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萧昭文看着萧练一脸莫名其妙:“大哥,你笑什么?”
萧练咳了一下说道:“没什么,就是,哈哈,看到你很高兴,哈哈。”
萧昭文更加困惑了:“不是你传信要我来的吗?”
其实萧昭文长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面庞线条坚毅又不失优雅,如果是在乞巧节上街,也是个能被少女扔下的花活埋了的美男子。
但也实在是不怨何婧英将他画成了哈士奇,萧昭文的两个眉头各长了一颗痣,再加上生气的时候眼神格外凌厉,确实像极了哈士奇。
萧练摸了摸鼻尖,将自己那还在颤抖的嘴唇隐了去:“季尚,你今天来得还挺及时的啊。”
萧昭文将长剑收回鞘中:“那不然呢?我从豫州就一直远远地跟着你们,没想到现在这些人才来。”萧昭文说着踹了一脚躺在地上已经没气的黑衣人:“这些人,你有什么想法?”
萧练拽下一个黑衣人的面罩,捏着那人的面颊看了看,问道:“现在到哪个地方了?”
萧昭文:“郢州地界。”
萧练有些疑惑:“郢州?”
何婧英说道:“郢州是萧云长的地盘。”
庐陵王萧子卿,字云长,是萧昭业的三王叔,驻守郢州。
萧昭文疑惑道:“难道是三王叔下的手?”
何婧英说道:“那群黑衣人里,为首的是北魏人,我们曾经交过手。如果是三王叔的话,难道三王叔与北魏有联系?”
萧昭文道:“通敌叛国可是重罪,三王叔当真会这么做?”
萧练皱眉问道:“萧云长与萧云英关系怎么样?”
萧昭文一愣,疑惑地看着萧练:“大哥你不记得了?有哪次家宴三王叔与二王叔是和平度过的?每次开宴不到一柱香两人就吵了起来,还次次都是三王叔挑事。”
何婧英捏了捏眉心,整理了一下思路。萧昭业这位亲爱的皇爷爷不知道是觉得养儿防老还是天生精力旺盛,非要生一堆儿子。这一堆儿子里,没有一个省心的。二王叔萧子良是挥着大旗与太子对着干的。七王叔萧子懋就跟一条藏在暗处的毒蛇一样,跟在萧子良身后,冷不丁就会从萧子良背后出来,帮他咬上一口。现在又冒出个萧子卿,还不是知是何方势力。
这一家子鸡飞狗跳的,还非要逮着萧昭业揍。嫡长子是真不好当啊。其实对于萧昭业成了活靶子这个事情,何婧英还是想得明白的。除去嫡长子这个身份,萧昭业也是太子的最大助力。但是他又不像太子那样,还有朝中大臣做党羽。朝中大臣有几个看得上萧昭业的?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萧练与大孟已将这些黑衣人的面罩挨个摘下。大孟骂道:“奶奶的,就这么个怂身手,还来当刺客。”
萧练一愣。原来他只想到萧昭文带来的都是各中高手,但却忽略了对方的人。漏夜突袭,又是在船上,应该要求一击必中。这样想来,这些黑衣人的身手,确实与偷袭不匹配。
何婧英与萧练对视一眼,也是一样的想法,难道萧子卿也是被人坑了?
正在此时,江面传来一声呼喊:“法身!季尚!”
萧练与何婧英闻声望去,江边呼喊的人正是萧子卿。萧子卿束发都还有些凌乱,一看就是半夜被人从被窝里强行拉出来的。
萧子卿上得船来,看见一地的黑衣人,顿时火冒三丈,重重地踹了一脚:“妈了个巴子的,敢在老子的地盘上行凶。”说着不解气,还拿剑在那死透了的黑衣人身上又戳了两个窟窿。
萧子卿吐了口唾沫在黑衣人身上才抬头问道:“法身,这个怎么回事?”
萧练淡定地答道:“可能是北魏来的刺客。”
萧子卿一愣:“北狗?怎么跑到老子的地盘上来了!”萧子卿转身,对着岸上一人咆哮道:“怎么会有北狗在郢州?给老子查!查不到你们都等着挨板子!”
岸上那几名将领被萧子卿吼得一哆嗦,把马抽得嘶鸣一声,赶紧的去查案了。
萧子卿回头对萧练说道:“法身,你既然都来了,不如就去我郢州府上坐坐,玩两天。”
萧练客气道:“三王叔不必了,我此去雍州尚有一段距离,不便耽误。”
萧子卿鼻子里哼出一声:“哼,跟你爹一样酸!你不去算了。那老子就在这陪你!”
萧练:“啊?”
萧子卿一拍大腿,大马金刀地在甲板上坐下:“我陪你到雍州!老子看哪个敢再上来!”
萧练:“……”
萧昭文强忍着笑,对萧练说道:“既然有三王叔在此,那我就不陪大哥了,先行一步。”说罢竟然真的一阵风似的跑了。
萧练无奈道:“那三王叔请舱里去吧。”
萧子卿大手一挥道:“不去,就在这。哪个敢上来,老子第一个砍他!”
萧练一阵苦笑,只好叫人拿了酒来,陪萧子卿在甲板上坐了。萧练不能饮酒,就捧了一壶茶来取暖。
萧子卿瞥了萧练手中的茶壶一眼,鄙视道:“德行!”
第四十八章 雍州宴
萧子卿说陪萧练到雍州,就真的是到了雍州。且对雍州的定义精确到了雍州与郢州交界处的那一棵树。一到雍州边界,萧子卿终于将他金贵的屁股从甲板上挪了下来,拍拍手说:“前面就是雍州了,老子不去看萧云英,老子走了!”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麻利的下了船,走了。
何婧英笑道:“萧云长为了与这些刺客撇清关系,也真是煞费苦心。”
萧练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萧子卿在船上待了两天。从他不能喝酒开始,萧子卿把他全方位的鄙视了一遍。嫌他酸腐,嫌他做作,嫌他练武是花架子,基本功不扎实,嫌他年纪轻轻就得二五八万的模样,让人见之生厌。总之,萧子卿很看不上他。
萧练苦笑道:“媳妇儿,你觉得这次这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头?”
何婧英摇摇头。
萧练思索道:“我原本以为上一次在石头城萧云英没能得手,这次应该会找着机会来下手。我若能逮到证据,残害宗室的罪名就够他喝一壶的。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北人。媳妇儿,通敌叛国与残害宗室相比,你觉得哪个更严重?”
何婧英一愣:“差不多吧。”
萧练:“那两者相加呢?”
何婧英:“可致人于死地。”
萧练斜躺在床上,用手支起一边脑袋,说道:“所以,媳妇儿你有没有觉得,杀我们用北人太小题大做了?原本这行刺之事又不是北人比南人更厉害,犯得着吗?若是我们死了,船沉了,来个死无对证到好,但是我们没死的话背后动手的人不是担的风险太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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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婧英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所以,我们不是目标,或者说我们不是最终的目标。”
萧练:“你想想如果我们当时真的死了会怎么样。”
何婧英:“我们在郢州地界,被北人杀死,那么萧云长就脱不开罪责。可萧云长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他一定会反击,首先就会认为是萧云英陷害他的。郢州紧挨着雍州,若是那些北人从雍州过来,的确是有可能。”
萧练忽然直起了身子,脸色也冷了下来:“阿英,你说,如果萧云长与萧云英因此打起来,谁会得利?”
何婧英脸色瞬间变了变,也沉默了起来。
萧云长与萧云英相斗谁会得利?除了太子还有谁?
萧云长虽然表面上没有争储的意思,但却是个到处挑事的刺头。当年太子因在东田小苑里养了只白鹿,被萧云长说为私藏祥瑞,藐视皇威,窥觊帝位。为此太子受了罚,落下了病根,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将军变成常年蜗居太子府不出的文臣。
若是担上了通敌叛国,残害宗室,这样的罪名。那么两方相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而最关键的是,他们并没有死,这次来行刺的人,身手有限。是有人刻意留下了他们性命。
萧练轻轻一笑:“嗨,可能情况也没那么糟,我们不是没死么?”
说话间船已经轻轻靠了岸。码头上,萧子良与萧子懋都等在那。
萧练携着何婧英从船上走下,笑得一脸天真:“二王叔,七王叔,路上耽搁了些时间,让你们久等了。”
萧子懋笑笑:“法身,你动身前也不先跟我说一声。这江上多有水匪,你们没事吧?”
萧练嘴角斜斜地挑起:“水匪倒是没遇到,北魏来的刺客倒是有十几个。”
萧子良听见“北魏刺客”四字,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北魏刺客?”萧子良回头看着萧子懋:“云昌,雍州最近有北魏奸细在活动吗?”
萧练与何婧英对视一眼,若不是萧子良实在是演技精湛,那他就是真的不知情。
萧子懋也一脸疑惑,回头问道:“王奂之,这是怎么回事?”
那被称作王奂之的正是襄阳太守,听到此处已是满脸的惶恐:“下官,下官最近从未听说过有北魏奸细的事情。何况下官都是昨日才知道南郡王爷来雍州的事,要是这奸细是从雍州过去的话,怎么会那么快得到消息呢?”
萧子懋仿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中一丝阴狠闪过,片刻后又恢复如常。他转身对萧练说道:“法身没伤着就好,我一定会详查此事。”
萧子良点点头,温和地说道:“我们也别站在这冷风里了,云昌已在府里设好了宴席,给法身接风。”
萧练也不客气,答一声:“好。”就牵着何婧英走上了萧子懋准备好的马车。
萧子懋正准备转身,被萧子良一把拉住:“这次刺杀,是不是你?”
萧子懋有些讥讽地看着萧子良:“你怀疑是我?”萧子懋冷笑一声:“通敌叛国的罪名,我还担不起。”
雍州原本地处边界,襄阳更是军事重镇,这几年虽然和平了些,但是也少不了小的战乱骚扰。才不过申初时刻,街上就已没有几家商铺在营业了。
不过雍州刺史府与这街上是天壤之别。刺史府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引山泉入府做流光池,池岸以琉璃做景,一到晚上池面流光溢彩,如神仙瑶池。
建设此府的自然是萧子良。萧子懋不过才到雍州上任一年有余。所以现在虽然萧子懋是雍州刺史,但实则这刺史府中都是萧子良的旧部。
王奂之作为襄阳太守,席间带着襄阳郡大小官吏一一向萧练敬酒见礼。萧练斜斜倚在席上,一副随时要倒在何婧英怀里的模样。他端着一个茶杯,每来一个人就敷衍地喝上一口,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眼角的余光始终瞟着厅中穿着暴露的胡姬。
萧子良看在眼里,不禁皱眉道:“法身,你若是累了,可以先去歇息。”
萧练盯着那胡姬出神,竟然连萧子良的话都没听见。何婧英恨恨地在桌下踹了他一脚。萧练才回过神来。不过元神是归体了,却没有半分要改正的意思。萧练头都懒得抬一下,回道:“不用,难得七王叔安排了这么多节目,侄儿还未尽兴呢。”说罢抬起头来看了看王奂之:“还有人么?”
王奂之一愣,觉得这小王爷真是好生无礼,关于他的传言,真的是一条都没错。但想归想,王奂之脸上仍是满脸堆笑:“有的有的,这位是襄阳长史刘兴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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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胡姬
萧练目光微微凝了凝,随即又将目光移开,落到那胡姬身上,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什么话都没说。刘兴祖愣了愣,讪讪地笑了笑,将酒喝了,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去。萧练回过头来叫道:“等等。”
刘兴祖回过头来。萧子良,萧子卿也看了过来。
萧练道:“怎么是个瘸子?大晚上的街上走路会摔跤吧。”
这句话实在是太过无礼,连王奂之的脸上都出现了些愠怒的神色。刘兴祖也是神色尴尬,呆了半晌才说道:“谢王爷关心了,不过只是最近摔了一跤。下官会小心走路的。”说罢,又一瘸一拐地坐了回去。
萧练的目光又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那名胡姬身上。
萧子懋笑道:“法身,王叔觉得你很喜欢这名胡姬啊?王叔晚上给你送去?”
萧练也不客气,向萧子懋举了举手里的茶杯:“那就谢谢王叔了。”
何婧英微微皱眉,手里的酒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扭过了头去。
萧子懋颇有深意地看了看萧练,萧练摇了摇头,示意萧子懋不用管她。
果然等到宴席结束就有一名女婢上前来对何婧英说道:“王妃,请跟我这边来,您的房间里已经为您点上了上好的檀香,您若有什么吩咐,随时差遣奴婢就好。”
房间都准备好了,萧练的房间是另一间,想必房间里不止有檀香吧。何婧英“霍”地站起,瞪着萧练,不悦之情在脸上写得清清楚楚。萧练垂下眼帘不去看她。
在座的大小官吏无不心中好笑。原来还以为这个小王爷是个情种,借着公务的名头带着王妃来游山玩水,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情种。天下男人都是一般的多情,世间母老虎也是一般的厉害。
何婧英见萧练没有要与她说话的意思,一拂袖掀翻了桌上的酒壶,头也不回地离了席。
何婧英一走,萧练这边就开始心痒难耐了,坐在席上左蹭蹭,右蹭蹭,百无聊赖地敲着茶杯,一脸地不耐烦。看得萧子良直摇头。
萧子懋却是一副了然的神色,笑道:“法身你奔波了几日,想必也累了,不如宴席就提前结束吧?”
萧练赶紧拱手谢道:“如此就谢过七王叔了!”
萧练急急走回自己的房间,果然,自己的房间里已经多了一名胡姬。如果方才在跳舞的时候这名胡姬穿着能称之为暴露的话,现在根本就是袒胸露乳。这名胡姬金发碧眼,丰乳肥臀水蛇腰,嘴唇略有些厚,更显得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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