹修士的主持,这样的大阵根本就发挥不出应有的威力。
三家弟子们兴奋的一鼓而入,开始了这场谁都没想到的饕鬄盛宴。
当一个门派面临灭顶之灾时,真正是考验人性的最好时刻,对此,有过类似经历的李绩是深有所感。
皇剑弟子中,有奋起拔剑的,有懦弱投降的,有宁为玉碎的,也有委屈求全的,有慷慨激昂的,也有暗待以后的,当然,也有如当初李绩一般,企图卷款外逃的,不一而足。
如果你心软,在这里可以看到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其中不乏意志坚定,一心向道的好苗子;但现实,永远要比理想来的更残酷,也不是每一个一心向道的人都有走下去的机会。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第441章 云顶来客
距离藻海那场诡异的翻盘已过去了三个月,藻海海域已彻底平静下来。
麻烦的事情很多,贝场的管理,皇剑门弟子的甄别处置,相对来说,财富的分配反倒是件容易之事;不过这和李绩没多大关系,他是甩手掌柜,任事不管,一天到晚,不是周游各岛领略美景,就是品尝美食以满足口腹之欲,倒也过的逍遥。
方壶双依月前已经嫁了过去,只不过近些日子没见到黑羊,也不知这位老兄娶亲后过得怎样?是否由黑羊变成了绵羊?或者,懒羊羊?
千岛域从总体上来说,属于浅海,海妖稀少,而且层次较低,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但凡人类活动频繁的地方,其他物种都处于萎缩灭绝的状态,所以,海域实际上是比较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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